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号角

突然，王小平打断了焦有道的话，说道：“三天后去镇政府开会。记得理顺你的思路。我先走了。”

“唉——唉——唉——这是怎么个意思？我说的不对？还是我说得太对？那也不对呀，这是怎么个意思呢？”

王小平觉得这是个好点子，迫不及待回去找冯宇研究，因为他觉得冯宇有知识有文化有先进思想。正是想到了这些，才决定立即返回镇政府。才出现了焦有道和王小平两个人正聊的热火朝天的对话突然中断。焦有道在家一个人还一脸懵逼，王小平就已经回到了镇政府。

“有没有觉得问题出在哪里？想想看？”王小平边说边引导身边这个年轻人。

“那倒没想。”冯宇还挺实在。

“好，我来说，你来听。看是不是这么回事。”王小平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不知道放了几天的水，看着冯宇说道：“老百姓一开始热情高涨，是因为我们改革开放了，开放了以后之前不能碰的东西现在都可以碰了，所以一时间大家想干这个想做那个，但回头看，这种现象仅仅也就维持了大半年，为什么？究其原因是我们还没有站在老百姓的角度去帮他们思考真正阻止他们创业的难题，资金、资源和成本。”

“对对对，资金、资源和成本。老书记，还是您想得周全。”王小平的话突然点醒了冯宇，冯宇眼前一亮。但具体怎么实施，冯宇还是心里没有底。

“别着急，我慢慢给你讲来。但我有个提议，我要先说出来。”王小平说。

“什么提议，您尽管说。”冯宇应到。

“通知乡亲们的代表过来开会，时间我看就定在后天下午。这次会议的名字就叫，‘改革开放献金言’发动群众集思广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改革开发的政策我们把握好落实好。带领群众致富，带领小镇致富。

“好，很好。我今天就安排这个事情。对了，您还没说具体怎么实施呢？”冯宇问着王小平他最关心的问题。

“是这样的。。。。。。”王小平大约用了半个小时时间描述了今天上午和焦有道的聊天内容，聊到的问题全部是关于改革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难点问题。王小平越讲越起劲，冯宇也越听越感觉有希望。就这样，两个人不知不觉聊了4个小时，如果没有人打扰，恐怕还可以再聊4个小时。

为了百姓，就算是聊上一天一宿也愿意，就是这个时候，就是这两个人聊得正起劲的时候，被郭大妈一嗓子“吃饭啦！”叫停了两个人的谈话。

进了城的程方年和程建平，两个人下了车就摸不着方向，手里拿着网上搜索来的养殖公司地址，兴冲冲去了对方留给自己的短信地址。

按照短信的地址，两个人望着一个稍微破旧一些的办公楼，“对，就是这里。韶山路500号。德——德国——德什么来着？”程方年拍着脑门一下子没有想起来。

“德兴大厦。”程建平抢着说。

“对对对，德兴大厦。还是你行，爸就指望你了。咱家养殖河豚全靠你了。我们上去。”程方年摸了一下比自己还高的儿子的后背，心里踏实了许多。

两个人进了电梯，上了7楼。电梯门前站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小胡子男人，说话一口福建腔，后来才知道是台湾人。

对方非常热情，嘴巴里叼着烟斗，留着小胡子，一间40多平米的办公室内，员工只有寥寥数人。

程建平觉得有些奇怪，但刚入社会的他，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就一直跟在父亲程方年身后。

倒是程方年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我说胡总理，你们这里人怎么这么一点？”

“我和你纠正一下，我不是胡总理，我是胡经理。”台湾男子胡稍笑着说。

“哎呀，不好意思，我不知不觉没有经过组织批准就给你升级了，口头上的，用橡皮擦掉，用橡皮擦掉。胡经理，这样叫着顺口。”程方年半开玩笑，幽默化解了两人的尴尬。

“程先生幽默，来来来，坐坐坐。我这里每天要接待很多客户，至于你说的人少，这个是我们台湾人做事情的风格。节约，把钱用在刀刃上。我们做事情实实在在，不会在意面子工程。这里只是招待客户的地方，我们真正的实力在养殖基地。请两位过目。”胡稍说完，笑眯眯看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一对父子，随手递给两人几张事先准备好的图片。

父亲两人拿着照片一看，顿时脸上带着惊讶表情，说道：“这家养殖基地就是你们家的？了不起，上过电视，实不相瞒，我就是看了报道你们养殖河豚的故事，我才有了养殖河豚的想法。没想到，愿望进一步实现了。胡经理，现在鱼苗是怎么采购的？什么价格？”

“不急不急，我们的河豚养殖基地随时都可以去看，不过——，不过——”胡稍说话突然吞吞吐吐。

“不过什么？”程方年焦急问道。

“我们这里有规矩，如果你是诚心来采购鱼苗的，我可以带你去。不过，为了证明你们的确是来采购鱼苗的，在我带你们去基地看河豚鱼之前，你们要缴纳2万元的保证金。”胡稍摸着自己那个性小胡子说道。

“还要交保证金？”程方年说完，看了看儿子。

“是呀！为什么要交保证金。我们来之前您也没说过。”程建平有些不理解地问道。

“这就说的外行话了吧，一看你们就是刚跑出来做生意。在商言商，我们是开门做生意，不可能谁来我都要带去我们的河豚养殖基地。你们也知道，养殖河豚可是一个好生意，一年下来也有丰厚回报。再说了，你们本身也是来我们这里采购鱼苗的，2万作为押金。到时候你们需要多少育苗，就出多少钱。这2万押金我给你出收据，到时候在买的鱼苗钱款里算，多退少补。”胡稍说完，提着烟斗吸了一口。完全一副拽拽摸样。

程方年和儿子虽有不悦，但想一想是来上门求人的，就强装笑脸。程方年接着说着自己的担心。“胡经理，你们有你们的规矩，但这2万元不是个小数目。这个我想回去和我老婆商量一下，您看如何？”

“商量？难道还怕我骗了你们？既然不相信我们，那我们合作的大门即将要关闭。做生意没有诚信二字，那一切都是空谈。送客。”胡稍有些不高兴，起身准备离开。

“别别别，2万就2万。不过，胡经理，你要给我开个收据。我也号回家给老婆有个交代。”

“爸，我看还是回去和我妈商量一下吧。我们弄鱼塘，总共准备了3万，这一下就要交2万保证金。是不是有点。。。那啥了。。。”程建平有点反对的意思。

“你懂什么？人家胡经理说的够清楚了。这2万保证金到时候在买鱼苗的时候多退少补。懂不懂。胡经理，这是2万现金，您清点一下。”程方年责怪了儿子的同时从手提包里拿出了出门准备好的钱，递给了胡稍2捆钱。“胡经理，今天刚从银行取出来的，您清点一下。”

“这么客气干嘛呢，我都说了，我们做生意的原则就是建立在互相信任的基础上，不用点，不用点，这一点我还是信得过你的。我最喜欢和乡下人打交道，实在，做事情爽快。”胡稍喜开笑颜地看着二位父子，嘴巴上经说好听的话。

“胡经理，你也是爽快人。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河豚养殖基地看鱼苗？”程方年捂着大腿上的包包，一边笑着问道。

“不急不急，忘记刚才和你说了。我们是正规公司，有个流程。”胡稍说。

“什么流程？”程方年问。

“你们保证金要上交到公司账目上，然后给你们安排时间去考察河豚养殖基地，

由于每天客户比较多，可能需要耐心等待十五天时间，时间一到，我立马安排你们来看。这是我们公司的流程，希望您能理解。”胡稍说完，将一张收据递给了程方年，但看着父子两人有些不太放心的表情，他笑了笑说，“放心，我们是敲了公章的。回去等我消息，最多十五天。”

程方年一听胡稍这么说，自己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心里面觉得人家公司比较正规也比较忙，连忙说道：“理解，理解。那我们就回去等您消息。谢谢您的接待。我们就不打搅您了，我门这就回去。”程方年起身和儿子走到了电梯口，胡稍亲自送客。程方年临走时，不忘多嘴一句，“记得能早安排早给我安排，胡经理，这个事情就全权拜托了。”

“哪里话，客气，客气。我们应该做的。”胡稍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已经站在了电梯内，心里甭提多开心了。

回到家后，程方年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妻子刘娟，唯独程建平觉得父亲有些冒险。但又没有证据证明胡稍是骗子，也就跟着一起假开心。

开会的日子到了，被通知到的乡亲代表陆续赶往镇政府。路上，志强和李东碰到了一起，两个人拉着家常，一同超镇政府方向走去。

“我说李东，听说你同意你媳妇干养鸭场的事情了？真的假的？觉悟一下子这么高了？是背后有高人指点，还是怕媳妇回娘家？”志强故意取笑李东，他就喜欢和李东闹着玩。

“志强哥，你就别取笑我了。说老实话，要不是国志先表态支持他媳妇，我才不会那么痛快答应呢。后来一想，国志这么一个顽固思想分子都能支持他媳妇，我就更加支持了。”李东说。

“没错，我给你点赞。现在改革开放后，男女平等。女人很可能也可以做出很伟大的成就。别说现在改革开放了，就是没开放之前，我们国家也出了很多女中豪杰啊。你比如说，武则天，唐高宗李治的皇后。她一生协助高宗处理军国大事，佐持朝政三十年，最终67岁那年成功了，做了中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个政统江山的女皇帝。再给你说一位，你比如说，巾帼英雄花木兰，代父出征，抗击柔然。最终做到了将军的职位。近代还有冼夫人，***总理称颂冼夫人为”中国巾帼英雄第一人。”还有妇好、吕母、平阳公主、梁红玉、唐赛儿等等很多女中豪杰，有那么一句话，女人可以撑起半边天。老弟，你这次让你媳妇去创业是对的，但不能盲目，规划好了勇敢做就一定可以成功。”高志强是个文化人，看书多，知识面自然丰富，李东是个没念多少书的憨厚汉子，听完志强说的话，除了佩服以外，更多的还是佩服。

当两个人抬头之时，已经到了镇政府大门前。来的人可真不少啊，都是小镇上的熟悉面孔，大家互相打着招呼，陆陆续续走进了会议室，王小平和冯宇早早就在会议室等候大家的到来，今天的大会，主题是为改革发展献金言。

大会在上午8点准时开始，与会者参与度和积极性都很高，接到通知的人没有一位迟到。

高志强和李东是最后来的，屋子里已经挤满了人。当李幼安和高志强对眼时，李幼安说道“志强来了，有一阵子没见了。快，坐。”

“李哥，你很准时嘛。带着笔和本子看起来很专业。”志强说。

“我这脑子笨，不带笔和本子很难记住这会议上的事情。所以就带了。”李幼安自嘲到。

“其实我也带了，这不是吗？”志强说完从公文包里取出本子和笔，落座后，大会在冯宇的主持下开始了。

“各位父老乡亲，你们好。今天我们的会议主题是我为改革发展献金言，大家有什么想法和好的点子，都痛痛快快的说出来，不藏着也不噎着。此次大会的召开就是为了发展、为了改革。自从去年国家改革的号角吹响后，祖国江山掀起了建设高潮，发展高潮。但是，我们国家起步比较晚，很多事情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但我们中国人向来有志气，有战斗力，有创新精神。我和王书记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公仆，你们有什么诉求就尽管提，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做不到的我们也会尽全力。今天来参加大会的，都是小镇8363人选出来的基层代表，为了我们小镇的发展，请各位开始发言。谁先来呢？”冯宇说完，用眼神巡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高志强的身上。“志强，你是我们这个年代的高材生。现在又是县客运公司的办公室主任。你先给大家伙说说，在发展的道路上，我们究竟是如何选择前面的路？大家鼓掌。”

高志强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就被冯宇第一个点名了，高志强心想，虽然准备不足，但也不能掉链子，于是，合上刚刚翻看的本子，说：“既然冯镇长亲自点名我发言，那我就浅谈一下我的观点，我认为我们小镇的发展可以在旅游上大做文章，突出江南特色，打造以江南水乡为特色的发展旅游高地。这样一来可以拉动我们小镇的GDP快速增长，另一方面，邻里乡亲都可以参加进来。用现有的房子做旅馆，现有的房子做饭店，提高百姓的参与度和积极性。这里关于参与度和积极性，我愿意强调两点，第一点：在不增加百姓负担的前提下，发动群众参与小镇整体项目，人人均可参与，百姓和政府联合发展。最后由政府统一管理，赚到的钱乡亲们也有份。年底分红按照多付出多回报，少付出少回报来，这样大家伙也不会有意见。”

“那具体怎么实施呢？”焦有道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问的好焦哥。别忘记了我可是县客运公司的，如果我们小镇努力打造旅游文化小镇，那么我会在客运公司领导班子大会上提议开通县城到江南小镇的旅游特色巴士，方便了百姓出行，人流量自然就来了，人来了，那么钱也就自然来了。至于怎么搞这个文化小镇，我看，以现有的小镇规模还远远不够，白白浪费了我们这里良好的水资源，依我看，在我们小镇现有的小河流空余两岸，各自超东西方向扩宽1000米，建设有特色的江南小镇，以二三层高为主，楼上可以做民宿也可以做旅馆，楼下开设特色小商店。小商店以县城没有的东西为主，只要够特色，就一定可以吸引四面八方的来客。这样一来，有了客流，就自然赚到钱了。所以，最后我个人建议，先扩展河流两岸空余地建设商铺，然后招商，招商从我们小镇的青年人开始，为他们创造机会，也是为我们创造机会。”

高志强说完，全体与会人员热烈鼓掌。

冯宇微笑地点着头，王小平低着头一直在做笔记，其他参会人员都在思考，思考下一个金点子和下一个该轮到谁发言。

“下一个谁发言。”冯宇环顾着大家，李幼安奋不顾身举手表示“下一个机会给我吧。”

“很好，李幼安同志，你有什么个人献言，就说出来吧。”冯宇看着李幼安，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谈不上献言。我的一点小小小建议。”李幼安说完抹了一下嘴巴，脑子里突然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你的小小啥？你的小小鸟吧。”李东开起了李幼安的玩笑。

“滚一边去，我要发言，我的小小建议，什么小小鸟。严肃点。这可是镇政府会议，不是过家家剧场。（过家家剧场，80、90年代孩子们三五一群表演的小戏。）”

“都严肃点，咱们可是开会呢，你两要闹就出去。李幼安你有啥话就赶快说，你只要一着急，那结结巴巴的样子，也难怪被人误会。快说吧，大家伙可都等着呢。”王小平看不下去了，主动插话。会议室里才安静了下来。

“你接着发言。”王小平抬手示意李幼安把话说完。

“是这样的，我觉得吧，我们小镇发展还是要靠。。。要靠。。。要靠。。。”李幼安说着忘了词，这时候从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要靠知识，靠创新，靠一股子不服输的干劲。”

就这么几句话，深深吸引住了大家的目光。当所有人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时候，已经初为成人的程建平站在了大家的面前。

“快进来，快请进来。建平，你刚才的一番话，让我们所有人打开了思路，也让我们看到了后起之秀大有可为，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非常乐意邀请你来镇政府工作。年轻人有干劲，有思想，有知识，我们需要你们这一辈人持续发展家乡，建设家乡。建平，你回头考虑考虑。”王小平很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长大了的孩子，让他看到了小镇改革发展的希望。

“我就是嘴边说说，书本上这么说的。”倒是程建平无所谓的样子。

“这就对了，知识来自于书本。回去一定要考虑考虑我对你的邀请。对了，顺着你刚才的思路，你觉得小镇应该如何改革和如何发展？”王小平话说完，他看着程建平的眼睛都开始已经冒起绿光，希望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程建平初生牛犊不怕虎，说就说呗，他提了提衣领，站在人群中央，拂袖说道：“我觉得大家什么都不要干。”程建平此话一出，会议室里立马躁动了起来，这那里是来献言的，简直是砸场子的。气得坐在桌子上的程方年直接拍了一下桌子，“你个兔崽子，给我滚回去。王书记让你献言，你告诉大家什么都不用干？你是怎么个意思？你是来砸场子的吗？你给我滚回家去。”程方年说道激动时，脱掉了鞋子，直接冲着儿子程建平轮了出去。程建平快速躲闪，鞋子砸在了身旁冯宇的身上。

“你想干啥？你等孩子把话说完再仍鞋也不晚。你激动什么？”冯宇气呼呼地冲着程方年大叫了两声，会议室才平静了下来。

“建平，这里是为改革发展献金言。怎么你还建议大家什么都不要做呢？你能说的更具体一点吗？”冯宇也着急了，催促程建平一口气说完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

程建平看着眼前这些叔叔，伯伯们一个个着急的样子，自己在心里偷着乐，他稍微舒缓了一口气说：“我觉得大家什么都不要做，其实，我是想告诉各位，做生意不是玩过家家。大家首先要统一思想，高度统一思想，改革发展一定大有可为，而不是观望和说风凉话。如果一个人往前冲，不难，但是如果一堆人往前冲，难免在队伍里有投机取巧的人，有得过且过的人。发展经济，建设家园，必须要舍小家顾大家，必须要以大局为重。这样，无论发展什么事业，我都会觉得可以成功。”程建平的花刚落地，会议室想起了持久的掌声，唯独程方年不情愿地鼓着掌，他不喜欢儿子出风头。

“我还没说完呢，就插嘴。”李幼安用有些责怪的语气说道。

“你就免了吧，字都不认识，还提意见？得了吧，你当观众挺好的。”韩国志出言不逊，直接打击到了李幼安的要害。

李幼安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把韩国志一句话怼了回去。“哈哈哈哈，有点意思。让嫂子干啥不好，弄个养鸭场。”

“我愿意，弄养鸭场怎么了？总比你一天到晚贼眉鼠眼好。”韩国志说完，脸抬得高高的，气势上就压制住了对方。

“你听听，你们大伙听听。这韩国志嘴巴里还能吐出象牙吗？”李幼安坐在桌子上，就差伸手打一顿对面的韩国志了。没大没小。

“行了，你两就别争了。我上次和有道大哥聊的挺好。我觉得有道大哥你把上次的想法和大家伙说说。”王小平直接点名坐在角落处的焦有道。

焦有道看到王书记亲自点名自己，就说出了一直的计划。他看了看王书记，再看看了大家，理理嗓子说道：“大家伙都是为了发展，为了收入，为了小镇明天更加美好，我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和大家分享一下。自古一来，经商就有养虾不养鲸鱼的说法，就是说，小本生意周转快，利润虽小，但是资金流动性强。我观察了一下，我们可以从发展小商品为切入口，大家利用自己的家庭院子作为发展的启动地，等以后做大了再单独办工厂，这样有几个好处，第一，可以最大限度的节约成本，第二，可以快速试错，第三，资金压力小。”

“那我们生产出来的商品怎么销售出去？谁来销售？”李东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问的好，销售我可以做先头部队，我准备开办的布匹厂不做了，我计划用这些钱开一个大型商场，你们生产出来的商品，源源不断可以送到我这里来，我这个商场就是大家的仓库，每一家给你们留出来一片地方，专门放你们生产出来的货，一边可以当作是仓库，一边可以当场销售。”

焦有道说着，大家伙一边思考着，从所有人的面部神情可以看得出，大家伙内心都是期待的，期待这个焦有道嘴巴里跑出来的思路，可以让乡亲们一同致富的思路。

会议一直持续到晚上很久很久，这恐怕是小镇建立以来，镇政府开会时间最长的一次，人的活跃度和积极性也是最多的一次，发言的人和讨论的人最积极的一次。

王小平看在眼里乐在心上，一直一来的发展迷局，终于解开了属于商业的密码锁，所有人都乐了，那种最纯真的田野笑容。

“只不过是什么？说出来。”王小平将面部贴着冯宇更近了一些，仿佛接下来的话就是他想要听到的。

“只是——只是百姓算过成本后，没有太多冲劲。一开始想到要做事情，热情高涨，但回家算一算各方面成本后，有好多想做事情的又退缩了。但我一刻也没有停止宣讲改革开放给百姓带来的好处，让大家从长计议。”冯宇说完低下了头。

“王书记，你找我。”冯宇一副斯斯文文相貌，典型的高材生。他进屋坐在了王小平身旁沙发上，问道：“啥事啊，书记，看起来挺着急的样子。”

“能不着急吗？好事情，绝对的好事情。”王小平说完，喝了一口水，因为着急，呛到了自己，连续咳嗽了几声接着说，“你有没有发现我们改革的号角声吹响后，这都一年多时间过去了，起色大不大？百姓积极性是不是没有以前那么高了？存不存在我说的这些问题？你走在群众中间，你最有发言权，你说说。”

“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个问题？我觉得百姓的热情还是高昂的，只不过是——”

“他爸我给你们煮了一点鸡蛋，路上带着吃。”刘娟捧着一手心煮好的鸡蛋送进了程方年的那口破包里。嘱咐父子二人平安去平安回。

焦有道最近可算是忙活，一会儿去小镇周边选地皮，一会儿在家里炕上拿计算机算着账，王小平站在了自己身边好一会了，这才被焦有道中场休息伸懒腰的功夫看到。“哎呦，老弟啥时候到的，也不吱声？快快快，坐。”焦有道看到是王小平王书记，急忙热情招待。

“今天我来是询问一下你关于建厂的事情。地皮已经在原有的两块地皮上多增加了一块供你选择，有时间去看看。”王小平坐在了床边，拿出一张过画图给焦有道看。

“请冯镇长来一趟我办公室，就说有急事商量。”王小平刚走进办公室，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就喊小李招呼冯宇。

小李听命后，急匆匆跑去了冯宇办公室，大约过了不到十分钟时间，冯宇处理完手中的事情，匆忙赶来了王小平办公室。

“你是典型的一步步起来的。”王小平一阵见血的指出来。

“对了，用全部精力集中做好一件事情。我就是这样做起来的。改革不是办大厂子，而是发动群众从小作坊开始。我本来确实打算要搞布匹生意，但是我核算了成本，觉得不会亏钱但也很累。因为我一开始就铺设的太大，成本自然不好控制。我现在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想和你沟通沟通。”焦有道说完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接着说“我还是做我的老本行，但我把准备投入建厂的钱用来在小镇建设一个商场，当然，单凭我自己的钱还不够，需要镇政府出面，我租用百姓家的地皮五十年，然后用地皮做抵押给银行，镇政府出面担保，所有的小商品全部来自于小镇上家家户户的小作坊铺子，他们负责生产加工，我负责集中销售。就这么简单。一来，带动了全镇人的积极创业热情，二来，解决了大家创业的销路。大力发展小商品可以作为切入口。你觉得怎样？”焦有道越说越起劲，王小平也越听越觉得靠谱可行。

“老弟，恕我直言。说得不当之处，不要往心里去。”焦有道说道。

“快说，我们愿意倾听基层里最真实的声音。”王小平将身子前移了半步。

“嗯。”程建平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了点头。

“好，咱两进程，也是个伴。免得去了被人忽悠。”程方年说完，拎起来桌子上事先已经主备好的背包，带着儿子准备出门。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小镇改革的声响很高，但百姓的积极性完全没有调动起来，想做事情的就那么几家。大部分人除了观望就是不敢尝试。其实，我算了一笔帐，不是老百姓不想创业，是创业的成本有点高。在商言商，对于做生意的人来说，控制成本至关重要。如果能够把创业成本降低一些，我相信，会有一个良好开端。我不建议一开始就让老百姓大操大办。从小事做起，一点点发展壮大。现在为了改革政策的确很诱人，但是，凡是要从长计议。”焦有道一脸愁苦说道。

“怎么个从长计议？”王小平疑问看着眼前的老生意人焦有道，或许他的话对自己的管理有莫大帮助。

“既然是做生意，那我们就来摊开了说，你想想，我是怎么一步步做起来的？从小商店到供销社，再到现在的百货铺子。说说看，我是怎么做起来的？”焦有道一边说一边引导。

眼看鱼塘开业的日子已经超过了好几天，程方年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决定去省城找一家河豚养殖基地去参观，顺便谈购买鱼苗的事情。临走前，他让儿子去小镇的网吧上网查了一些资料和对方公司的地址。

“爸，这是我给你查询到的资料。还有，我也想和你去省城看看。一来，我见见市面，二来，我也学点养殖常识回来帮您忙活。”建平边说边递给父亲一张打印出来的纸张。

“你真想去？”程方年问儿子，讲那张纸看也没看折叠起来就放进了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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