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龙现江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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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秀秀轻声道:“嗯,我们知道,谢谢你公孙先生。”闵秀秀破涕为笑,抬袖拭泪,凭凭点头。

白福看着公孙策高兴道:“我一定不会说的。”复又转头看着展昭,“展大人,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展昭嘴角微扬,浅笑道:“你全身**得,快去换件干净衣服,以免着凉了。”

听公孙策说完话后,展昭眉心却是更显凝重,他疑惑道:“我不解的是――若说是,事机败露,依襄阳王的作法,他应当是会低调行事、坐立难安,害怕我们会将此事禀明圣上,让他背负欺君之罪。怎么会是大张旗鼓,戒护王府,害怕有人前去查探……”

闵秀秀闻言,惊喜道:“这么说来五弟是真的还活着吗?”

展昭看着闵秀秀,摇头,轻声道:“若玉堂真的未死,只是被襄阳王擒住,那他大可将玉堂未死之事拿来与我们交换条件;甚至要求我们听命于他,但是襄阳王也未如此做,我只能猜测,襄阳王府里――,有人知道玉堂生死下落,但是他却未禀告襄阳王知情。”

公孙策捻须道:“展护卫说的不无道理,若是说有可能知道白少侠生死下落之人,应当是――”

展昭冷冽嗓音扬起:“应当是,镇守冲霄楼的徐敞,‘徐将军﹗’”

花窗外,雨不停歇,秋风斜扫雨幕,带出一**宛如浪潮雨沫,展昭站在花窗前,透过木格雕花扇窗往外注视令人心闷的秋瑟雨夜。

五日前,本欲与欧阳兄、丁兄一同前往襄阳王府,假藉拜访名义引起襄阳王注意,也可让欧阳兄、丁兄趁机探查冲霄楼及徐敞的状况。怎知这场暴雨竟连下五日之久,将计划整个打乱。

展昭抬手抚触木格雕花扇窗,手指穿出雕花缕空处,凉凉的……

被雨打湿的手指凉凉的……

――就像他现在的感觉,凉凉空空的……

昨晚,卢夫人来找过他,“展昭,五弟曾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的事情,他也跟我坦白。他喜欢你,毫不后悔的喜欢你。”烛光映照在闵秀秀柔美面容,将一双晶莹美目衬托得愈发坚定、明亮,让人对她所说的话,不会产生任何怀疑。

“我喜欢玉堂吗……”展昭看着窗外的雨夜,轻声问着自己。身躯微颤,展昭抬起左手掌轻抚腹部,微凉掌心似乎感受到温温热热的微弱细小鼓动;心头一热,心中凉凉感觉,一点一滴被想见白玉堂的心烘暖了。

手指紧勾雕花缕空扇窗,展昭颤声道:“为了这孩子,白玉堂你千万不能死……”,窗外雨丝飘洒入室,漉湿不知是雨还是泪的清俊面庞。

时节已进入寒露之气,东京汴河沿岸,左右岸边,停满大大小小船只,都是抢在汴河封锁河道,清除淤泥前,载运最后一次商货。东京开封府入夜后,灯火辉煌,是越夜愈美丽、愈热闹,酒楼、商铺、摊贩,人声鼎沸,万头钻动,比肩继踵;勾栏、瓦舍,戏曲技艺,目不暇给。今晚还有处勾栏来了班马戏杂耍团,是更显热闹、拥挤。

卢方跟徐庆二人,这些时日走访多处,仍是未探查到有关白玉堂的任何消息。蒋平挥挥手中蒲扇,大喊道:“大哥、三哥,今晚好闹腾啊﹗我们要不要先找间酒楼歇歇脚……”,卢方看着被人群挤到吹胡子瞪眼睛的二人,回喊道:“好吧,先歇会儿,好了。”

三人便花了点时间走到东华门外的“丰乐楼酒店”,跑堂领着三人入座,将三只上等琉璃浅碗搁置桌面,“三位大爷,今晚想吃喝点什么?”,一会儿桌面已摆满二酒、一茶、三面、二肉、四菜汤,卢方手执琉璃浅茶碗,轻抿茶水;茶香入口,整个人顿觉舒爽许多。他看着蒋平道:“四弟,圣上真的未再怪罪五弟吗?”

几日前,颜查散抵达开封府后,便急忙与包大人商讨有关襄阳王上书一事,隔日俩人一大早便上朝等候,直候到午时,赵祯午膳后,方才进入御书房,解释白玉堂之事。怎奈之前已有白玉堂盗三宝、擅闯皇宫内苑、留字、戏耍庞太师及不愿领旨就任官职之滔天落罪大事。

“当时碍于包拯力挺,亦是白玉堂实乃器宇轩昂、潇洒侠义之士,朕本着惜才之情,便不计较当时之事。如今皇叔襄阳王又因白玉堂擅闯冲霄楼而困扰不已。”赵祯手撑金龙浮雕,平铺绣纹金丝锦榻的乌木把手,站起身,龙颜微怒道:“这白玉堂当真是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吗﹗”,颜查散和包拯慌忙跪下,“皇上息怒﹗”

之后颜查散和包大人为了此事,是费心伤神、烦忧不已,直至前日――开封府来了位贵客,“八贤王赵德芳”。

八贤王赵德芳本就欣赏颜查散,此次听闻颜查散返回东京,便亲自来到开封府拜访,颜查散诚惶诚恐恭迎八贤王。花厅内赵德芳坐在太师椅上,微笑看着包大人与颜查散,“颜大人真是一表人才、正气凛然,实不馈为包大人得意门生,本王此番前来,尚有一事要感谢颜大人。”八贤王赵德芳和蔼看着颜查散说道。

蒋平又倒满一杯琉璃浅酒碗后,复又说道:“原来是狄娘娘赵德芳之妻居住在泗阳城亲眷,因感念颜大人与五弟治水之恩,让她们平安度过这次襄阳暴雨侵袭,而写信给狄娘娘;盼请狄娘娘能代为转达感谢之意。颜大人便趁此机会,告知八贤王,五弟一事;八贤王亦是惜才之人,当下便应允颜大人请托,昨日八贤王便与包大人、颜大人,一同进宫面圣,这才稍稍让圣上龙颜和缓许多,但是圣上也要颜大人在一个月内,将五弟带往宫中解释此事原由。”

听罢,卢方叹气道:“五弟此时是生、是死,都还是个未知数,人海茫茫是要如何找起……”

坐在蒋平对面的徐庆喝光一壶酒后,借着酒意,唯唯诺诺道:“大哥、四弟……真的还不跟干娘说五弟的事吗?”,蒋平冷不防被烧酒呛了喉咙,狭长双眼圆睁,干咳不止,他喷泪哑声道:“你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顺道白了徐庆一眼。

卢方面色沉重道:“说是一定要说,等有五弟下落再通知干娘吧。”,一时间气氛凝重,三人便草草吃完酒菜,返回开封府。

离丰乐楼不远处的马行街上,太医赵严成药铺前,一匹红棕骏马正等在紧闭格子门外;不一会儿格子门被拉开,一年轻仆役将手中油布包交给骑在红棕马上之人。马头掉转,马鞭扬起,便往新曹门奔驰而去。

清晨时分,天刚蒙蒙亮,江宁府罗穹山,寒霜雾气飘渺如云海,团团笼罩山树林地;晶莹剔透露珠滚滚翠绿叶片凝结成小水珠,坠落叶面,山风一吹,便犹如小水瀑,哗啦啦,洗净满山耸天树林。

一道几百栈石块阶梯顺着山势蜿蜒而上,隐没深幽山林深处,一双绑腿白裹布靴踏上石阶;每踏一阶便划开脚边渺渺雾气,一袭束腰白绸缎长袍,肩披簇青色内缝棉絮无袖外袍的俊逸男子,犹如离世侠者,漫步万千岁月筑起之古道上,自我独行,不染尘埃。

“白五爷,等等我……”温软娇羞嗓音在白衣男子身后喊道。

白玉堂薄唇扯出一抹苦笑,转身,双颊鬓发随风扑乱白玉堂略显苍白面庞;他抬手抚开乱发,扬声道:“苏姑娘,我不是要妳别再跟着我吗?”

苏佩玉抬头,张嘴欲言,却是呆愣看着,站在高出她数阶的白玉堂,茫茫薄雾缭绕四周,几缕晨曦穿透密集树团;使得叶片上滚滚晶莹剔透露珠,反射出点点灿光,将白玉堂修长挺拔身形衬得更显英姿焕发、飘逸潇洒。

苏佩玉一时看晕神,足下一扭,痛呼出声,跌坐濡湿石阶,她弯身抚按石榴裙襬,凝柳眉,眼闪泪花。

足尖轻点石阶,白玉堂纵身而起,双足踏稳濡湿石阶,蹲下,轻声问着:“苏姑娘,妳还好吧﹗”

苏佩玉紧蹙柳眉,微颤声道:“好似扭闪到脚筋,休息一会儿应当就没事了。”

白玉堂伸手扶起苏佩玉,坐到一旁大石块上,“苏姑娘妳暂且在此歇息,我上山拜谢大师后,再带妳下山疗伤。”白玉堂看着苏佩玉,神色平淡说着。

苏佩玉虽然心中期望白玉堂会为了她留下,却没将心中所想说出口,只是乖巧点头应允。白玉堂复又叮咛几句后,站起身,足尖轻踏石阶,提气纵身,转瞬间便顺着蜿蜒石阶,隐没深幽山林。

苏佩玉抬头看着白玉堂离去的方向,轻声问着:“白五爷,展昭是你什么人……,为什么你在意识模糊不清时,危急生死关头时,心心念念都是他……”,耳边只闻山风呼萧,鸟鸣啾啾,能回答她问题的人,却不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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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目光清朗,看着俩人道:“襄阳王上书予圣上,并未言明玉堂已死之事,反而是告知颜大人,玉堂骨灰坛葬于五峰岭之上,欲引众人前往盗取。――襄阳王此举,乃一箭双鵰之计――”

公孙策面色惊讶,蹙眉道:“展护卫意思是……,襄阳王一方面上书予圣上说与白少侠擅闯冲霄楼,意欲转移盟书焦点;二来放出骨灰坛埋葬之处,想将众侠一网打尽,却不料尽被展护卫一人打乱计谋。”

展昭双拳紧握,开口道:“襄阳王既已上书于圣上,那就不能再贸然前去找他,以免又让他有机可乘,我想这几日再前去夜探襄阳王府。”

闵秀秀惊道:“千万不可,兆兰与欧阳春前几日夜探时,无功而返,说是襄阳王府戒备森严,难以探查。”

展昭双眸微敛,低垂头,凝眉沉思。公孙策看着展昭问着:“展护卫是想到什么了吗?”

公孙策双手拍桌,“磅﹗”惊得闵秀秀浑身一颤。公孙策吼道:“你要生﹗在孩子出世前,你会如同女子般腹肚越来越浑圆,这样你是要如何生活﹗如何保护包大人﹗……甚至还会被当成笑话看﹗”

单扇格子门刮入夹带雨丝强风,“碰﹗”一声,房门大开,房内三人转头,惊诧看着白福,“谁敢笑话展大人,我就跟谁拼命﹗”白福双手抱着一包布巾,全身**吼着。

闵秀秀连着二次惊吓,禁不住腿软往后坐倒床榻边,她虚软问着:“白福,你听到多少……”

白福笑弯了眼,“是,展大人。”复又唠唠叨叨,叮咛三人要记得喝鸡汤,才高高兴兴离开。闵秀秀摊开布包帮着舀了三碗人参鸡汤,瞬间香味扑鼻,饿得三人连吃二碗后,这才心满意足。

闵秀秀轻抿口茶后,问道:“展昭,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闵秀秀坐在床榻边,抬袖拭泪。

公孙策看着白福深深叹口气,“闵夫人,白福,我希望妳二人能保守这个秘密,切勿张扬此事。”,公孙策朝展昭点头示意,复又说道:“我并无冒犯展护卫之意,会这样说,也是为了保护展护卫,毕竟此事并非一般寻常人等,所能接受理解。”

白福怒着脸,将手中布包轻放圆木桌上头,红着眼,怒道:“我从展大人有身孕时就听到现在,我早就知道展大人身体有异样,在东京时和来襄阳路途时,展大人都吐得厉害;我就将当初卢夫人孕吐不止时,只吃得下的鲜芦根粥熬给展大人吃。再将竹茹与鲜芦根煮成茶给展大人喝,虽然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展大人喝了后就很少再吐,不过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了。”

白福泪眼汪汪看着公孙策,“公孙先生你不要反对五爷跟展大人的孩子出世好吗,我会保护展大人的,谁敢笑话展大人,我就跟谁拼命﹗”白福手背一抹泪眼,啜泣道:“我要保护五爷的小孩……”

展昭眼眸清澈坚定,语气沉稳有力道:“是,公孙先生,我已经想清楚了。”

闵秀秀瞪大氤满泪珠双眸紧盯着展昭看,她似乎有种错觉,好像在展昭脸上,看到那日五弟的神情。

展昭眼眶微红,抬手覆上白福的头,轻声道:“我们一起保护玉堂的小孩。”

“展大人……”白福转身靠近展昭,双手紧抓展昭蓝袍衣袖,垂头哭着:“我好想五爷喔……,展大人……五爷不会死,对不对﹗他会回来的,对不对﹗”

展昭哽咽道:“是,玉堂不会死,他会回来的。”

惊雷炸响,闪白激光打在花窗外,闪亮了房内三人面容,公孙策只觉耳内轰鸣,身躯僵直,他瞪大双眼直视展昭,刚刚展护卫说要生下孩子﹗

这…这怎么得了……

虽然说大宋国风纳外异族,民风自由开放,但是男子产子,这种事情……,况且展护卫又任职公门,总不可能挺着浑圆腹肚缉捕罪嫌,保护包大人。公孙策摇头喊道:“不可﹗不可﹗展护卫你可千万要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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