笫三二章 离 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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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要成为一名工人啦。田敏,班车一会儿说来就来,有些话我不说恐怕就没有机会啦。下面我长话短说吧。咱们同窗两年,你也知道,我一直……我想说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哟,你这个班花,能不能给我机会?当然不是现在,现在我没有实力,没有资格。我是一无权,二无钱,三无车,四无房。娶了你也不能给你带来幸福,所以我现在不向你求婚。可会有那么一天,我参军后在部队大显身手,考上军校,当上军官,谱写出我的人生辉煌篇章。我用坚强、刻苦、奋斗、不懈,让我的人生道路铺满鲜花,出现彩虹。到那个时候,我一定来娶你,我想你会给我机会的。对了,快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我。”

田敏被王长安的这一番话深深打动了,她把手机号码告诉他,还想解释什么,来了一辆车,是去省城的。

王长安上了车,他极其认真、非常严肃地向田敏行了一个不太正规的军礼。

“你……”田敏又是一惊。

“同你一样,去上技工学校,内招。”吴小岭很高兴。

陪同吴小岭去技工学校报名的是他的母亲。

又停了几分钟,苏群与父亲也来了。

苏群是一个长相清秀、身材苗条的女孩子,她初中毕业后死活不上高中,其父让她去超市当了两年收银员。

这次内招,苏群的父亲与田敏的父亲一样,跑来了一个指标。

田敏有苏群与小豆豆同行,悲哀的心情有了一些缓解。而苏群与小豆豆两个人有说有笑很是热闹。

去开封市的大巴车终于来了,一行人上了车。

田敏同苏群坐在一起,小豆豆坐在两个女孩的后面。

车上人不多,三个家长各自占了一排座位。

车开出五十多公里,田敏接到一条短信:

“老婆,起床了吧?今天是元旦,祝你新年快乐。你晚两天再去技工学校不行吗?不就是上一个技工学校吗?晚两天没有关系的。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区老师元月三日早上到校。明天夜里,也就是元月二日的晚上,我们还在老地方好吗?我太想你了,咱们在分别之前再度过一个激情燃烧的夜晚好吗?只要一想起咱们俩在一起的那种火热的情景,我浑身的血液就会加快流动,我就能想象出你在激情火焰中那美如天仙、温柔似水、秀色可餐的肉的曲峰幽谷……你让我豪情万丈一泻千里,你让我欲醉欲仙逍遥迷沉……答应我,咱们俩明天夜里见。”

田敏看完,一股难言的渴望在体内自下而上升起,她把头靠在车窗户上,紧紧闭上了眼睛。

“瞌睡吗?我去那边坐。”苏群善解人意,离开座位去后面找了一个位子,让田敏坐得更舒服些。

田敏冲她笑笑:“谢谢。”

可怎么回短信呢?现在让车停下来,回去?爸会怎么想?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回去呢?

要不先去报名,到了学校安排停当,明天下午坐车返回来,夜里出现在石老师的宿舍里?可次日能赶回学校吗?赶不回来也没关系,反正是技工学校,要求不会太严。

想了想,拿定主意,田敏给石汉民回了一条短信:

“老公,我已经坐上了开往黄河南的长途大巴车,车也已经跑出了六十公里。但你放心,我明天下午会想尽一切办法赶回来的,我一定会准时回到那个我终身难忘的307的,我好想好想好想你,等我,一定等我……”

短信回复:“老婆,谢谢你。从现在开始,我要耐下心来等待咱们俩再次相聚的美妙时刻。明天下午你坐上车,一定要告诉我你什么时候会回到油田。我好去车站接你,然后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再然后去那个307的地方享受快活。吻,长吻……”

田敏回:“吻……再吻。”

又传来一声喊:“田敏姐……”

田敏转过身,竟是小豆豆吴小岭。

爸爸走过来,指着远去的班车问女儿:“这孩子不错,挺有礼貌的,他去郑州?”

“嗯。”

女儿转过脸不让父亲看她眼睛里的泪水。

“多亏李仙菊送给你这件好衣服,要不这个时候出门会挨冻的。”爸笑着说。

田敏看妈一眼,母女二人都没有出声。

五点五十分,田修义扛着蛇皮袋、田敏提着网袋子,父女二人下楼出了小区,又走四百米来到省道旁边的一个公交车停靠点。

田敏看着这位同龄人,猛然意识到:昔日的同窗同学们,开始进入相继分离的时期了,也许从现在开始,用不了多长时间,大家就都天各一方很难相见了。

而对于王长安的求爱,田敏被感动地热泪盈眶,她心里黙黙地说:“长安,即便你当上军官,我们也不可能了,因为我已经地完完全全地属于另一个男人啦”

“我不上学了,虽然我对学校有一点恋恋不舍,可事到如今,只好结束学生时代了。我是高一不知道学,高二知道学不想学,高三既知道学又想学可来不及了。我爸爸见我考大学无望,托关系给我弄了一个当兵的指标,我要回户口所在地报名参军了。”王长安跺着脚说。

“你要成为一名军人啦!”田敏笑着祝贺他。

滴水成冰的停车点笼罩着一团白雾。

这里已经有人在候车,田敏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葫芦班长王长安。

两条被子,一个枕头,两样东西打成一个包裹装进一条蛇皮袋里,衣服与各种生活用具装在一个网袋里。

爸说他昨天喝酒多,胃不舒服,不想吃饭。但他硬要女儿吃下两个鸡蛋、一碗面汤,两根油条。

“哎呀,田敏?我真乃三生有幸呢。正发愁见不到你呢。”他看看田敏身后的田修义,鞠一躬说:“大伯好,我们是同学,我想跟田敏讲两句话,好吗?”

“行,讲吧。”田修义走到路边,蹲在一块石板上抽烟。

田敏问:“你这是去那?”

半个小时后,田修义起床看看表,让妻子叫田敏起床。

田敏不得不起床。田修义让她把身份证带上。

妈给女儿准备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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