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神农

“啊呸，你骂谁JB，你骂谁JB，你信不信老娘撕烂你这张破嘴。”富态女子瞬间就暴走了，指着灰T恤就要上去撕他脸。

“啊，不，不是那意思啊大妹子，说鸡不带吧，闻名你我他，你理解错了，我说的是集霸不是鸡……”他没说完呢，一个让他跟富态女子崩溃的情况出现了。

“各位，各位，请听我一言，咱家沙果，今天限购，每人最多十斤，不加价，就5块，明天我还来，明天就6块了，好吗？想买的，请排好队，谢谢捧场，谢谢支持，来来来，这边排队交钱嘞。”钱合叼着烟，兴奋的大声道。

这不，二十来个人过后，钱合擦着满头大汗，苦笑道：“对不住各位，卖完了，今儿这些卖完了，大家请回吧，我明天还来，还在这，一定保证大家都有的吃，行吗？”

“小伙子，你可不兴忽悠俺们的，我认识你爸，你们是西山张村的吧，我知道你们家门，我明儿一早就来等着，我老伴就吃你一果子，这老风湿腿都不疼了，太神了，我明儿就来等你。”伛偻着背的老头，扯了一嗓子，说完就走。

留下后边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这老头不像个托儿啊，这要是真有他说的那么神，这5块钱一斤的沙果，那还真是不贵了，买，这个得买。

于是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定好了明天几点来，这才放过了钱合爷儿俩。

“爸，数数，你数数，哈哈哈哈，216斤沙果，这可是卖了一千多块呐，我刚上班那会，一个月才赚一千呐，发财了，咱们要发财了。”散集后，钱合抱着父亲兴奋的又叫又跳。

而此时的钱志勇却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颤抖着手，数着那一把零钱，心头的充实与喜悦，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

“不，不出去吃了，去大集东头买点熟食，回家跟你妈一起吃，对了，去买一大桶烧刀子回去，哈哈。”说完，拉起拖拉机，爷儿俩便买了些熟食，往家赶了。

……

“我的天，就赶一上午大集，卖了一千块呐？我滴个乖乖，我儿子有出息了，你跟妈说说，你是咋培育的，我上礼拜还去过后山采了些伯伯丁，也没见那些沙果树变红，咋你回来一宿，就熟了呢，还这么好吃，真好吃。”母亲一边吃着沙果，一边摸着桌上被皮筋扎着的一摞钱，别说那心里多美了。

刚吃完饭，钱合就想开溜，继续让青面去摘沙果，结果，被母亲和父亲揪回来，来了个二堂会审。

“小兔崽子，一回来就想开遛，你那手咋回事啊，是不是受伤了，还有，你好好在城里做汽修工，咋就突然辞职了，给我说清楚再走。”

“妈，我这应承人家明天还要弄些沙果去卖的，您别拉我啊，我要去摘沙果，我这手就是让车怼了一下，以后不能干汽修了，我就回来务农，正好学了些作物培育技术，回来就用上了，没啥大事了。”

结果，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老妈听到的，可不是别的，而是那一句，以后不能干汽修了。

“啥？以后不能干汽修了？你给我解开，解开啊。”

钱合哭丧着脸，拗不过母亲，只能解开手上的纱布，当那青紫色的手掌呈献在父母亲面前时。

母亲差点休克，父亲气的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钱合这才知道，一切，他都太想当然了。

“我的天呐，这是造的啥孽呦，儿子，你给我说，你这手是咋了，你那手腕是咋了嘛。”

“合子，你给我说清楚，这绝对不是让车挤了，或什么东西压了，这是手掌断了，接上去的。”

在父母你一句我一句的攻势下，钱合终于抗不住，和盘交待了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我买了个车跑滴滴，当时赚了点钱，停车在小公园边休息，有个女孩在夜跑，后边有人想开车撞她，我就拉了她一把，没想到，他们就……”钱合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道。

“后来，你在医院的时候，那女孩也过去看过你，还给你送过钱，是吗？”钱志勇抽头烟，紧皱着眉头问道。

钱合点点头道：“是的，她去过，第二天一早就来了，还给了我十万还是多少来着，反正我没收，又跟她没啥关系，我不能要人家钱，这事儿，算我自己倒霉吧。不过，就算让我再来一次，我还是会义无反顾的救她，否则我会一辈子难受的。”

母亲抹着泪，揉着钱合的手道：“孩子，你做的对，咱救人没错，那些疯子怎么可以这样，追求人家女娃就追嘛，这怎么还拿刀砍你，关你啥事，你又不是那女孩的啥人，造孽呦。”

“妈，您别哭了，我这没事了，我这不带的有药膏嘛，涂上就没事了，快给我包上吧，别担心了，我就是干不了重活，但并不影响我生活，我还能开车，还能干些力所能及的小活，未来日子还长，不要紧的啦。”

说完，钱合就拼命冲父亲挤眉弄眼，这是爷俩统一的暗号

“孩子他妈，你就让他出去吧，让他一个人静静，出这么大的事，咱也别给他添堵了，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看，咱合子这不就有出息了，弄的这沙果，又好吃，量又大，还不愁卖，明儿个咱去集上，又能卖不少钱，明天可就卖6块一斤了呢。”

母亲听到这话，才算是破涕为笑，放钱合离开，去后山继续收沙果了。

钱合简直就无语了，这都什么人什么事儿啊，不过还好，大家都算是守秩序的，尤其是后边排过来的人，一看就一卖沙果的主动散去了，却让周围知道信儿的人兴奋的差点说谢谢。

可这些离开的人，慢慢也知道这家沙果有多好多好吃，又坐不住跑回来接着排队，这简直就是个恶性循环，队伍，越排越长。

“大姐，您这排队买啥呢？”

“啊，不知道啊，他们排，我也排了我也不知道买啥的，排了再说。”

“噢！”

就在两女争夺不下的时候，刚刚领着冲天辫小女孩的中年人，提着一兜新鲜的鲅鱼又溜达回来了，看着争的面红耳赤的两女，打断道：“二位，别争了，他这果子是人工催熟的，外边闻起来没香味，里面一切开一包香，这不正常，别买了，小心中毒。”

“你懂个屁，不懂别上这瞎打岔。老娘慢性咽炎六天了，就吃他俩果子，瞬间好了，我这舒坦呦，不行，这车果子我要了，小姑娘你别跟我抢，加价是吧，我有钱，10块一斤，老板，我要了，打包打包。”

中年人被这富态女子一激，在人群中脸上就挂不住了，把鱼放拖拉机轱辘旁一放，掏出一张十块的票子，往车上一拍，大声道：“我十块，就买一个果子尝尝，这没问题吧，老板，我就要一个。”

“呼啦”一下子，灰T恤跟富态女子再也顾不得吵架，争先恐后的抢到拖拉机旁，掏出五十块，扯着嗓子就吼“我先来，我先来。”

华国人的风格就是，人多的货摊就是好货，都买才是好，这一大堆人一排队，得了，周围的人也坐不住了，跟着就排上了。

“你滚，这车沙果老娘包了，关你屁事，死开死开。”富态女子火了，一手掐腰，一手指着灰T恤男子，就怼了过去。

“你，你，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你，这公平买卖，你怎么还这样的，你以为你是集霸吗？”中年男子火大道。

“这，这，不要钱，不要钱，你拿个尝尝就是了，钱你拿回去吧。”钱志勇是个朴实的农村人，哪见过这阵仗，你们买个沙果也能互相抬价，这不是来逗的吧。

就连周围的人都说：“这家人真牛B，从城里找些亲戚来当托儿，这戏演的，真到位，中午怎么也得请顿火锅吧。”

“老板，我给你6块一斤，全归我吧，5块，也就她好意思说，您这沙果，摆网上，10块一斤也有人要，当然，您得宣传一下。太好吃了，真的，我弟弟这个从不吃沙果的，愣是吃了八个，不行，我还想要，那味道一说就流口水了。”说着，三个年轻人你三张我五张的，凑了一千多块钱出来。

“这钱您先拿着，不够的话，我从信转给您，这一车果子我们要了，收下钱，我们这就去开车过来。”

钱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刚想出面当个和事佬来着，就见那灰T恤中年男子，抄起个沙果，嘟哝道：“切，就跟谁没咽炎似的，我也有，我倒是尝尝看，什么果子这么牛，还吃个果子就能好了病了。”

“喀嚓”一口下去，周围的人，依旧在吵，而中年人的世界，却瞬间净了下来，那味道，那口感，那……。

“我，我的天，好，好吃，好爽，喉咙都舒服了，老板，来两斤，呸，不对，来二十斤，我带回去给老娘尝尝。”

这女孩，正是刚刚离开的那个三个年轻人中的胖姑娘，此时也是气喘吁吁的一手扶着拖拉机，一手拉着沙果筐，意思再明显不过，卖不得。

“唉，我说小姑娘，你这人不对啊，做事要讲个先来后到，我们先来的，我们都跟老板谈好了，这些沙果我全要了，5块一斤，你这……”

然而，这小胖姑娘说话却更犀利，直接一句话给富态女子怼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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