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别时容易见时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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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点”

“那等粥凉一些,你把阿辛叫醒,他喝了粥以后你们两骑马先走。”

“阳老头你要去哪,不会是要把这个小尾巴甩给我吧”小叫花一着急,提高了嗓门。

第一、大昊国师-奚敬斋

第二、琳琅剑圣-元秣

第三、葭南剑仙-穆语

第四、道门掌教-游余

第五、词仙-李诰

第六、客戎国师-萧珩

第七、赋圣-程齐

第八、木衡天字杀手-魑

第九、客戎-述律兀

第十、卖画翁

地榜十人依次是

悬镜司窦瑾、木衡地字杀手-魅魍魉、燕州穆霜、客戎耶律殊、风、林、火、山

悬镜司捕风、悬镜司捉影

卖画翁是整个江湖最神秘的人物,青衣坊主次之。每五年之期,卖画翁通过青衣坊获得江湖新晋高手的位置,然后一一登门拜访。至于如何被描骨入画,如何成为榜中之人,只有被拜访过的人才知晓其中玄妙。但是数百年过去了,上榜的高手要么老死要么战死,如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只有卖画翁一直活在江湖人心中,活在榜中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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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之上,有一人拖枪步行而来,花白头发迎风而动,微驼着的背不显佝偻。

“情报上说,姓阳的老狗当年巅峰之时是金丹境修士,后来一场风波之后死里逃生,境界一泻千里,空有金丹心境,只有闻道境实力了”红衣青年开口道。

“闻道境?哈哈哈,窦大人是不是被剑圣一剑把头脑给打懵了,一条苟延残喘的闻道境老狗罢了,值得咱们二人同时出手?”黑衣青年笑声玩味。

“小心为妙,窦大人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们三个先去追小的”。

“捕风大人、捉影大人,小的先行一步”。一路负责追踪的三名死士跳下官道,在一棵棵树梢之间跳跃前行。

“我来吧,回京了记得请我去罄竹楼喝上一壶上等普洱”名叫捉影的黑衣青年将缰绳递给捕风后翻身下马。

没有拿任何兵器,摆了一个拳架,结鼎对闻道,捉影自负可以做到一拳将对面拖枪老头打个通透。

阳管家远远停步看了一眼下马的捉影,双方没什么动作,但是浑身气势在拔高,真气环身萦绕。

霹雳火对沙中土。

红黄两个身影同时开始奔跑,一步,两步,距离在缩短,一鼓作气,双方皆是打算在一招之内拼出个生死。

捉影拳罡如电击金蛇之势,阳管家拖枪作云驰铁骑之奔。

老人枪身一提,枪尾与捉影拳罡相交,金石崩裂之声传来。

向左一步踏下,一抬一收之间枪尖直指捉影要害,刚避开一枪的捉影不得不倒退数步避开这第二枪,第三枪如影随形,捉影再退。结鼎对闻道,居然三枪逼退自己三步。捉影被打出了火气。算计之中的第四枪如期而至,一拳拨开之后欺身而上。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瞬息之间的三个来回,阳管家身上黄色的土属真气一滞,明显弱了几分。

第四枪的虚晃却露了空挡,无奈换左手持枪防御,提起右臂蓄势打算互换一拳。那黑衣青年一拳绕过枪杆正中阳管家胸口,黑衣青年倒退三步,阳管家倒滑出去十数丈。

看着自己以退为进,蛰伏蓄势最终顺利递出的一拳将老人打退十数丈,空气中弥漫着毛发的焦味,捉影牵马来到已经不能动弹的老人跟前。

“以闻道境四次逼退结鼎境,姓阳的,你值得我尊敬,我会留你全尸”说完翻身上马,二人一扬马鞭,黑红两骑朝南绝尘而去。

长枪插在地上,扶枪而立的阳管家胸膛急剧起伏,鲜血不断渗出嘴角,已经说不出一个字。眼前逐渐模糊,已经看不清太远了。弥留之际,老人眼前有画卷铺开,他这一生,一幕幕闪现而过:

兵荒马乱的世界,为了一口吃的,第一次杀人的毛头小子。

被那个缺门牙的老头带入师门,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学艺小成,开始下山游历。

游历归来,师门被血洗一空,缺门牙的老头死前如铁箍般握紧自己的手,一遍又一遍重复念叨着让自己别去报仇。

修习了旁门左道的自己,靠着外力,强行踏入金丹境界,那个门派从老到小,没留一个活口。那一天终于大仇得报,自己却没有多高兴,好像丢了灵魂,浑浑噩噩如行尸走肉。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江湖,只有杀人,杀那些该杀之人,才能让空荡荡的心里有一丝慰藉。从此,江湖多了一个阳老魔。

被兄弟出卖,身陷死地,一个年轻读书郎如秋风扫落叶般打退了围困自己的‘江湖好汉’。

伤愈的自己要去复仇,被那位儒雅的年轻人拦下,道理讲不过他,打也打不过他。那个年轻人说做他的仆从。好吧,你拳头大,听你的。

后来看着年轻人一步步声名鹊起,终于成了天下最风流的儒士,也是天下最能打的书生。自己竟打心底有些开心。

年轻人喝醉了跟自己讲他喜欢的姑娘,讲他的道理,讲他的抱负。讲他要为万世开太平,哈哈,喝醉了的醉话而已。

年轻人一跃成为大昊帝国宰相,自己成了宰府阳管家。一条条变法的政令,自己开始相信年轻人的醉话中的太平盛世了。

年轻人不再年轻,他的孩子命苦,还未出世就被人算计。多年过去了,自己已然将这一家子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听着孩子喊自己爷爷,自己竟然有种颐享天年的错觉。

耳边突然响起了那个被自己称为老爷的年轻人某次酒后一直念叨的一句话“相见难,相见难,别时容易见时难”

“阿辛,快跑啊,活下去。”

老人的手终于松开了长枪。

官道之上,一人朝南跪立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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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青衣坊买到的武评里,最近一年的被卖画翁描骨入画的天榜十人分别是:

“如果今晚之前我没有追上来,你们就不用等我了,一直往南走。包袱里还有些银钱,你把阿辛送到葭南,自然会有人找到你们,等他们拿出一块绿色雕刻成书卷模样的玉,你们就安全了,你也可以让他们帮你找你的父母”

老头说完,俯身轻抚小程辛的头顶。爷爷兴许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以后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了,程家无孬儿,你父亲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你也不差。

看着还在熟睡的小程辛和渐渐走远的背影,小叫花若有所思。

小程辛问:“你摔伤了?”

“不是,那几颗鸟蛋大倒是大,就是下蛋的鸟不像什么正经的鸟,我摸完蛋居然被那只大鸟追了一座山,在一个洞里躲了好久才摆脱了那鸟,你不知道那只鸟居然会妖术,朝我丢一些白色月牙似的东西过来,我躲在一块石头后面,那块大石头居然被破鸟的妖术劈成几块,石头碎裂时候划伤了后背”心有余悸的小叫花一口气说完之后又觉得能从那只怪鸟的妖术下逃生是一件颇为自得的事,开始给睁大双眼认真倾听的小程辛描述那一场惊险的逃生之旅。

“那是风灵渡,一种水属灵鸟。水属可以通过控制气温变化的落差衍生出风属的术法,不是什么妖术”

“有人追上来了”

“谁追上来了?你们是在逃命?”

给小叫花盛了小半碗,阳管家把小鼎里的粥倒进了食盒里。

“会不会骑马?”阳管家压低了声音问到。

阳管家平淡的说道。

看着小叫花不自然的蹲姿,阳管家起身马背上包袱里拿出了一瓶伤药帮小叫花涂抹在伤口处,然后开始处理那只野兔。

小程辛当然想跟着小叫花去采野果挖木薯,去看他用什么陷阱捉野鸡,但是他不愿意让阳管家为难,因为从出城那天起,他就明白,这次南下葭南肯定不是去看海这么简单,自己更像是在逃亡,只是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

这天傍晚,离开许久的小叫花带回来了一只兔子和一大堆红薯甚至还有几枚硕大的鸟蛋,收获颇丰。听出了小叫花步伐间的不自然,再看他换了几种姿势之后没有坐下而是半蹲着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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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潮木柴的噼啪炸响声惊醒了小叫花,他没有起身,偷偷瞥着坐在火堆旁姓阳的老头。

老管家蹲在在火堆前,炭火微弱的红光下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一口悬空在炭火上方的小鼎缓缓旋转。东方已是鱼肚白,一声叹息后老管家伸手将掌前凝聚的寒露推入鼎中,保持小鼎内水温不要过高。约莫一刻钟之后,取回了小鼎,鼎中的杏仁和茶果仁早已和核分离,慢慢把核丢在一旁。老管家转身看了一眼早已醒过来蹲在一旁偷偷打量自己的小叫化,示意他坐过来。随后将侵泡一整夜的粟米和糯米一股脑混入鼎中,小鼎悬空之后飘向炭火上方,忽地开始飞速旋转。这戏法一般的手法镇住了小叫花,刚要开口,老管家示意他噤声,指了指睡在一旁的小程辛。不多时,老管家取回了小鼎,鼎内已全是清香的稀糊。

相较于同享福,共患难兴许是这世上最容易拉近关系的经历。

此后的几天行程,前行的速度慢了下来,每次停下等待小叫花前去寻找果腹的伙食,阳管家负责就地生火和喂马。小叫花不会离开太久,但是每次都不会空手而归,偶尔也会有失手的时候,没有荤腥,但绝不会少了木薯野果之类足以填饱肚子的东西。

当然,每次小叫花都要象征性的收取一文铜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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