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华惊云

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袁无名喝酒说胡话时提起过男人之间...

“紫岚公子也在啊，那个，我先走..”她回头看见章望西还在笑，只想离开这间小屋。

章望西已将身上衣物整好，语调欢快：“阿九，这位公子得老顾真传，虽说和顾神医有一定差距，但也可以说是药到病除。”

正在兴头上，坐在船里的章紫岚终于发话“望西，怎么还不出发？”

章望西如梦初醒，朝着那边大喊：“阿九，你快过来，我们划船过去。”

划船？自己一直靠武馆梅花桩这条捷径来行，居然没想到可以划船，她急急跑上船，“快走吧。”

小舟摇摇晃晃前行，章望西站在船头荡浆，湖泊结成的薄冰被碾碎，发出清脆的响声。

阿九看章紫岚不说话，她只好侧头向湖面望去。

小舟悠悠来到中央，重山围绕，湖心唯一小舟。

阿九第一次见这湖中的美景，无数个清晨她只是匆匆踏桩而过，今日可以放目远望，只觉得天宽地阔。她想起在漠北草原策马飞驰，一望无垠，白云似乎与青地相连，无拘无束的日子。

那个时候，光弟总是嚷着要她带上马一起走，可她还太小，能自己驾驭一匹小马已近不易。她蓦然回首，目光相对，章紫岚也看着她。眼前景不似当年，眼前人也不是故人，恍惚间船已靠岸。

章望西跳下船：“到了！累死我了。”

章紫岚在章望西的搀扶下走下船，阿九起身欲走，船身却不稳的摇晃起来，她偏偏倒到好在被章紫岚伸手扶住。

还是这么冰凉？他不是医师吗，何以治不好自己的体虚？阿九蜻蜓点水般握住他的手，上岸后顺势放开。

...

三人到燕子楼时，天际已破晓，红日冉冉升起。

阿九引二人进房，当他们看见床上病怏怏的少年时，章望西面露惊异。

章紫岚将外袍脱下，将少年的手搭在床上，默默的把脉。

阿九问道：“严重吗？病因是什么？”

章紫岚将少年的手放回被子里，掖紧被子。

“如今看来是有些严重，应该病了好几天了，却一直拖着。”他伸手去探那人的额头，“还好，发烧控制住了。”

阿九舒一口气，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她实在太饿。

“他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本就虚弱，夜里寒气入体，又染上风寒。”紫岚起身，将外袍穿上，“思虑过度夜里休息不好，又没有及时就诊，体虚至极。”

二人从楼上下来，章望西竟然在喝粥，他边吃饭边说话，时而引地瓶儿喜儿哈哈大笑。

“瓶儿，这粥还有吗？”他将碗递了过去，瓶儿接过碗，乐滋滋地跑向厨房。

站在廊上的阿九喊道：“瓶儿，再端些过来。”

章紫岚却开口：“城中医馆关门，病人病情要紧，我和望西先回去抓药，就不耽误时间了。”说罢，他示意章望西一同离去，章望西依依不舍地看了喜儿一眼，还是随紫岚一同离去。

二人一红一紫的身影在一片净白的世界格外扎眼，瓶儿满心欢喜地端着木托盘回到堂中却发现章公子已经离开，悻悻叹了口气。

阿九将托盘接过，乘了三碗清粥和几个馒头，小白瓷碟上盛着泡菜。

“瓶儿，我们上楼吃吧。给他也喂一碗清粥。”

瓶儿将少年扶起来靠着床柱，一勺勺的喂给他吃，阿九早已饿的头晕眼花，喝完清粥又狼吞虎咽几口吃完馒头。

饱矣，嗝。

随后，章望西站在湖岸，湖边停靠着一叶小舟。

章望西像阿九招手，她竟朝他点头。他仿佛觉得很有趣，两人隔着一段距离手舞足蹈几个回合。

“那便走吧。”

阿九匆匆出门，“那我们快走吧，他身子发烫，很严重。”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她先走出门，径直朝梅花桩走去，活动着筋骨。

章望西站在门口，“姑娘只怕要失望了，老顾今日不在。”他一手扶着门一手扣着自己的衣服。

眼前这人穿着暗紫色盘云扣锦衣，头发用金丝小冠束起，一幅睡眼惺忪的样子，想来是刚刚起床，阿九也顾不得扰别人休息，她从章望西扶着门的手下钻进屋里。

“老顾，你真的不在吗？”

阿九本已近转身走出一步，听到这句话又厚着脸皮回头：“紫岚公子可愿随我走一趟，路途较远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她望着章紫岚，表情难得的谄媚。

章紫岚看着那张清秀的脸，脸颊被风吹得微微发红，一双灵动的眼睛尽是焦急，却还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他颔首一笑。

“阿九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他穿着暗红色长衫，玄青飞鸟纹腰带系在腰间，镶在腰带中间那颗明黄色的玉石十分眼熟。

阿九看着章望西腰间还没来得及系牢的腰带，果然也有一颗一模一样的小玉。

章望西看着阿九如小鼠般钻进门，笑出了声，他也不恼，笑着问道。

“姑娘说的急事是什么，老顾不在，我或许可以解决。”

阿九加快速度，只是梅花桩结了霜险些在掉在湖里。老顾不会武功若是我不能带着他走桩子，从城外小路绕回城里又需要花费些时间，她犯了愁，只恨自己不能直接使仙术，飞过这一片湖。

“老顾，我是阿九，有急事！”她大力地叩打门环，门瞬间被打开。

“少侠，我从城中燕子楼来，楼里有个住客病得很重，”她转过身，细眉紧蹙“城里的医馆都关门了，我想寻老顾走一趟，救命要紧啊。”

章望西尴尬一笑，“姑娘若是需要些银子我还可施予一些，略尽绵薄之力，话说燕子楼的姑娘都像你这么...”

他话还没说完，坐在屋内的章紫岚竟走了出来。

阿九在雪天里跑出一层薄汗，遍寻不到医师。

再走不远就是春溪武馆，她突然想起一缘斋来，老顾为紫岚公子煮药的画面历历在目。

老顾医术精湛，为人善良，又一直独居在郊外，他一定愿意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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