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
新娘出嫁，长生背着阿萝上花轿，阿萝有些委屈地问：“长生，阿萝饿了。”
长生一边背着她一边哄道：“乖，晚上就有东西吃了。”外面闹哄哄的，楚恪牵着马等在门口，阿萝迷迷糊糊的被塞进轿子里，周围偶尔还会有小孩子笑嘻嘻地跑过。
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一下子被尖锐的声音穿透，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这亲，我不同意，不能成。”
阿萝原本心中的不安一下被抚平了，又悄悄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吃东西？”她好饿了。
楚恪闻言，心中的警惕顿时松了不少，有些无奈道：“一会就能吃了，先进去。”话落，捏了捏她的手心，就从容上前。
楚恪朝着舅老爷行了一礼，道：“舅老爷。”
那老头，将下巴一抬，神情很是不屑：“老夫可担当不起。”
楚恪微微挑眉，知道这老头是故意，也不生气，淡淡回了一句：“您是阿萝的舅老爷，我是阿萝的相公，这声舅老爷你自然担得。”
秦家的人看着楚恪出面，也没有恼怒的神色，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咽回肚子里了，姚贵晴适时地打圆场：“舅老爷，今日不如留下来喝杯阿萝的喜酒，再回去吧？”
对方对自己客气礼貌，那舅老爷反倒是一股气闷在胸腔，发不出火来，只气急败坏道：“今日，你们这亲有我老头子在，休想成。”
楚恪眉心拧了拧，还想再说什么，就被姚贵晴的话打断：“舅老爷，多年不来往，我们今日称呼您一声舅老爷，是我们晚辈对长辈该有的尊敬。但今日是我家阿萝的好日子，若是耽误了吉时，岂不是让她在夫家没了面。前些日子舅老爷前来提亲，我们既没有应承，也没有收礼。碍于亲戚的份儿上，今日就算百般不愿我们也不能将你老给赶出去，舅老爷却这般蛮横，又是何道理？哪儿有长辈这样戕害晚辈的理，大家都来评评？”
周围人开始随着议论纷纷，其中一个妇女道：“秦家嫂子说得对，秦家在这儿几十年了，突然出现你这么个舅老爷，还叫着嚷着就要破坏人家女儿的婚事，这叫什么事儿啊？”
另一个妇女和这人一唱一和道：“可不是，长辈做成这样也是丢份儿。”
“也不知道秦家怎么摊上这么个亲戚。”
老头被说的有些难堪，还是梗着脖子嚷道：“你们这群无知村妇懂什么？这是我们秦家的家事。”
很显然，围观者没人搭理他，继续论着自己的。
周夫子接话道：“老爷子，这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还是趁早为您的孙子另找人家吧。”
那老头不管不顾地开始耍泼赖皮了，指使着带来的众人：“去，把新娘子给我带走。”
“住手。”楚恪冷冽的嗓音如同寒冰敲打在众人的心上，让人后背顿生寒意，同时，靠轿子最近的男人被他抓住衣领摔在了地上。
现场一片死寂。
舅老爷看着被摔在自己面前的人，眼神呆滞，再看楚恪面色骇人，压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开口说话也是哆哆嗦嗦：“你、你放肆，我可是会报官的……”
楚恪没理他，而是将那群手拿棍棒跃跃欲试的人扫了一眼，冷冷道：“一起吗？”
那几人双腿一软，齐齐扔掉木棍，跑了出去，那舅老爷见状知道自己讨不了好了，恶狠狠道： “你、你给我等着。”
周夫子往前跨一步，拍了拍掌，脸上是从容镇定的笑意：“好了，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现已解决，快送嫁吧，只怕别误了新人的吉时。”
“对，对，快出发吧。”喜娘也跟着附和起来，场面又恢复了热闹。
因着两家距离远，一路吹吹打打到楚恪家时，天色也不早了，他向来不与什么人来往，唯有村里看病教书的周夫子关系不错。
简单拜堂成亲后，小花独自一人坐在屋子里，她的肚子还是很饿，可是阿娘说过不能自己掀开盖头，也没有人来理她，委屈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楚恪担心阿萝，只好恭敬地朝诸位敬了酒就回房间去看她了，长生原本想着灌酒，但看他如此着紧自家小妹，也就作罢不再为难。
反倒是周夫子有些起兴，喝了不少酒。
屋内，阿萝饿的难受，也顾不了太多，直接将盖头扯到一边，看着桌上的糕点眼前一亮，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吃到最后，累了，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楚恪回屋的时候，见着满地狼藉，又看桌上睡着的人，小心翼翼地为人抱起放回床上，又将头上的东西拆下，用被子裹住，阿萝迷迷糊糊地感觉身边有人：“阿娘……”
楚恪：“……”他装作没听见就是了。
他荡了一整天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自己从未想过成亲，自从来到清溪村，又遇见傻姑娘，事情的发展就有些超出预料，目前来看，这种状况还是好的。
楚恪一直知道阿萝的模样标致，可从没仔细看过。
屋内只有一对红烛的柔和光亮，傻姑娘的脸如桃花，眉如远山，紧闭的双眼睫毛扇动，两人的距离很近，鼻息相融，鼻间一股异香经久不散。
鬼使神差间，他的手指在脸庞滑过，细腻嫩滑。垂眼，傻姑娘身子动了动朝自己怀里缩了过去，楚恪一时有些心猿意马，赶忙闭上眼，半晌才回过神来。
忽然，人群一阵骚动，七八个手拿粗棍的汉子推开人群闯了进来，原本一脸喜色的楚恪此时一脸冷厉。
轿子里的阿萝自然也听到了动静，她忍不住将身子探出来，刚一掀开布帘，就被人将头按了进去：“别出来。”男人的嗓音低沉，温柔又带着抚慰人心的力量。
秦大年盯着老人看了好一会，心下有些忐忑地迎上前，道：“舅老爷这是？”
那舅老爷浓眉倒竖，语气不善：“你说我这是干什么？好你个秦大年，早先说好了将阿萝给我孙子做媳妇，转头就许给了外人，我老秦家怎么会有你这种吃力爬外的家伙。”
舅老爷本想着傻姑娘阿萝，是没什么人肯要的。自己上门时候，秦大年还一脸的不情愿，只想着晾他几天，谁知这不过几天的功夫就许给了别人。当初来清溪村的时候他就夸下海口，现在空手而归，回去可得丢光自己几十年的老脸了。
“额。”姚贵晴黑线，这说的什么话，不明白的人还只当是姚贵晴自个儿没穿衣服呢，阿萝明儿就要嫁为人妇，这事关系重大，她轻咳一声，将雕像从摆正位置：“阿萝，你能看懂吗？”
阿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们没穿衣服，羞羞。”她是好姑娘。
“阿萝，这是刚成亲的一男一女，就像你和楚恪。”姚贵晴努力让自己说的浅显易懂一些：“你们成亲之后，就要洞房，洞房就是男和女，不穿衣服，抱在一起，你明白吗？”剩下的她也说不下去了，只等女婿来办了。
待走进众人的视野，只见老者两鬓斑白，略佝偻着背，脸上是岁月留下的风霜，眉眼间尽是戾气。
秦大年夫妇看清来人的模样，脸一阵青一阵白。之前期限一到，舅老爷也没有出现，他们也只当是老头听到楚恪要娶阿萝的消息，退却了。没想到今日却找上门了，还是大喜的日子。
阿萝睁开眼，看着铜镜，笑道：“阿萝。”
香草忍俊不禁，外面的吵闹声逐渐变大，鞭炮噼里啪啦作响，外面有人高声吆喝：“新郎来接新娘子喽。”
阿萝道：“明白。”和楚恪睡觉，要抱在一起。
姚贵晴看着她，自己说的还是有些模糊，不过楚恪看了这欢喜佛应该能明白，想了想，便密嘱：“你成亲后要把这个匣子保管好，别随便给人看，知道吗？”说着就将欢喜佛放回匣子里放在她床头。
姚贵晴从匣子里掏出一个欢喜佛，递到阿萝跟前道：“你先自己看看，能不能看懂？”这尊欢喜佛是自己出嫁的时候娘亲送她的，形神具备，男女身体部位的刻画栩栩如生，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到底是能瞧清楚雕刻的是什么。
阿萝看出是两人没穿衣服，将欢喜佛扔回给姚贵晴，捂着脸又指了指雕像道：“阿娘，羞羞，没穿衣服。”
过了一会，姚贵晴颇为感慨道：“虽说还是一个村，但到底是成别人家的姑娘了。阿萝，楚恪比你年长些，凡事不要闹小脾气，和夫君好好商量。”
她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阿萝眼巴巴地看着她，也不知道傻姑娘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
快到卯时的时候，阿萝就被拉起来梳妆打扮，整个人都是昏昏欲睡的，香草为了给她提神，指了指镜子里的人：“小姑，你看里面的人是谁？”
第五章曲折成亲日
日子过的很快，成亲前一晚，为了防止阿萝什么都不懂，姚贵晴特地将人叫到屋子里说了好一会话。
说了一阵，想到什么，起身回屋子里抱了个匣子过来，阿萝将匣子探究了一番，问：“阿娘，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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