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闺蜜到情敌

听到妈的话，田敏的头靠在妈的肩头上，她又想哭。

妈回过身压低嗓音说：“多亏电话是我接的，要是你爸接了，肯定会发大脾气。李仙菊打电话说，你已经谈了一个男朋友，这个男朋友给你买衣服、买皮鞋、买手机……你同这个男人关系不正常，你说衣服是李仙菊送的，全是欺骗。这个电话我接了，你爸不知道。”

田敏看妈一眼，她什么也没有说，她有这个思想准备。

田敏又摇摇头。

“小敏呐，你不说，妈就不多问啦。妈对你还是放心的。你大了，也该想想自己的事了。只是你千万不要像你妈年轻时那样犯下致命的错误，轻信一个人，意乱情迷，吃了大亏。不是你爸，你我都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妈说到这里泪流满面。

妈突然说出的这番话，让田敏很是惊讶。

她忙问：“妈，你怎么了？什么致命错误？什么不会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你年轻时怎么啦？”

妈马上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她原本是想提醒女儿不要轻易相信一个男人，不要上当吃亏，没想到这个话题一旦涉及到自己的过去，就不能往下说了。并且她马上想起了与现在这个丈夫的约定。

妈用力摇摇头，庆幸自己没有把真实情况讲出来。

“不提过去的伤心事了，总之你要亲你爸爸，听他的话。对你妹妹好，你妹妹是个上大学的料子，咱们要支持她上大学。”

“妈，听你这话好像我跟我妹不是一家人？”田敏心里还是对妈妈刚才说的话有了疑惑。

“什么也不要问，不要问，总之你早点歇吧。”妈用劲摆手，表示不再往下说了。

田敏只得起身回房间。

妈在田敏走后关掉客厅内的灯，回她的住室里走了。

田敏仍然没有半点睡意，她听听妈妈的房间没了动静，悄悄起床，轻手轻脚来到了客厅。她不敢开灯，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摁出了石汉民的号码。

拨不通，这叫她有些担心，因为石汉民说过，他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从来不关机。

现在怎么拨不通呢？是关机了？还是故意不接？或许是睡着了？

她停了三分钟又拨，还是拨不通。

她每隔三分钟按一次“重拨”，可手机的回应总是那么一句话：“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这样，田敏的心更加慌乱了，出什么大事情了吗？车祸还是意外？为什么联系不上呢？她头上冷汗直冒，有一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恐惧感。

从凌晨二点到四点，田敏拨打了无数次石汉民的电话，仍然打不通。

她急得像热锅里的蚂蚁，她几乎快要急疯了。

接近五点，终于接通了，田敏拉开门，下楼，来到冰冻的篮球场上。

“喂：小婕子？这个时候你怎么还没有休息？”是石汉民的声音。

“你……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从两点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我一直打，一直打不通，都快把人急死了，真担心你出什么事情。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咋办？我还怎么活下去？”田敏呜呜地哭起来。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说：“对不起，田敏，真的对不起。我的手机丢了，刚刚才找到的，是一个环卫工人捡到的。”

田敏相信了他的这句话，哽噎地说：“老公，我想你，想得不能行。我真想马上见到你……”

“别干傻事，以后要学会理智。今天是元旦，明天晚上晚自习，咱们俩不是就可以见面了吗？”

“不，明天晚上见不到了，我天一亮就要走了……”

田敏把当工人的事告诉对方，问：“老公，你说我到底去不去？我听你的，你要说不让我去，我就不去，就是我爸打死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对方沉默了半晌，回答：“你去吧，我会抽空去看你，你也可以回来看我。咱们不是师生关系了，以后约会更方便。”

“嗯，我离开你，你一定要记住你对我的承诺：爱我一个人，将来娶我。我为你守身如玉，你为我独善其身。”

“我会记住的。”

“我现在想对你唱首歌。”田敏哭着说。

“你唱吧。”

田敏对着手机，流着泪，在寒风凛冽的冬日凌晨唱起来：

“亲爱的，我将离开你，请把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前方的路虽然太凄迷，请在笑容里为我祝福。虽然迎着风，虽然下着雨，我在风雨之中思念着你。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里，你要保重你自己……”

歌唱到最后，田敏早已泣不成声，气塞咽喉，她跪倒在地上，对着手机大哭。

对方也传来几声哭泣。

有开门的响动，起床早的工人开始出现在小区的马路上。

田敏也看见自己家里的电灯亮了，知道妈已经起床，说声：“老公，我想你，我妈起床了，再见。”不得不停止通话，上楼回家。

妈已经起床开始做饭，她知道女儿出去了，她看见女儿脸上满是泪痕地从外面走回来，什么也没有问，只是说：“快躺下来暖和一会儿，六点，你与爸爸就去搭车啦。”

妈把女儿扶到床上，给女儿盖上被子又出去做饭。

田敏又一次在被窝里痛哭流涕。

她头一次感受到：相恋的人分离，竟然会如此地让人揪心般地难受………

田敏摇摇头。

“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如果真要结婚生子，双方父母总要先见个面吧？你能告诉我他的父母是哪里人吗？”

“他给你买这么贵的东西，你们俩的关系发展到那一步啦？”

田敏没有回答。

“他是那里人？干什么工作？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他的父母见过你吗？”妈问。

妹妹田园在上铺睡着了，怀里抱着一本书。

听到妈在客厅里收拾碗、盆、碟、盘，田敏擦去泪水来到客厅帮助妈妈干家务活。

妈有严重的哮喘病，妈说是在甘肃长庆、去接放学的田敏，有一次碰见刮“白毛风”，被冻后落下这个疾病的。

“你这衣服、手机、皮鞋、黄丝巾，全是你交的男朋友给买的？”

“嗯。”田敏点下头。

“你怎么不睡？”田敏在妈的身边坐下来。

“妈是高兴得睡不着呀。妈高兴什么？我的大女儿马上要有工作了，就是培训期间也有工资，每月八百块呢。等你正式上班了，妈就可以歇了。你知道妈有哮喘病，常常觉得心里憋得慌，劳动服务公司的活又太重，卸车、挖沟、埋管道、清理下水道、栽树种花，妈是强撑着熬到了今天，妈早就盼望你有一天能上班挣钱呢。”

妈看着女儿几次欲言又止。

田敏看看妈总也想哭。

客人们坐黑呢子叔叔苏伯顺的面包车走了。

黑呢子叔叔的女儿苏群不久前给田敏打来电话，约她明天一块去黄河南技工学校。

收拾完桌子上的杯碗盘碟，把客厅打扫一遍，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浓浓的酒气。

妈坐在沙发上，看看表，已是凌晨两点。

“敏，睡吧，明天还要去学校。”

田敏在卧室躺在床上想心事。

爸爸与客人们喝到深夜一点才结束。

由于心里高兴，又加上陪客人，爸酒喝多了，客人没有走他就支持不住躺在卧室里呼呼大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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