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号角

“我是来找您的。刚才去家里，嫂子说你上小镇上溜达来了，我就顺便找了过来。”程方武说完，用帽子当扇子扇了扇自己的满身大汗。

“啥事？说。”高志强用眼睛看了一眼对面的方年，对方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志强哥，就是我家牛不是前几天掉进我哥家鱼塘淹死了吗，王书记让我来找您给我们出出主意。把牛卖出去，不能砸在手里。为了这事情，最近天天和我媳妇闹别扭。”

“你说你转什么玩意？我在大门前都观察你半天了。转的人心烦，看你慌张样子，是不是刘娟又怀孕了？”老太太逗趣地逗着儿子开心，希望他不要烦躁。

“妈，都这时候了还开玩笑。”程方年说着，一脸苦相

“是不是因为老三的事情？”老太太消息灵通着呢，方武的事情当天就有人说话传话到她耳朵里，但这一次，比这个糟糕的事情，是他瞒着刘娟交给了河豚养殖公司胡稍那2万元定金。这万一是个骗局可咋办，程方年越想越心里慌张，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让母亲看出来，万一被母亲知道了，准要鸡飞狗上墙，毕竟手里的3万元可是全部家当啊。

程方年越想越胆战心惊，老娘要是知道了，媳妇也就知道了，媳妇知道了，全村人知道了，全村人要是一议论，那么整个小镇的人都知道了。想一想都可怕，想一想都不寒而栗。

母亲看出了程方年的心思，主动问：“怎么看起来心神不宁的？是有什么事情吗？当妈的都来了，做儿媳的也不出来迎接，有没有规矩？”

程方年一听母亲这话，连忙招呼在屋子里正在给儿子建平织毛衣的刘娟。“妈过来了，赶紧出来倒水。”

刘娟一听，心里就发毛，心里想，这老不死的怎么又来了，但表面上还是忌讳老太太的。“来了，这就来了。”刘娟一边怒气冲冲丢下手里正干的活，一边快速下炕走了出来，迈过门槛的那一刻，刚才还怒目金刚的表情瞬间见到老太太喜开笑颜，强装颜笑说道：“哎呦，妈来了。怎么不上屋里坐坐，坐在院子里干啥呢？”

“我老太太腿短，走到这里就迈不过去你们家门槛，我来看看我孙子，顺便问一下方年，老三家里的牛淹死后怎么处理了？”老太太说完，拿手帕抹了抹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大儿子。

“老三家的牛真会找地方死，好端端的，掉在了我家河豚养殖鱼塘。妈，你说是不是晦气。”刘娟提起老三媳妇就是一肚子的气。

“不是听说都处理好了吗？晦气什么呀，王书记不是说这是天意是贡品吗？”老太太不理解地看着刘娟，眼神里充满了对刘娟的敌意。

“王书记那话都是糊弄傻子呢？您也信？”刘娟嘴快不饶人。听得老太太一肚子的无名火。“你说你妈我是傻子是吗？还是啥？说话没大没小。”

老太太生气了，儿子也看了出来，赶忙给媳妇刘娟挤眉弄眼，不要惹老太太生气。可是，老太太哪里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看着儿子和儿媳，刘娟此刻也在气头上，就是撅着嘴巴不吱声。程方年看在眼里急在心上，这可怎么办是好，这样继续尴尬下去唯恐婆媳大战即将开始。就在程方年左右为难为难之时，这时候，程建平从外面跑回了家里来。

大门推开，看着三个人不说话，程建平快步超前突然慢下来，站在奶奶身边，“奶奶，您怎么不高兴看着？”程建平说完，一只手搭在奶奶的肩膀头。

“去问你妈，你妈准备造反。我就不行，我们程家还能出一个不讲理的媳妇，是不是非要逼我用家法伺候啊？”老太太不怒自威，吓得儿子程方年一下子跪在地上。“妈，妈——是我不好，我娶了一个不省心的媳妇回家。我接受家法，您打我吧。”程方年跪在地上，一步一挪。上前拉着老太太的手求饶。

这刘娟在多年前可是吃过家法的，一看老太太认真了起来，也吓得赶紧“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忙说道：“妈，妈，我错了。不惹您生气了。家法还是不要了吧？”

“家法就是家法，既然立了规矩，那就必须执行。孙子，去把你二叔，三叔都叫过来，简直是岂有此理，敢讽刺老太太我。今儿就让你再次尝试一下程家，家法的厉害。快去叫你二叔，三叔。”老太太发了话，家里没有人能不敢听，建平无奈地走出了家门，在程建平眼里，上一次妈妈受到家法那年，自己才9岁。这一晃，时间过得真快。自己现在都22岁了。

刘娟既然看着儿子跑出了门，心里已经做好了受家法的准备。程建平一边走一边想，这老传统还要延续多久呢？当他快要走到二叔家门口的时候，他突然调转身子，往反方向走去，程建平低着头走着走着就变成了小跑，大跑，越来越快，一直跑到镇政府门前才歇了歇脚。

“你找谁？小伙子？”毛大爷在大门口走了出来，看着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的程建平上前问道，生怕这眼前的愣头小伙子出啥事。

建平没有抬头，他费力地向毛老汉摆了摆手，说：“我没事，我来找王书记。我们家要爆发婆媳大战了。”

“你们家爆发破媳大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现在找媳妇，可不能找个不讲理的，更不能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看你不用找王书记，遇到这种情况，直接上手给你媳妇一巴掌，这不孝顺的儿媳就应该这样对待。”毛老汉越说越激动，因为他不希望和谐社会出现这些不和谐现象。可他哪里知道，眼前的这个愣头小伙还没有自己的女朋友。

就在程建平抬起头想要和老汉争辩一番的时候，巧合的是，准备出门的王书记王小平从大院里推着自行车正从院子里往大门口来。

隔着老远，王小平就看到了小镇上程方年的儿子，大声喊道：“建平，你咋来了呢？你来干啥？你爸呢？又出啥事了？”

“王大爷，没出啥事，我奶奶要给我妈使用家法。你快去看看。”程建平恳求地眼神看着王小平。王小平一听，本来去焦家的行程立即做了改变。“走，我带着你。去看看。”

这时候，程家大院的老太太发觉有些不对劲，这老二家和老三家都不远，这大孙子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回来，她正准备让儿子去看个究竟的时候，王小平和程建平就走了进来。

王小平一看老太太就坐在院子里，程方年和刘娟都跪在地上，就知道两口子又惹老太太生气了。

王小平笑嘻嘻地一个快步上前，来到了老太太身边，“大娘，是不是他们两个又惹您生气了？”

老太太抬眼一看是王小平，慢声细语说来，“不争气的方年，娶了一个不省心的媳妇惹我生气，不用家法还等什么？”老太太说道这里，用力将手中拐杖往地上一戳，看了一眼孙子，“你二叔和你三叔呢？怎么没有来？”

“我——”

“我什么我？说话越来越像你爸，奶奶说话不好使了是不是？”老太太抬头看了一眼建平，然后微笑着蹲在地上，“奶奶，奶奶。你就原谅我爸妈吧，他们不孝顺，惹您生气。我不惹您生气。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家法还是不要用了吧？奶奶，奶奶。”

建平撒娇一个劲甩着奶奶的手臂，就是想让奶奶消消气，这么多年下来，这一招一直都没有失效过，但这一次，显然是老太太已经忍无可忍，没有一口答应孙子，只是沉默不语。

王小平看在眼里，一肚子火气就冲着程方年和刘娟开炮，“程方年啊程方年，你都多大了，还惹你妈生气？刘娟啊刘娟，这和老人顶嘴可是大罪，放在以前可是要杀头的。千百年来，我们民族孝为先，你们两个这点道理都不懂吗？简直是太不像话，赶紧说点好听的，以免家法伺候。”

王小平说完话，不忘给程方年挤个眼色，这老太太上了年纪可惹不得，这要是穿出去，程方年和刘娟就不要做人了。

程方年领悟到了王小平的意思，忙上前说：“妈，妈。您别生气了。刘娟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不惯老三媳妇逢人就说，见人就聊上次的事情，刘娟也不能在这里说风凉话。再说了，刘娟这话也是说老三媳妇，真不是故意气您。您就消消气吧，不看在我是您儿子的份上，您孙在还在这里。”程方年把话说到这里，偷偷用手指怼了身旁的刘娟一下，让她也赶紧给老太太回话认错，只要老太太一高兴，这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刘娟是个聪明人，收到了丈夫的暗号，忙上前低下头认错，她没有了刚才的气宇轩昂，轻声细语说道：“妈，妈。您别生气了。我刚才说那些话，完全是因为老三媳妇自从他家牛淹死在我家鱼塘，就逢人说这个事情，见人就吐槽。说什么我们家鱼塘风水不好，害死了她家牛。妈，您说句公道话，如果这事情摊在您身上，您生不生气。我刚才也是因为提到老三媳妇就一肚子气，所以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但——，但——，但妈，您听我说，我发誓，这些话绝对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半点都没有。”刘娟说完这些话，说得很实在也很坦诚，就实在这几个字打动了老太太，老太太先是不作声，头扭到西边天。这时候，就差个中间人说话，王小平看出了老太太心意，忙上前说道“今儿这事情，要感谢老太太手下留情，不跟你们计较，还不赶紧去给老太太斟茶倒水？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王小平送给刘娟一个眼神，刘娟小心翼翼看着老太太站起了身子，在确定了老太太没有说什么后，尴尬地笑了笑，就赶紧去了里屋给生气的老太太倒水喝。

果然，这一招凑效了，老太太终于舒了一口气，看着儿子说：“起来吧，谁让我这个老太太心软呢。但你今儿的事情要记住，下不为例，再敢惹我生气，绝不留情，家法伺候。你听请出了没有啊？”老太太说完，用眼睛恨恨地瞪了一眼不争气的儿子。

转头看着王小平笑了，说：“你这个大书记还真是做的称职，需要你啥时候出现，你就啥时候出现。你咋这么及时呢？”

王小平一听老太太话里有话，连忙说道：“我是顺道过来的，这家务事情还是您说了算。”小平的话还没有落地，就给建平也挤了一个眼色，这让建平也有个台阶下。

建平领会到了，冲着王书记笑了笑，继续蹲在地上，哄老太太开心。儿媳妇刘娟也给老太太斟好了茶水，儿子程方年也站了起身，一家人看着又其乐融融。

程家老三和志强按照约定的时间，在志强家院子里酒桌上聊了起来。还是关于那个死去的牛的事情，牛是已经被宰杀了，肉也冻了起来。可摊在面前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怎么把这个肉给卖出去，和关于牛肉的配方怎么弄？只听王书记说贡品牛肉，可这贡品怎么做？还真是难住了眼前这个七尺高汉子。

“志强哥，你说这王书记说的贡品牛肉，到底是酱牛肉还是卤牛肉，还是牛肉干？这我们也不会啊。听王书记说，启章舅舅会弄牛肉，您看，要不和他商量一下，这牛就卖给他，我们也不想赚这个钱。再说了，这卖牛肉长期看是个累活苦活，我媳妇那小身子板肯定吃不消。志强哥，您就帮我问问您大舅哥，行不？”程方武说到这里，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我说老三啊，这做生意要改变思想，也不能嫌弃是累活就不干了，我们老朱总有一句俗话说的好，叫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懂不懂这字面上讲的意思呢？我就好好和你说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讲的是不管你做什么，做什么行业，做什么买卖，只要你努力做，就可以再这一行业里成为领头羊。我觉得王书记说的这个很对，想要牛肉卖得好，除了牛肉的口感不错，你还要回讲故事。这吃的加上一个故事，再包装一下，我这么和你说吧。一定可以的。你想想，王书记的话你总应该听一听吧。”志强说。

“我都好说，就是家里那个败家娘们，就想马上拿到钱，觉得弄个贡品牛肉不靠谱。再说了，这小镇还没有开发起来。”程方武淡淡说了一句。

“这就是考验你眼光的时候了。你想一想，如果小镇已经完全开发好了，人流量很大的时候，不说别的，这小镇店铺的租金你吃得消吗？凡事要做提前亮，懂吗？要动脑子，想办法。不能还是以前吃大锅饭的时候的思维，想致富，要先改变脑子。”志强说完，夹了一口菜送到了嘴里。

当他刚要接着说下去的时候，程建平飞快跑了过来，“志强叔，志强叔。我爸被人骗了2万元钱，你快去看看。”

“啥——？”这程方武先是吓得直接将手里的碗筷打碎在地上，一屁股站起来半天没有说话。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哎——去看看。”高志强说完，起身拿起外套朝着程家老大家的方向走去，程方武和侄子程建平在身后跟着。

高志强一边走一边想，这2万元可不是小数目啊，怎么会被人骗了，哎。。。

平时去程家要走十分钟路程，今儿也就用了五分钟，可见听到这个消息内心受到的震动有多大。

当高志强快踏进程家大门的时候，程家里里外外都围满了人，老娘倒是淡定坐在一边不说话，但看得出心里不是滋味。程方年蹲在地上不停抱怨拍打着脑袋，刘娟坐在地上蹬腿直叫喊。现在乱成了一锅粥。

高志强从人群里跑了进去，一把拉住程方年，“咋回事大兄弟？跟哥说咋回事？”

程方年像是见了救星一样，一下子委屈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一把搂着志强哭诉道，“我不想活了，我可怎么活啊。买河豚的钱都是借来的，这让我怎么活啊？”

“你说清楚一点，说清楚一点，怎么回事？”高志强使劲摇着程方年，希望知道更多的消息。

“志强哥，我去买河豚鱼苗被一个台湾男人骗了2万元，刚才派出所来人让我认照片，说这个人打着河豚养殖基地的幌子，到处骗钱。人是被抓了，可是钱听说早就被霍霍光了。你说，这下——这下——我可怎么活啊。。。”程方年一提到伤心处就直跺脚，看着可怜兮兮的样子，乡亲们看着都掉眼泪。

“你呀，你呀。你都不认识对方，就给了人家2万元。你是怎么想的啊？这2万元可是你们全家人东拼西凑借来的钱，就这样没了。哎，现在哭也没有用了，赶紧联系联系派出所，看能不能要回来损失。”志强也是急得满头大汗，一时间也没有太好的章法，更多的是责怪眼前这个蹲在地上的男人。

“还要啥损失，人都把钱花光了。哎。”程方年低着头不说话，眼泪不知道啥时候都染湿了鞋底。

“哥，你怎么做事情这么不小心啊？这可是2万元啊，怎么说没就没了。”程方武也责怪着他。

这时候王小平也及时赶了过来，乡亲们都寄希望于王小平身上，希望他能够帮程家挽回损失。王小平一进屋，先是看了一眼坐在墙角的老太太，老太太什么话也没有说，像是坐镇压轴的老佛爷。这样也好，老太太只要不激动，那一切都万事大吉。

王小平走到程方武身边，先是和高志强打了招呼，然后看着蹲在地上不停自责自己的程方年，再看看坐在地上摊着长腿的刘娟，这一刻，对于并不富裕的程家来说，像是世界末日到了，一切都完了。

王小平没有马上说话，也没有立即怪罪程方年的意思，只是把自己刚从镇派出所了解到的第一消息，告诉了围观在此的大家伙。

“乡亲们，方年被骗的事情我们大家心情都很沉痛，我也第一时间了解了情况。那个所谓的河豚养殖基地，根本就不是收了2万定金的呼哨先生。具我们所知，河豚养殖基地的老板姓杨，江苏扬州人，河豚养殖已经做了很多年了，从不收取任何人参观河豚养殖基地的任何钱财，他们的大门一直是敞开着的。这些情况，公安部门都去做了一一了解。这是一起典型的利用商业信息诈骗人民钱财的案例，上当受骗的人据统计，6人，这6人被骗最少金额1000元，被骗最大金额7万，就在骗子携款准备出境的时候，有受害人及时报案，胡稍先生被抓，但具派出所的人说，胡稍一部分钱汇款给了到台湾，一部分钱已经被胡稍消费一空。”王小平说到这里，环顾看了看乡亲们，再看了看程方年和他媳妇一眼，接着说，“乡亲们，我们国家改革开发，给百姓带来了莫大的机会，但请乡亲们日后做事情的时候，特别是在钱财上，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谨慎。现在大家伙为了响应国家开放发展的号角声，乡亲们都很卖力，也都很有拼劲。我相信，按照我们的步伐走下去，江南小镇的未来，前景一定更加光明，江南小镇一定可以伟大复兴。中国可以伟大复兴。乡亲们，我们发展，不光是靠着一双勤劳的双手，更主要是要用脑袋，改革要从改革脑袋开始。遇到事情，只要稍微肯动动脑子，就一定可以避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乡亲们，这次程家除了这么一个事情，大家伙说说怎么办？”王小平看着每一个人，眼神里流漏出对所有人的愧对。

这时候，人群里传出了积极声音，“大家帮助程方年一起度过困难，我自愿捐款500元。”

“我捐300。。。”

“我捐200。。。”

“我捐400。。。”

“我捐500。。。”

“我捐300。。。”

“我捐200。。。”

“我捐200。。。”

“我们小镇自古有好传统，互相帮助的好传统，我捐1000。。。”

“对，我们江南人自古就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良好习惯。要帮助自己人站起来。”

“。。。”

一时间，整个围观在程家院子内的乡亲们开始抱成一团，大家纷纷表态，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这个事情就这样可以做起来。王小平看在眼里，高志强偷偷回去帮程方年取钱去了。王小平刚纳闷志强怎么不见了，高志强就拎着一个黑色袋子站在了王小平身边。

“王书记，这是我和惠敏的一点心意。3000块，你回头交给他。我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了。”高志强说完，将装钱的袋子递给了王小平。

王小平接过袋子说到，“志强，你也不宽裕，意思一下就行了，干嘛这么实诚。听说之前方年还在你这里拿过5000元。”

“是的没错王书记，这些钱基本上都是我的家当了。方年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我能帮就帮。方年就是太老实，遇到事情没有静下心去思考。刚才我听您说，改革，要从改革脑袋开始，这句话提醒的很及时，也很到位。现在，大家伙的热情是有了，但是思想的确要升华和改进。”

“我也是随口而出，没有多想。”王小平说完，就没有接着说什么。两个人互相看了看彼此，心里都有一个共同认同，那就是，改革，先从改革脑袋开始。

的确，对于改革开放后的发展，没有先例，只有摸着石头过河，要敢于尝鲜，要敢于拼搏。就这样，王小平带领乡亲们走上了致富的道路。

老三家的贡品牛肉也终于出现在了小镇的街道商铺，高志强提议的扩宽小镇河溪两旁商铺也在热火朝天推进，王萍和姚丽的养鸭厂也办得风风火火。老鱼头也不卖鱼了，在镇政府的帮助下开办起了海鲜熟食加工厂。焦家的商场再到不到半年也就开业了。邻里乡亲的小作坊家家户户开始热闹地开工了，一派繁荣景象，在乡亲们的帮助下，程方年河豚养殖也办得风风火火。这些，都是改革开放的春风才刚刚开始，接下来面临的是更大的挑战。。。

距离上次程方年去省城见过胡稍交了那2万元定金，已经过去有半个月时间了，但时至今日，一点消息也没有。

程方年着急地在院子里直转悠，直到看到年迈的母亲登门，这才停下来脚步，连忙上前迎接自己的母亲大人。

志强没来得及拦截，就被方武抢了先，还被马大哥开了玩笑，“方武求教你，给你买单正常。那有白出力气的事情。你也好好给对方说说。方武的牛死的冤屈啊。但听说现在成了贡品牛，啥时候给我弄几斤，我也来沾沾光。”

“你可就别拿我开心了马大哥。这样吧方武，我也不能让你白请客，回头来家里让你嫂子弄几个菜，咱两好好聊聊。你这个事情，也给我点时间，我帮你想一想。”高志强很难为情地和方武说着。

“那太好了，这个事情我比较着急，这样吧，那就让嫂子明天准备几个菜，我带酒来，咱哥两好好叙叙旧，你给我出点点子。”方武一脸憨笑样子，听了志强邀请去家里谈这个事情，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基本上就是围绕选择项目的话题，大家的积极性也是比较高的，整个小镇的人都觉得这一次镇政府开会后，用自家院子创业是个公认的好点子，这样一来，就解决了资金的问题，焦有道开商场解决了销售和仓库问题，这样，大家伙的积极性就一下子调动了起来。

但也有顽固不化的分子，总觉得这样做不靠谱，那样做不靠谱。这就是改革中常见到的问题，镇政府王书记和冯镇长也达成了共识，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富裕起来的人再带动大家伙一起发展致富。

小镇的周末也没有人闲着，高志强周末休息，就去小镇上散散步，顺便也看看有什么机会，因为他知道，儿子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就毕业了。无论如何，他打心里还是希望儿子回到小镇发展的，这样的改革发展机会，可不多得。

“你台抬举我了，王书记也真是的。这个事情不找王书记，你找我，我也不能把你整头牛卖出去啊。”高志强说完，看着程方武笑了笑。

“我说老三啊，你想什么呢？我对生意上的事情可真不在行啊。你应该去找焦有道大哥，你去问问他。他是老生意人，你找我真不如找他。说不定他有好的方法帮你销售出去。”高志强说完抹了一把嘴角。主备结账离开，这时候程方武一看志强要离开，急得忙去帮志强结账。

“我呀，我听组织安排，等我真的毕业了那一天，我再考虑自己的事情，现在，还不想这么多。”高志强和忙碌着的马大哥聊着天，这时候，一个熟悉的面孔坐到了高志强桌子对面。

“方武，你也过来吃饭？”高志强说。

“志强，今天休息啊，好酒不见你了。”小镇卖烧饼的马大哥拦住了志强的去路。

“是呀，我平时都很宅的。你大忙人赚钱，平时我就是在家，也不见你来串门。”志强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了门前桌子上，“给我来一个烧饼，一碗鱼丸汤。”

“到底做什么项目好呢？”

“我也不清楚究竟做什么项目？”

“你听说了没有？焦有道要开商场，还说什么帮助百姓发展。现在人人都在外面找项目做，我家左边邻居准备弄打火机生意，我家右边邻居准备弄雨伞生意，都是听说焦有道帮助大家销售，大家的积极性前所未有的高。主要是提出来，利用自己家院子做厂房，节省了很大的开支。有人开玩笑地说，这叫“院子经济”。对了，志强，你是有文化的人，一直在外面工作。你觉得焦有道提的这个建议咋样？”马大哥一边说，一边送上烧饼和鱼丸汤。

“我觉得挺好的，只要是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的事情，我觉得就是好事情。发展“院子经济”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点子。老百姓在没有大的负担下，还是很愿意去尝试的，就算亏损了，也能够扛得住。我个人觉得不错。”高志强说完，吹了吹碗边的汤沫子，小口品尝到了鱼丸汤的美味。

“你就没有啥想法？不想退休后做点啥？”马大哥一边忙活着其他客人，一边笑着说道。

镇政府会议结束后，焦有道在大会上提到的事情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接下来，其实更多的是勇气和选择做什么项目。

所以，小镇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这些天大家伙见面，聊得最多的是“你准备做什么项目？”

“你有什么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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