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满歧途（下）
“包媛媛在我手下做了两年多，最大的缺点是做得多，最大的优点是想得少”
这话一说，在场人都听笑了，只有艾沁若有所思沉默着。
小分头中年男抢先冒出来，一脸嘲讽地说，“王科长，这优缺点你说反了吧？”
艾沁拍了两下手，示意大家安静
“说实话，我挺庆幸的，这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有机会看到你们对公司的忠诚，同时，也让我更好得认清了公司现在的形势，更让我对即将开始的画展信心倍增！”
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有好了？
众人听得莫名其妙，各自牵强地假笑。
“就这样吧，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其他的由我来处理，散会！”
说完踩着高跟鞋，风一般地离去，留下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
趁着午休的空档，叶茗舒偷偷潜进监控室，一条一条地翻记录，终于找到那个动过包媛媛电脑的人。
叶茗舒手握着刚刚录下的视频，急匆匆朝外走，刚想把东西交给赵无常，就在半路巧遇对方。
“赵顾问！我找到证据了！”
叶茗舒有些兴奋。
“嘘——”
赵立格抬手示意了一下，接着就拉了叶茗舒一把，轻手轻脚走到楼梯口，就听里面传来一阵抽泣和一个女人的声音。
“呜呜，没事，我没事，谢谢李姐”这是包子妞的声音。
“嗨，跟姐还说什么见外的话啊，唉……这次公司做事也太绝了，我看着都心寒”
另一个人竟然是李白莲，说着，她又压低了声音
“包子啊，姐跟你说啊，这事儿明显就是公司里有人整你，我要是你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李白莲说得好像在替对方着想。
包子妞的声音早就哭哑了，抽抽着问“谁整我啊，我又没得罪谁”
“要不是有人整你，为什么让你背这黑锅啊”李白莲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接着，包子妞说了一句特牛鼻的话，“李大姐，你怎么知道我是背黑锅的哇，谢谢你还相信我！”连偷听的叶茗舒她们，都在一旁默默为此话点赞。
饶是李白莲的演技都有些尴尬了，呵呵干笑了两声，又说
“公司把你的电脑弄去技术部了，肯定是要修改你的记录，坐实你的罪名，我是看不过眼才悄悄告诉你的，你想办法进去把电脑偷出来吧！可不能吃这种哑巴亏啊！”
包子妞被唬的一愣一愣，顿时就急了，“好，我……我晚上去偷！”
眼看包子妞上钩，李白莲脸上得意的一笑。
叶茗舒心里着急，刚想追上包子妞劝阻对方，却被赵立格一把拉住
“你怎么劝啊？包子现在不会听的”
“可是……”
赵立格将其拉走，边走边说，“别可是了，你晚上还有其他任务，对了，你的证据呢？”
……
临近下班时间，整个原山印象的人都度过了近乎崩溃的一天。
公司前台围了一大圈人，有的是要解除委托收回自己的藏品，还有的是被鉴定为赝品的卖家，忽然过来闹事，要求出示鉴定文件等等，闹哄哄一片，前台被围得气都喘不过来。
信息部的电话一直都没停，包括叶茗舒在内的信息员个个嗓子都快说哑了。
策划科接到文宣委的消息，说要重新考虑将人民文化场馆租给原山印象的事，“天都神花瑶惜宴”可能会被勒令取消，策展小组的人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技术鉴定部的资深鉴定师们，本来就因为王然的事人人自危，生怕有什么是非牵连到自己，奈何以前曾对他们十分信任的一些买家还是受到舆论影响，忽然就表示可能不会出席画展，有些本来有意向送来鉴定的藏品也忽然没了消息。
暮色渐浓，原山印象的造假事件，经过一整天时间的发酵，已经引得人心大乱。
外面的人，很多都在等着看艾沁的笑话。
内部的人，很多都在担忧，画展惨淡收场的话影响最大的就是秋季拍卖会交易量。
而在这纷扰的事件中，有两个人始终很平静。
一个是艾沁，印社本部打来的所有电话，都被她拒接了，在这种时候，不是真关心的人，她才不想听其吆五喝六地指手画脚。
另一个就是赵立格，当她将搜集到的电子数据，与叶茗舒找到的视频证据一同拿到总监办公室时，艾沁正半躺在沙发上，带着高保真耳机听音乐。
凑近了，才依稀听到一阵波澜起伏的旋律，里面正放着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命运。
见赵立格的大脸忽然出现，艾沁忙摘下耳机，娇嗔道
“你吓死我了！”
“哈哈，你还能被吓到？我才不信”
赵立格一脸的坏笑，随后，又指着那堆数据说，“发文的人找出来了，我有个办法摆平他，还有包媛媛的电脑，她好像准备晚上来当神偷奶妈，你准备怎么处理？”
艾沁“噗嗤”一笑，“她也不容易，给她行方便吧”
赵立格耸了耸肩，又问“另一个无间道是谁，看出来了吗？”
“快了”，艾沁半眯着眼，眼角流动的灵光沿着扑闪的睫毛一闪而逝。
“叶茗舒好像挺热心这事？”
“唔……大概是正义感爆棚吧，包媛媛跟她有些交情”，赵立格回道。
艾沁似笑非笑，“好好带她，别让我失望哦”，说着，又盯着对方看了半晌，忽然将手掌放在对方手背上，轻声问道
“感觉到了什么？”
“手心很热”赵立格憋了半天，不解风情地回答。
艾沁收回手，笑道
“这就对啦！看你样子就是幸苦了一天，这是女王给你的赏赐”
赵立格把手抬起来，凑近鼻子闻了闻，纳闷道“这是哪门子赏赐？”
艾沁侧着脸，嘴角扬起一抹柔软
“我的温度”
……
有人一听，也跟着议论说王然怎样怎样。
啪！啪！
艾沁又点了点小分头中年男，问道“刘主任，说说你对王然的看法”
技术部刘主任便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
“王然啊，这小伙子眼光还是不错的，就是做人不行啊，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太令人失望了，我建议啊，艾总，这样的家伙直接开除！眼看着画展就要开始了，他整出这么档子事儿，简直太可恨了！”
“没用，这种事情越抹越黑，就算水军成千上万，公司的公众形象最后还是会受损”，反驳道声音很快响起。
“干脆，让王然以他个人的名义写一封自白书或者忏悔信什么的？”又有人提出新的方案。
“这不行，现在舆论就是同情王然的，他扮演的是一个正义形象，无论现在他做什么，公众都会认为是迫于压力！”一个梳着小分头，面容瘦削的中年男人摆摆手否定。
“没说反，所以，如果我是王然，我绝对不会找她当同伙”
王科长还是那副扑克脸，说完就坐下了。
说完，朝着信息部的王科长问道，“说说你对包媛媛的看法”
王科长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闻言则站起来，回道
说完，他又转向艾沁，口中问道
“艾总，您觉得呢？”
“事件经过大家都应该清楚了吧，现在，说说自己的意见”
“找危机公关吧，他们水军大把大把的”一个大腹便便的小平头大叔这样说道。
议论了半天，众人才发现大魔王一直没说话，目光一时都聚焦过去。
刚刚众人各自发言的时候，艾沁就一直在观察每个人的表情，此时大家都望着她，她看了看表，说
“刚刚过去了二十分钟，你们讨论出的对策是什么？没有，但就在你们争论的期间，网上的□□，却多了两千多条，而且还在增长”
22楼，会议室。
原山印象的管理层正集中在一起召开紧急会议。
艾沁将文件往桌上一扔，环视了一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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