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号角

“叔，吃鸡蛋。大家来吃我妈煮的鸡蛋，还有橘子水。”建平喊着靠最近的李幼安，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建平送吃的来了，大家伙休息休息。”程方年招呼着过来帮忙的邻里乡亲们。

“走”大福拍了拍大贵的后背。

“我就打个比喻。吃饭吃饭。”李幼安说完将半只鸡蛋全部塞进了嘴巴里。

“来了，来了，我国志叔来了。。。但他看起来好像一点不高兴的样子。”建平因为是站在，所以第一个就看见了从远处走过来的韩国志。

“你国志叔就那个怂样子，天天沉着一脸沧桑肉皮，暴脾气人都这样，相由心生，就说的是他。”李幼安是逮着谁说谁，那个嘴啊，真碎。

低头喝了一口水，程方年也站起了身，果真，走过来的韩国志比以往脸跟难看。“大兄弟，这是咋啦？又和弟妹吵架了？来，放下锄头，先吃煮鸡蛋，你家侄儿特意给你留的。”

“不吃。”韩国志聊下锄头，坐在地上。

“这是咋啦？这么大脾气。你这脸拉得再长一点可以耕地了。真的。”焦有道起身走过来倒了一杯橘子水。

“拉桑个脸多难看啊，这是怎么了。有事情说出来，憋在心里多难受。遇到什么困难，大家伙都在，谁还帮不上你一把是咋滴。”程方年递上话，希望他能说出来。

“哎。。。造孽啊。我家姚丽想开办养鸭场，你们说我这脸往哪里放。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可我家那个败家娘们非要创业，说什么大好形势要抓住，女人也能顶个半边天之类的话，你们说气不气人。”韩国志边说边用手捶打着自己的大腿。

还别说，听了韩国志的话，大家伙集体先是沉默，这女子家家的创业以前还没有听说过，当所有人不知道怎么接住韩国志话茬的时候，念过书的程建平先开口说话了。“叔，这是好事啊。我姚丽婶子比你有气魄。”

“去一边去。大人的事情你们孩子们不懂。”韩国志听完建平的说辞，使劲摇着头反对。

“按理说，祖辈们一直流传着男主外女主内的家训，但说句公道话，这女人要是一辈子只能进厨房暖炕头，也是憋屈了女人。”李幼安说到情深处，想到了跟着自己的媳妇王敏，天天就围着这个小家转悠，委屈了媳妇。

“女人不一定不行。”焦有道这句话，一下子抓住了大家的眼球。

“怎么个意思呢？”程方年靠近了焦有道坐下，在他眼神里寻找答案。

“我这些天来程家挖池塘谁给看店？”焦有道说完看着程方年，再看看大家伙。

“是我家嫂子啊。”陈方年眨巴个眼睛。

“对，是家里嫂子。”李幼安也凑上话。

“这不明摆是家里嫂子吗？”大福凑过来身子。

“对，没错。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焦有道说到这里喝了一口水，一旁的韩国志伸出脖子耳朵凑近了一些。想要听个仔细。焦有道放下水杯，用手抹去嘴角处水痕，接着说，“你们不知道啊，自打我最近在这里挖池塘，我们家生意就比我在的时候好了很多，以前日进三斗，现在我家你嫂子坐镇日进五斗。你们说这女人经商哪一点比男人差？”焦有道举着列子，大家伙纷纷点头，韩国志心里却不屑，把这生意好只是归咎于运气上来。

“女人子家搞企业，不一定不行，你没听广播天天宣传吗？凡事年过18周岁的公民，无论男女都可以选择下海经商。我和你啊国志，你这是老传统，要去掉。”程方年安慰着生着闷气的韩国志，希望他消消气。

“你咋不让我家嫂子去搞？”韩国志提起来这事情就一肚子火气。

“搞呀，必须搞。不搞都不高兴。这池塘养河豚你以为我一个人搞的来呀，当然有你嫂子的份。”程方年抡起锄头看了一眼韩国志。便起身赶紧忙活着快要干完的活。

大家也都跟着一起忙活。

天黑时，姚丽和丈夫韩国志为了办养鸭场的事情大打出手。

“你就摔吧，你个败家老娘们，使劲摔，摔完了我看你摔啥？”屋子里传来一阵阵叫骂声。路过买烟的李幼安听到韩家动静，停下了脚步。他探出脖子想听个究竟，于是，他迈着小步来到了韩家大门外。他侧着身子，整个人像是要从门缝钻进去。屋子里传出的声音越来越大，嘈杂声中东西被摔出了窗外，像是被人刻意扔出来的。

突然，两个人从内屋吵到了屋外，院子里吵架声音更大了，李幼安心里怎么也想不通，这二半夜的，两人为何大动干戈？邻居家院子里的灯亮了，喊了一句：“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就看见姚丽冲着邻居扔过去一个酒瓶子，隔壁瞬间就熄了灯。

“哎吆我去，这娘们生气起来这么恐怖。”李幼安越想越害怕，赶紧收拾了一下被吓到得心情，转身准备离去。“哎呦妈呀，谁——？”

“我，志强。”志强推着自行车在这里已经站了半天了，他就想知道韩家大门外二半夜为什么会站着一个小偷，待对方转身后，才看清楚，喊了一声；“李哥，二半夜你在这里干啥呢？”

“走，借一步说话。”李幼安上前扯着志强就往前走了几步，回头一看离韩家有一点距离了，这才轻声和志强说道：“你不知道，姚丽要下海经商办养鸭场。韩国志不同意，两个人最近是天天吵架，吵得家里鸡犬不宁。我估计家里过完票碰被两口子摔得差不多了。”

“这好事啊。好事为什么两口子还吵架？”高志强一脸不理解看着李幼安，怎么也想不通。

“我去看看，劝劝两个人。”志强说完，自行车放好刚要去韩家就被李幼安拽了回来。“你干啥去？你看几点了？”李幼安指着头顶星星告诉高志强时间已经不早了。那时候戴的起手表的人不多，特别是农民。就算志强这个知识分子带着手表，这路上一盏路灯也没有也看不见。就只能靠这原始方式进行了。

“好吧，那走吧。”志强说完推着自行车和李幼安往前走。

“志强，你怎么看女人想经商办厂这个问题？”李幼安自知自己没什么文化，便请教身边的志强，在他看来，志强是第一批念过书的人，在外面做事情见识多，想听听他的看法就问了话。

“这是个好事情，首先，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思想进步的问题。没有思想进步怎么发展？怎么改革？广播上天天说无论男女，只要有想法，敢干，想干。那么可以一步步去实现，从小到大，从大到强，都需要摆出第一步。我看姚丽带了一个好头，起码说明我们小镇的妇女在进步。国志念书少，思想里还是老传统丢不下，这样不但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也捆绑住了他人的脚步。想要国志改变思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只是什么？”李幼安停下了脚步。

“只是——只是需要镇领导出面才有可能解决。国志脾气虽然有点暴躁，但是人心不坏。人都有弱点，国志只要能够尝到一点甜头，也不是不可能支持姚丽。”

“什么甜头？”李幼安越听越兴奋，连忙追问到。

“画出一片试验地给女人创业用？由镇政府牵头组织，要是赚了，每年营收的百分之十分给镇政府，要是赔了，镇政府也会有一些相应补救措施，这样一来，改革前进的脚步就会更快、更稳、更强劲，老百姓更有积极性，特别是女同志们的积极性。”高志强谈着自己的想法。

“妙啊！妙啊！你这个想法我很认同，不愧是在客运公司做办公室主任。哎，对了，这自行车也应该换了吧。”李幼安聊完不忘调侃一句志强。

志强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说了一句“快了，快了。”两人便走到了志强家门口。“进去坐坐。”

“不了，光顾和你聊天了，我还说去买烟呢。我先走了，改天再聊。”李幼安和志强告别后，摸着黑快步去了村东头商店，再不抓紧就连香烟都吃不上了。

看着走远的李幼安，看着这小镇村庄里天天的闹腾劲，志强摇摇头笑了，他清楚地认为，改革要先从脑袋开始。

姚丽和马琳两个女人因为无法说服各自丈夫，决定去找王小平王书记，一来是因为王小平本来就是小镇的人，二来是担心年轻的冯宇在这方面没有经验，三呢，姚丽和马琳就认为找王小平最合适。

镇政府最近也是热闹，书记和镇长更是忙碌。两个女人也不知道人家在不在，迈着步子就来了。

“你两找谁啊？”看门老汉堵住了两个人的去路。

“我两找你们书记。”姚丽说得那轻松样，好像是在找自家男人。

“书记不在，去县里开会去了。”毛老汉一看两个女人陌生面孔还拽拽的样子，抓起大门就要关上。

“大爷，那我们找你们镇长可不可以？”马琳站在姚丽身后补充，倒是显得温柔。

但大爷不领情，直接赶两个人出去，“走走走，镇长下基层了，也不在。”

“唉。。。唉。。。唉。。。别赶我们走啊，我是找书记和镇长办事的。”马琳一看要被赶，一脸无辜样哀求大爷。

“谁找数据和镇长不是办事的？你这个女子说话倒是蛮有意思的？不在，说了不在就是不在，你们改天再来。”就这样，大爷关上了门，两个女人站在大门外，第一次尝到了女人出门办个事情不容易，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们没有气馁，依然咬牙挺着。

“这下咋办嫂子？”马琳问姚丽，没想到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大钉子。

“有了，我们去王小平家，不信他晚上都不回家。顺便去和王家嫂子聊聊天，让他也给书记做做工作，吹一吹耳边风。”姚丽心里打着算盘。

“行，我们就去王哥家等他回来。顺便和王嫂聊聊。如果她能支持我们，这个事情就好办了。”马琳突然看到了希望，想到姚丽这灵活脑子，更加坚定跟着她一起干事业了。

“走。”

“走。”

就这样，两个女人一商量，去了王家。

“嫂子在家吗？”姚丽在前面喊着人。

“谁呀？”李妮在厨房正忙活着，手里拿着打湿的抹布走了出来。“是姚丽和马琳啊，快屋里坐。你们咋有时间来了？”

“我们是来找王书记的，请他出山帮我们两个忙。书记啥时候回来啊？”姚丽笑了笑，故作傻乎乎样看着李妮。

“关于你们两个人办养鸭厂的事情吧？”李妮一语戳中了要点。

“你怎么知道的嫂子？”姚丽张大嘴巴，瞪大眼睛。

“什么时候风声都传到了您这里了。”马琳也很惊讶的看着李妮，感觉干部家的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你们两家最近天天吵架，我能不知道吗？还不是邻里邻居来串门说的。我告诉你们两，不光是我知道了这个事情，现在连王书记也知道了。”李妮说。

“啊——王书记都知道了。唉呀妈呀，这影响多不好。看来我们办养鸭厂的事情要泡汤了。”姚丽一听王小平都知道了她两口子天天吵家，担心王书记对自己印象不好。这下子可急坏了姚丽，她那两只手紧张的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

“恰恰说反了，你们要办得这个养鸭场不但不会泡汤，你王哥还要帮你们呢。”李妮提前透漏了王小平的心意。

“真的——？”姚丽激动地一下子握住李妮的手，“嫂子，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嫂子还能和你胡说八道吗？其实你们两口子第一天吵架为了这个事情我和你王哥就知道了。你王哥是在默默地考验你们。”李妮说完，姚丽和马琳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异口同声说道：“考验我们？考验我们什么？”

李妮看着两个为这事着急的女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笑啥呢嫂子？还有，王哥到底考验我们什么？”马琳轻声细语问着李妮。

李妮也就不跟她们绕圈子了，开门见山说道：“考验你们是一时冲动，还是确实下了决心。你们这样三天两头吵架为了这个事情，也看得出你们真心想做这个事情。但是，当下面临的问题就是韩国志和李东两个人，你们干事业，要有配偶鼎力支持才行，如果没有他们的支持，王哥就算想帮你们，也帮不了。”

“我家老韩思想太固化，太保守，被传统观念束缚着。怎么说，就是说不通。我两一吵架，他就搬出来祖训，什么女人只能在家相夫教子，干事业是男人的事情。嫂子，都什么年代了，这老传统根本就不适合了。时代在变，人也要学会变通，我反正就不信邪，男人能做的我们女人就不能做。”姚丽说起来这事情就一肚子的火气。但看在是在王书记家，还是克制了许多。

“我家李东倒也没有那么传统，就是心疼我一个女人家家的干事业办厂子太辛苦，他工作还稍微能好做一些，我要是铁了心，她也就怂了。现在就是国志哥那边，姚丽扭不过他。”

“这国志还真是死脑子，同样是一起开办得商店，现在看看焦有道家弄多大了，再看看你家的。国志这思想要好好给洗洗了。”李妮提到韩国志那固化思想就没有好气。

“嫂子，你说这可咋办？及时一个认死理的人，我心好累。我有这个心干事业，以后无论是好是坏，都想换个活法。以前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改革开放大发展，我就想试试。没有人干过，我就当第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人。要是成功了，带领乡亲们共同致富，要是失败了，镇政府桌子上至少可以找到发展中失败的教材，让后面创业的人不至于走弯路。”姚丽一口气说出了内心深处的想法。

“大妹子，你这思想觉悟太高了，很难得。他们男人能做的，女人一样也可以。你放心，回头你家韩国志的工作就让你王哥去做，你们回去好好规划一下，最好写一个报告，就是打算如何做，多大的规模，预计年产值这些，规划的越详细越好，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王哥来处理了。我还在厨房给生产队的人做饭，你们也不用留在这里等他了，他最近天天开会，回到家也都很晚了。我今晚等他回来，先和他沟通一下，只要是响应国家政策的好事情，你王哥一定全力以赴。”李妮说完，姚丽和马琳也都听了进去，她两心中又重燃起了希望，一个期待已久的希望。

“韩国志那小肚鸡肠的样子，宁可关门也不让媳妇去店里卖货。”李幼安损人一套套的。

“不能吧，最近都是我姚丽嫂子在商店卖货，我亲眼看到的。”大贵补充。

程方年一听孩子说的话，伸着脖子看了看左边，再看了看右边的人，突然眼睛一瞪，“你国志叔咋没来？”

“国志没来？”李幼安放下刚要送进嘴里的鸡蛋，“我早上还看到她媳妇给他买早餐了。不会是家里商店忙走不开吧。”

“走不开不是也有姚丽嫂子吗？”大福说。

姚丽一看丈夫油盐不进，思想传统的比他去世多年的爹还要顽固，干脆，不说了，自己义无反顾要按照自己心里想的去做，最后实在不行，就去镇政府找镇长和书记说服他。姚丽想到这里，笑了笑进了内屋，留下韩国志一个人在院子里，再看看刚刚妻子突然那一抹诡异地笑容，一时间还真是云里雾里。

姚丽和韩国志两口子骂战刚结束，隔着韩国志家不远的李东家，马琳和丈夫刚刚开始争吵。

但这一对，好歹说话都是相互讲道理。

“橘子水随便喝，煮鸡蛋一人两个。”建平一边分着食物一边数着鸡蛋。“哎，怎么多了两只煮鸡蛋。”建平拿着最后两只没有分出去的鸡蛋站起身子重新清单人数，担心自己少发了。

“爸，多了两只煮鸡蛋。对了，刚才马琳婶子过来和我妈说，李东叔今天不舒服就不过来了。我妈煮鸡蛋的时候就没有给李东叔煮，那为什么还是多了两只。”建平来到程方年身边，摊开手掌心给程方年看。

田间地头，程方年家的池塘挖得也差不多了，用不了几日，就应该可以往池塘放水了。

程方年带领大家伙干得起劲，谁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多说一句话，汗水打湿了男人们的背心，程方年的儿子程建平此刻，拎着暖瓶和煮鸡蛋过来。

“我和你说媳妇，你腌制的咸鸭蛋是好吃，但是你想和姚丽嫂子办养鸭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同意。我给你分析分析，第一、这男人闯天下我听得多了也见的多了，可是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出去办厂，别说我看不起你，我压根就是想取笑你，自不量力啊。你瞅瞅整个小镇，哪家女人去办企业开厂子，有成功先例吗？第二、你说你和姚丽嫂子弄个养鸭场，老祖宗早就流传着这么一句话，叫“家产万贯带毛的不算”想一想为什么带毛的不算，就是告诉我们养鸡养鸭这些禽类有风险，一场鸡瘟鸭瘟让你全军覆没。第三呢、乡亲们会说闲话，这自古就是男主外女主内，不行，不行，坚决不行。”李东倒是讲道理的，他疼媳妇啊。这一点比韩国志强很多。

对马琳来说，丈夫讲道理是讲道理，但是自己和姚丽嫂子协商下来的事情，也要争取。

姚丽向来是比较怕丈夫发飙的一个人，但这一回，她选择了反抗，“谁告诉你只有你们男人可以在外面做事，女人就不行？女人怎么了？女人蹲着尿尿照样把你们这些带把的一个个养大成人，女人哪里不行？”

“放你娘个屁，不行就是不行，趁早死了这条心。”韩国志这小暴脾气一上来，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恨不得全世界都得按照他的思维模式来。在韩国志看来，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老传统，怎么能说变就变呢？

“你就说支持不支持？我也不和你啰嗦很多。我腌制的咸鸭蛋多少乡亲们吃过都说口味好，比外面买的好吃多了。你拼什么不支持？再说了，这件事情要是我一个人干，我就死了这个心了。这不还有姚丽嫂子吗？姚丽嫂子和我，风险共担，利润共享，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试试，你就怎么我们女人不行，别总拿什么狗屁老传统和我说事。我就是想干这件事情，你看着办吧。”马琳生气地把头拧到了一边，故意不和丈夫说话。

“看着办就看着办，反正你也批准了让我看着办，那我现在就和你看着办。”李东说完一把抱起媳妇跑进了内屋。

“你干啥呢，大白天的。。。嗯。。。你讨厌。。。啊。。。”每次吵架意见不合，李东就用这简单粗暴的男女间最原始方法摆平了问题。但这一次不一样，虽然马琳嗯嗯啊啊尽显女人娇羞一面，但在马琳内心深处对这次办养鸭厂从未有过如此坚定。

自打姚丽和马琳又了创业的想法，两位丈夫便极力阻挠，究其原因，其实还是自古以来男人在外女人守家的老传统捆绑住了李东和韩国志对自己媳妇的支持。

这一次吵架，已经是姚丽和韩国志三天来的第三次吵架了，再这样吵下去，恐怕这婚都得离了。

“你个败家老娘们，你去创什么业？我们男人都死光了吗？你出去创业，你让我这个脸面往哪里放？你说？人家还以为我韩国志没有能力养活你。你想造反啊，女人就得像个女人样子，在家待着相夫教子。干事业是男人的事情，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除非我死了，你想干啥都行。”韩国志没有给媳妇半条选择的余地，嘶声歇底地再院子里叫骂着，管你什么想法，就是一百个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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