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游魂

“不管什么原因来到这里，你们都要清楚一点，这儿是老子的地盘，不允许任何人有二心，你们可听明白了？”

把这十多个人请出来，张耿又对着大家伙喊道：“不止他们几个，还有三十多人有帮派，有什么教会门。老子在这儿说亮话，等会你们可以卷铺盖走人，老子每人一块大洋奉送。不走也行，老子一如既往地拿你当自家人，当兄弟。但是，如果再有不轨行为，不管是谁，一律三刀六洞沉海喂王八！”

天黑之前清点人数，张家园走掉了六十多人。对剩下的人马重新打乱编队，并且亲自指定了来历清楚，身份干净的队长、小队长，张耿又一次召集了全体大会，明确提出来今冬明春之前，开始习武修文。这借口很好找：增强大家体魄和自保能力，同时为了张家庄园安全有保障。至于其他的说法，尽管有几个头脑活泛，比较世故的青年人提出来搞个什么帮会之类的，张耿一律给与拒绝。当然为了给这些有想法的人一个盼头，模棱两可地说要等机会。

“哈哈，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郎，想必这位就是小张爷，小魔王了！”四十多岁的方脸汉子，最显眼的是腰里别着一个长长的眼袋，手里却玩弄着两个铁球，顿时让张耿加了一些小心，微微点头说道：“好说好说，请问这位兄台来到张家门面有何指教？”

“哈哈，好说好说，本人姓潘，人称明镜的，来自张家庄园北面的大王庙一片。听闻乡亲说起，小张爷可是财大气粗，又靠着洋人帮衬一口气买下了本属于乡邻的三千亩土地，不知这是是否属实？”

“别他娘的来虚的，你个老小子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咱家爷们忙得很呢！”张猛可是急性子，正准备和对方干上呢，这小老弟就到了，只好服从命令听指挥，但是心里可是急着回去训练那些新兵蛋子，哪能沉得住气。

没想到，他话音未落，嘭冷一声，两个明晃晃的铁球一前一后飞了出去，正快速冲向了张猛面门和胸口，那力道可是让轻身功夫胜于常人多多的张耿都没把握用手接下，只好动了手枪。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个铁蛋子经过自己身侧的瞬间，快如闪电掏枪、击发，嘭嘭两声清脆枪响，铁蛋被击飞，枪口却对上了还没从怒气中恢复过来的潘明镜。

“别，小张爷别开枪，有话好好说！”姓王的跟班可是晓得张耿的快枪厉害，急忙挡在了潘明镜身前咋呼着。

为了缓和矛盾，张耿也退让一步，答应自此以后不再使用自己的船队为外人运输货物。但是自己人的货物进出在与对方打过招呼之后，可以免交保护费而自由通过北面宝山地面庙帮控制地区。

“老麦，最近有无更趁手的家伙过来，这转轮手枪装弹量太少，射程近，威力小，太不过瘾了！”午宴过后，张耿微眯着眼睛小声对麦克问道。

“你小子要干嘛？组织火枪营吗？我算算啊，不说第一次给你送到内地的百多支长枪，两支短枪。最近俩月已经为你供应了两百火枪，二十颗火雷子，以及制造火枪的材料，开兵工厂还是建军队吗？”

还好，张猛已经带人早到了，双方似乎也冷了下来。张耿跳下马来，拨开一群看热闹的民众，很快就冲到了“张家贸易商行”门前。

“好吗，王老兄果然是有靠山的人物！说说吧，今天带着你家新主子，到张家搞什么幺蛾子？”张耿一眼就看清了曾经在自己庄园干了一个多月的王立诚，不仅有些恼意，挖苦道。

晚上先是座谈规矩，也就是纪律等等；然后也读一些报纸之类的，主要是来自租界的，反应西方国家的新闻了，经济军事活动了，掌故了等等，不已累举。

眼看着年关到了，张耿正犹豫是否回去过年，这麻烦又找来了。

这日刚帮着内地来的一个大商户联系好了买家，这佣金还没算完，小六就派人找了过来，说是有人在自己新设的吴淞口办事处闹事，小六爷正在和对方对掐呢，急忙牵来县太爷送的马匹，快速冲了过去，租界的巡警叫唤都不予理会了。

事与愿违，当张耿回到河北的临时居民南区，突然看到一群人正闹哄哄簇拥在一块，几个起落赶了过去，正有张猛举着大刀大声呵斥着：“你们两帮都给老子退后，违令者杀无赦！”

张耿很快看清了两帮对峙的正是南区一队和二队的主力。冷眼旁观张猛威压成功，然后很有领导派头地把双方队长叫到了跟前，自然让他们说明原因，给与处分，自己却拉了两个年纪大些的工匠到了工棚之内交谈起来。

午饭后天气暖和，随着张耿大少爷一声令下，南北东西四区各两队人马无论老少工种，全部集结到了东岗地坡下的洼地里，这块是大愣二愣兄弟负责训练童子军的临时操场。看着上千人的队伍还算有序站好，随着张猛大吼一声：“请少爷讲话！”张耿走了上去。

说干就干，第二天天亮即起，各队人马迅速整队，然后开始了所谓的出操，只不过是绕着庄园围墙内侧跑圈而已。自由活动十多分钟之后，早饭开始，一些限制和要求也被逐渐灌输，比如秩序要求，比如吃饭速度等等。

饭后半小时，讨论了一会纪律条令，然后又是什么队列练习。折腾了小半天，分散活动之后，一阵哨音自然是集合，却是要求越来越严，比如速度，比如衣装，比如这站姿等等。午间休息一小时，也不许单独四处活动，实在不想睡觉就在自己窝棚里读书识字。下午又是队列和跑步，然后开始分头接受张耿、张猛等人的拳术等搏杀技术的学习，至此这些青年人才有了真正的兴致，习练的也很认真。

说到后来，张耿恼了，嘴里既严厉，又带上了脏话：“说句不中听的话，养条狗还不会反咬主人呢，老子喂养了你们，竟然敢窝里反，当内奸，是不是该死！”

没容大家多想，张耿很顺溜的点了几个队长、小队长，或者一般工匠的名字，十多个青年人愣愣地站到了队列前面。

“诸位，本少爷请你们过来可是有条件的，你们都还记得清楚吧？”

“清楚吗？”张猛再次大吼一声，下面马上迎合：“清楚！”

“天气转冷了，别的放一放，首先考虑修建住房。”

踏上自己命名的“张爷桥”，张耿看着有了冰碴子的河水，拧着眉头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当然这其中可是正用力琢磨太平军占了南京之后，上海是一种啥局面。印象当中似乎有过天平军进攻过上海，遭到洋枪队袭击，损失惨重的故事，但是这小刀会的具体活动可就没有什么记忆了。算了，走一步说一步，应该还有两年多的缓冲时间，现在主要是把此地经营好才是上策。

“那就好！”张耿走前几步，站到队伍前排，示意都坐下，然后说道：“有人违背了协约该如何处置？”

这回张猛没乱喊，张耿也没给他留空，接着说道：“请卷铺盖走人！”

见没人动作，张耿继续说：“其实你们大家已经有数了，这里不需要这么多劳力。但是为了给大家一口饭吃，我们张家宁肯赔钱也想把大家留下，尽管没有山珍海味，高楼大厦，但是起码能在这大冷天有个避风的地方，能够吃上一口热饭。但是有些人很让老子失望，竟然心怀不轨，为了拉山头，培植自己的什么帮派势力向其他人动刀动枪，简直是该死！”

交给县令两千块大洋，张耿与对方秘密商量了半天，然后独自一人出了县城顺着河边向北走。但是没走了几步路，就被一道铁丝网拦住了去路，这才想起了此地是租界。心中憋气，只好退回来，向内转向了通往英租界的出口。

因为表面上年纪小，加上穿着打扮也阔气，巡警也没敢招惹，所以除了进出管卡之外，这一路还算顺畅。

来到自己地面上，看着修建了大半的木桩，绕到了出口，找来了此地监工的大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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