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胸有不平事,剑摧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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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丧冲着那个如遭雷击背影的高喊到“无妨,只是晕过去了”,只听到一句似笑似哭的“保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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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所谓的天道,不过是一帮天上人蒙蔽天机之后玩弄人间借此窃取天地气运,逆天而行的恰恰是此刻颠倒黑白的你们这帮上古余孽”。

“不想还居然孕育出了飞剑,这一手无厘手确实出人意料,局内困兽,可惜了”,窦瑾轻轻摇头,开始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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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阵的金枪尽数撞在了小天地的壁垒之上,但是又从另一个地方冲出,这是小天地的神通,我愿意让你进来,你便能进来。我若不愿你进来,你便是冲杀而至,也会径直透体而过。阿丧自然知道这批衡十三卫身上的息壤甲就是破去自己小天地的关键,任凭他们多穿过几次,恐怕到时候支撑小天地的五行之属会受到影响而导致小天地崩塌。天空中孕育着雷电的黑白两云是针对自己身旁两个倒地之人的杀招,更何况还有不知躲藏在何处的井木犴一直没有现身。

身着补丁破衣的年轻人紧皱着眉头负手而立,显得无比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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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收官了”,落下最后一颗子,金色棋盘消散,窦瑾站起身来,大袖飘摇无风自动,向身前挥出一拳,恰好抵挡住直刺自己胸口的一剑。

并非窦瑾不想躲,一来,是窦瑾的自信。二者,来者的剑意看似龟缩内敛,却又能瞬间充斥于此地的任意一处,收放之快,简直匪夷所思。

避无可避,不如不避。剑刺透了窦瑾的拳头,但是诡异的是窦瑾拳头上青光闪现,一瞬间又恢复如初。程辛知道,这老头的原形是二十八宿四木禽星中的奎木狼,本就属木。天底下的修士,修习五行木属,不论是毒瘴还是藤蔓利刺,都是作为一种辅助手段,专一修木属的修士很少,但是一旦有所成,那便是让人及其头痛的对手。

木属修士生命力之强悍,一旦有了喘息之机,很难将其杀死。

突袭的这一剑未果,虽然窦瑾挥拳阻挡时破绽百出,但是程辛极速后掠而去。果然,窦瑾左侧一株带刺藤蔓从地底破土激射而出,那个位置,是自己第二刀的必经之路。剑意凝聚的三柄长剑在程辛身后浮起,一丝丝剑气萦绕三柄长剑。三柄长剑锁定了窦瑾的气机,剑开始动了,下一刻程辛却不见了。

看着避无可避的三把长剑,窦瑾身上一缕缕绿气开始蒸腾,干瘪的身躯突然开始变得臌胀,身上黑甲直接被崩坏,干瘪的小老头已变身成为壮硕的青年,只是脖子以上的狼头,确实不怎么讨喜。三把长剑如得灵性,围绕着眼前的狼头怪物不停旋转,狼头怪物右脚突然发力,身躯往左平移了三尺,恰到好处的躲开了虚空中突然探出的一剑,转身一拳打向右边,一剑刺空转而向右横抹的程辛硬吃了怪物一拳,狼头怪物转身的时候左手也被剑气削去,一直在周围旋转的三把剑意长剑抓住了刹那流转的战机,两剑飞掠而至穿透了怪物的气府和胸口。

“有趣,有趣,再来打过”怪物的左手已断,残留的剑气在伤口肆虐,一时半会是不能续接上了,但是胸口和腹部的伤口残留的剑气也无法阻挡愈合的速度。

“木属的毒瘴居然能伴随拳罡透入体内,长见识了,窦瑾?奎木狼星君?”

“对,我就是奎木狼。以伤换伤,年轻人,你不至于这么蠢吧,以其被我耗死,不如来一招定胜负吧”

奎木狼凌空一抓,黑白两团云之中的金色小剑便被握在手中,小剑是五行之属中金属的剑锋金凝聚而成,剑锋金者,白帝司权,钢由百炼,红光射斗牛,白刃凝霜雪,天下最坚最利之物。沐浴过雷池的小剑身上紫电跳跃。奎木狼将小剑朝着程辛丢了过去,简简单单如同稚童抛石一般的一个投掷,奎木狼分出的一缕心神牵引着小剑,直扑程辛面门而去。

叮,一抹红色流萤自程辛气府掠出撞开了紫金小剑。

“好好好,出人意料,你居然一炉孕育两飞剑,来吧,让我看看还有什么压箱底的东西”

第二柄飞剑与紫金小剑数次交锋,每一次交锋,都能斩去奎木狼附着小剑身上的心神,但是飞剑作为本命之物,损耗的,是主人的精气神。远处的青色飞剑已经朝着这边急掠而来。

一青一红,两柄飞剑,青剑咫尺,红剑天涯。

两人再次近身,奎木狼右臂档开剑身之后转守为攻,一拳挥出,刚好撞上了程辛同样打出的一拳,双方同时后退。显然程辛不论体魄还是气机都不如奎木狼,两次换伤都处于下风。

“别再玩这些小把戏了,你不能重伤我,是没有机会的”奎木狼皱了皱眉头,因为三把剑意凝聚的长剑没入土地之后再也感受不到去向。一伸手,和两柄飞剑缠斗已落下风快被斩去最后一点心神的黄金小剑被奎木狼凌空抓回,然后化作身上的一件甲胄。

程辛用真气压制住体内翻滚的毒瘴,重新凝聚出一把剑意长剑,内敛的剑意全部释放了出来。

奎木狼当然不会以为那两拳附带的毒瘴就把这个年轻人逼得剑意都不能收放自如,他有点好奇,慢慢的岁月长河中,他见过的天才很多。但是一个还未出世就被算计而变得五行不近的天厌之人,居然另辟蹊径,小小年纪就在剑道一途走出了如此高度,纵然名师出高徒,但是结炉境就孕育出两柄飞剑的天才,真的是独一份。

他迫不及待的想看看这个有趣年轻人,再展现他天才的一面,然后被自己无情的碾压。看着心高气傲的天才逐渐失去光芒的眼神,才是头一等快事。

“君子坦荡荡”

“一点浩然气”

远处的阿丧和程辛几乎同时开口。

一瞬间,奎木狼感受到了那把剑意凝聚而成的长剑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变化,是剑意凝聚而成的剑不假,再一琢磨,长剑透着一丝古怪,不是简单的剑意裹挟着剑气,似意非意,似气非气。

“有趣,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听说过剑修有意气之争,也见过不少你刚才的剑意长剑身外裹挟剑气的套路。这是啥?难道是剑意剑气完全融合了?小小年纪,你在剑道上的造诣已经令人惊叹,现在更是留你不得了”

天上黑白两色云团被奎木狼吸入右手之中,整个右臂嗤嗤作响,不时有雷电穿梭。奎木狼已经朝着程辛狂奔而去,身上金色甲胄全部汇聚于右拳,他开始有些后怕如果让这个少年活着离开,那么天上的大人们描绘的美好将来,此人一定是最大的变数,所以这个少年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千里快哉风”,程辛缓缓将身前意气相融的长剑推出。

与奎木狼相撞的一瞬间,意气长剑开始寸寸断裂,奎木狼的气势,也节节下降。

“君子和而不同”远处的阿丧再次开口。

就是现在,心念一起,仅剩半尺长的意气长剑突然消散化为七柄小剑刺向了奎木狼气府边缘七个窍穴,两柄飞剑掠向奎木狼胸口和气府。

奎木狼体内突然有两股剑意开始翻滚,而后,他惊恐的发现体内有裹挟着五行之属霹雳火和砂中金的剑气在肆意破坏,气府周遭窍穴被封,气海内被金火两属剑气破坏殆尽。但是冲势依然不减,程辛早早被他用地底藤蔓控制住不能动弹,右拳剑锋金所化的小剑穿透了程辛的胸口,雷电在程辛身上肆意破坏。

奎木狼放声大笑,险胜,这个处处透着古怪的小子会死,但是自己只要脚踩大地,就能恢复过来,因为五行相生,水生木,而自己早就探查过,脚下是有一条地下河的,所以即便气府被封住,自己依靠脚下的长流水,依然能够休养生息,慢慢恢复过来。

“我知道脚下有地下河,不过咱们两现在谁都走不了,只能看谁先死了”。奎木狼顺着程辛的目光向脚下看去,只见此刻脚下,是一块十丈左右的金色地面。心底一股恐惧油然而生,刚要准备挣脱程辛的双手,两柄飞剑已经疾掠而至分别钉在了他的额头和脚上。

程辛和奎木狼就这么站着,他不敢把奎木狼的手从胸口拔出去。

“咳...咳...,你很疑惑我一个五行不近的天厌之人如何在你体内种下了两道五行剑气,如何将这地面隔开的?你想不通?咳...咳...可你就要死了,我的故事很长,我有耐心讲,你却没时间听了。你会死,但是我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一条细微的青色流萤与白色身影分道而行。

从坑中弃马而出的三名黑甲骑卒举刀朝着拄刀而立的胖子冲了过去,途中却突然朝前摔了出去,三人头上的头盔,被一柄青色袖珍飞剑破甲穿过。

此刻的程辛,心中一片明亮,再无犹豫。一步踏出,剑意瞬间充盈天地间,而后又不断收缩内敛,最终好似这一抹剑意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一般,再无踪影,甚至来不及品味其中意味。

一袭白衣洒然拔剑而出,紧随其后的,是笔直的一线尘土飞扬。

一剑递出,纯粹的剑气,没有任何的五行之属相伴,没有被胖子最后一刀波及的两百余骑被剑气破开甲胄十余人,停下的马匹刚好将骑阵分割开来,留下了一条缝隙。

没有看到预想的局面,胖子轻轻感叹这支队伍的马匹、重甲的精良和协作能力之高,落地之时随手挥出两刀斩断了两侧刺来的金枪,提起气海中的真气,猛的将刀插入地下,以胖子为中心,白色寒流向四周流淌而去。

抽刀而起的胖子毫不犹豫的跺脚,使出了最擅长的土遁脱离了骑阵。本想用水属极寒的冰魄将后续的骑卒冻住,然后自己随心所欲的砍瓜切菜,无奈身处骑阵中央,四周全是息壤重甲,水汽刚凝聚起来便全被息壤切断了和真气之间的联系,只有纯粹的刀气荡漾开去,斩断了寥寥数匹马的马脚。

胖子啐了一口,再次施展土遁来到骑阵前方,口中念念有词“小爷这次给你们玩个大的,戌申巳酉,大驿之土,陷”一刀横劈而出,百丈之内,人人皆能感受到那争胜于天的浓厚刀意,裹挟了五行土属的黄色刀气如那神来之笔,画出了楚河汉界。一条巨大沟壑刹那拦腰斩断了骑阵前行之势,近百骑卒跌落沟壑。

“程辛,就算你一路走来摸到了许多线索,推演出些许端倪,比之你三个至亲,赋圣、词仙、剑仙,凭你一个刚结出剑炉的写意境剑修,一个五行不近的天厌之人,不论你从他们三人那里学到了什么,单凭一缕剑气剑意,能不能杀掉老夫尚且难说,更何况天上的大人们。”

又是一子落下,头顶的黑云与白云开始飞速旋转,嗤嗤声充斥当中。已凝聚成型的金色小剑飞快的没入云中。

像是耗尽了护住心脉气海的最后一口真气,清醒过来的嫁衣少女在竭力喊出程辛名字后再度晕厥过去。

春雷乍动惊醒万物,一颗将死的心迎着久违的阳光发芽抽枝,七年的坚持和等待,终于等到了你这句话。

收刀回鞘的胖子只觉腿一软,气府真气一扫而空,丹田之中再提不起力气。视线所及,还有大片的铁骑向着阿丧那个小天地冲杀而去,他一阵头晕目眩,就要倒地,慌忙将刀杵在身前,借此站稳。似乎眼前闪过一人,胖子感觉自己被提了起来然后又被重重丢在了地上,终于看清将自己扔在地上的是臭叫花时,呸了一声,然后安心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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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侧的骑卒第一时间抽刀斩断相连的金线,不再理会持双刀的胖子,继续往前冲,目标,是嫁衣女子那一片小天地。

这个距离的冲势,前马倒地,后排骑卒本应撞断马足同样倒地,但是后排骑卒居然依次扬起枪头给后排示警之后一跃而过。

世间文字千千万,唯有情字最伤人。

有些遗憾,再也无法挽回了,当一个人被仇恨蒙蔽双眼,儿女情长拖累了复仇的脚步时,挥剑斩情丝就显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所以阿欣,阿辛今天就为你斩去这心魔。今后,不要再被仇恨拖累了”。

“你...是..傻子吧,都是骗你的,我...不许你死,今天你要是死在这里,我也绝不苟活,程辛,你听到没”

一马平川,本就是骑兵凿阵的地利所在,黑色潮水般的骑阵瞬间与迎面而来的胖子融为一体。

铛,冰魄刀与两骑之间的金线相撞。

“嘶...老匹夫修的是剑锋金”胖子嘴角抽搐,肉痛的瞥了一眼刀身是否完好。右手短刀往身侧一横,刚好将突刺而来的金枪压下几分,一脚蹬了金枪跃上马头,再顺势往马脖子一蹬,竟是生生将势如疾风的马匹前腿压折跪地往前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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