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仙剑大会

最新网址:www.washuwx.com

幽若“啧啧”两声,看着花千骨的背影。果然啊!她可怜的糖宝,果真是人虫有别!随手拔了根草叼进嘴里,还是回去欺负笙萧默有意思。

这么想着,幽若一步一晃的慢慢走回去了。

……

她腾空跃起,向贪婪殿飞去。

远处的白曦诺看到了,大惊失色,转身就去寻白子画了。

……

摩严疑惑得看着白依然。

这的确是白依然不错,那酷似子画的脸,相差一分他都能分辨出来。可是,分明有哪里不对。

气质。她的气质。

以往的她,尽管言语不多,神色冷冷,但眼底却是纯真的;而现在的她,只看的见一片漆黑的眼眸,往下便是晦涩不清。

摩严来不及深思,因为白依然已经抽出剑来,寒光闪闪。

不用再多言语,摩严的心也渐渐一片冰冷。他知道,这就是宿命。

当年的事那样刻骨铭心,还用什么言语?

这些年,摩严改变了许多。尽管,他还是不认为他当年做错了,可是对花千骨和糖宝的态度和善了不少。

现在的他,若说要能重来一次,他不会再那样对花千骨咄咄相逼,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命,是白子画和花千骨之间的命。

他不知道,再往后会发生什么,他也绝对不会想到,现在自己的每一个关于白子画和花千骨的决定,都有可能在不久之后帮助他们,或是把他们推入深渊。

而此刻,面对着白依然,他心里终还是有了一份愧疚。

尽管二师弟不曾怨过自己,至少是未曾提起过;三师弟也说,这件事他们都没有错,只是坚持的东西不一样。

可是他终还是伤了这孩子的爹娘,伤害了她最爱的两个人。

摩严不想和白依然对打,心里或多或少也还是存着一份轻敌。十几岁大的孩子,又是个纤细的女娃娃,能有多少能耐?他甚至都没有唤出水银轮。

可等到白依然第一招使出时,摩严就知道自己输了。

是啊!这是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孩子啊!又有花千骨那样坚韧的性子,又有什么她做不到的?

依若剑横在脖子上,摩严仍是面色不改。他犯下的错,他是要还的。

白依然抿抿嘴,微皱了皱眉,眼中一道紫光立马闪过,她瞬间变了颜色。狠狠皱眉,清白的剑光瞬间映出几点红色。

“依然,住手!”白依然抬头,眼中的氤氲忽的消散,露出纯真的神色来。眸中紫色倔强地闪了闪,终还是消失不见了。

她看见的是曦诺,和睁大眼睛满脸痛心看着她的白子画。

那是她最爱的爹爹啊!

白依然狠狠心,手中剑刚要再往前一送,剑却被清音一指打落在地。白子画叹了一口气,似是料到白依然不会再干什么,他甩甩衣袖,转身飞走了。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白依然却一下子被巨大恐惧包围住。意识仿佛刚刚回神,她疯了一般向白子画追去,摩严怔怔的靠着白依然的背影,为什么,他看到了白子画呢?

……

白依然跪在门口。

没有人让她跪着,可是她知道自己错了。

而且爹爹不开心了,那就更是大错特错,不可饶恕。

直到白子画过来。

白子画现在的心情十分复杂,半喜半忧。喜的是依然竟已到了如此地步,忧的是她竟然差点杀了师兄。

诚然,他和师兄之间的确是有不少隔阂,可是他一点都不想让这些伤害了依然和曦诺。

而且,他终于知道依然体内的未知之力是什么了。

那是遗传自花千骨的妖神之力啊!

这也是为什么才自然会做出如此举动的原因了。

“依然,”白子画把白依然扶起来:“不怪你的,你体内有妖神之力啊。当年你娘亲身为尊神都没能抵挡的住妖神之力,更何况你还只是个孩子?”

白依然不敢看他,她知道爹爹是在包庇她。爹爹从小就疼爱他们两个孩子,尤其疼爱她。可是她知道,这件事不像小时候偷吃糖,爹爹可以纵着她;这是一条命啊!她竟然差点杀了一个人!

就算前面的一切都是妖神之力所致,但是她知道,从白子画来的那一刻起,她就清醒了,可是她还是选择杀了摩严。

她站起来,慢慢挪步,把自己关在房里。天有些黑了,但是她没有点灯。

被黑暗包裹着,有一种空虚的踏实。那么不安心,又那么地安心。

……

花千骨从糖宝那里回来,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白子画在厨房拾掇着什么,白曦诺心不在焉的拨弄着小草,眼睛盯着白依然的屋门。花千骨赶紧小跑几步过去,轻声问道:“曦诺,怎么了?”

白曦诺闷声:“姐姐差点杀了师伯……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

花千骨有点震惊,走到厨房,低声问道:“师父,依然她……”

白子画摇摇头,花千骨也轻叹一声。依然的脾气像极了白子画,沉默又固执。所以该让她怎样面对这样的自己?

思绪纷乱间,白子画已端着一碗什么,走向了那间漆黑的屋子。

白依然没有上锁。推开紧闭的屋门,白子画把手中的碗搁在桌子上,抬手点亮了灯。

灯火如豆,白依然坐在床上,闭着眼,身影单薄而纤细。听见响动,她睁开眼睛,目光落在碗上。

白依然和白曦诺生来就有仙身,自是不用进食,可是花千骨和白子画习惯了每天吃饭,于是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吃。只是白依然不怎么爱吃东西,又不喜甜食,所以很少吃饭。

她下了床,走到桌边,看着那个碗。

那是一碗粥。

烛火的映照下,润白的粥显出几分暖意。粉色的桃花瓣点缀其中,像白雪中的点点倩影。袅袅的热气蒸腾,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是桃花粥,你尝尝吧。”白子画让她坐下,自己坐在她身边,微笑着说。

旁边的身影小小的,和小骨小时候一样。白子画不由轻叹一声,有了如此的修为,却还是个孩子啊,这让他怎么放心的下?

知道白依然不喜甜食,所以这碗桃花粥颇费了白子画一番心思。桃花摘下后,泡在清凉的冰莲露中足足一个时辰,泡尽了甜味后,把香气更甚的花瓣与白米同煮,糯滑清口。白子画一向对自己的厨艺自信,毕竟他在云山养了那么久的花千骨,每天都给她变着花样的做饭吃。

白依然舀起一勺,放进口中。清凉,微甜,很适她的口。喝了几口,她的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白子画看着自己一向稳重的女儿,伸手,拭去她满脸的泪。

“没关系的,爹爹在这儿,一切都会没事的。”

……

是夜——

花千骨挤进白子画的怀里,蹭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白子画顺势搂住她。

花千骨有些忧心忡忡:“师父,依然她今天怎么会去杀师伯呢?”

白子画握住花千骨的手:“妖神之力使然,但也有她自己的原因。怕是知道了那些往事,小孩子随性而为,又有妖神之力,才会一时失了心神。”

花千骨舒了口气,调侃道:“师父真厉害,上一世用歃血封印封了我的妖神之力,这一世连歃血封印都用不着了,直接往那儿一站,依然就吓得不敢动作了。”

白子画挑眉:“莫非上一世我往那儿一站,小骨就敢动作了吗?”

花千骨嘟嘴:“师父太可怕了。”

白子画低头,挑着花千骨的下巴:“可怕?”

花千骨立马意识到说错话了:“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子画微微一笑,翻身把花千骨放倒在床上,熄灭了灯。桃花摇曳,一片春光正好……

……

第二日。

白曦诺看看餐桌上:“娘亲,爹爹怎么不在啊。”平日里,白子画一向都是和他们一起吃饭的。

花千骨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白曦诺碗里:“三日之后就是仙剑大会了,你爹爹他忙的很,这届有很多新门派参加呢。”

白依然安静的喝着自己碗里的粥,听到这句话,手指微微一动。

……

仙剑大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白子画和花千骨早早离开了绝情殿,走之前叮嘱了白依然和白曦诺,乖乖待在绝情殿,毕竟这次来的人多,怕有危险。

白子画和花千骨走之后,白依然拉着白曦诺,微微一笑:“走吧,我们还有事要干。”

……

今年的仙剑大会,来的门派尤其多,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白子画和花千骨带着依然和曦诺去了仙宴的原因,很多不熟悉甚至不交好的门派都来凑了热闹。

落十一正在最后一遍核对着参赛的弟子名单,却听见一个声音:“十一师兄?”

他抬头一看,是白依然和白曦诺。后者微微一笑,拱手道:“师兄,我们有一件事要麻烦你了。”

……

摩严和笙箫默已经到了,白子画先让花千骨坐在他位子旁边,然后自己坐下。

笙箫默打开扇子:“二师兄,这届仙剑大会怕不只是个仙剑大会啊。”

白子画不语。摩严也拧着眉:“这届拜师组来的不少都是各派的顶尖,十一这段日子又一直在照顾糖宝,疏于修炼,若是这第一落到他人手里,长留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因为朔风和霓漫天都已经不在人世的原因,落十一依旧作为拜师弟子参赛。

一直默不作声的花千骨突然开口:“如果是这样,小骨也可以上场的。”

摩严皱皱眉:“可你已经收过了徒弟,是不能参加比赛的。”

笙箫默看着这新奇的一幕,饶有兴趣的摇了摇扇子。

这次幽若死活不肯来,美名其曰安心修炼,实际上就是懒得比,笙箫默也不勉强她。她肯定没想到,会错过这么一出好戏。

花千骨愣了一下,低头嘟哝:“徒弟又不是我收的,严格说不算吧……”

摩严有点扶额,现在他有这么和颜悦色了吗?花千骨都敢反驳他了?

这时,仙剑大会开始了。

少不了一番客套寒暄,繁文缛节,弟子呈上了此次参加仙剑大会的名单,白子画接过,转手搁在了一边。

“第一场——长留派白依然对战天山派林裴——”

“什么?”笙箫默吃惊:“依然和曦诺也参赛了?”

白子画皱眉:“他二人未曾和我提起。”

随手拿起花名册,看了看,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花千骨看着师父的神色,也猜出了个大概。

场上——

白依然手持一把极其普通的木剑,对面站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林裴显然很小看这个个头才及自己腰间的小女孩,漫不经心的走着招。

天山派明显着急起来,暗骂这弟子不知天高地厚。再怎样那也可是长留上仙的孩子,能差到哪里去?

笙箫默看着白依然和林裴对招,皱了皱眉:“师兄,这不像是依然的实力啊。”

白依然差点杀了摩严的事只有他们几个知道,白依然都能差点杀了摩严,这些弟子怕是都不是她的对手,那么……她在隐瞒着什么?

白子画不语,心里有了答案。

这一局,白依然“险胜”林裴。

下面议论纷纷,大意就是原来长留上仙家的孩子也不过如此。

幕泽门来的是莺歌、燕舞还有天泓。他们不屑地看着白依然,免不了一顿冷嘲热讽。

远远的,白依然目光定在他们身上,勾起一个冷笑。

“……第十四场——长留派白依然对战幕泽门莺歌——”

莺歌听见了,冷笑一声,提起佩剑上了场。

白依然足尖轻点,也到了场上,手中仍是一把木剑。

莺歌看着她,嘲笑道:“呦,上仙之女连一把像样的剑都没有啊。”

因为看到了她的“实力”,加上群仙宴上的那没射出去的一击,莺歌越发轻视白依然起来。

白依然冷笑一声:“佩剑我当然有。”随意抬手,一把莹白的宝剑已然在手,密切关注着这一战的人包括莺歌都呆住了,如此的好剑,怕是只能出自于白子画之手吧。

“不过……”白依然把剑收回墟鼎:“对付你用这把木剑就够了,不然会脏了爹爹给我的依若。”

莺歌恼羞成怒,抬手取出自己的佩剑,火红夺目:“是你自己不用灵剑的,那就别怪我的朱叱!”

一时间,大风骤起,吹的二人衣袂飘飘。

一人橙衣,一人白袍。

莺歌的确长的不错,一身橙色长裙勾勒出美好的曲线,一双美目流转顾盼,巧笑倩兮,嫣然一笑勾魂摄魄,倒颇有几分霓漫天的感觉。

白依然年龄尚小,但眉间眼底也能看出是个美人坯子。面色冷冽,自有一分白莲出水的的清灵。黑发飘飘,柔顺如缎,站在那里,俨然就是一个小白子画。

莺歌率先攻过来,朱叱剑如同一弯成型的火焰,映得莺歌的脸都有了几分妖媚。白依然冷笑一声,内力充满木剑,当面迎敌,内力碰撞,发出巨大爆破声。莺歌被击得几丈之外,喉头一咸差点吐出一口血来;而白依然仍站在原地,面色清冷,毫发无损。

众人瞠目结舌,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是白依然的实力。

笙箫默瞪大了眼:“依然隐藏实力就是为了莺歌?幕泽门……莫非……”

白子画点头:“上次她二人不逊之言的确被依然和曦诺听得一清二楚。”

笙箫默咋舌,这白依然的实力真让人震惊,莺歌再怎么骄横,也是身怀几百年修为的人,小依然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把人家伤了个不重不轻……

莺歌一脸难以置信:“你……你竟然……”

白依然冷冷道:“怎么?长留上仙家的女儿,难道就只会有那样的实力?”

莺歌强自调息,带着朱叱急攻过来,用上的是幕泽门的顶级剑法归瞑剑法,许多人听都没听过,更别说是见过。

白依然轻皱眉头,一边抵挡着,一边想办法。谁不知她爹爹“风霜一剑白子画”的名号,若是在剑法上输了,传出去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白依然飞快思考着,凡是剑法,必定有破绽。这么想着,白依然虚晃一招,手中木剑脱手而出,封住莺歌右路,手中化出无数冰珠封住莺歌左路,莺歌无法,只能后退。朱叱剑出手,火焰腾起融了冰珠。此时莺歌左路没有防守,空无一物,白依然看准时机,内力凝于右手,向莺歌攻去。

莺歌大惊,朱叱剑回手不及,只能硬受了这一掌,但莺歌也不是好欺负的人,手中化出几根冰凌传通了白依然的腹部,白依然闷哼一声,莺歌暗自得意,完全没察觉白依然木剑已然在手。

白依然借那一掌的反推力稍稍离了莺歌几分,转手木剑刺穿莺歌肩胛骨,莺歌痛呼一声,打小娇生惯养的她何时受过这种疼痛?白依然咬牙提气,一掌击向莺歌前胸,莺歌不甘心,却只能从空中跌落,坠入海里。

白依然立在半空,腹上仍带着几根冰凌,有血一滴滴落下来。她深呼一口气,拔出冰凌,随手点了几个大穴止血,便下了场。

花千骨眼底满是心疼之色,刚想上前,却被白子画制止住。花千骨不解,却也只能坐下。

幕泽门的人把莺歌从水中捞出来,几个人团团围住她为她输着内力。白依然看见了,不屑的冷哼一声,转头便走了。

白曦诺从旁边迎上来,有些担心:“姐姐,你没事吧?”

白依然点头:“血已经止住了,过一段时间就长好了。”

白曦诺还是不放心:“姐姐,爹爹他为什么不……”

白依然制止了他:“爹爹有爹爹顾及的,他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下一场就是你和燕舞对战,她实力虽然稍逊莺歌,但也是不由得你小觑。”

白曦诺点点头,从墟鼎中掏出药,递给白依然,白依然微微一笑,服了下去。

方才,他们去找了十一师兄,不但要求临时加上他们的名字,还要求和莺歌燕舞对战。

落十一沉思片刻,点头答应了。

白曦诺还想说些什么,比赛的铃声却响起了,他只得挥挥手,上了场。

“第十五场——长留派白曦诺对战幕泽门燕舞——”

燕舞持着紫艾剑,白曦诺则还是拿着一把木剑。

燕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这么一看竟陡然失了魂魄。

白曦诺长得像白子画,但是那一双眼却是花千骨的,活泼灵动,少了白子画那样高不可侵的感觉。白衣猎猎,长发飘飘,看的她不由呼吸一滞。

但在白曦诺眼里,燕舞不过是一个平常女子罢了。即使她比那莺歌还要妩媚三分,可是白曦诺完全对外貌没兴趣。

他对燕舞的唯一认识就是,对自己至亲出言不逊的人。

白曦诺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自作多情的红了脸,道:“燕舞,你是来比武的,还是来招亲的?”

燕舞脸更红了,手中紫艾却直直冲着白曦诺面门攻来,白曦诺随手一击,紫艾便拐了个弯,朝着燕舞飞了过去。

如果说白依然修为高,悟性高的话,那么白曦诺就是机灵,足智多谋。跟花千骨一样,古灵精怪的。

燕舞接住紫艾,白曦诺抬手,凝了几团火球向燕舞抛了过去。燕舞躲开,树枝如绳索紧紧缚住了白曦诺,白曦诺面不改色,仍微微笑着。

燕舞看着绑的跟个粽子一样的白曦诺,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手中光亮大盛,冲白曦诺胸口拍过去。白曦诺淡淡一笑,就在燕舞即将触到他的一瞬间,白曦诺腾空而起,燕舞因为惯性直直的冲了过去,整个后身都暴露出来,白曦诺漫不经心的一击,便毫不费力的把燕舞打入水底。

白曦诺看着燕舞的身影坠落,冷冷一笑。

“你不知道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碰我吗?”白曦诺冷声道。

……

今日的比赛很快结束了,明日进行的是未拜师组弟子四强赛与拜师组弟子决赛,以及拜师大典。

回了绝情殿,白子画就把白依然带到静室。看着白依然腹部还在渗血的伤口,白子画有些心疼:“我叫你娘亲帮你清洗上药。”

说完,白子画就叫了花千骨进来,花千骨早就着急的不行了,仔仔细细的清洗上药,还忍不住絮絮叨叨。

“依然,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差一点就伤到动脉了,你怎么不跟爹爹娘亲说一声就自己去参赛了?”

白依然低头不语,咬牙忍着疼,一声不吭。

白子画叹一口气,待花千骨上完药后就让她出去了。盘腿坐到白依然身后,滚滚内力向白依然输过去。

“依然,伤口之处还疼吗?”

白依然摇摇头,上了药后还有一点疼,可是现在一点都不疼了。她微微扭了扭身子,不想让白子画为了她耗费内力。

白子画察觉到了,停手:“依然,你怪不怪爹爹没第一时间救你?”

白依然仍然摇头:“爹爹行事一向有自己的原因。”

白子画叹气:“爹爹娘亲不能护你一世,爹爹不想以后让你一出去,就有人说你是仗着爹爹的女子。”

白依然懂事点头:“爹爹我都知道。”

白子画摸摸她的头,柔声道:“你好好休息,我待会给你熬一碗药来,今日你若不愿,就不用来吃饭了,早些歇息吧。”

白依然点头,不一会儿就见白子画端着一碗药来。

白依然一口气喝完,白子画问道:“苦吗?”

白依然如实摇头,爹爹一定废了不少心思。

“睡吧。你既然参加了仙剑大会,明日还是要继续比的。”白子画轻声道,他在药里加了些安眠的草药,不一会儿白依然就睡着了。

白子画看着白依然的睡颜,抬手,向她身子里送着内力。

白依然苍白的脸渐渐红润起来,白子画收手,眼睛里满是心疼。

……

白子画回到卧房时,花千骨正在检查白曦诺身上有没有受伤,白曦诺的小脸无奈的皱在一起。白子画看了,哭笑不得:“小骨,你干嘛呢。”

花千骨头也不抬:“万一曦诺受了伤怎么办?”

白曦诺苦着脸:“我跟娘亲说我没事,但是娘亲不信啊!”

白子画把白曦诺从花千骨的“魔爪”下“拯救”出来,拍拍他的肩:“回去吧,明天是四强赛,你们还是要打的。在房里的动作轻一点,莫吵醒了隔壁的依然。”

白曦诺点头,轻手轻脚的回去了。

花千骨有些担心:“师父,依然没事吧?”

白子画坐下:“好多了,喝了药后就睡下了。”

花千骨少见的叹了口气:“这么个孩子,让咱们以后怎么放心的下?”

白子画把花千骨摁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好好睡吧,别想这么多了。明天拜师大典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拜你为师呢。”

花千骨道:“可是我不想收徒弟了。”尤其不想收女徒弟,她才不要让另外一个女人天天看着她家师父呢!

白子画也躺下:“随你心意,快睡吧,不好好休息怎么应付的过来?”

花千骨点头,乖乖闭上了眼睛。

……

第二日——

白依然和白曦诺毫无悬念的在四强赛中胜出,争夺魁首。昨日白子画为她输内力调理,今日起来已经没什么不适感了。论修为,白依然更胜一筹,白曦诺的古灵精怪在她的心思缜密面前也使不出来。最后,白依然以修为优势胜了白曦诺。

下面就是拜师组决赛。

幕泽门这次派的天泓,明显是他们门里最好的弟子,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连落十一以一招之差败在他的手下。

天泓胜出决赛,傲然环视一圈,张狂开口:“这长留再没有人了吗?”

白曦诺皱眉:“这幕泽门的人怎都这么狂妄自大?”莺歌败在自大,燕舞败在自大,他感觉这个天泓也得死在自大上。

白依然冷冷道:“要不然怎么输给咱们?”

白曦诺:“……”

那天泓见没有人应他,愈发得意:“我就说,长留山上的不仅没好人,也没什么能人。”

白依然和白曦诺还在考虑要不要上去打他一顿,只听见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那天泓师兄怕是要失望了。”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高台上飞下来,落在天泓面前:“长留山的仙剑大会,这拜师组和未拜师组的魁首自然都要入了长留弟子手中的。要不,怎么敢称是仙界第一大派呢?”却正是花千骨。

天泓不屑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长留上仙的徒弟和娘子啊。”

“那既然这样,就让千骨领教一下天泓师兄的厉害之处吧。”花千骨笑道。

“你已收了徒弟,没有资格参加比赛。”天泓傲慢道。

“是吗?可徒弟并不是我收的,而且,千骨还听说,天泓师兄可是有了四个徒儿,这不还是来比赛了吗?”花千骨眉眼弯弯,还是那个可爱的小丫头,却因这些年发生过的事,越发伶俐起来。

天泓有些恼羞成怒:“既然这样,那就莫怪我手下留情!”

花千骨点头,也敛了笑意,凝神严肃起来。

对战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忽然有人道:“且慢。”

声音如玉碎冰盘,正是白子画。

他一袭白衣,从高台上缓缓飞到花千骨身边,眼光有些责备。真是一秒看不住就给她自己找了这么大的麻烦。

白子画温柔的给花千骨整整衣服,低声嘱咐道:“天泓能拿到第一,必定有几分实力。万事小心,有师父呢,长留不差你这一个魁首。”

花千骨有些脸红:“是……”

白子画叹口气,没想到当时的一句玩笑话竟成了真。拿出横霜剑:“拿着横霜,万事小心为上。”

花千骨感动点头,把断念收回墟鼎,接过横霜。殊不知,白子画此举碎了多少女弟子的少女心。

白曦诺有些嫌弃的捂住耳朵:“姐姐,原来有这么多弟子还在觊觎着爹爹啊。”

白依然直接封闭了听觉,有些担心花千骨。

……

场上——

天泓眯起眼睛,心中想着计策。

花千骨身为尊上夫人,怕是被白子画宠了不少年,实力肯定没多少。

这么想着,天泓拿出佩剑,不少人都倒吸一口气。拜师组的比赛除了各派掌门没多少人关注,这么多人观战纯粹是因为主角是尊上夫人花千骨。看见天泓的佩剑,他们这才知道天泓一路走来顺利的一个原因,那是幕泽至宝——聊墨剑。

花千骨深吸一口气,这才知道白子画把横霜交给她防身的原因。

天泓手持宝剑,心里轻敌,白依然没能敌过幕泽门顶级剑法,最后是趁莺歌不注意才侥幸取胜。花千骨又不是白子画的孩子,没那么高的悟性天资,又被白子画宠着惯着,幕泽门归瞑剑一出……天泓冷笑,莺歌和燕舞与他情同手足,她们败在白依然和白曦诺手下的耻辱和受的伤,都由你这个娘亲担了吧!

天泓聊墨在手,剑气横扫,花千骨不敢大意,手握横霜,凝神聚气。见天泓使出归瞑剑法,花千骨半松一口气。

她看了莺歌使归瞑剑法,也记了个差不多。因为师父剑法好的出神入化的缘故,花千骨的剑法也没有差到哪里去。

花千骨回忆着归瞑剑法的每一招每一式,努力寻找着破绽。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一时找不到破绽,可以制造出一个破绽,就像依然一样。

想到这儿,花千骨思忖一下,故意与天泓紧身攻击。然后故意露出破绽,引天泓来攻。

幕泽门不爱热闹,又因为与长留关系紧张的缘故,很少出战,门内弟子只一心修炼,所以修为都不低。而花千骨修为比上天泓稍稍逊色,但是实战经验丰富,摸透了天泓的脾性,便能对症下药。

天泓骄傲自大,见她破绽一定不会怀疑,而是直直攻来,那时她的任何动作都成了惊慌失措的慌不择路。若是贸然转了路线,才怕是会让他怀疑。

天泓果然来攻,花千骨装作惊慌的样子,立马撤了所有内力从空中坠下。

天泓果然没察觉出花千骨的计策,越发得意起来。花千骨御使横霜,在空中盘旋,直逼天泓面门。天泓全局被封,向上不得,只得下降。却俨然忘了花千骨正在下面,等到天泓刚落下来毫无防备之时,花千骨一掌向下拍在天泓背上,天泓仓促转头,却无力回天,下意识持剑刺向花千骨。花千骨堪堪避过,却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鲜血滴落。

花千骨胜了。

花千骨正在纳闷自己赢了气氛怎么这么冷清,却见白子画冷着一张脸从高台飞下来。到了她面前,捉起她手腕,白光凝过,伤痕瞬间不见。

花千骨登时明白了,扯扯白子画袖子,小声道:“师父,比赛而已,不要杀了那人了。”

白子画:“……谁跟你说为师要杀人的?”

花千骨小声:“师父你都写在脸上了。”

白子画:“……”

天泓湿淋淋地从水里出来,狼狈得像只落汤鸡:“不可能!花千骨!我怎么可能输给你!白子画对你那么宠爱,你怎么可能还有这等水平!”

花千骨也烦起了他的骄傲自大,淡淡道:“师父是宠我,但是宠而不娇;他也是爱我,但是爱而不溺。没有人能守护自己珍视的东西一生一世,白子画也不能。千骨侥幸得胜,还请师兄多多包涵。”

天泓又气又恼,可花千骨神色淡淡又不好发作。下面的人也开始议论起来。

“幕泽门从不参加长留仙剑大会,这次来了明显就是冲着白子画一家来的,结果三个人都败在了绝情殿门下。”

“是啊,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次丢人可丢大发喽。”

“……”

天泓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好发作。气呼呼的转身离开了赛场。

花千骨把横霜还给白子画,白子画摸摸她的头:“小骨今天很棒。”

花千骨笑脸明媚,小嘴甜甜:“那是师父教得好。”

白子画一挑眉:“爱而不溺,宠而不娇?”

花千骨小脸微红,嘟哝几声什么,拉着白子画飞回高台。

白曦诺无奈地再次捂住自己耳朵:“姐姐啊!爹爹不要再这么秀恩爱了!再秀下去我的耳朵就废了!”

白依然淡淡的再次封闭自己听觉:“去跟爹爹说,不要跟我说。”

白曦诺:“……”

……

比赛结束,很快就是拜师大典。

这次仙剑大会前三甲分别是明佩、白曦诺和白依然。他们三个整整齐齐地跪在第一列,面色庄重。

白子画只收一徒,花千骨不愿再收徒弟。摩严事务繁多,也不愿再收。落十一一心一意都是糖宝,也不收徒。笙箫默有了三个活宝,已经足够了。幽若、火夕和舞青萝嫌麻烦不愿收,这么一来,三尊及三尊门下怕是都不收徒了。

白依然和白曦诺实力太高,众长老想收却又都不敢收。白子画无奈,问道:“白依然,你可有中意的师父?”

也不怪白子画这么问,白依然的实力有目共睹,怕是许多长老都不是白依然的对手。

白依然直挺挺跪着,清冷开口:“回尊上,弟子本一心想拜尊上为师,但弟子也知道尊上此生只收一个徒弟,所以弟子无心拜师。”

白子画皱眉:“那将来你若下山,却没有名分,那该如何是好?”

白依然道:“就说弟子师承长留,长留就是我的师父。”

白子画知道她也是个倔脾气,只好问道:“白曦诺,你呢?”

白曦诺开口:“我和白依然的意思一样。”

白子画只得点头。

这时,清心阁长老折下一枝香草,走到明佩前面:“明佩,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儿?”

明佩清脆答道:“多谢长老抬爱,明佩只愿做尊上夫人的弟子。”

花千骨吓了一跳:“什么?你要做我的徒弟?”

师父的话果然应验了。

花千骨打量一下明佩:俏眉烁眼,鼻梁高挺,面目白净,倒也长的标致。

花千骨本就不想收弟子,一来她本就要随师父教导依然和曦诺,二来徒弟也会扰了他们好不容易的平淡生活,三来这明佩长得也挺好看,不会是跟自己抢师父的吧?虽然她知道白子画非她不爱,但是总归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婉拒道:“对不起明佩,我今年无意收徒。”

闻言,明佩急道:“师父!师父你就收下我吧!去了绝情殿后,弟子一定每日都勤快的打扫、洗衣、做饭,好好伺候师父和师祖!”

花千骨瞪大眼睛,什么?她还想伺候师父?!再说,这些事她干了自己做什么?

“不行,我说了不收就是不收!无需再议!”

白子画饶有兴趣的看着满身醋味的花千骨,觉得她的样子再可爱不过了。

明佩也没想到一向温温和和的花千骨会这么凶,也吓了一跳。

明佩还想再说些什么,白子画截住她的话头:“好了,明佩。小骨不想收你,你又何必强求呢?”

白子画都发话了,明佩即使有千般不愿,也只得作罢。

他白子画的徒弟,怎么能让别人欺负呢?

依然自若么?

我已分辨不出正确的选择了。

她随便挥挥手,一道银光准确的把远处的花蕊切成两半,洋洋洒洒,融在一地金黄的阳光之中。

眸中一道紫光闪过,唇角勾起一个冷笑,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依若剑。

对于这把剑,她不敢深思,怕再深思一毫,就会失去勇气。

笙箫默坐在那儿,被人忽视的一干二净,目瞪口呆。谁能告诉他,那个可爱大方能干善良的小花花去哪儿了!

坐在亭子里,幽若揉揉眼睛:“师父,什么事啊?”

花千骨眉头轻皱:“你那天跟依然说什么了?”她虽不知道他们的聊天内容,但是依然和曦诺的行踪还是一清二楚的。

绝情殿,塔室。

白依然从屋中走出来,衣带飘飘,气场冷冽。

不用幽若提醒,花千骨心中一下子就充满了愧疚,匆匆跟幽若道了别,一溜烟地就去山下找糖宝了。

因为糖宝怀了孕,落十一特地向摩严请求让他和糖宝搬到山下去住,一来山下风景好,二来也想少点事务,多陪陪糖宝。摩严改变了许多。自是答应了,还隔三差五的差弟子送些补养品去。

幽若回到:“他们就是来问我当年都发生了些什么,依然怎么了?”

“依然她自从那次回来后就拼命修炼,到现在都没出过塔室,谁叫都不理,就算是师父去了也只是淡淡回一句自己没事……她本来就天资聪颖,平日里随便练练都是突飞猛进,这到底……她想干嘛啊……”花千骨语气急促,充满着担心。

花千骨也有点尴尬:“那个……那个我重来,重来一遍哈。”然后跑出门外。

幽若和笙箫默急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听见几声敲门声:“有人吗?”然后直接推门进来,简单粗暴的拽走了幽若。

幽若眨巴眨巴眼,这真的是她师父吗?为什么她看到的是一个……伟大的母亲形象?好吧虽然她本来就是个娘亲,可这人设不搭啊……看着骨头师父这么忧心突然觉得好心疼……

于是幽若急忙转移话题:“师父,你最近去看过糖宝吗?”

花千骨愣了一下,这都好几个月过去了,她还真把糖宝给忘了:“还没呢……”

丝草绸瓣滴色翠,花色飘香熏欲睡,愿想思仇谁,不语惟自垂。

只因知情委,不却不言悔,剑落思绪飞,谁人为故悲?

一大早,幽若趴在笙箫默的身上正打着哈欠,突然,花千骨冲了进来。幽若和笙箫默有点窘慌,笙箫默不可思议的看着花千骨:“你……”

阅读花千骨之血染桃花最新章节 请关注凡人小说网(www.washuwx.com)

  • 加入书架
  • 目录
  • A+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