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游魂

“谁？怎么了？”张耿愣愣的问道。

听完同知的解说，张耿起初没怎么当回事，不过还是很感激对方专程过来为自己通风报信，自然是投桃报李，一封银元，两坛子“神井美酒”奉上，对方屁颠屁颠打道回府不提。

让张耿意外地是，州同知通风报信的第二天，有州府的官员带着差役找了过来，很严肃的通知张耿，所有非法工场必须关门停业。理由是当地百姓联名控告张家的产业侵害了他们的利益，不仅占了他们的耕地，还肆意更改河道，破了他们当地风水，淹没了不少良田，影响了当地百姓生产生活等等。

同知很快被吓醒过来，面对自己部下，极力否认曾经侵犯过任何良家妇女。作为宴请的主人，亳州同知安大人立马清退了其他官员，很严肃说道：“大人，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对方可是有些来头，据说是归德府蔡家的女子，坚持要到知府大人那里告状。唉，你看这事闹的！”

“别，本官这就找他们说明情况，可别因为误会带来什么麻烦！”

麻烦还真不小，没等倔强的同知和受害者对上话，酒店外就来了不少民众，据说是当地几个豪门士绅联合起来要找同知大人理论。如果得不到满意答复就归德，到开封去递状子。这下子还在半醉半醒之中的同知大人可是下的完全清醒过来，马上请求安同知找人说和，与对方谈判。

承认了自己酒后失态，并写下五百两纹银的“遮羞费”，以补偿受害女子，同知连夜做了一挂马车返回了归德，可是直到第二天起来，心中的惊惧和恼恨却萦绕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正胸闷难耐，有管家通报：门外有亳州来的豪绅代表求见。哪里敢怠慢，急忙把人请了进来，这没说了几句话却是差点就跳起来，是被对方的苛刻条件震撼的失态了。

摇摇头，龚军师说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可也是咱家智多星的口头禅，你们都围在这块唉声叹气，或者气势汹汹的，可不是解决问题的样子吗！”

美酒佳肴，轻歌曼舞之下，来自归德府的同知大人很快就晕呼起来。美人在怀，不知第几杯美酒下肚，突然感到有些尿急，立马提着官袍往厕所跑。一声惊呼惊动了整个酒楼，一名披头散发的女子大声嘶叫着：“来人，捉流氓啊！”两个伙计打扮的汉子举着菜刀率先冲到了院子里，一把扯起裤子落地，几乎光了屁股的同知大人就要劈下去，后面一声大喊：“住手！”

“义父！”张耿眼泪都差点掉下来，看着张老乐以及龚军师等几个长辈，很是委屈的样子。

“小子，智者无敌，这可是你的名言。就这点小伎俩就难倒了咱们的智多星，也太让人失望了吧！”

“军师有高招化解？”张五孩迫不及待地向龚军师请教起来。

“这些官员太过愚鲁，竟然没明白老子的意思。”第二天酒醒，巡按大人很郁闷，正念叨着用冷水洗把脸，想点别的什么高招实施自己的报复，有人通报：归德府同知大人拜会。巡按心中有数，立马迎了出去。

经过多日努力，张耿终于把水磨改造完毕。当引水渠之内的水位达到要求，一声令下，下游开闸放水，水流缓缓下泄，最后被导流入取土之后形成一个大洼地的废弃砖瓦窑之内。

“洼地水位胀满之后该如何？”得力助手龚勤疑问道。

最让张耿感到愤怒的，州里来的官差还说，有人可是把张耿勾结洋人，到内地来窥探大清国机密情报的严重案件报到了知府衙门，说不定上司很快就派人过来那他是问的，这可是死罪。

“哇呀呀，气死老子了！”看着被贴了封条的酒坊，没等张耿表态，前来拉酒的张猛伸手就要把门上的封条给撕掉。身后一声低沉的吼声传来：“混小子，别动！”

“你们都听好了，这水排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我们的老祖宗发明出来；这水磨的原理也很简单，没什么技术，啊是没什么复杂的。如果不是限于咱们的冶炼水平，我们自己完全可以制造出来。因此，大家不要以为这是什么了不起的洋玩意，今后要多动脑筋，多出好点子，力争造出更实用的机器。”

“头，有人找！”刚从新劈的煤窑下来，张耿一路琢磨着冶炼问题，桑小满急匆匆找了上来。等回到“小张工坊”，也就是张耿酒坊所在的镇上，却是意外见到了打过多次交道的亳州同知，心里顿时有些不痛快：这贪官也太过分了，自己可是没少在他身上花钱，竟然有过来打秋风怎么的。勉强招呼一番，对方却四下里看看，然后神秘兮兮小声说道：“张少爷，你可得罪了知府衙门的上司？”

“没看到东面的引水渠道吗，东南去不到四里有一条干涸的河道，现今雨季尚有一些存水，等到了秋后就会干涸。最主要的，此河道海拔落差，奧是地面比咱这边要低了三尺左右，又连接了亳州东南一个沼泽之地，就凭我们这边的水量，一年半载也难以喂饱它，何况旱季周边灌溉，民人用水，自然蒸发等因素没有计算在内，总而言之，一般情况之下，不会有问题的。”

在人们的惊讶欢呼声中，伴随着水车被水流带动自然转动起来，张耿等人心中高兴，很快连接了通向水磨的连杆，一阵咔嚓吱嘎声响，在紧张不一的短时间内，水磨也很快被带动，微微颤动着旋转起来。

看大家酒后脑袋有些不太灵便的样子，巡按借着酒精上头，阴狠的说道：“前几日巡查亳州一地，却发现一非常令人震惊的现象：大批民众被豪绅盘剥而失去了土地财产，形成为无家可归的流民乞丐，与此相反，竟然也有不少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占有大量土地财富，并役使百姓为他们干苦力。如此局面发展下去，一个不好就会出现广西乱局，实在令人担忧啊！”

“大人放心，本府一定严查地方，一旦发现不法之人，即可严惩不贷！”知府却是清醒着呢，表面上马上迎合表态。

“奧，成了！”周围上百民工，三十多张家壮丁和童子军一阵欢呼，那场面简直是有些小小激动人心了。

张耿以及两位匠人师傅却不敢大意，从传动连杆的抽拉轨迹，到中间大小两个齿轮的咬合程度，再到水磨上方转动的曲轴，仔细研判着各环节的契合度。最后没发现大的问题，这才让人取了少量玉米粒子，送入了水磨之中。一阵细微的吱嘎声响过后，一捧还算细腻的面粉落在了下面的漏斗里。

“不行，这面粉尚显粗糙，需要研磨第二遍看看情况！”张耿不满意，两位师傅亲自动手，把下面的面粉打扫出来，重新放入了水磨之中。第二遍终于细腻了不少，张耿终于点点头，命令安排好的几个民工开始正常研磨面粉。

等了两天，这亳州一地的地方官竟然没人来报功，巡按大人很生气。派了亲信去打听，这才进一步认识了张家在地方上够牛，竟然州县官都轻易不敢得罪。这日重返归德府，一番饮宴之后，有意提到了去年冬天发生在此地的一场怪异案件，有心人自然听出了巡按大人的弦外之意，马上添油加醋，指出了其中的不合理因素，比如陈家护院一定受到了非人折磨，被逼无奈之下才当堂翻供，承认了抢劫事实；比如巡抚衙门也太过草率，竟然但凭着被吓破了胆的几个抢劫嫌疑犯的供词，以及藏头露尾的一封诬告信就逮了归德府十多位干员，还捎带着陈家家主等人。至今陈家主人还被关在省城牢狱之中不说，那几个经手这件案子的官员更倒霉，削职为民永不叙用不说，还被判了重罪，还好暂时保住了脑袋。

既然有人迎合自己，而且这人的身份还挺有分量，身居归德府总捕头，巡按立马大加赞赏，说总捕头眼光就是和别人不一样。

“作为地方官，既要关注民情民心，也要除恶扬善，绝对不允许地方豪绅称霸一方，广占田地财富。君不见多数百姓可是缺衣少穿，半亩土地都不可得，长此下去可是很危险的。比如这南边广西一带，就有什么拜上帝会，利用了民众生活贫困的机会，登高一呼，群起相应开始作乱，朝廷可是很震怒，连续革职查办了多名地方官员，教训深刻啊，众位同僚一定要引以为戒，切不可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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