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巷子深,水岸浅,人闹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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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夫,这些事我还真没想呢!我都不着急,你着什么急啊!不急,不急,我得过二十再说吧!”说完,慧艳的脸通红,她用眼睛看着地面,80年代,男女有别,公开讨论男女之间的事情,紧张地艳儿脚掌心都在冒汗。

“那好!那好!姐夫只是见身边有一个不错的小伙子,怕错过了大好机会,才忍不住问你一句,姐夫不是逼你结婚。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吧!吃饭吧!”志强见小姨子低着头难为情的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她的碗里就也没说什么了。

总算听明白的慧敏这才替妹妹发声,“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跟艳儿私下,能不说到这些事吗?只是我觉得艳儿还小,再过两年吧!到时候,我告诉你,艳儿喜欢啥类型的,你再帮着介绍。”

小镇的最西头有一条小河,水还算清澈,鱼儿戏水,鸟儿欢脱,就连陆地上的旱鸭子也跳进水里摆阔,偶尔有流量的猫猫狗狗经过,甚是热闹。

水岸两旁的古街上有很多住户,富裕一些的人家开了店铺,卖什么的都有,当铺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商品,真是品种繁多、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燎乱。

李东的妻子--马琳,这一天也走了出来。她要在街上为儿子李正锋买个小银玲挂在脖子前,以好纪念满一周岁的留念。

只见她一个人看看这瞧瞧那,独来独往的,一个人肯定也是没啥主意。好久没有出来透透气的马琳,一下子觉得外面好是新鲜。那敞开的心怀,就连吸入的空气都是甜的。她从小镇的西边,一直在人群里挤着,往东边走来,一边走,一边停停看看。好像眼睛被什么东西一下吸引住了,她不时地回了两次头,原来是一家挂满手饰的工艺品店铺,吸引了她的脚步。她一边向铺子里用眼睛打探着,一边从大街的对面经直走了过去。她站在店铺的门口,抬头看见了的四个大字“梳装打扮”。她想一定能够在这里为正锋买到银饰铃铛。

心中一喜,正要迈脚让自己进去,店铺的服务员便上前来询问:“这位小姐,您是要上我店买东西吗?要是的话,就请快进来吧!”一位扎着马尾辫的服务员面带笑容看着马琳。

“是在和我说话吗?”马琳迟疑了一下,看了看身后并无他人,这才肯定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是的,不是和您说话,难道是和空气说话,和水里的鱼,天上的鸟说话不成?您要买就进来,不买就走,别拦在门口影响我们家生意。小米你去忙别的客人去,我来应付他。”一个像是老板娘的女人突然走了出来很不客气地说着话,身材那叫个胖啊,莫约160斤打底。

马琳听到这有些刺耳的声音没想忍气吞声一走了之,谁知道胖女人越来越放肆对待自己,“看什么看?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走。用眼睛看,又不会掉在你手里。”胖女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出言不逊。一副傲慢十足的样子靠在大门边。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我是给我孩子买东西来了,但你这态度,我今儿不买了。”马琳有些气愤地和胖女人讲起了道理。

“我不这么说,你让我怎么跟你说?难道要我跪地求你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你出门前,你男人没告诉你吗,跟人家吵架一定是要吃亏的,什么东西,呸。”那个女人皮笑肉不笑的讽刺着马琳,那种夺夺逼人的架势,就好比要治马琳这个陌生女人于死地一样。本来还怀揣买个铃铛送儿子的喜悦心情,一下子让这个开门做生意的恶毒女人快要气炸,转身就跑回了家,委屈洒落了一地。

回到家当见到丈夫李东时,她内心的委屈,终于完全释放出来了。哭泣声越来越大,是不是伴随着抽泣,可见今天马琳多么委屈。也不知道是咋啦,出门就遇上了这么一个拿刀砍的倒霉女人。

“哎,你这是怎么啦?哭哭啼啼,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是谁?他娘的,是谁欺负我的女人了,是那个王八龟孙子欺负我儿子娘了……你说,是谁?”李东见妻子在外面受了委屈,火冒三丈的站在自家大院槐树下大声叫骂。

马琳见丈夫没有休止地叫骂,怕邻居听到笑话,这才道出事实真相,坐在小马扎凳子上继续抹着泪。

听完马琳的原话,李东更加来气,这明显是欺负人嘛。李东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他挽起袖子,赤手空拳的去了小镇,并找到了那家“梳装打扮”的门头。

“这位是……”

“滚,狗日的,让你们掌柜的出来。妈的,真是活拟歪了。谁的女人你也都敢骑在脖子上撒尿,老子今天不修理修理你算没完。”李东一把推开上前问话的店员,就阔步进了店,中气十足的叫骂。

“出来,你有本事就出来。我要数到三,你要再不出来,我可就要砸你这狗日的铺子了,……一……二……三。”李东说完刚要举手砸下去时,被一个胖胖乎乎,嘴里叨烟的九尺壮汉抓住了手,勒得李东手腕发紫直喊“饶命”。

壮汉身强力大,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弟,看上去是镇上的小混混。平日里光干些偷鸡摸狗的龌龊之事。

壮汉见有人前来闹事,抓住李东的衣领严肃警告他,“你敢上我家闹事真是吃了豹子胆了,镇政府见我还要让三分呢?你小子真是不识抬举,兄弟们给我打。”只听胖汉一声令下,站在身后的几个人一拥而上,拳脚相加,李东被打得头破血流,并被扔到了街头上。

打人者气势很是嚣张,并丢下了一句让李东扎心的话,“穷人家一辈子都注定要被人欺负。”便进了屋内。

李东躺在地上,嘴角处全是血迹,衣服也被拉扯破烂,李东咬牙切齿,他不能接受别人给他和家人带来的伤痛,心里说什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他强忍受着疼痛,缓缓站起身来,感觉有点累,他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目光四处巡视,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突然,李东眼睛一亮,将目光定格在房梁处挂着的一把镰刀上面。心想,老子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无论如何,老子也要给自己挣回面子,趁着大白天也好在小镇上为自己立名造势,省得日后再受欺负。想到这里,怒气冲天的李东一把取下镰刀,径直进了店铺见人就砍。

他手中镰刀可不砍好人,弄了半天镰刀原来也是长眼睛的,只砍欺负他的几个地痞流氓。九尺壮汉虽说力大无比,但面对这突来的镰刀和不要命的性子,九尺壮汉一时间也是吓破了胆,跑得比兔子都快。跟班的几个地痞流氓也没有了刚才的威风,个个拔腿就跑,生怕被落下。

“狗日的,来呀,过来呀,我就不行你们不怕死,老子告诉你,在这个小镇上,以后谁再敢惹我们李家,我非宰一个二个的回家煲汤喝。不信,一个个都来试试。”李东发疯似地轮着镰刀,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靠近。这也许就是传说中说的,人被逼急了连自己都觉得害怕。

老板娘今儿看来是遇到了不好惹的主子,吓得一直躲在二楼的狭小阁楼里,一声都不敢吭,就差尿裤子了。

“骂人的老娘们今天算你走运,如果你在店里,老子非砍死你不可。还有你那狗仗人势的男人,幸好跑得快,不然今日必定成为我的刀下肉,让你们欺行霸市,胡作非为,老子就是替天行道的。谁他妈动我的女人,谁就离他妈见阎王爷不远了。狗日的,算你们走运……”

李东挥着镰刀继续叫骂着,围观者却寥寥无几,因为生怕自己成了刀下肉。只有站在店铺里已经被吓傻的服务员瑟瑟发抖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切。

胖女人知道自己理亏,一点没有要从二层阁楼下来的意思,吓得满头大汗蹲在墙角处,还特别担心那个被自己欺负的女人丈夫上楼找自己麻烦,低着头心里一直默念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马琳知道丈夫平日里是个老实人,就这老实人发起飙来才害怕呢。马琳越想越担心,在家里怎么也呆不住,她担心丈夫的暴躁脾气上来天不怕、地不怕,跟人拼命,就一路小跑往小镇上赶,马琳边跑边胡思乱想,心下想到最糟糕处,带着一种不祥预感的马琳跑的更快了一些,待他见到丈夫的时候,先前被人打的头破血流的狼狈样再也撑不住了,一头倒在了地上。

李东被路人赶忙送到了就近诊所,所幸没有大碍,大夫给包扎了头部,就劝他们回去养伤。

在马琳的心头,悠然升起一串串报复之心。她在告诉丈夫,以后要好好培养儿子正锋读书,将来争取不再受穷,受人欺负。这样的话,谁还会在欺负小镇上的穷苦人家。人散时,他们互相掺扶着回到了家。

志强听完,也是先一愣,接着一饮而进杯中剩下的酒,打心里表示对慧艳机智劝酒的满意。

只有坐在慧敏身旁的启章,看不懂眼前发生的一切,忽闪忽闪的眨着那双让人读不懂的眼睛,观望者全世界,还有那偶尔发出孩童般特有的‘咯,咯’笑声。

一杯、二杯、三杯、四杯……

这简直是喝水的节奏,艳儿看不下去了,他担心姐夫喝多了还要自己照顾,姐姐又啥事不管,于是,伸手挡住酒杯,好心相劝志强停下杯中酒,“姐夫,您少喝点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姐夫,以后你给我介绍男朋友,,希望他最好滴酒不沾,也不要抽烟。我喜欢空气清新的环境,我不希望整天满屋子里的酒气,烟味的。”慧艳聪明的以告诫志强注意身体来暗示着自己的找男人的标准,算是给姐夫为自己找对象半个正面的回复。

慧敏为慧艳的机灵高兴着,私下摸着妹妹的手,瞬间感觉她长大了。

艳儿见姐夫迟疑地眼神看着自己连忙摆手,“不不不,很干净,很干净。”艳儿机灵精怪,她可不想被姐夫误解什么,就抱着启章进了厨房。

慧敏在厨房炒鱼干,是志强平时最爱吃的,艳儿抱着启章凑了过去,轻声说道“姐,按照你的吩咐,我仔细打量了姐夫一遍,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伤痕。我都说了,我姐夫在县城工作,见多识广,什么难解的题,都能在他那化险为夷。你就一百个放心吧!这不,活活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慧艳说着,志强用毛巾抹着脸就踏进了厨房。后面的话,可都听见了。

志强打趣地说:“多亏认了老太太当了干妈,我告诉你俩,这老太太在家里地位高啊!真的,我发现,只要老太太没发话,谁都不敢胡来,那简直就是慈喜太后再世,要不是老太太,我今没准就成了那老汉的陪葬品了。”

慧艳见姐姐给自己打圆场,望着姐姐笑了笑,用勺子挖了半勺子蒸蛋糕送进启章的嘴巴里。

志强没想自己的关心还成了一种多余,笑了笑,自己喝起了酒,这一喝,就停不下来了。

“姐夫,干吗这么神秘,有事你就直说,那有什么能不能问的。当着我姐面,你问我,我心里踏实。”慧艳笑道,看了看一脸无知的姐姐慧敏,又将目光停留在志强身上。

“艳儿,你也不小了,该找个人成家了吧?妈每次见了我,都让我为你的将来上点心。前些日子,我跟你姐聊过了,也不知你姐问你没。”志强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看着艳又看看妻子,见妻子没回应,就指定是没聊过这事,然后又接着问。“艳儿,你告诉姐夫,你喜欢什么类形的,姐夫为你选一个,是身高马大型的,还是标准精致型的,还是其它什么类型的?你能形容出来,姐夫就能确保给你找个满意的。”志强说着也有些挺难为情,必竟这事应该是由妻子慧敏去问,可话赶到这里了,提起就得硬着头皮问完。

“别瞎说。”慧敏白了志强一眼。

“说来还挺有意思,我在老太太面前只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就认我做了儿子。我有点想不通,是我开车把你老伴送走了,你恨我还来不及,反而成全我的心意。就这样稀里糊涂老太太当了干妈,我做了干儿子,你说可气还是可笑?也可能就是我这干儿子的身份才幸免做老汉的陪葬品。你还别说,这老爷子的几个儿女还都挺懂事,老大李胜在县林业局大小是个官,老二李勇正在读研究生,老三李艳在昆剧团做花旦,老四是最小的,但也是最懂事的,今年也就刚满十八。自打我跪地叫她母亲一声妈,这老四就格外对我好。只要家里亲戚有人指责我,或者想动手练我。第一个挺身而出的就是老四。遇到这家好人家,对我来说,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换成另外一家,我还真说不定早就被打残了。”志强边说,脸上边做着各种各样的反应,看得出他这一趟去没少被折腾。

“姐夫回来啦,我姐可担心死你了。来,启章让我抱着,热水已经帮您打好了,去洗洗手,咱们就可以开饭了。”小姨子慧艳跑过来将启章抱在怀里,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志强,看有没有皮外之伤。

“艳儿,你愁啥呢?我身上很脏吗?”志强不解的看着小姨子,笑着问道。

慧艳看着姐夫也是担了惊、受了怕,就开了一瓶酒给姐夫壮胆,提神。细心的慧艳找了一些平日里志强喝剩下的散酒,一点点掺和到酒壶里端上了桌子。

志强闻到酒味来了精神,“唉,这那里来的?”志强端着酒壶左右打量着,心想,家里的酒都被自己差不多喝光了啊。正在志强疑惑时,艳儿拎来了五六个酒瓶子,“姐夫,都是你平日里喝剩下的酒,我把它们掺和到一起,将就着喝吧。”

姐夫听完小姨子的话,心里暖暖的。再次拿起酒壶仔细端详,“纯粮食酒,52度。还是艳儿心里有我。唉,对了,艳,有件事,姐夫不知该不该问你?”志强说完,表情有些神神秘秘看着艳儿,正要往嘴里吃菜的慧敏又放下了筷子,看着丈夫要问妹妹些什么?

参加完葬礼的高志强,拖着疲惫的身体,告别了李家回到了家里,推开门就看见儿子高启章的眼睛在直钩钩的盯着自己,然后像是认出人似的张开了笑脸,用他那还完全不能表达清楚的声音,吱呀吱呀的说着什么。

看着儿子坐在炕头上稚嫩的小圆脸冲着自己笑呵呵,志强原本疲倦的娇容,一下子神采焕发。抱起儿子原地转着圈圈,高志强的心情兴奋的难以言表。“儿子,儿子,来……噢,爸爸亲一口……唉,真乖,怎么自己在这里呀?妈妈呢?噢,我知道了,去给我们启章做饭饭喽……”志强将抱在怀里的儿子高高地举过头顶,本以为启章会害怕哭出声来,没想到启章咯吱咯吱一直不停地笑,一点也不恐高,一点也不害怕。

“回来啦,怎么!没挨着打吧?没有人跟你不愿意吧?我都在家担心死了,担心人家揍你。回来就好,快,洗洗手吃饭。”慧敏一边从厨房出来一边说着,裹着的围裙沾满了污渍,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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