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淑女李仙菊
他们培养女儿的原则是：只要女儿尽力就行，考多少名次、将来考什么大学，顺其自然吧。
现在女儿正帮妈妈整理书稿。
母女俩很谈得来。
“妈，真的是美男子，全班的女生一见石老师眼睛都亮了。”
“是呀，都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了，看见美男子不动心，那才叫一个不正常呢。那么，我的乖女儿是不是也动心啦？你今年十八岁了，自然也到了少女怀春的年龄啦。”
李仙菊红着脸“嗯”了一声。
妈妈看女儿一眼，亲呢地搂着女儿仙菊的肩头问：“告许妈，长这么大，头一次对一个成年男人动心？”
“嗯。”李仙菊点下头。
“想向哪一个方面发展？你可不能想得过多，情感方面的事情一定要放开，但更要收敛。从心动到共度人生这之间还有漫长的路要走。越是漂亮男人与之结合所承担的风险越大。妈妈允许你对你的老师动心，可不允许你有非份之念。你要遵守爱情上的规则，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尤其在田敏面前。你可以同田敏在别的事情上无话不谈，但在情感上，可不能一吐为快……田敏这个女孩有心计，你太死心眼，你不是她的对手。”
李仙菊一点也听不明白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她自幼养成了顺从妈妈的习惯，她点头认同。
“当然，妈妈爸爸也不会轻易放弃让我女儿幸福的机会。好了，以后好好上学，你的心事妈妈知道了，妈会替你着想的。”
李仙菊又一次点头。
妈妈还想说什么，保姆出现在门口让吃饭。
爷爷已经坐在了饭桌前，李仙菊与妈妈坐下来，老爷子问：“仙菊他爸怎么了？又不回来吃饭？”
“刚才打电话，省里来了一个专家讲师团，要陪他们。”
“是呀，我在职时，也是天天在外面陪吃陪喝，现在退下来了，一年到头也陪不了几次。”
“我爸工作就是忙。”李仙菊说。
“你爸是好样子的，他有今天的成就，我没有使多大的劲，全是他自己奋斗出来的，你也要向你爸爸学习。”爷爷说。
李仙菊点点头。
吃过饭，李仙菊回书房写作业，她写一会儿听听外面没有了动静，就打开电脑与女网友聊天。
她把班上来了一个漂亮男老师的事告诉了女网友，网友动员她：“认准了就上，该出手时就出手，世界上好男人不多，不能白白错失良机。”
李仙菊认同了网友的话。
夜里，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久没有睡着……
李仙菊的父亲十一点回到家，洗过澡上床。
妻子正看一本书。
“喝了多少酒？”妻子问。
“我没喝多少，没事，现在都不强劝了。”
“女儿有了心思，我从她的话语、神态上分析，她对一个男教师动了心。这个男老师是新来的，叫石汉民。”
“石老师我熟悉，是牛校长从富景学校挖过来的。自从油田作为企业把学校甩给地方后，咱这些沾油田光的人不能忘了油田。油田中学的学生大部分是油田的工人子弟，所以我还是帮了牛校长的这个忙。”
“女儿喜欢上他，你看有没有可能？”
教育局长一怔，皱起眉头说：“说什么呢？女儿动心？这要批评她，一个老师，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仙菊才十八岁，不该胡思乱想。”
“你少唱高调，我十六岁那年，你二十；我上初三，你上高三，你每天给我写情书，要我嫁给你，我十六岁就与你私定终身。”
局长叹口气：“你总有理。”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世面上优秀青年真的不多，仙菊也考不上什么重点大学，将来也就是在咱油田就业安家。我们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这事应该早一点考虑。”
也许是妻子的话打动了局长，也许是局长自己意识到了什么，他点上一支烟抽一口说：“石汉民，一九九四年生，今年二十五岁。还没有结婚。他不但课教得好，还发表了六十万字的文学作品，是省作协的会员……牛一凡校长说下一步要重点培养他。”
“他没有结婚吧？”
“没有。”
“有没有女朋友？”
“没有听说过。”
“哎呀，千载难逢呀。还跟我是同行，搞文学创作。也只比女儿大七岁，年龄不是问题，家庭呢？”
“父母亲都是农民。”
“农民？不会吧？如果这样，门不当户不对啦。”罗冰洁叹口气，“不过这个问题并不重要，仙菊再有几个月就毕业了，什么师生关系，不重要了，如果不看家庭，我看咱们还是考虑一下，一个女婿半个儿，我看我要帮一下女儿，成全女儿的心愿……”
“你也不能太急了，尤其不要传出去。十八岁就给女儿张罗婚事，似乎是担心女儿嫁不出去了？影响不好。”
“这个我懂，咱爸爸妈妈都是有身份地位之人，你我也是要面子之人。这事情应悄悄地进行，慢慢酝酿，不到成熟时期咱不揭锅，来它个一举成功……”
“什么呀？你连人都没有见到，就乱张罗……”
罗冰洁听了这话也意识到自己太性急，自嘲地笑了笑。
当然，她同女儿一样也是好久不能入睡……
“石汉民。听说是从富景中学调来的。”
“石汉民？这名字我熟悉，对，听你爸讲过。好像你爸也为这个老师的调动出面了。怎么？他真长得很帅，是美男子？”
“靠升学率拿奖金，多考上一个一万，老师们劲头大着呢。”
“我们班今天新来一个老师，长得可真帅，又年轻，全班的女生都激动起来……”李仙菊讲到这里脸上一片绯红。
“是吗？新老师叫什么名字？”
李仙菊进门后放下书包帮妈妈整理书房。
妈妈罗冰洁是市文联主席，毕业于京都大学中文系，已出版六本诗集。
她大部分时间呆在家里写作，有会议才开车去单位。
“不是说你们高三快上晚自习了吗？什么时候开始？”妈妈问。
“班主任杜老师说，下周一开始，从七点半到十点半，要上三节课呢。”
生活在这样一个家庭里的李仙菊，自小耳濡目染，潜移黙化，逐渐出落成一个沉稳文静的淑女。
她学习成绩并不好，但父母一点也不着急，甚至不太看重这个。
保姆杨会娟在炒菜，爷爷在客厅看电视。
这是一个典型的干部家庭，爷爷李开普是从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位置上退下来的，副厅级干部。奶奶原是市教育局负责纪检的干部，五年前去世。
科级以上干部住的是小高层楼房，每幢单元房属复式建筑，一百六十平米以上。
普通工人住在十二排均是六层高的楼房里，三室一厅，一百一十平方米以下。
李仙菊的爷爷共有三儿三女，另外两个儿子均在国外，三个女儿除老大嫁给一个外国人去了加拿大外，另外两个都在市机关找到了男人，家均在市里。
爷爷今年七十三岁，他至今还担任市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副主任之职。每周二、五去市里老干部局开例会。
在市区，他们还有两处房产。
李仙菊回到“处级干部”住宅区的家。
油田近几年的房子住宅区是这样划分的：处级干部住在一片专门划出来的小区里，小区内没有楼房，全是一座座别墅式的小院。
李仙菊的家在小区内第六排房子从左边数第三号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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