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之天下公敌

屏退众人，松树下仅余两人并立。嬴政开口道：“东皇不得已突破的缘由，你知道了。”

顾惜朝点头，东皇是为自己和阴阳家找出一条生路，所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但眼前的帝皇，又为何如此。他可不相信十年后，先天五境的嬴政会病死沙丘，更不可能会被人害死，天下之大，无一人能正面抗衡系秦国国运于一身的嬴政！

“天命啊！”嬴政长叹，望向雷鸣电闪的天际，“先天先天，自己的命还处于天之下，不能自掌。”

泰山山脚，一行人分流为两波，秦国高层护卫嬴政而去，顾惜朝和儒家，阴阳家则是结伴而行，去往东海之滨。

“顾先生，可是有离去之意。”路上，伏念突然问道，或许是一路的沉默，让儒家三位当家看出了什么。

伏念的问题，让阴阳家和儒家之人，全部看向顾惜朝，似乎在等待他的回答。

“没错，始皇帝要我驾驭蜃楼东渡，寻仙山，求取不死药。”顾惜朝半真半假的说道。他不是没想过强留，但跟随他的几女，可能就要陷入无休止的战火。

“蜃楼？”阴阳家几位长老皱眉，蜃楼由阴阳家负责，难道东皇突然逝世，秦国就开始打压了吗。

“不死药？”儒家三位当家也是皱眉，对于不语怪力乱神的儒家来说，长生不死就是方士诓骗帝皇的手段。

……

东海之滨，一艘浩大的金色楼船停泊，阴影笼罩住半个桑海城，宛如一座海上城市。

“蜃楼！”焱妃和诸女立于阁楼，远远眺望这艘金色大船，“阴阳家和公输家联手，秦国倾其国力，花费十数年打造的海上堡垒，用来东渡寻找三座仙山。”

“此时出现在桑海，难道是要启航了？”焰灵姬问道。

焱妃摇头，她离开阴阳家的时候，很多计划还只是雏形，这么多年过去，不知变成什么模样。

“公子今日就会回来了吧。”弄玉看向远方，带着一丝思念道。

“儒家之人已经进入桑海城了，只是公子未曾随行。”焰灵姬摇头道，看向远处金碧辉煌的蜃楼道：“公子去了那里。”

……

数日后，桑海城码头，数十人前来送别，儒家三位当家，阴阳家所有高层，还有位于最前方的公子扶苏！

“此一别，不知何日再会。”顾惜朝冲众人拱手道，“但愿顾某归来之时，一切依旧。”众人也拱手道别，除了月神，星魂还有云中君一脸难看。

“姐姐真是好计谋，时隔十年，依旧能将阴阳家大半揽入手中。”月神望着立于船头的焱妃传音道。

焱妃一笑，即将离别也未与月神针锋相对，而是默默送上一句祝福，随着顾惜朝回到蜃楼内。

一声呜鸣，蜃楼启航，驶向浩瀚的东海。

蜃楼甲板上，站立着数人，顾惜朝看着逐渐模糊的桑海城道：“这一走，说不定就回不来了，你们真的想好了？”

焰灵姬，弄玉还有焱妃未语，她们知道公子问得是其她人。

“都已经启航了，现在说这些，你不觉得晚了吗？”姬如千泷轻哼一声，听得一旁的大司命点头。

湘夫人和少司命没有反应，只是静静的看着顾惜朝，还有模糊的海岸线，眸光平静。

“既然下定决心，妾身就不会后悔。”田言看着顾惜朝，坚定的说道，虽然心中不舍，但就如同她所说的，不会后悔。

此时，从蜃楼内的阁楼中，冲两人，正是晓梦和小虞，对众人道：“这么大的蜃楼，难道就我们十几个人吗？”

“就算有机关兽和傀儡控制蜃楼，也有点少了啊。”晓梦冲顾惜朝抱怨。

“多了，我可带不走啊。”顾惜朝略有深意的笑道。

……

东海深处，顾惜朝盘坐于蜃楼甲板上，身后十女将真气源源不绝的汇聚于他身上。

一缕金光从顾惜朝眉心亮起，神秘的印记浮现，神剑飞出化成一滴水珠，于海天一线中，划出一道门户，庞大的蜃楼缓缓驶入，消失在这个世界……

“蜃楼？”嬴政皱眉，蜃楼是为东渡寻找“长生不死药”而命公输家和阴阳家合力打造，虽然知道长生虚妄，但自古流传，就不是空穴来风。

“可，蜃楼已停泊在东海之滨，本来是等祭天结束，云中君就出海访仙。”嬴政思索片刻后，答应道：“但你求取，就赠予你吧。”

先天五境，帝皇之尊，都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更何况那些不知天高地厚，总叫嚣逆天的蝼蚁，不明白自身和天地之间的差距，就永远不可能掌握自身命运。

“不过，今日之举终不是无用。”嬴政看向顾惜朝道，“所以，为了那一线生机，可否请你离去。”生平第一次，嬴政对人用出了“请”这个字。

顾惜朝点头，道：“好，我可以离去，但是我要蜃楼！”他没有故作姿态，嬴政既然说为了一线生机而让他走，那就代表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只能走。

“你知道我和嬴政为何要选在今天突破吗？”东皇太一直呼嬴政之名，询问顾惜朝道。

“因为有秦国国运，还有祭天双坛，可以助你们二人突破。”顾惜朝皱眉道，但是听他的话意似乎另有隐情。

“是，也不全是。”东皇太一看向祭天双坛，摇头道：“更大是原因是因为你。”

“在朕突破先天五境后，就一直能感觉到，那模糊的天命笼罩，就算是你的到来，也未曾让迷雾散去。”嬴政眼中精光闪过，劈碎数丈内的雨滴，“今日迷雾终于散去，虽然那个结果不是朕想要的。”

“世人总说逆天，可又何曾知道，未破先天，连抗衡自身命运的资格都没有，又何来本钱逆天？”嬴政嘴角带着一丝讥讽，似是在嘲讽世人的无知。

“公子，陛下有请。”顾惜朝正在为东皇太一的传承护法，王翦从不远处的松树下，迈步而来，缓慢道。

“嬴政？”顾惜朝看向远处的帝皇，两人目光交汇，平淡是两人眼****有的情绪。

“我？”顾惜朝愣道，就算没有他，偌大的秦国和阴阳家，想要培养出一个土部长老，还是做得到的。

“不是这个原因。”东皇太一看出顾惜朝所想摇头，“因为你是变数。你的到来，让既定的命运，出现了偏移。”

第二颗松树下，阴阳家众人齐聚，东皇太一自下山起，一直沉默不语，不知在思索什么，这时突然道：“姬如千泷，你是我的弟子，以后就由你来统领阴阳家。”

阴阳家众人惊愕，没想到东皇太一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而且阴阳家以实力为尊，不是墨家，仅凭燕丹的临终之雨，就让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孩做首领。此刻，虽然月神与星魂不在，云中君昏迷，但大少司命，湘夫人，皆是有实力一争。

“自突破先天五境，我就能感应到大限之日，直到你出现，那日期居然模糊了。”东皇太一说出了让顾惜朝惊讶的话，他原本以为东皇是因为向道之心，外加阴阳家前途不明，所以才选择一搏，但现在看来，远不是如此简单。

“处于这个世界，就要受到制约，我们拿走的越多，想要超脱就越困难。”东皇太一面现疲惫之色，看向姬如千泷，道：“希望将来你离开的时候，带我的传人离开这个囚笼。”

紫色的龙游之气蔓延，深邃的星空将东皇太一和姬如千泷两人笼罩，阴阳家历代传承，开始进行了。

嬴政和东皇太一突破失败，但似乎早有预料，一脸平静的处理完封禅之事，随后下山。

行至山腰，突然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如此一来，帝皇之尊自然不会冒雨下山，只好在附近找了五颗松树避雨。

雷鸣阵阵，似乎上苍在发怒，雨虽然滂沱，但众人武功皆是不凡，轮流撑起护身气罩挡雨，还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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