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这都不懂，石凡亲昵的拍了下她的香肩，回答道：“裴逸民招你去国子监，虽然官位不显。但这代表一个信号，女人也可以教学，更可以入学。用不了多久，女子为什么不能做官？为什么不能经商？”

卫烁脑海里开始憧憬，可还是疑问道：“那岂不是要时常抛头露面？”

石凡笑道：“你今日不也是抛头露面，女子只要穿着舒服得体，做事掌握分寸，和男子并无太大差异。”

许彪匆匆上楼，附耳说了几句，石凡忙冲着在场众人致歉，“有要事暂离，诸位继续！”

太子司马遹开玩笑道：“天还亮着呢，不急着进洞房吧？”

石凡乐道：“新娘子留在这里替我喝酒，我去去就来！”

石凡离开“漱石枕流”，沿着河边走了一段，向左拐可以看到一座凉亭。距离还很远，那里等候的有十余人，纷纷起身侍立。

许彪问：“郎君，此为何人？”

石凡答道：“他们跟了一路，长相都是高鼻深目，像是遥远西边粟特人中的一支。我在轿中看到后写了个字条，既然需要相见，便约他们来金谷园一叙。”

许彪见来人身份可疑，便吩咐从人布置更多防护。他紧紧跟在石凡身后，一同走入凉亭。

不出石凡所料，这些人确实来自粟特，为首一人身材极为高大强壮，年纪大概五旬左右，施礼后说道：“在下商贾石罕，往来粟特与洛京之间，今有幸见到郎君，不胜荣幸！”

“你也姓石？”

石罕答道：“不瞒郎君，粟特人建有大小十余个国家，其中以我们石国最为强盛，而石国人大多以石为姓，皇族更是如此。”

石凡惊奇道：“原来姓石的也有做皇帝的，那你们石国现在怎么样？”

石罕叹了口气，“过去的几十年里，石国一直控制着葱岭以西大片领土，就连商贾云集的撒马尔罕也归石国管辖，粟特的其它国度都尊石国为诸侯之王。不过在五年前，匈奴人来了，他们灭亡了所有的国家，石国也因此败落。”

匈奴人？石凡突然想明白了，刘渊统帅的五部匈奴是投降的南匈奴，而历史上向西逃跑的是北匈奴，真正的匈奴。他们一路上经过中亚、西亚直至欧洲，后来欺负的罗马人和哥特人哭爹喊娘，成为欧洲人嘴里惩罚他们罪恶的上帝之鞭。

现如今，这支匈奴队伍刚刚到达葱岭以西的中亚，灭亡了在此生存并强盛几百年的粟特人。于是造成粟特人流离失所，这石罕便是其中之一。

石凡问道：“那你一直跟在车驾后面，不知找我所谓何事？”

石罕很客气，又施了一礼，郑重道：“我来洛京有段时间了，多方打听此间人物，才知郎君是真正英雄了得，于是前来投靠！”

投靠？开什么玩笑？

“我只是武库令，家里有些积蓄，你投靠我能做什么？”

石罕叹口气，详细介绍道：“虽然石国败落，但我们收集残兵败将，又取得龟兹、大宛、乌孙等几个国家的支持，现如今拥兵两万余人，时刻准备反攻匈奴重夺家园。只是，石国败亡时皇族被屠戮干净，我们是群龙无首。于是众人推选我往来东土，找寻十年前失散的皇子。”

“失散的？还是皇子？”

石罕点头，“确实如此，我石国皇帝崇信佛学，为表虔诚，早年曾命年幼皇子入寺修习。不想有一日皇子走失，再也没有寻见，有位路过龟兹商人说见过，应该是向东被带到东土。”

石凡摇头说道：“你说的东土，也就是我们的中原，地大物博人物众多，即便长得高鼻深目和你们类似的，便有羯人、慕容鲜卑等数支，想找到你说的王子希望微乎其微。”

石罕明白这一点，“若没有皇室血统，便不能号令粟特诸部，已经集结的两万余人也会分崩离析，更不要提一呼百应，恢复家园便遥遥无期。”

石凡有些同情他们的遭遇，主动提到：“我有什么能够帮你们的吗？”

“郎君产业遍及洛京及各地，若郎君肯帮忙，找到皇子的机会大很多。”

“你们皇子长什么样？”

石罕拿出一副画像，石凡看了想打人，“模糊不说，你确定你们皇子这个样子？”

石罕解释道：“这是皇子入寺庙之前，那时大概五岁，现在该十四五了吧！不过，我们皇子有个特征，他右侧屁股上有块红色的胎记。”

石凡接过画像，答应道：“好吧！我帮你找找看！”

这找人，还得脱裤子看屁股，难度不小。

石罕起身跪倒在地，他的同伴也是如此，感谢石凡相助。

石凡忙扶起石罕：“你都五十多的岁数，还能往来两地，中间是沙漠戈壁何其艰险，替你找个人而已，无须放在心上，我尽力而为。”

石罕眼泪都快出来了，说道：“石罕定然不负郎君美意，听闻郎君与沙海各国有货物往来，石罕愿为郎君效犬马之劳！”

石凡与太子等人合伙的对外贸易已经试营业，经常合作的有龟兹、疏勒、乌孙及大宛商人，如果有粟特人参与更是完美。他们世代经商，每个人从出生便学习货物买卖，而且足迹涉及的区域更加靠西，甚至能够直接到里海、黑海乃至地中海。

石凡拉住他的手，诚恳说道：“商人逐利，但我要说的是，钱财倒是其次。你要帮我做一件事，一件比赚钱还重要的事。”

石罕疑问，到底何物？

石凡开始用手比划，“一种果实，紫色的，表面光滑，有点歪……见过吗？”

石罕答：“有些印象，好像是在婆罗门国时。”

石凡继续比划，“半人多高的植物，果实熟了裂开口，白色的像花一样，摸着软软的。要是成片的种在一起，放眼望去全是白色……”

石罕摇摇头，又突然点头，“见过，罽宾国就有！”

石凡大喜，既然茄子和棉花都找到了，他继续比划吧！

“根是圆锥状，有点带红色，叶子戟形至卵形，鲜绿色，全缘或有少数牙齿状裂片……”

石罕：“郎君是说波斯的一种菜吗？”

波斯的菜，可不是菠菜吗？原来命名是有道理的，石凡大喜。

“这样吧，只要是我中原没有的东西，尤其是田地里长的农作物。你只要见到便把种子带来，最好连当地的农夫一起请来，我会重金酬谢！”

石罕双手叠在胸前深鞠躬，承诺道：“我会立即派人分头搜集，并用最快的时间送回洛京，务求郎君满意。”

石凡也表态道：“帮你找皇子的事情也请放心，我就是扒光所有人的裤子，也会帮你找到屁股上带红色胎记的！”

卫烁冰雪聪明，乐道：“他的意思是，为了少花点钱，你还是最好放了吧！”

“本来将你娶进门，王戎、王衍又亲自去卫府道歉，这件事差不多该了结。既然有裴逸民求情，便让那些人回去吧！”

裴頠的信还有内容，石凡翻到第二页，说道：“裴逸民还替他老丈人王戎说情！”

卫烁凑过脑袋一起看，“说什么情了，他有何事求你？”

“琅琊王府那日来金谷园闹事的几百人，现在都还押在金谷园呢！裴逸民在信里说，他愿意负担这些人在这里的吃穿用度。”

石凡将信交给她，“右军将军、国子监祭酒裴逸民所为，说的很有意思。”

卫烁看过后，不禁有些脸红。内容主要是祝贺他们相信相爱，重点把卫烁夸得才华出众、国色天香，同时还邀请卫烁到国子监教习书法。

“哪有女子进学堂，而且还是做直讲。”

“你真好！”

卫烁抿着嘴愉快说道，石凡看她的样子尤其喜欢，恨不得现在就去洞房花烛。

“对，你情我愿，便为自由恋爱！我将咱俩的事写信送给裴逸民，阐述人人生而自由，以及男女本无差别的道理。不曾想，裴逸民果然见识广博又思虑深远，他用实际行动赞许我的观点。”

“什么行动？”

国子监里有祭酒，相当于校长。其他的老师称为博士、助教，这都是有官衔的。裴頠邀请卫烁做的是直讲，顾名思义是直接讲授课程的低级别老师。

石凡鼓励道：“当今时代，你我算是自由恋爱……”

酒过三巡，有仆人送来信函，石凡展开看了，不禁笑了几声。

卫烁问：“郎君又见到什么可乐之事？”

“什么是自由？”

石凡想了想，“自由就是抛却外界干扰，同时也不影响他人，你可以按自己意愿进行选择，通过努力达到预想的目标。”

卫烁大概明白了，“郎君的意思是说，你我没有家族强求，没有媒妁之言……”

花轿沿着铜驼大街出南面的宣阳门，绕城半周后向北走驰道回金谷园，虽然没有敲锣打鼓，路上也没有张灯结彩，但弄出的动静却是前所未有的，很多人跟着花轿一路到了金谷园，粗略数去足足几百人之多。

石凡吩咐准备饭菜，参照上次在野外就餐的形式，大摆筵席答谢凑热闹的人群，引来阵阵赞叹与感谢之声。

太子司马遹带着不少东宫属官出席，大家照旧去溪流交叉处叫作“漱石枕流”的三层高台，石凡的好友刘琨、刘舆兄弟，以及卫玠、石超纷纷出席。石凡一反常态，直接带卫烁及妹妹潘金鹿参加，参见昨日在河东卫府的形式，现场吟诗作赋，有歌女吹拉弹唱，好一副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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