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阿萝一下没明白，想了想，无所谓道：“那我们不成亲，我要阿娘。”不成亲就不用等三天后回门。
楚恪的脸立马黑了下来。
阿萝有些害怕，也不敢在说话，将身子悄悄往旁边挪过去，想要下床。楚恪将她拦腰抱起，她开始拼命挣扎：“你放开我，我要找阿娘。”他是坏人。
梳洗后，阿萝换了身衣裳，比之前好看了不少，楚恪又带着她在院子里逛了逛，将屋内外的布置和她讲了一番。
逛到最后，阿萝突然不动了，眼巴巴地望着他：“可以吃饭了吗？”又抬手摸了摸肚子。
咕噜咕噜……声音适时想起。
楚恪：“走吧，去吃饭。”
饭桌上是楚恪早就煮好的粥，还有一叠咸菜，还有一点腊肉。虽然有些凉了，但是现在天气炎热，味道又不错，阿萝吃的津津有味。
饭后，阿萝主动将碗筷收好推到他面前，眉眼弯弯道：“相公，你真好。”
“……”
楚恪默了片刻后，转身将东西拿去厨房，耳后根有些红晕。
阿萝心情很好，有相公，阿娘就不会叫她烧菜洗碗了。
午睡时，阿萝做了个噩梦，梦见自己被一个坏人追赶，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拍拍胸脯一阵后怕。
随即，她往旁边一摸，被窝是凉的，楚恪不见了。她以为人在院子里，可是找了一圈也没人，心开始有点慌了，她还想阿娘了。
她可以出门去找楚恪带自己去见阿娘，突然滋生的念头开始疯狂生长，阿萝兴冲冲地跑去门口发现，门是锁着的。
阿萝想了一会，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蛮横地拍了拍门。
听见门内的动静，房檐下的文轩又惊又喜：“阿萝，是你吗？”
她听着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疑惑地问他：“你是谁？”
文轩没有正面回答：“你想出来吗？”
“嗯。”她想找楚恪，找阿娘。
半晌，外面传来砰砰的声音，像是什么重物在砸门，终于门开了，文轩推开门，直勾勾地看着她：“可以出来了。”
阿萝被刚才的动静吓得脑子一片空白，这会子瞅见他的模样，想起了那天家里闹事的人里有他。
心下反应过来，这人不是什么好人，她将人推到一旁：“你走开。”随后垂着头，往自家田地的方向走去。
路途有点远，阿萝曾跟家里人去过地里，多少还有些印象。
文轩将门随手拉上，跟在阿萝后头，他记得楚恪家的路上是要经过一个灌木丛的，最近那儿出现了个老酒鬼，四五十岁，专爱调戏村里的女人，从哪儿来的也不知道。
只说阿萝，现在刚好经过灌木丛，那老酒鬼喝的迷糊了，正躺在地上睡觉。这会突然见着这么个漂亮的女人，一时色心大起，他来这处好些日子了，还没见过这么标致的人儿。
突然跳到路中间，笑眯眯道：“小娘子，这是要去哪儿啊？”
阿萝有点被吓住了，怔忪了一会，又躲开那人往旁边走去，阿娘说过不能随便和陌生男人说话的。
老酒鬼又挪了几步，嬉皮笑脸地凑上前：“小娘子怎么不说话？”说着打了个酒嗝：“大哥还没见过你这么标致的人呢。”手也上前拽住她的手腕。
阿萝颤巍巍地朝后退了几步，眼泪一下子就被吓出来了，大声叫道：“阿娘。”这个人好可怕。
老酒鬼嘿嘿一笑，有些恍然：“原来是个傻子。”
阿萝羞恼，红着眼推了他一把：“你才是傻子，阿萝不是。”
他没防备，被推的摔倒在地，又立马爬起来，靠近阿萝：“原来小娘子叫阿萝，就是昨儿刚嫁给村里猎户的傻姑娘阿萝。”
男人的表情狰狞又邪恶，惊惧涌上阿萝的心头，他是坏人。阿萝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男人一下子就将她推到在地上，紧接着扑上来将她按倒。
阿萝现在只剩下害怕了，身上的男人除了汗味，还有酒味，让她胃里一阵恶心，一边推拒着他的触碰，一边大喊：“阿娘，阿娘……”可是都没人理她，男人还压着她的手腕，她觉得好痛。
忽觉一个黑影罩在头顶，紧接着，一声痛苦的□□过后，自己就被人抱了起来。阿萝看见来人是楚恪，抑制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委屈，羞恼，各种情绪纷至沓来，难过到了极点，用眼泪发泄着她的委屈。
那酒鬼被这么一摔，人也彻底清醒了，眼见着楚恪目光凌厉，出手利落，吓得瘫软到地上：“大爷，我错了，我错了，什、什么都没发生，你放心。”他再也不敢招惹这猎户的傻媳妇了。
楚恪没吭声，三两步上前，拳头不停地落在他身上，直到满脸是血，又往他身下踹了一脚再扔到旁边草丛。
阿萝前脚刚出门，楚恪就带着猎回来的鹿回到家中，发现门锁坏了，人也不见了，想着傻姑娘可能去找阿娘，就沿途找了过去，却遇见文轩。
原来，那文轩看见阿萝被老酒鬼拦住却不敢上前，自己是一介书生，那醉酒的男人看起来结实有力，他不是对手，就寻着路去找楚恪，幸好来得及。
如果她刚才出了事，楚恪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懊恼，自己怎么会放心将她一个人扔在家里，脸上是未干的泪痕，还有几根杂草，手腕通红，狼狈又可怜。
楚恪想问她，为什么自己一个人跑出来，却又开不了口。最后，只是柔声安抚道：“别哭了，阿萝，没事了。”嗓音沙哑。
一旁看着的文轩抬手揉了揉嘴角的淤青，苦笑着转身离去。
阿萝攥紧他的衣襟，语无伦次地哭诉着自己的委屈：“他拦着我，不让我走，也不让我找阿娘，不让我找你，坏人一直不让我动，他压在我身上，还叫我傻子，我不是傻子，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楚恪抬手擦掉她的泪水：“阿萝，对不起，别哭了。”是他的错。
“都怪你。”
“嗯，怪我，我们回家。”
阿萝没再说话，低着头闷闷道：“哦。”
阿萝安静了下来，她觉得好累，没有力气，怀抱也好舒服，还有好闻的味道，上下眼皮开始挣扎着，她想，先睡一会再去找阿娘也好，楚恪将人抱在怀里慢慢走回去。
楚恪道：“你不是傻姑娘，你是阿萝，楚恪的阿萝。”
“我不会再扔下你一个人了。”
他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也不知道他刚才的话有没有听见，不过没听见也没关系，自己知道也是好的。
秦家堂屋内，姚贵晴神色恹恹地挑着盘里的菜，愁容满面：“阿萝不在家还真不习惯呢。”以前每次吃放的时候那丫头总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长生也有些怅然：“小妹知道怎么做媳妇吗？”
秦大年笑道：“这才第一天，你们就想了，两天后不是还回门嘛，到时就见着了。孩子没嫁出去的时候，你天天望着她找个好人家，现在嫁出去了，你反倒不自在了。”
姚贵晴翻白眼道：“你懂什么？”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免得让长生两口子笑话呢。”阿萝那也是自己的闺女，他岂会不心疼？
回到家中的时候，天色渐渐暗了下去，阿萝的手腕通红，肿了一片。以前在家里，她偷跑出去，阿娘是会骂她的，还会在她身上重重的拍几下。
她不敢说话，她怕楚恪会像阿娘一样生气，会骂她，乖乖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时不时瞥一眼楚恪。
但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她的伤口，就转身出去了。
阿萝有些讶异，下意识地跟在身后，躲在门后瞧他干什么，过了一会，楚恪拿了个匣子朝两人的屋子走了过来，吓得阿萝急忙小跑回原位坐定。
楚恪弯下身子，将她受伤的手轻轻抬起，沾了点白酒擦洗，阿萝吃痛，但是没发声，面部表情有些扭曲。
擦洗伤口后，楚恪又在手心沾了药酒在她的患处重重揉搓了几下，终于，阿萝叫出声了：“疼，楚恪，疼。”
楚恪无语：“嗯。”
……
阿萝扭头看向他，提醒道：“你要梳搀髻。”香草说嫁人的姑娘，要梳搀髻。
他以前常年在军中和一群男人为伍，除了那个人，还真没有什么姑娘，哪儿会梳什么发髻。楚恪拿着梳子，先将头发理顺，又挽成一坨，再从妆奁拿出一根簪子固定住。
阿萝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不漂亮。”原来嫁人就会不漂亮，她的话里充满了嫌弃。
阿萝坐在床边，脸上还有泪痕，看着楚恪进来，委屈地问：“阿娘呢？”她今天醒来什么人都没看见。
楚恪道：“阿娘在家里。”
半晌，阿萝又问：“那我在哪儿？”
楚恪未做声，将人放置在床边做好，开始给她穿鞋，脚指甲圆润，透着粉粉的光，脚尖不安分地动来动去，楚恪的掌心被蹭的难受，盯了她一眼，人立马安分了。
穿好鞋袜，人就走了出去，阿萝自己走到梳妆台前，镜中人头发散乱，哭的眼眶鼻头都是红红的。同时，楚恪端着盆水进屋放在洗脸架上，走向阿萝道：“先梳头吧。”
“为什么？”
楚恪道：“我们刚成亲，按照礼数，三天后才是回门日。”
“你现在在我和你，我们的家里。”
“我要阿娘。”
洗漱后，楚恪到厨房烧火做饭，又将院子打扫了一遍，做完事后，屋内还没有动静，多半还没醒过来。
日头渐渐上升，楚恪的背上隐隐沁出汗意，屋里突然传来某人的大哭声，他连忙扔下手中斧头跑进去看情况。
“回门的时候就可以看见阿娘了。”
阿萝小脸一垮：“什么时候回门？”
“三天后。”
楚恪往床边挪了挪，两人的距离刻意空了出来，窗外的月光点点洒下，阿萝呼吸平缓均匀，男人嘴角一勾，转过身去睡下了。
次日，楚恪早早醒来，之前上山打的猎物都没了,想着今儿再上山碰碰运气，兴许还能猎着一头鹿，到城里换些银钱，鹿角，鹿肉这些都是好东西。
他转过身看，傻姑娘呼吸均匀，睡得正香，轻手轻脚地起身。他独身一人，自然就省了给长辈叩拜敬茶的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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