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晋第一纨绔

射箭的是许彪，石勒愣住，不知何意？

转瞬之间，只听到“哎吆”一声，树上有人中箭，重重的摔了下来，正在石勒身侧。

未等此人爬起，石勒弯刀飞出，抹脖子将其干掉。

念及此，石凡的弓箭瞄向了石勒，他正挥舞着弯刀对敌，此时心无旁骛。石凡若从背后一箭，他几乎不可能躲开。

正在石凡准备射出的时候，石勒刹那间踢翻一人，拧身跑回几步，矗立桥头颇有一夫当关之势，回头冲石凡喊道：“郎君，敌众我寡，快走！勒当断后，誓死保卫郎君！”

石凡手一抖，弓箭射歪，命中桥头一棵歪脖子树。他被石勒一番话说的无地自容，心中难免愧疚。

石勒挥舞着弯刀，屹立桥头死战不退，他的腿上中了一箭，他的胳膊挨了两刀，再后来满脸是血，仍旧咆哮着阻拦敌人，没有让哪怕一个人经过桥头。

许彪问：“还杀吗？”

石凡懊恼道：“不杀了！快帮他！”

许彪一声轻啸，隐藏的人全部现身。他身先士卒杀过桥头，身后跟了一群训练有素的少先队员，如狼似虎冲向对方，光气势就吓人一跳。打斗在一炷香的时间内结束，贼人死的死、逃的逃，还有三个活口被抓。

石勒浑身被血湿透，身体多处负伤，经过简单包扎后没事人一般站立，随时等候石凡的命令。

石凡心中有了些感动，像这样忠心耿耿，为了你不惜死命维护的小弟，若让他昧着良心杀了，实在是没法出手。也许环境改变人，石勒放在以前会成为枭雄，会造成中原震荡。若是放在自己身边，加上细心的教诲，或许变成攻城拔寨的将军，或者守家卫土的英雄，一切未可知。

另一边，许彪刑讯逼供有一套，没用多少手段，这三人已经招了。他们是禁军长水营的兵卒，奉长水校尉李畅命令在此伏击。

许彪问：“你怎知我们会来此处？”

兵卒无奈道：“我等是临时得到消息，紧急派遣而来。据说李校尉调了不少人，始终监视你们的行踪，一直在寻找下手的机会。”

许彪请示道：“郎君，是否杀人灭口？”

三名兵卒吓坏了，不停跪地求饶。

石凡平静道：“回去和李校尉说，渤海石家与江夏李家并无仇怨，卫家女郎的事情纯属迫不得已，个中缘由我会写信给族长以及当事人李矩说明。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此后不要再提起。另外，一定告诉李校尉，不要再被琅琊王家挑唆，记住了吗？”

三名士卒忙不迭点头，千恩万谢后狼狈奔回原路。

许彪问：“郎君仁慈，此事不与江夏李家计较？”

石凡摇头道：“本就是抢了人家的女人，还大张旗鼓的登门退婚，论起来我等理亏。更何况，家父在荆州任职，江夏郡便属荆州，无论是京城还是地方，若非必要便不能随意树敌。”

许彪点头称是，自从家主石崇外放为官，小郎君愈发成熟稳重。

石凡问：“东西准备好了吗？”

“一切妥当，按郎君所列清单，装载了满满五十车。”

“清单给我，东西等夜深后从后门进入。”

许彪答应下来，“那么郎君，现在我们去哪？”

石凡坚定道：“铜驼街，河东卫府，郎君今晚要洞房花烛！”

石凡深知，此事要快刀斩乱麻，迟则生变。包括与江夏李家的恩怨要快速了结，与琅琊王家也不好一直僵持，至于娶媳妇的事他更是不想拖延。

卫府到了，卫瓘坐在书房等候。据卫玠介绍，老人家早料到石凡会来。

石凡将白日里去江夏李家的事情说了，李畅在府中等候，态度还算不错。然后石凡说了七里桥遇袭的事情，以及他的处置。此外还有带卫烁面见公主的过程，总之一切都进展顺利。

卫瓘捻着胡须不停点头，良久才叹道：“浩然你虽年幼，却颇有石公当年的风采。”

他说的是石凡的祖父石苞，人称“娇无双”，开国八公之一。石凡刚要开口，卫瓘示意他无须过谦，“老夫一生阅人无数，你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睿智，也带了点你祖父当年的傲气，若太平盛世必将如鱼得水，若遇动乱或可一飞冲天！”

石凡乐道：“卫公你莫要害我，现在想要我命的已经不少，还敢一飞冲天？”

卫瓘也在笑，摇头道：“你大可放心，杨骏在扳倒宗室之前，不会平白树立其他敌人，定然是以安抚为主。”

“那卫公觉得，他会扳倒宗室吗？”

卫瓘还是摇头：“杨骏庸才，易被假象迷惑，只需宗室俯首帖耳，对他说几句好话，估计已经飘飘然。此类人好大喜功又无高瞻远瞩，愿意众心归一却不懂人情世故，行事又不懂规矩、不知分寸，别看如今权势熏天，败亡之日不会太远。”

石凡拜服道：“卫公高见！”

卫瓘问道：“你打算何时接烁儿过去！”

“全凭卫公安排！”

卫瓘虽然不舍，但还是执着道：“事不宜迟！”

“多谢卫公成全！这是聘礼清单，请卫公笑纳！”

卫瓘接过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天南海北的珍奇物件，还有吉庆居的茶叶、济世堂的千年人参、巧木轩的全套家具、金谷印社新出的书籍……

卫瓘有些震撼的感觉，光礼物清单好厚的一摞，里面每一件东西都价值不菲。老头心中感叹，到底是富可敌国的渤海石家，纳个妾都是大手笔。

“浩然，东西过于丰厚，恐与礼不符！”

石凡干脆道：“若我只有一串钱，全拿出来就是真心，卫公不能嫌少。而我的产业庞大，铜驼街几家店铺日进斗金，这些东西不算什么，权当作晚辈代表卫烁对卫公尽一丝孝敬。”

卫瓘心安理得的收好礼单，这不单纯是贪财，更是体现对卫烁的重视。石凡说夜晚让五十辆车子从后门进，其实玩的是欲盖弥彰。你越是装作隐秘，越是有人会到处传扬，石凡名义上是纳妾，但彩礼是其他世家大族明媒正娶的十几甚至几十倍，又发生在渤海石家与河东卫家之间，其意义恐不是纳妾那般简单。

卫瓘当即吩咐下去，就在今夜举行仪式，不请宾朋，不出声响，只在家中张灯结彩，让卫家子弟全部参与，众人饮酒赋诗，作画弹曲，欢送卫家的俏女郎出嫁。

石凡召来许彪，吩咐道：“命人去巧木轩，连夜赶制一架八个人抬的花轿，所有材料都用最好的，要漂亮要宽敞，要抬出去每个人忍不住跟着看。明早抬到卫府门前等候，我带女郎一同乘轿回家。”

许彪又问：“那先杀谁？”

石凡想了想，贼人随时都有，杀完一拨又一拨。但石勒只有一个，为了天下安稳，为了黎民苍生，还是先干掉他吧！

石勒弯刀直刺，紧跟着力扫千钧，几个回合干掉了两人。看到对方人多势众，他只好且战且退。河对岸，石凡与许彪人手一柄长弓，弓箭像长了眼睛般不停飞来，一会功夫射倒一片。

许彪问：“我们还杀那胡人吗？”

石凡答：“当然！”

像丛林这种情况，只要读过兵书的人都知道，行军途中遇到必须探查。石凡惊诧于石勒的悟性，他虽大字不识一个，却有着足够的警觉，天生做军人的材料。

许彪也透出赞许的眼神，人才难得，他冲石凡眨巴眼。

石凡坚定的点头，没办法，必须杀！

原来，许彪发现事情有变，这一箭射向隐藏的贼人。

传来刺耳的口哨声，丛林中涌出一群人，他们全都是戎装打扮，脸上抹了淤泥，喊叫着冲杀出来。

石勒已经过了五个孔的石桥，绕到茂密的丛林边缘，仔细的打探情况。

突然，他耳边响过“嗖”的一声，弓箭擦着脑门飞过。石勒一惊，腰间弯刀出鞘，他一个就地打滚，怒睁圆目观瞧。

许彪从后背拔下长弓，拉弓引弦，瞄准了石勒。石凡转头看他，问：“行不行，能否一击毙命？”

许彪自信道：“郎君放心，百发百中。”

石凡点头，三人从马上跃下，许彪忙着去拴马，石勒自告奋勇去河对岸看看。

石凡忍不住在心中夸赞几句，石勒已经意识到三人此行不同寻常，行踪路线加了分小心，见主子原地休息，他便主动去前面探路，以防有人暗中埋伏。

只有这一次机会，万一有失必被石勒发觉。他若是拼命逃起来，石凡和许彪再想追上就困难了。

瞄准！继续瞄准……

石凡没有催促，既然选择了就必须信任。许彪是练武的熟手，在校场里射箭与石凡不相上下。

洛阳城北，离七里桥越来越近，许彪挥手支开少先队员，让他们跟在后面，以备不时之需。现场只剩三人三骑，石凡在中间，许彪与羯人石勒分居左右。

石凡心意坚定，即便有舅父阻拦，石勒非杀不可。他不动声色，偶尔与许彪交换眼神，两人清楚今天的任务，石勒的确英雄了得，虽然身上的伤势未曾痊愈，考虑其身手不俗且无惧无畏，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不一会三人到了七里桥边，周遭安静并无往来行人，许彪建议道：“郎君，咱们先下马歇息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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