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心痛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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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画只当她是担忧过度,俯下身子,看着白依然瑟瑟发抖的眼睛:“依然放心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依然满眼泪光,使劲点头,拼命的点头,是啊!怎么会有事?不会有事的!

花千骨也安慰了白依然好一阵,看着白依然回了屋子,这才离开。

“那几个覆灭的门派,还有被封印的七杀殿,是不是你干的。”白子画冷道。

“是啊。”寒川漫不经心:“我看那几个小门派不顺眼,就把他们灭了。”

“那你可知你一个不顺眼,就有几千几万条人命在你手里如同草芥、灰飞烟灭?”白子画眼中闪过一丝悲悯。

寒川回道:“知道又怎样?白子画,我还用不着你来管教。”

“说吧,你把我们约到这儿来,有什么事。”花千骨上前一步,雪白长裙与焚焱山的红色土壤形成鲜明对比,目光灼灼。

寒川看着花千骨:“玉蕊姑娘,没想到过了这么多世,你还是会爱上子夕。”

花千骨也冷道:“我爱上谁,不劳寒府少主寒川你费心了”

“你们连这些都查出来了?”寒川眯眼,又对今非昔比的花千骨暗暗咋舌。

虽说她身为玉蕊时,性子傲然,信念坚定。可是他听闻这一世的花千骨虽然也是这样,但是遇见白子画的事情会分外慌乱,以至于被奸人暗算。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比上玉蕊还要冷静缜密。

寒川弯弯嘴角:“玉蕊,不,千骨姑娘,你觉得是子夕对你好一点,还是白子画对你好一点?或是其他世的,比如滢画?再比如罹寒……”

“够了,寒川,你究竟想说些什么?”花千骨有些不耐烦,这人扯的都是什么问题。

寒川也收了笑:“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们,切磋一场。”

然后,他拿出那柄短剑,真气注满剑身,那剑瞬间伸长两尺有余,剑头凝着冰霜。

花千骨定睛:“寒水?”

寒水剑是神界之物,剑气阴冷,可凝水成冰,若被此剑伤到,伤口也会结出血色冰花。

白子画没见过寒水剑,依然是认不得,但是听还是听说过的。

“千骨姑娘好眼力啊。”寒川抚摸着寒水剑,道。

白子画御出横霜,花千骨见状急忙也唤出断念。白子画转头,本来想劝她不要参与,可是看见花千骨一脸坚定,也放弃了。

从她手里拿过断念,白子画又将横霜剑递给她:“你用横霜吧。”

花千骨心里暖暖的,点头应道:“嗯。”

寒川看着这两人,有些羡慕,又有些心酸,还带着满满的不甘,继而化成怒火。

寒水剑带着杀气攻过来,经过的地方都留下点点冰花,在红色的土壤上煞是好看。白子画和花千骨知道寒川的实力,因此不敢小觑。

白子画手持断念,从寒水剑侧面轻轻一扫,泄了它大半的劲力;寒水剑转了个弯又向花千骨击去,花千骨手握横霜,凝神聚气,将神力灌注于横霜剑中,也学着白子画那样轻轻一扫,寒水剑嗡鸣一声落地,又被寒川召回到手里。

寒川面不改色,心里却着实有些惊讶。想不到他们二人联手,竟有如此厉害。

白子画冷着眉眼,看见寒水剑上越来越多的紫气渗出,大惊:“妖神之力!”

可是……妖神之力明明都在花千骨和白依然身上,寒川怎么可能会有妖神之力?

寒川看着二人惊疑不定的神色,看着自己的指尖。指尖上也有丝丝紫气凝结:“呵……白子画,这妖神之力,还是拜你所赐呢……”

“当年你将我逐入诛魔井……”寒川眼底恨意乍现:“三百年后妖神出世,而妖神早就知道七万年后,他再次出世之时,会被世上最后一个神教化,并因她而死。所以,他将身体里最强大,也是最邪恶的那部分力量传给了我。”

寒川把指尖上的紫气凝结成另外一种形状:“他说,要让我代替他玩这个游戏,让我一个人,报两个人的仇……”

“两个人的仇?”花千骨有些不解。

妖神有一个,那另一个人呢?是寒川吗?就是因为子夕将他关入诛魔井三百年?

寒川冷冷笑着,寒水剑突然脱手而出,直向白子画逼去。白子画抬手,断念堪堪拦住寒水,可是寒水凌冽的剑气仍伤到了白子画的右肩,有血渐渐渗出,然后结出一朵血红色的冰花,带着刺骨的寒意。

白子画皱起眉头,寒川哈哈大笑:“长留上仙,也不过如此。”

花千骨有些担心,白子画身上有神谕,本不会流血,伤口也能很快愈合。可是那朵冰花,却丝毫没有融化的意思,一直有血,顺着他的白衣淌下来。

“师父……”花千骨的眉头紧紧蹙起来。

白子画示意她没事,对寒川道:“你今日来到底要做什么?”

寒川看看滴血未沾的寒水剑:“我说过了,切磋切磋。”

白子画怕再待下去花千骨会受到伤害,于是道:“寒川,今日切磋也切磋了,我先告辞。”说罢,拉着花千骨转身离开,却有一把剑拦住了他们。

“长留上仙,咱们两个不打一场。你怎么好意思走呢?”寒川笑道,那笑却分外渗人。

白子画知道,今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花千骨把横霜剑递给白子画,眼眸中充满担忧。

白子画接过横霜,眸间一冷,飞身上前。寒川也纵身一跃,手提寒水,衣袂翩然。

以花千骨现在的能力,却都看不清楚二人的身影。只看见二人飞出的法力与两把剑形成的流光,以及不绝于耳的刀器碰撞声。花千骨紧张的揪着衣角,却分辨不出哪一个是师父。

终于等到二人缓缓落地,花千骨疾步上前,关心的问道:“师父,你没事吧。”

白子画刚想摇头,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花千骨看见他身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冰花,心疼的泪都要掉出来。

寒川饶有兴趣的看着白子画,摸摸自己胸前的那道血口,玩味的笑:“白子画,没想到你竟然能伤我。”话音未落,寒川胸前的那道血口就已经自动愈合。

“好了,”寒川道:“我玩累了,你们走吧。”

白子画携着花千骨转身,刚走几步,就听后面传来呼啸的风声。白子画一跃而起,携着花千骨落在几步之外的土地上。那道白光带着呼啸的风声击到了前面一块巨大的红色岩石上,那岩石“轰”的一声化作了无数齑粉。

寒川要的就是这个时候,劫后余生,心会骤然放松下来。

寒川扬声叫道:“千骨姑娘!”

花千骨本能的一顿,转身回头。寒川要的,就是这个时候。

寒水剑灵飞快的钻入花千骨体内,速度快的连白子画都只来得及伸出手。

花千骨只感觉到一个冰凉的东西钻进自己的身体里,然后就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血管都被冻住,然后一寸一寸的敲碎。她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惨白,身体一下子冰凉起来。

白子画颤抖的接住倒下的花千骨,拼命的向她身体里输着内力,却不见有丝毫效果。他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呢?他竟然没有保护好她!

寒川满意的看着白子画绝望的神色,慢慢踱过来,负手道:“寒水剑灵,性子阴寒。中了寒水剑灵,血脉冰冻,直至枯竭。他救,魂飞魄散;自救,爆体而亡;不救,衰竭而死。虽说我的寒水失了剑灵,恐怕以后灵性就只能跟你的横霜差不多了。但是用一把剑,就能够杀了上仙夫人花千骨,但也算是很值的,白子画,你说,对不对?”

白子画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只听见,他的她,要死了。

花千骨闭上了眼睛,仿佛与整个世界隔绝开来。耳边的风声,说话声,以及他低泣的声音,不知是谁的眼泪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窸窸窣窣心碎的声音,全都消失不见。耳朵边只留下一个声音,轻轻的说着。

——不小心掉下来了么?

——你还不会御剑?我教你。

——她,从今日起,就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

——食不言,寝不语。

——没关系,你起来吧,一切色相皆尘土,皆空相,皆执望,你回去看书吧……

——出门前,为师怎么教你的,伺机而动,量力而行,你如此不计后果,竟是想玉石俱焚么?

——师父大劫已至,怪不得你。若不是太过自负,带你前来,你也不会被我拖累。你将全身真气凝聚丹田,为师助你出鼎。

——我再问一次,你为何偷盗神器放妖神出世?

——我当初赠你断念是为了什么?你竟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太叫为师失望了……

——余下的六十四根销魂钉,就有本尊代孽徒承受,即刻执行。

——我们师徒间的事,不用外人插手。

——是谁泼了她绝情池水?我问,是谁?

——那夜没有我的允许你去见她,还毁了她的脸。

——停下来,小骨!

——别怕,师父这就来陪你,你不是想我带你走吗?我带你走,我带你走,无论到哪里,都再不分开。

——师父不冷,小骨,咱们回家。

——姑娘,你是谁?

——小骨,嫁给我吧。

——今生,永世,我只为小骨而活。

——你快乐了,我也就无憾了。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掉下来,我一定会接住你。

——小骨,原谅师父。

——好啊,师父还要看看,小骨会有多让师父骄傲。

——小骨,你终于不再像一个小孩子了。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你用横霜吧。

花千骨睁开眼睛,水光闪闪。

她努力抬起手,拭去白子画脸上的泪。

“师父,别伤心,你忘了吗?这是宿命的劫数,不怪你的……”

白子画不语,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看着她全身开满血色冰花,开到荼蘼,然后脚虚化开来,化成无数光点。

花千骨笑着。

能爱上你,蒙你之爱,是多么幸运。

你是天下的长留上仙,却还是我的白子画。

你要去守护天下,所以我要守护你。

花千骨抬手,手指化成点点光晕。

花千骨启唇。

“白子画,我以神之魂魄的代价护佑你,今生今世,永生永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

话音刚落,那无数逸散了的光点重新凝聚,融进白子画的身体里。

花千骨对着他轻轻呢喃。

“师父,别怕,小骨一直都在。”

她闭上眼,忽然想起了那幅画,那句诗。

只愿你心似我心,再不负相思意。

从此你心是我心,怎能负相思意?

终归还是有一滴泪,从花千骨眼角落下,没入鬓发中,

霎那间,花千骨散作无数光点,然后向白子画的身体移动。白子画动都不敢动,生怕一动,就会惊走了她,再也找不到。

随着光点的融合,白子画身上的血色冰花一朵一朵枯萎,凋零,然后伤口愈合,毫无痕迹。

心口暖暖的,那是他的小骨。

白子画站起身来,泪被风干。

他抬起头,看着寒川。

饶是寒川,看见那双眸子,也不由得一颤。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深邃,漆黑,带着血一样的红色。

寒川的心突然痛了一下。

那双眸子,他也曾拥有过。

可是他竟然能,狠心到让另一个人拥有?

寒川握住寒水,看着白子画提着横霜,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雪白的横霜剑因为主人的怒意而微微泛红,杀气凝绕成丝,缠在剑上。

白子画眸色冷冷,横霜嗡鸣,带着所有功力疯了一般向寒川刺去。

白子画一手剑法博大精深,饶是寒川也比不过他。寒川只比剑法守来吃力,只得妖神之力注满寒水剑,只听两剑碰撞发出巨大响声,烟尘弥漫,终是白子画受不住,吐了口血。

寒川,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妖神。

白子画顾不得拭去唇边的血,又提着横霜攻过来。

在寒川眼里,白子画现在如同一个任性的孩子,只有不停的受伤,心里才能好受一点。

不知道心底涌出的是什么感觉,寒川挥挥手,白子画已站在十丈之外。

“我说过我累了,你走吧,不过下一月的这一日,你必须再到这儿来。否则,我就灭了仙界各派。”

他下意识不想让他这样,心底莫名烦躁起来。

白子画转身,漠然。一步,一步,雪白的鞋底沾满了血,印在红色的土壤上,没有丝毫印记。

如同她一样。

……

白子画回到绝情殿。

他本来不想回去的,可是怕孩子们担心。

刚踏入绝情殿,白曦诺就急急忙忙走过来:“爹爹娘亲,你们没事吧,诶,娘亲呢?”白曦诺左看右看,奇怪,娘亲去哪儿了?

白子画失了魂魄般,眼神空洞。

“爹爹,娘亲呢?”白曦诺有些奇怪,爹爹竟然走神了!

白子画回转过神,勉强温柔笑道:“你娘亲……她去七杀殿了。”

“七杀殿?”白曦诺挠挠头:“可是哪里不是被封印住了吗?”

“你娘亲是神啊。”白子画道。

“那,那曦诺也要去,曦诺要找娘亲。”白曦诺道。

“不行,你进不去的,”

“可是我也是神啊。”

“你只是有神身,还不算是神呢。”白子画微微俯下身子,摸摸白曦诺的头:“爹爹今天累了,不要再问了好吗?”

白曦诺有些奇怪,又有些担心。以往爹爹从来没说过累的,从来没有过。

他担心问道:“爹爹,你没事吧。”

白子画摇摇头:“爹爹没事的。”说罢,直起身子,略有些摇晃的向卧室走去。

走过拐角,白子画看见躲在拐角后的白依然。白依然只是看着他,眸中不带任何色彩,看不出在想什么。

白子画冲她古怪的笑笑,自言自语般:“你真的知道么?”又摇头轻笑一声,进了卧房。

门关上。白子画突然虚脱了一般,瘫坐在地上。

他一直在想,为什么自己,要守护这个六界呢?

若是当年的子夕不做律阁司,寒川就不会恨上子夕;若是他不守护这六界,上一世他们就不会有那样的结局。这一次,她就不会死。

她就不会死。

白子画眉头一皱,双目赤红。心间传来一阵滚烫的剧痛,白子画的眼睛又瞬间变成黑色。

第多少次了?白子画无奈笑笑,他想堕仙多少次了?

每次,都是她把他从地狱边缘拉回来。

白子画突然想不起,当初没有她的那两百年,他是怎么过的。

他从没想过,他还会再失去她一次。

他该怎么带她回来?

是否当初他留住她,就是一个错误?他就不应该让她待在他的身边?

至少,呆在任何一个人身边,她都不会死。

东方彧卿会用整个异朽阁护住她;杀阡陌根本就不会让她接触任何会伤害她的事。

只有自己,自己带着她守护天下。

若是依然和曦诺以后恨上自己怎么办?为什么自己要守护天下?让他们不能有一个轻松的人生?

一步错,步步错。

或许,从雨凝和滢画开始,他们就错了。

如果,毁了这六界?可不可以重新开始?

心间又是一阵剧痛,白子画怔愣一下,苦笑一声。

若是没有她,这六界,是不是早已化成飞灰?

白子画站起来,往露风石走去。

站在露风石上,白子画俯瞰千山。

世间依旧安静,谁又知道,那把六界的伞,失去了伞骨,却还在倔强而坚强的站着。

只因为,守护天下,是他必须做的,也是她想让他做的。

手中变出一壶酒,白子画盯着它看了几秒,然后仰头灌下。

他不会醉。

他知道他不会醉的。

他连醉都做不到了。

白子画就站在露风石上,一壶一壶地灌,灌到天都不忍心看,拉下窗帘,又不忍心给他黑夜,拉开窗帘时。

他终于有些微醺了。

可是为什么?他做的梦,一遍遍地在重复她死的模样。

她全身开满血色冰花,她幻化成无数光点消失不见,她说她以神之魂魄为代价护他不老不死,不伤不灭,他甚至还能感受到,那缕光点,钻进他身体里,散发着温暖,然后盘踞到心间。

他再也不敢醉了。

白子画只是醉了一瞬,然后看看自己手里的酒壶,松手扔了下去。

为什么现在醉,却再也见不到她笑着?

小骨,是你不想让师父沉沦吗?

白子画仰头,阳光刺眼。

他便每日站着,长留弟子发现,不管什么时候抬头,都能看到绝情殿上那一点白影。

是夜,大雨倾盆。

白子画站着不动,任凭雨击打在他脸上身上,顺着墨发淌成小溪。

是否,有几滴泪,也融进这一片雨水中,消失在一片夜色里?

直到,白依然撑着伞哭着跑到他身边,替他撑着伞。白曦诺跟在她身后,眼眶也是红的。

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爹爹?

印象里的他,从来都是温柔的,和外界的冷漠男子完全不同。他就像是太阳,温暖着别人。

即使他有的时候生气,却也从来不舍得重罚他们。

他从来都袒护着他们,因自己没能给他们一个普通孩子的生活而内疚。

他们从没跟他说过,这样的日子,也很好啊。

因为,有爹爹,有娘亲,就足够了啊。

可是为什么,爹爹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子画微微侧头,看着个头才及他胸口却依旧努力踮着脚帮他撑伞的白依然,和她身后的白曦诺,两个孩子都被雨淋得透湿了。

白子画移开自己头上的伞,替两个孩子撑上结界。

“爹爹……”白依然一直在哭,虽然她强忍着不出声。

她知道,娘亲根本就没有去七杀殿,她死了。不然,爹爹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还有什么能让他成这个样子?

六界覆灭也不过如此。

白子画擦擦白依然的脸,她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又蒸干两个孩子的衣服。

“你们回去吧,爹爹没事的。”

白依然和白曦诺固执的不肯走,撤了结界,淋在雨里。薄薄的布料又瞬间湿透。

“你若不走,我们也不走。”

若是娘亲看到,她会多伤心?

白子画微微晃一晃头。

两个孩子还固执的立在原地。

终归,白子画轻叹一声。拉着两个孩子,把他们送回卧室。蒸干他们的衣服,两个孩子都有点冻着了。

白子画输了点真气给他们。然后又来到露风石。

雨已经小很多了,白子画伸出手,接了满手的雨滴。

那是谁的泪?倾泻了满天?

白子画闭上眼睛。

衣衫尽湿,紧紧贴在身上,有一种冰冷的安全感。

心口处的那一抹温暖,却从不曾冷下半度。

白子画立在雨中,看着朦胧的那一片土地。

那一场雨,下了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停息。

————————————————

小剧场:

温莲:师父,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白子画:很心痛,没有护好她,却就像当年墨冰仙一样,恨在没有能力杀了他。

温莲:和小骨灵肉合一有什么心得?

白子画:(腹诽小骨是你叫的?)本尊不是薄靳言!

温莲:寒川,本人写着写着发现你跟师父很有cp感。

白子画、寒川:你再说一遍试试。

温莲:……是我错了大神们(逃跑ing)

……

作者有话说:咳咳,今天温莲问好友黑土,你觉得血色冰花这个梗是不是很奇怪?

黑土:……太奇怪了。

所以童鞋们,奇怪的话就忍忍,这个梗就出现这一回,下一次就不会这样了。

因为不会写打斗,所以温莲写卡了……晚发了一天,请谅解。

呜呜呜后面还有好多打斗,我该怎么办……

寒川看着面前的两人,他今天穿的是暖黄色的袍子,一身戾气尽敛。

“长留上仙,别来无恙啊。”寒川眯着眼睛笑道。

……

焚焱山——

流云舒卷,有如泼墨。

花千骨温柔的和白依然白曦诺告别,然后转身和白子画走出门外。

却听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花千骨回头一看,却是白依然追了上来。

“你们不要去,好不好?不要去,可以吗……”白依然低着头嗫嚅。

白子画揽住花千骨的肩膀:“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花千骨点头。

白依然也希望自己是敏感多心了,可是不是,滔天的恐慌罩在心头,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失去他们一样。

“可是,你们去了,会死的……”白依然嘴唇苍白而颤抖,脸上一瞬间褪尽血色,仿佛这句话是催命的魔咒,耗尽她所有气力。

花千骨安慰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白依然猛地抬头,白子画和花千骨怔愣,她竟满脸是泪。

倾心痛如死,可能时我待。

三日的期限很快就到了。

这是她迄今为止第二次流泪,而第一次,是她那次想杀了摩严。

“你们不要去,好不好?算我求你们……”白依然声音哽咽。

白子画也安慰她:“放心吧依然,不会有事的。”

落花生情毒,凋零复盛开。

死亦有何难,独我站仙台。

花开荼蘼谢,青山流光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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