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02
“你怎么回去？”Peter觉得那里一点都不近。
“Hogan先生一开始说要接送我上下课。然而纽约的交通，你知道的，每隔一分钟就要踩一次刹车，所以我选择地下交通。”
下午的第一次化学课她一个人坐在最靠后的位置上。平淡无奇的实验课，大家一起把试管里的酸碱溶液混合，试图配出pH=7的溶液。
那个男生......怕不是Peter Parker？
倒真的不是说她有探究别人隐私的癖好，Hazel对自己的有些事都兴趣缺缺，更别提是其他人，然而好奇心作祟，那天放学以后她还是去了化学实验室，打算看看那堆被Peter藏在抽屉里的东西。
啧。
果不其然已经被处理干净了。
但是总不太好意思去当场问他。她兴致廖然地啧啧嘴，感觉有些伤脑筋。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Pepper给她发短信问她有没有找到地铁站。
她刚刚被拉去观摩了啦啦队的课后训练——那群大长腿美女试图拉拢一切看上去四肢协调的姑娘，又被Ned安利了半天知识竞答和机器人俱乐部，还跟着几个高年级的学生去国际象棋社凑了会儿热闹，已经在学校耽搁了好几个小时。
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突然冒出了“咚”的一声。
纽约的秋冬之交天黑得格外早，一旦刮起风来就冷得刺骨，滴水都能结成冰，豆子大小的雨点拍在校园的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风雨交加，晦暗阴郁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城市。
手机信号以一秒一个单位的速度从五格回到零。
然后光荣地没电了。
未来的科学界栋梁，坚定的唯物主义少女也难免被吓出一身白毛汗。
“谁在那......？”
心跳几乎跳到喉咙口。
回应她的是一声细碎的猫叫。
她回头，是一只趴在窗外的野猫，以它那销魂的横卧姿势来看，是圆滚滚的肚子砸在玻璃窗发出了一声闷响。
原来是猫啊。
她长呼了一口气。
那只球一样的猫看到实验室里面有人，一个闪身就不知道去哪里了，估计是下暴雨急着找躲雨的地方，一不小心撞上了玻璃窗。
她毫无所获，只好拎着包走出实验室，没注意到天花板的角落里窝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滴雨水从Peter的额头上顺着发丝滴在了地板上，形成一个硬币大小的圆晕。
这到底谁吓唬谁啊。
Peter抹了一把不存在的冷汗，顶着风雨打开玻璃窗把那只浑身湿答答的猫抱了起来，重重地摸了摸猫咪圆圆的脑袋。
“嘿，能不帮倒忙吗，兄弟，她刚刚差点就发现我了。”
橘猫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打了个哈欠，用肉肉的爪子拍了拍自己的脸，一脸无辜。
“万一被她发现了我穿着蜘蛛侠的战衣躲在高中实验室里，我该怎么解释？”
特别是站在她面前的还是一只仿佛在洗衣机里滚过几圈的蜘蛛侠。Peter Parker没有偶像包袱，但是蜘蛛侠有。他是不愿意承认皇后区的超级英雄会因为在高空突逢暴雨而只好暂时躲进学校实验室的。
emmm还是爬窗子进去的。这怎么听都不是太像超级英雄会干的事。
“......那么晚了，你说她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那个基地真的超级超级远，上次Hogan带我去开车也开了好久。那她要多晚才能吃晚饭啊。”
Peter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胃袋，蹑手蹑脚地找到自己的储物箱，悄悄换上皱巴巴的牛仔裤和卫衣，再把书包挎在肩上，一手打伞一手抱猫走进雨里。
他继续自言自语道。
“May今晚有个聚会，所以我得去快餐餐车买我的晚饭。放心吧，我会给你买炸鳕鱼......”
他顿了顿，颠颠手里的一大团猫，感受着那敦实的分量。
“为了你的健康状况考虑，你只能吃一块。”
橘猫如有所感，凶狠而略带哀怨地喵了一声，闭上眼睛干脆装死。
“嗯......最多两块，我是有原则的人，我认真的。”
Tony Stark刚刚结束了一场和以色列军队头目的漫长且无趣的谈判，一进门就看到了差点让自己心脏跳出来的一幕。
他的未成年监护对象正在兴致勃勃地组装着一个超粒子激光炮。
并且快要完工了。
“我告诉过你......”
Tony一开口就发现这正是自己最容易窝火的那种语气。
那种为人父母的语气。
“在你发表一切评论之前，我希望你能先明白，这个惊喜是我从你的垃圾堆里的边角料做出来的。”Hazel咧开嘴笑得露出八颗牙齿，献宝一样地在向他展示自己的作品。
Tony开始头疼。
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溢美之词，技术宅少女摘下防护眼镜，又把绑头发的发圈捋了下来套在手腕上，眼睛里的光淡了。
“......我想我应该去拼乐高积木，是吗？”
她挑挑眉，语气平了下来。
“这太危险了。你的实验室里明明有那么多东西，而你偏偏要越过红线。”Tony走到吧台上给自己拿了一块还有点热的培根披萨，再倒了一点航空煤油那般浓厚的黑咖啡。
就在刚刚，他，同年龄段里永远独占风头的Tony Stark，确确实实感受到了中年危机的一部分——难管教的青春期孩子。
并且奇妙的是，这种中年危机居然比“突然搁浅的事业”和“鸡肋的婚姻”之类的先来向他报道。
他不禁回想起不久前和Peter的那次对话。
可不是什么美妙的体验。
他端起苦涩的黑咖啡一饮而尽。
“我跟你说了，不要去捣鼓这些东西。这不是玩具，Hazel。”
Tony自己都对这些高能粒子炮的破坏力没有完全的把握。
“它们很值得我去学习，Mr Stark。”
“它们不值得你去送命。”Tony往嘴里塞着第二块披萨。他需要靠高热量食物来减少自己担当监护人责任时的焦虑。
对了，现在还来得及叫一盒甜甜圈外卖。
不，两盒，还要加一杯飘着棉花糖的热可可。
“和我同年龄段的有人已经可以做科研了，为什么我不能研究你的外星材料？他们都是会被处理掉的垃圾，Stark先生。”
“首先，你就算现在去MIT也没人会提供这些材料给你做科研。你去领取一点有毒气体都要导师签字确认，出了事还要一起承担责任。其次，这些东西都是要留着拯救世界的。你见过哪个未成年人能够当超级英雄的吗？”Tony利用信息不对称继续辩驳。
虽然未成年的超级英雄不至于遍地都是，但是恰巧他就认识一个。
似乎她也认识。
不过他决定忽略这是事实。
Hazel缺乏论据，一时语塞，在争论之中败下阵来。
Tony捏了捏山根来放松一下自己仿佛被拉扯了一千遍的神经，疲惫地深吸了一口气：“总之，你以后不能再碰这些东西。我实验室里的任何东西，垃圾和边角料也不行，我会让Happy加紧监督。”
“为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
又是那种自己都觉得讨人厌的语气，Tony叉着腰，只想找个地方来安抚自己不断跳动的太阳穴。
第二天正值周末，Hazel在自己的房门前发现了一行金红色喷漆写就的大字。
“不要再问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你的监护人。”
技术宅少女喝了一杯果汁，和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忙活什么的dummy大眼瞪小眼。
她猜自己会被关禁闭，禁止去实验室的那种，然而她刚刚在沙发上坐下就看到在茶几上躺着一个Stark的信封，上面潦草地写着自己的名字。粗略地对了一下，笔迹和墙壁上的几乎一模一样。
她打开信封，里面写着Bruce Banner教授的私人邮箱地址。
“P.S：我要去委内瑞拉待一段时间，期间有问题可以尽量去烦他，但千万别指望大块头会秒速回复。我会让Happy关注着你，你懂该怎么做。不要惹Pepper生气，不然你会后悔的。”
Stark先生并没有剥夺她的权限，至少上面有复仇者联盟logo的实验室的大门继续朝她大开。
AI的女声朝她问好。
“早上好，Hazel，我想你准备好了打开电脑。”
她打开实验室待机状态的电脑，在用户名那里输入了自己的名字。
淡蓝色的全息屏幕上不断跳出不同的化学物质的名称和具体分析报告，她划动手指匆匆浏览了一遍，有美国队长的盾牌，Hulk的伽玛射线，chitauri的能量魔方，最后屏幕一暗，悬空出现了一行大字。
“辅助轮计划2.0”
她猜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感动得有点傻。
远在委内瑞拉通过摄像头暗中观察未成年人“拆礼物”的Tony被Pepper的电话打断，猝不及防吃了一通表扬。
“我就知道——Tony，我真是太为你开心了——你正在竭尽全力地学着去做一个好监护人。”
Pepper努力地在脑内忽视几个小时前，Tony趁着人家睡觉的时候去仓库里搬出多少年没用过的油漆喷枪在门上大笔挥毫的事。
Tony目不转睛地盯着摄像头里正在埋头苦干的Hazel，有种前浪看后浪的感慨，他小声嘀咕道：“这世界上哪里有Tony Stark做不成的事。”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喜欢期待留言
emmmmmm
等等。
不对。
那个巧克力色头发的男生悄悄在桌子下面捣鼓什么溶液？
只可惜她不够高，隔了三排桌子只能看清他最后简单粗暴地倒了一堆酸溶液，拿玻璃棒乱搅一气之后察觉到化学老师抬头巡视又猛地合上抽屉。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Ned。
“所以你还没想好选什么选修课？”他试图用纸巾拈干净自己的手指，看了看她放在书包外面的选课单和社团宣传手册。
其实不是还没想好，是几乎没什么想要选的。她一开始只选了生物实验和物理实验，浏览了三四遍所有的科目之后，她感觉这所学校并不会太让她喜欢，然而为了勉强够上最低的选修学分，她还是选了一门意大利语。
实验操作并不难，最后一排的座位又是走神vip专座，所以她完成任务之后的关注点很快就游离到了其他人身上。
前面两个女孩摞下了滴定到一半的溶液，压低了声音讨论H&M和forever 21的换季打折促销，斜前方的一对小情侣在冷战，她猜起因是女朋友在吃醋，因为中午吃午饭的时候Hazel看到那男生和身材火辣的啦啦队长走在一起，再前面的两个男生实验做得有种一目了然的完美，如果她是那个说起话来很催眠的化学老师，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给他们一人一个A。
Ned一脸“哇，酷毙了”的膜拜表情。
“嗯......有什么问题？”沙金色头发的少女专心致志地吃着烤派里的苹果酱。
Peter扫了一眼，由衷地建议道：“你或许会喜欢这里的计算机编程，虽然机房的电脑慢到让人怀疑人生，空调也不太足，但是老师很开明，给同学足够的自由发展空间。”
不然他和Ned哪来那么多的闲工夫倒腾自己的玩意儿。
火腿片混合着生菜和美乃滋。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铁打的午餐，流水的学校。
不得不说这份安利卖得非常成功。
Hazel的眼睛仿佛被点亮，点点头，在puter science旁边打了一个勾，然后在空白的地方用随身携带的圆珠笔写上了自己的大名。
“什么？你是说你住在他们的那个'基地'？”
场面一度尴尬到失控。
Hazel在Peter对面的位子坐下，撩起眼皮看了看目瞪口呆二人组，Peter半举着的手上捏着半盒牛奶忘记送进嘴里，Ned停止了仓鼠一样的咀嚼动作，甚至都没注意自己的嘴角还贴着一片指甲大小的Doritos。
“Hey......everyone。”她有些不自在地挑挑眉，拨开三明治外面的塑料纸，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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