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游魂

“啊，你小子真的打算在这里大干一场？”敏二爷听完张耿解说，立马皱着眉头考虑一番，回身看看，没人在近前，这才继续追问起来。

话说张耿把敏二爷忽悠走了之后，立马开始了“胡作非为”，“花天酒地”，与一帮从南市、北市选来的青少年混在晚上；与几个洋人，以及上海县的官员混在白天。白天喝酒，晚上练拳，很快就惹得当地帮会起了杂念：这小子太有钱了，是个肥羊。

这日晚宴过后，小六小心扶着醉醺醺说着胡话的张耿，踏上了“张爷桥”，刚上了桥面，突然从河道阴影里扑出来十多个黑衣人。惊叫一声，小六扔下自己主子，撒开脚丫子就跑过了桥面，剩下张耿一个愣了一会，看着扑来的十多个汉子，哇哇叫着瞎蹦乱跳起来。结果很让这些黑衣汉子惊骇：这小子太厉害了，一会工夫就放到了七八个兄弟，而且多数被踢到了河道里。最后剩下三五个终于有些明白过来，这小子是个魔王，扮猪吃老虎呢。哪里敢继续围攻，撒腿就跑，一会就没了人影。

“虎头哥，你和这位什么蛇头请教两招，以武会友，千万不可伤了对方！”张耿挥手之间，门外站着的张猛答应一声，对着黑蛇老大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黑蛇也不含糊，说打就打，脚下发力，一步一个脚印子，等到了不丁不八的张猛近前，哼一声抡起拳头就劈了下来，另一只拳却来了一个饿虎掏心，那气势还真让观战的张耿等人有些担心，这手不自觉就伸到了怀里。

好一个张猛，一个侧身躲过了对方必中的杀招，接着身体半旋，硬是扛住了对方下劈的拳头擦过了背脊，忍着胀痛，伸手捉向了对方脖子和腰带，嘿一声提起对方还算魁梧的身子，又是一个半旋，砰一声扔了出去，对方可是老半天没爬起来。

黑蛇帮几个打手扑过去查探老大死活，二十多个黑衣人亮出了家伙，可能是欺负对方没多少精壮汉子和刀枪家伙，嚎叫着就要群攻，不料一声枪响震慑了所有蠢蠢欲动的黑蛇帮帮众，张耿奶声奶气说道：“谁敢违反江湖规矩，老子就打爆他的狗头。”

用雷霆手段解决了几个帮会的骚扰和威胁，张耿很快打出了名头，“小魔王”的名号不胫而走，成了还不怎么景气的上海滩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地找上门来做买卖的人们也多了起来，这不，通过麦克等几个洋人的关系，张耿空手套白狼，靠着几个英语单词，不到一月时间，就赚了五六千大洋。

“这买办还真的不难发财，要是到广州混几年，老子可就大发了！”

“头，这钱怎么处置？”小六暂时充当了财务主管，计算着买卖之外剩余的五六千块大洋请示道。

“开银行，啊，开钱庄，建仓库、马车店和酒楼！”张耿早就筹划好的，自己可是有大地面，不仅明面上这块，江边上河口一带已经秘密买好了地皮，只等开工建设了的。

“找你解决？怎么解决？”张耿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深秋季节只穿了一件开怀披肩的，有些肌肉的“黑蛇”。

“好说，请小张爷尽管画下道道来，咱老黑接着就是！”

看着惊慌逃回来的几个部下，宝山的老幺“黑蛇”阴着脸大骂脓包。当听完部下解说，却也将信将疑，带了人马就要赶往事故地点“张爷桥”。刚跑出来不远，自己的十来个部下水淋淋打着哆嗦跑了回来，急忙烤火换衣服。

看着小草房里，两支明晃晃蜡烛映照之下，胖墩墩，粉嘟嘟的一个娃娃，前来拜会的黑蛇真有些晕乎了：是听说租界这块来了一个娃娃，据说很有钱，不仅大手笔买下了几千亩土地，还和洋人称兄道弟，花天酒地。让他生气的是这小子竟然敢不理会自己这地头蛇，是可忍孰不可忍，所以才决定了把那小子绑来，勒索几千两银子花花。没想到这表面看来真是一个人畜无害，白生生的小娃子。形势比人强，容不得他逞英雄，先解开过节再说别的，“黑蛇”也是光棍汉子。

“这位就是道上传说的小张爷了！今晚几个小子喝多了，冒犯了您，他们有啥得罪之处请找老黑咱解决！”

“你们哥几个都在上面签字，愣着干嘛，就你，英吉利来的老兄，还有法兰西来的这位哥们，都签上字帮老弟做个证明！”张耿这可是做给县官看的，老子有洋鬼子撑腰，看你们谁敢反悔。

交了千两定金，张耿小手一挥，拉着所有人去了县城之内的最大酒楼，把准备送给麦克的“神井美酒”搬了两坛子过来，两大碗下肚，几个中外朋友就成了兄弟。

“张小公子，你真打算养鱼？”英吉利的威廉姆已经七成醉，瞪着红眼睛好奇地问道。

“少爷，您没伤着吧？”跑出老远，大概看到危险解除，小六从黑影里冒了出来。

“呸，你个混球，竟然不顾老子死活，逃之夭夭了，老子回去要打你屁股！”

“要我说，白送都不要，咱赔不起那工钱！”张猛也不客气地挖苦道。

“二爷急啥，你只知其一，可是不知这里面的奥妙！”张耿拉着带着怒气的二大爷，朝河边上走了几步，又回头喊道：“你们愣着干嘛，干活！”

“嘿嘿，养金鱼！”张耿咧着嘴笑眯眯说道：“不过为了安全，还需要老兄拿着老子的地契，托你家老子帮忙盖上一个印章，作为证明才行！”

“这又何必，不过你老弟既然要这么办，咱明日里就去找珍珍小姐盖个公章，大英帝国的公使印章可好？”威廉姆大包大揽说着。

“什么叫分期付款？”县官又迷糊了，小心问道。

“就是先交定金，等其他事项落实好之后，再逐次付清其他款项。写上，快写啊！”张耿竟然催着官差按照他的说法写下了文书。县太爷和几位官差似乎只想甩包袱，减麻烦，也不做什么争执，就按照这张少爷的要求给办好了所有地契，外加一份协议书。

“法罗第，你也一样，帮我这老弟一个忙，我送你一坛子美酒！”麦克似乎明白了这小老弟的意思，替张耿做起了另外一个青年的工作。对方尽管这洋文、中文都不利落，好歹也在此地混了一段时间了，自然答应下来。

“嘿嘿，这下子心理平衡了，这可是咱家真正的土地，你老小子可要作为见证人，如果你们米国，或者英吉利、或者法兰西，任谁要是违背了协定，侵占老子地面，咱可就不客气了！”张耿心里高兴，却是趁着县令大人还有几分清醒，悄悄跟他说了几句话，对方顿时喜上眉梢，一个劲点头。

“你这混球，哪里得来这么多银两挥霍，竟然花了将近两万两，买了一块不毛之地，你是犯傻了还是怎地？气死老子了！”把麦克专门为张耿购置的十几台机器等洋玩意，三百洋枪偷偷转运到自己的的地盘上，敏二爷气冲冲找到了正在忙活着安排一群叫花子整理地界周围通道的张耿。听到这三千多亩土地成了张家的私产，开始还有些高兴。但是实地考察了一会就有了火气：这简直是一块乱坟岗吗，除了三座长着一些灌木的山包，就是高洼不平，垃圾滩涂混杂，坟地四布的乱坟岗，哪里能作为耕地使用，你说他能不恼火吗。

似乎与麦克斗气，张耿第二天又委托他在河对面购置部分土地，据说临时作为耕地使用，等以后根据需要进行改造。麦克带着他直接去了上海县衙，直面县太爷进行了一番交涉。当实地考察了这块滩涂地之后，县令还算痛快的立马为张耿办了地契，但是这地标却写的有些不伦不类，张耿马上提出异议：“如此写法太过含糊，还是用经纬度标志更准确，省得以后地标建筑，或者河道发生变化，出了纠纷。什么，没有这洋玩意？唉，你们也太落后了，要不就参照洋人办法，以固定地标，这个南边就沿着苏州河道刨除五十米大道；东临黄浦江边上的通道西侧；西到苏州河弯道小径河。至于北界，咱也不能与当地百姓争利对吧，就当地民人耕地南侧让出一条通道，其他的你们看着办吧！”

县官很开明，似乎对自己同袍在租界附近购置土地更加热心，马上下令差役按照张耿要求办理。最后还是托了麦克作为中间人，请了两个洋人，加上几个粗通洋话的青年假洋鬼子帮着，画下了很大一片地面，通算下来共计两千六百多亩地，这还不包括张耿煞有介事让出来的什么未来大通道。至于价格却也便宜，因为不适宜耕作，县令小心提出一个参考价：每亩十两银子。

张耿呀呀呀说道：“五两不少了，不过需要分期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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