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贾南风记得，石凡说愿意做她的坚盾，而非利剑。像当年诸葛亮未出隆中而三分天下，石凡初次献计便规划好了一切。扳倒杨骏，贾南风只是完成了夺权三个步骤的第一步，后面的路还长，她需要的是隐忍。

“只是，楚王同为宗室，哀家觉得他更靠近汝南王，怎么办？”

原来贾南风在忧心他与楚王的同盟关系，害怕那柄利剑归了对手。

石凡摇头道：“非也！不但不阻止，一定要让他得逞！”

“此为何意？”

“左卫将军的职衔没了，不要紧。娘娘斗杨骏时，左卫将军是杨骏的心腹，但不影响殿中中郎孟观、李肇归心于娘娘。”

贾南风想了想，似乎有些道理，但左卫将军的官衔十分重要，如果可能还是要争取的。

石凡却说道：“丢掉左卫将军，离间楚王与汝南王。”

贾南风洗耳恭听，石凡道：“娘娘起草诏书，令楚王的弟弟长沙王补左卫将军空缺，令孟观、李肇官升一级，并封关内侯。”

贾南风豁然开朗，她明白了，汝南王来了，这个诏书一定通不过。但是不要紧，她要的是让楚王知道，汝南王阻止他弟弟做左卫将军，对楚王根本不信任。让孟观和李肇知道，你们升官与封侯的美梦都被汝南王挡住了。

贾南风感叹：“浩然，你就是哀家的诸葛亮。”

“诸葛亮七出祁山还是输了，臣不做诸葛亮，臣愿做娘娘的张良。”

贾南风大笑，高兴的时候她嘎嘎的，声音很刺耳。在石凡出现之前，他面对汝南王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是石凡给他明确的行动方向，她的落脚点放在了离间楚王与汝南王的关系上，这是切中要害的一招，关键看汝南王会不会上当了。

石凡假装要走，实则等待贾南风的安排。果不其然，贾南风说道：“还有一事同等的重要，杨芷那贱人被汝南王保护。哀家暂且不便于下手，你想个办法把她除掉。”

“娘娘不是断绝了她的饮食，最多再有个三两天，皇太后自然死了，何必多此一举？”

贾南风念叨着：“两三天啊，汝南王在极力营救，不定出什么变故。哀家等不及了，速速除掉！”

石凡答应一声，他要的就是贾南风的命令。至于应对的办法，石凡已胸有成竹。

他离开昭阳殿出来，一个身影跟在了身后。石凡是右卫将军，统领着佽飞虎贲，今夜的守卫都是他的人，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他故意没有让禁军跟着，独自一人慢行在后宫。

石凡走到一个路口，回头低喝道：“出来吧！”

现身的是个俊秀挺拔的中年人，手里提着药箱。

“程太医，怎么是你？”

程据是太医令，贾南风的首席姘头，昨夜操劳一宿，今天也没闲着，此刻走路都有些虚浮，但还是大着胆子跟踪石凡。

“娘娘让臣跟着你。”

石凡骂道：“放屁！”

这个词在晋代不太流行，但程据能听懂什么意思，索性挑明道：“将军聪慧，一眼便能看出分晓。刚才将军来昭阳殿的时候，我正在内间。”

石凡不屑道：“我知道，房间里除了我和皇后，还有个你。”

“将军不怕我找汝南王殿下告密吗？”

石凡笑了笑，在黑夜里看不太清表情，嘲弄道：“怪不得你兄长要死，你们家都是墙头草，喜欢朝三暮四的吗？”

程据急道：“并非如此，只是兄长性命危在旦夕，我别无他法。”

石凡赞道：“看来你们哥俩关系不错，比司马繇那哥俩强多了。”

前几日在朝堂上，东武公司马澹大义灭亲，亲手毁掉他弟弟的王爷梦，落了个发配带方郡的下场，画面仿若就在眼前。程据自然是知道的，他苦涩的撇撇嘴，与司马家兄弟不同，他说道：“程家原本显赫过，只是小时候家道中落，兄长为了我才去势入宫，又一步步送我到太医令的位置。无论如何，哪怕搭上自己的性命，我也要救兄长。”

石凡招呼他过来，“看在你们兄弟情深的份上，我有个主意。”

程据问道：“将军请讲！”

“你是太医令，奉皇后旨意，以确认皇太后是否有孕为由，进金庸城探视，然后偷偷安排你兄长做一件事。”

“什么事？”

“你想办法，让他支起一个炉子，烧着了火，就说是饿极了，想吃了皇太后……”

程据吓坏了，“万万不可，这可是灭门的大罪。”

“别急啊！我是右卫将军，发现后以其谋杀皇太后为名将其逮捕，换一个地方审讯，你就可以偷偷送吃的。然后，发现他不是害皇太后，而是准备切自己的肉烤了给皇太后吃，成就主仆间的千古佳话。无论皇后还是汝南王都会念其忠义，你再寻些门路便可以放了。”

程据听后大惊，这主意也太离奇了吧？亏你能想得出！

“将军，若事成，我将如何报答您啊？”

石凡道：“你勾结青衣会砸我济世堂十次，这笔账咱要好好算一算。”

程据跪倒在地，若兄长得救，我愿为奴为婢，任将军怎么处置！

石凡称赞道：“娘娘分析的是，汝南王来京城，虽然从娘娘手中抢走了朝堂上的权力。但是之于禁军，他并不完全信任担任北军中候的楚王，其余禁军将领同样不是他的人，左卫将军的位置空出，这是汝南王不得不抓的机遇。”

贾南风问：“浩然的意思是，阻止他得逞？”

“东安王被废黜，他的左卫将军官衔空出。娘娘以为，汝南王会中意谁？”

司马繇惨死的消息已经传遍洛阳，逃回来的人都说是文鸯和一个骑马的少年所为。现在洛阳及各州郡都贴满通缉文书，只是不知他们躲入白云山深处，那里还有杨骏，文鸯终于名副其实的成了杨骏同党。

贾南风思考了片刻，说道：“汝南王为人最是虚伪，他应该不会安排宗室，从而显得大度无私。但这个人一定有些威望，最好与汝南王关系交好。”

石凡问：“娘娘何故唉声叹气？”

“还不是司马亮那混蛋，插手朝廷的事务，哀家忍了。现在他又来管宫里的事情，居然想放了杨芷那贱人，险些让他得逞了。”

石凡知道他们会面的过程，甚至汝南王营救杨芷也是他撺掇的。石凡曾经答应杨芷，会带她出宫到想去的地方，但贾南风太过于强势，丝毫不给大家时间。石凡苦于没有机会营救，只好央求老狐狸卫瓘给他写了封信。

石凡早想好对策，说道：“娘娘可知，楚王因年少轻狂并不为汝南王所喜。挑拨他们的关系，让楚王死心塌地的归附，并不难。”

“你有何计？”

虽然他想出了几条计策，但苦于无人可以商议，石凡将各个细节又想了一遍，还是有些拿不准。于是，石凡想见见贾南风，探一下她的口风，或许能获得更多的灵感。

石凡先出主意，稳住贾南风的心，“皇后娘娘也无须过于忧虑，还记得臣曾给你说过的话吗？在那个时候，臣便说杨骏只是娘娘夺权的第一步，娘娘需要一柄利剑，这柄利剑不止杀杨骏，还要灭宗室，最后自己折掉。唯有此，娘娘才可能独揽大权。”

卫瓘在信里说，他年老只能离开了，但朝里的事还有些放心不下，皇太后杨芷母仪天下，为后宫之表率，望汝南王殿下能够予以援救。汝南王询问身边人的意见，他的属官，他的王妃，都已被石凡各种方式买通，众口一词之下，才有汝南王亲闯金庸城的举动。

只可惜，中间发现杨芷怀孕的消息，汝南王只能首先将杨芷保护起来，此事从长计议。石凡听到消息又惊又喜，他在绿珠与红旖身上耕耘了很多个日夜，后来卫烁来了也是勤勤恳恳的实施希望工程，却一直没见她们的肚子起变化，唯独和杨芷一宿贪欢，居然种上了。

贾南风赞赏的点点头，若是换了别人，一定是甜言蜜语的巴结，怎么好听就怎么说。石凡好在为人坦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但这也是贾南风的一厢情愿，石凡坦白了一些，掩饰的更多，只是不那么容易察觉。。

“司马亮老贼，气煞哀家！气煞哀家！”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通过这个事件，石凡复制基因的伟大计划开始实施。但更大的问题随之而来，他搞大了当今皇太后的肚子，要是泄露了消息，灭门的大罪。若是弃之不管，贾南风能让她一尸两命。

石凡在苦苦思索，怎样能将杨芷安全的带出宫，还能不让宫里出乱子。最好不被人猜疑，这事情的难度系数太大了。

石凡身为右卫将军，每隔一晚便要在宫中戍卫，是时候见贾南风了。他穿盔带甲，一副将军模样，走入贾南风所在的昭阳殿。

贾南风坐在毛毯上，头发随意披散着，说道：“很多人投靠汝南王，你还念着哀家呢？”

石凡不想太矫情，坦白道：“臣不敢说忠心耿耿，只是觉得娘娘雄才伟略，汝南王只是过眼云烟，有何必要投靠于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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