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01
“嗨，大家好。我说，这边的几个大块头……你们都是这么体现纽约人热情好客的形象吗？”
纽约……果然是危机与生机并存的大都市。
“滚开。”领头的那个男人啐了一口。
他回过头来，声音满满的都是活力：“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如果你要指路的话……”
Hazel仔细辨认他在月光下制服的颜色。“你是蜘蛛侠？我在YouTube上看过你的视频。”
他刻意控制住得意和兴奋的话语带着一点点笑意，从夜色的另一头传来。
“Yes. Ispiderman.”
纽约很好，高楼林立，是个汽车和钢筋水泥堆出来的繁华都市。
Happy先生赶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恢复原装，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一板一眼地为自己迟到了十分钟抱歉，随即他驾驶的车沉默地驶入位于郊区的新基地。尽管是深夜，一身白色修身套装的金发女郎却已经等在门口，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Hazel其实早就知道那位高挑的美人就是信件落款的那个“Pepper Potts”。
“领养你是我和Tony两个人考虑了很久的一个决定。领养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关乎责任、爱和家庭。Tony他有时候自己也会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但是……我知道，他会尽最大努力做好一个监护人。你如果希望改姓Stark自然没有问题，但是我们并不想自作主张，你可以保留一些属于你的东西。”
Pepper说的时候语速偏快，显然对这段话已经在心底里排练了很久。
她看了看Hazel，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
“很抱歉Tony他不能及时欢迎你的到来，他现在还在圣彼得堡谈一些很重要的问题，突发事件。我想他大概明天就会回来，或许是今天凌晨。现在已经很晚了，我想，要不先带你去你的房间？”
金发碧眼的高挑女人看起来有些疲惫，但是说话的语调依旧四平八稳，就如同她踩着高跟鞋走路的姿势一般。
Pepper带她走过三个街区一样长的路，换了两部电梯才到了她的房间，那是很宽敞的美式单间，一旁的单人盥洗室功能齐全，窗外是一片不知道什么的实验基地，绿色的草地上有灰色的金属围墙，再远一些就是停机坪。
仿佛误入星际迷航的片场。
“餐厅在这儿——”Pepper小姐指着桌上楼层示意图的一个小点，“你的电视柜下面有一个冰箱，你可以自己去买点吃的放在里面，餐厅里有公用料理台，你喜欢自己做饭也行。”
“谢谢。”
“没什么，亲爱的。对了，你的行李呢？”
Hazel指了指自己背上的JanSport双肩包和地上的一个行李箱，里面塞着三四套衣物、一摞书和死沉死沉的资料、一台不知道用了几年的笔记本电脑和为数不多的个人清洁用品。
“哇，断舍离的高度追求者。我羡慕你的心态。”Pepper扬扬眉毛，开了个玩笑。
其实只是没钱。
她在亚特兰大的孤儿院长大，这世界上从来不缺捐赠大笔资金的土豪，只是其中的绝大部分都吃不进她的肚子，奖学金也有限，学习买书都需要钱，吃穿用度难免拮据。
Pepper借助身高优势，很轻地摸了摸她沙金色的发心。
“有什么需要随时都可以告诉我，亲爱的，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第二天早上睡眼惺忪的Hazel Andre还在对新基地的现代化设施叹为观止时，就被领到了Tony Stark的实验室，一开门，摇滚乐和切割机的声音扑面而来。
金发碧眼的Pepper Potts小姐皱了皱自己很精致的眉。
“Tony！”
他昨晚一定没有睡觉。
带着橘红色防护镜的Tony·万人迷·Stark关了切割机电源，朝他们的方向望去，顺便又切断了音响里咆哮着的摇滚。
“Hey Pepper……还有，如果我没想错的话，我们的小朋友，Hazel Andre？”
“早上好，Stark先生。”她抿抿嘴，技术宅本性使得她见到本尊有点紧张。
Tony Stark颔首，默认了她的称呼，招呼她坐在一旁的软皮沙发上。Pepper很自然地问她要喝点什么，然后端来了果汁和咖啡。
她的果汁，Tony的咖啡。
她拿着玻璃杯呷了一口，新鲜的口感冲击味蕾，喝惯大瓶的香精糖水混合物的贫穷少女对鲜榨果汁偷偷表示惊艳。
“我看过你的简历，在同龄人里算很精彩。大学考虑去MIT吗？那里的bioengineering和puter science都不错，有些导师我甚至都能说得上话。我看过你去年做的一些项目，感觉你应该数学不错，但并不那么喜欢纯粹的statistics。不，我不是要怂恿你偏科，只是闲聊性质的谈论一下。”
Tony眉飞色舞。
“我确实更喜欢生物。”
Hazel点点头，等着他继续滔滔不绝地说下去。
Tony在全息感应屏上输入了一串代码，一扇门缓缓地开了。
他指了指门后宽敞的实验室。
“这里对你随时开放。我想，这里应该有很多你在其他实验室里都见不到的新奇玩意。”
“这很好，谢谢您Stark先生……只是我有一个疑问。”
“嗯哼？”
“我最开始以为这里是stark industry的实验室。”她看了看实验室门上□□engers的logo。
“不……这里是我的实验室。”Tony郑重其事地说道。
高中男孩儿猝不及防地开门走了进来。
“Stark先生？刚刚Happy打电话给我——”
Peter “Spiderman” Parker在看到Hazel Andre的时候瞬间愣住。
Tony：“……你和他一起分享这间实验室。Peter，别傻傻地愣在那里了，快点介绍一下你自己。”
可爱的大男孩Peter露出一个geek气满满的微笑，对着她伸出手：“……hey，我是Peter Parker。”
是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少年人轻快的声音里混杂着阳光。思考未果，Hazel只好伸出手跟他握手。
“Hazel Andre，很高兴认识你。”
Tony Stark对于小孩子不能辍学这件事有着迷之坚持。Pepper Potts对此复议，然后抽出了一张midtown highschool的报名表，在开头用圆珠笔写上了她的全名。
“你必须去学校，亲爱的，虽然我承认，我也很讨厌学校。”Tony坐在沙发上咬着甜甜圈。
Hazel看着电脑噗嗤噗嗤地跑着数据，坐在沙发的另一边：“我整天窝在实验室里也能申请到大学。”
“不行。”Pepper说道。
“为什么不行？”
“因为我名义上是你的监护人。”Tony清清嗓子，努力使自己不表现得那么像一个和青春期孩子讲道理的焦虑家长。
……尽管他表现得就是。
新学校乏善可陈。除了墙壁上贴着的Bruce Banner海报还有点意思。
Hazel Andre一早被Pepper拎出了实验基地的大门，Tony一边在吧台煮黑咖啡一边跟两个拉拉扯扯的女人打招呼，顺便让dummy烤了一块面包塞在嘴里看好戏。
当Hazel被领到midtown high school 的时候心情是崩溃的。
Pepper反反复复跟她保证，不会有校园霸凌，不会有人嘲笑她nerd，也不会让她继续看拉拉队长或者橄榄球健将的眼色生活。
那些都是她以前在亚特兰大没少遇到过的事。
“Potts小姐？”Peter横挎着书包准备进校门。
“正好，Peter，我把她交给你了。”Potts小姐手一挥，把大龄厌学儿童甩给了一头雾水的男孩。
Hazel抬起头看他，不经意间看到少年眼睛里一层浅浅的流光，坦荡而明亮。
“早上好，Peter。”
她不由自主地分辨，他那双温和的大眼睛里到底是棕色多一些，还是茶色多一些。
男孩感受到对方的目光，挠挠头：“关于这所学校，你想知道些什么吗？比如选修课，放学后的俱乐部，体育运动会……”
“Peter，我想不到你是这样的Peter。”下课后的Ned一屁股坐在餐厅里，打开一包超浓芝士味的Doritos，一脸震怒地谴责自己的好友。
“what？”
Ned大嚼特嚼，顺便厉声控诉：“你居然率先勾搭上了别的姑娘。”
Peter百口莫辩，拿着午餐托盘在Ned旁边坐下，一如从前，两只单身狗坐在一条空荡荡的长桌边上。
“我没有勾搭……”
“那为什么那个新来的女孩和你一起进学校？别告诉我你们不认识，我不会相信的。”
“Hazel？我们在实习的时候见过面，在Stark先生的实验室里。”
Ned眯着眼睛撇嘴，露出一副高度怀疑的表情：“emm，难道她也抢过美国队长的盾？或者和黑寡妇一起吃过冰淇淋做过指甲？”
啪。
Peter的眼前的桌面上出现了一个托盘，上面摆着一盒牛奶，一个火腿生菜三明治和一块烤派。
Peter和Ned顺着拿托盘的手往上看去。
“我没见过美国队长，也没和黑寡妇一起吃过冰淇淋，另外，我不做指甲。”
“那就好，欢迎来到纽约，再见。”他挥挥手，转身宇宙。
“等一下。”她抬起眼睛。
Hazel捋捋头发安慰惊魂未定的自己，然后就被刚刚从天而降的新晋超级英雄叫住了。
“嗨……我说，你还好吗？”
她借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双臂，再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行李，很好，一件都没有少：“谢谢……我想我没有受伤。”
因为她刚刚来到纽约还不到十分钟，就在纽约皇后区的深夜十点被几个看上去不好惹的家伙拦住了。
一共是四个人，夜太深了看不出发色，肤色也几乎无法识别种族。每个人都穿着差不多的套头衫和破烂牛仔裤，块头都很大，粗壮的脖子和躯干几乎融为一体，领头的那个看上去至少有两米高，一张嘴闻上去馊得像是在垃圾桶里翻滚了三个昼夜。
“给我十美元。或者——陪我去喝喝酒也行？”
穿着红紧身衣的人做了个耸耸肩的动作：“做完这一切我就离开，放心吧。毕竟我明天有一场代数考试，考得不好可能会被老师留校察看，所以我不能在这儿耗费太久，你说是吧？”
话音刚落，白色的蜘蛛丝从他的指尖直冲而下，随着一阵嗖嗖声就捆住了恶徒，他们像巨大的蚕蛹一般倒在了地上，嘴里发出呜呜声，手脚并用着挣扎得再用力也只能原地翻滚，月光下的蠕虫看起来有点滑稽。
“这位先生，我可以把钱给你，但是请……”
突然一个穿着红□□格战斗服的身影从天而降，只见他手里悬着一缕白色的丝线，稳稳地落在了一边的车盖上，随后站了起来，一张口就是正义里带着明快的男声。
她刚刚折腾了一个长达七小时的飞行航班，现在拎着一个行李箱，背着一个至少三十磅重的双肩包，别说反击了，她连撒开腿逃跑的力气都没有。
带头的那个人对她伸出了大花臂：“喂，听到我说话了没。”
如果能够简单粗暴地给一个人贴标签，那么Hazel Andre就是孤儿、未成年、书呆子和穷光蛋。像她这样无依无靠的人，要在纽约生存下去，首先要有点能招人耳目的本事，其次需要一些好运气。
她显然缺乏了有点好运气。
周围的三个人立刻把她团团围住，甚至有了要伸手夺她行李的意思。也许是她一个人实在太弱小了，他们的脸上甚至都不屑于露出凶神恶煞的表情。
神啊。
她尽力在自己一片空白的大脑里组织语言。
即便自己Stark Phone的电量显示为可怜的4%，钱包里只剩下最后的十四美元三十七美分，Hazel还是决定对绿植上刚刚结出的白色冰霜视而不见，捂着自己饿得打颤的胃袋，毅然决然地裹了裹身上的灰色夹克，冲入寒风瑟瑟的黑夜。
来接她的人名字叫Happy Hogan，他十分钟前给她打了电话说他堵在路上，让她待在皇后区的车站先等一会儿。
他说话的声音有点一板一眼的礼貌，但感觉是个友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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