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天录

“父皇，儿臣有些明白了。”杜仲宜道。

“说来听听。”杜伏亦道。

“父皇，大宇在短期内既然不会对我朝大举用兵，其屯于永威城外的兵力便不会增加很多。如此一来，单以永威的兵力而言，我朝占据绝对优势。大宇边军可以演练，我朝大军也可演练。大宇若是袭扰，我朝便以绝对优势兵力出战，务求做到每战必胜。”杜仲宜道。

“多谢各位大人提点！”杜仲宜、杜仲文兄弟二人同时对房断等人施礼道。

“今日之议，达者……咳咳……为先。这一礼，咳咳，几位爱卿受得起。”见房断等人慌忙要拜下还礼，杜伏亦道。

“只是，商壅与商仲……咳咳……给不了我大乾那么多……咳咳……时间啊！”待杜仲宜、杜仲文与房断等人重新落座，杜伏亦叹道。

“陛下，二位殿下，短期之内，兵患不足虑。只是……”房断欲言又止。

“房爱卿，有话……咳咳……但说无妨。”杜伏亦的神色稍稍一黯。

“陛下，臣死罪！”房断离座，跪伏在地。

“唉！房爱卿为国谋事，何罪……咳咳……”杜伏亦道。

“房大人，父皇既已恕大人无罪，请大人直言。”杜仲宜站起身来，将房断扶起。

“陛下，二位殿下，短期之内，兵患虽不足虑，但人患却不可不防。”房断暗自一咬牙，说道：“臣推断，商壅与那商仲定会以陛下失德为借口，在我朝之内，尤其是西陲之地，大肆诋毁陛下。”一句话说完，房断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杜仲宜与杜仲文同时一惊，随即觉得浑身发凉。

“父皇，那商壅与商仲若是使这等阴谋诡计……”杜仲宜咬牙道。

“这不是阴谋。这是……咳咳……阳谋……咳咳……”杜伏亦咳嗽得越来越厉害了。

“父皇，我朝大灾，明明乃是金龙受创所致。若是那商壅与商仲诋毁父皇，我们不如抛出金龙……”杜仲文道。

“不可！”杜伏亦喝道。这一声喝之后，他说话似乎也利索了许多。

“以当日那几位上仙的神通，若要孤和尔等忘记当日之事，何等容易？那几位上仙未如此做，便是要孤和你们对上天心存敬畏之心。当日之事，切莫再对任何人提起。如有违逆……咳咳……以大不敬论！”杜伏亦森然说道。

“父皇，几位大人，此等阳谋，该如何破之？”沉默片刻后，杜仲宜问道。

“失德之人，自须立德。”不待房断等人说话，杜伏亦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一边叹气，一边将又要跪拜的房断等人止住。

“房爱卿，当日宝塔山上孤之……咳咳……所许，除最后一条，其余一概不变。另外，自今日起，大内……咳咳……之中，削减一切用度。国难当头，孤当与民……咳咳……同食，与民咳咳咳……同袍……”

“陛下！！！”房断等人同时拜伏在地，哽咽道。

“仲宜，仲文，皇子之中，以你二人……咳咳……最为年长。适才诸位爱卿……咳咳……所议，皆是国谋。你二人……咳咳……要多参与国事，多向几位爱卿……咳咳……请教。你们先退下吧。孤还……咳咳……有些话，要和几位爱卿说。”杜伏亦无比疲惫地闭上眼，身体朝软塌里靠了靠。

“儿臣领旨！”杜仲宜与杜仲文同时拜伏在地，对杜伏亦叩首之后，站起身来，一边抹泪，一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陛下，可喜可贺！二位殿下……”房断等人齐齐站起身来，对杜伏亦躬身道。

“仲宜，仲文，还不谢过几位爱卿……咳咳……”杜伏亦抬手止住房断等人。

“父皇，各位大人，我完全赞同皇兄的战术。大战也好，小战也罢，甚或只是演练，便可保证我朝永威大军战力不降。每战必胜，则更能使我大军始终保持高昂的士气。”杜仲文的神情，很是有些兴奋。

“百万大军，粮草补给……咳咳……从何而来？”杜伏亦道。

“父皇，适才朱大人言道，以兵养民。儿臣虽然从未曾亲至永威，却也知永威乃至整个西陲一带地广人稀，物产不薄。百万大军居于西陲，战时可迎敌，非战之时则可从事垦荒、植林、采矿等劳作。有百万大军坐镇领先，一旦经营得当，定会吸引更多的中原农、工、商、匠等前往西陲。儿臣大胆臆测，不出经年，永威及整个西陲之繁华，或许会尤胜我大乾腹地。”杜仲宜的眼中，也闪出了明亮的光彩。

“仲文，为何不可退？”杜伏亦问道。

“回奏父皇！虽然大宇在一年之内不会对我朝用兵，但我朝军民，尤其是西部军民，并不知此点。大军一日不退，西陲军民心中便会多一分安全感。若是大军退走，恐会导致西陲人心不稳，甚至会引起整个大乾慌乱。”杜仲宜站起身来，躬身答道。

“百万大军集于……咳咳……永威，战无可战，退无……咳咳……可退。你二人说，当如何处之？”杜伏亦一边咳嗽，一边看着杜仲宜兄弟二人问道。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每战必胜，乃是关键。”朱彦道。

“若是大宇避战，我朝大军可进而对大宇边军进行反袭扰。只要我大军不越过大宇边界，大宇便无大举出兵之理。”杜仲宜接着说道。

“以战养兵？以兵养民？”杜仲宜与杜仲文同时皱起了眉头。

杜伏亦示意朱彦坐下，然后复将目光转向杜仲宜与杜仲文兄弟二人。

杜仲宜苦思一阵，站起身来，跪伏在地，说道：“父皇，儿臣不知。”

“仲文，你呢？”杜伏亦的脸上微微闪过一丝黯然，对杜仲文问道。

“二位殿下，既然一年之内永威无大的战事，我朝新集结至永威的大军，可退否？”房断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不可。”杜仲宜与杜仲文思索片刻后，杜仲文面色严肃地答道。

“父皇，儿臣也不知。”杜仲文也跪伏在地，答道。

“都起来吧。朱爱卿，你来说说吧，咳咳……”杜伏亦暗自叹了一口气，说道。

“回奏陛下，二位殿下，为今之计，唯有以战养兵，以兵养民。”朱彦站起身来，躬身说道。

“二位殿下，若是易地而处，二位殿下当如何在我西陲用兵？”房断看了杜伏亦一眼，见杜伏亦点了点头，遂拱手对杜仲宜与杜仲文问道。

杜仲宜与杜仲文闻言，都打起了精神。他们明白，今日这一议，不仅仅只是议事那么简单了。

“房大人，我若是那伍震岳，接下来的数月乃至一年之中，当命边军在永威城外时时演练，甚至时不时对永威周边进行袭扰。”杜仲宜微一思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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