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五章 似曾相识
那双年轻气盛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日渐苍老的面容,忽然就疑惑他是如何忍受了自己这个老女人的?
不为财不为权,真的就是因为爱?
攥紧他的手,仰头望着那张年轻俊美神似当年那人的脸,颤抖着唇问道:“晋戈,你爱哀家吗?”
那是城郊外一套一进的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门口有一小厮模样的男子等着,老远瞧见马车驶进,眼神带着打量。
待停了下来,福儿跳下马车,对着小厮一拱手道:“这位小兄弟,敢问此处可是镇阳王的私宅?”
闻言,小松肯定了王爷要自己等的便是眼前之人。
回以一礼笑道:“正是,请公公将人带进来吧,王爷已经在里头等候多时了。”
福儿点头,转身让车夫将车厢里的人背出来,自己帮着搬下四轮椅,方便老头儿坐。
来之前,已经按照大人的吩咐,带他把身上收拾干净了。百悦
等老头儿在椅子上坐好,福儿取出一块暖和的毛皮褥子来搭在他腿上,这才稳稳推着人进院子。
小松走在前头去通传:“王爷,您等的人来了。”
沈宗恪正靠坐在窗边看书,闻声合了书卷抬头,看见福儿用四轮椅推着一须发尽白的老者进来。
便起身上前两步道:“老先生便是珎儿的恩人?”
小松倒了杯热茶递上前,老者透过眼前的黑纱布看见青花瓷的茶杯。
抬手拒绝了:“不必了,被关了太久,恐怕是喝不来这些好东西了。”
转而望向沈宗恪,眉头一皱,嘴巴微张,像是吃惊的模样。
旁人也不打扰他,直到老先生自己回过神来,低头笑道:“什么恩不恩人的。真要论有恩,是女娃娃对老朽有恩呐。”
对于他方才的反应,沈宗恪心下不解。
他自然没有自恋到,认为连个老头儿初见自己的俊脸也被惊艳了。
便问:“老先生方才似乎很惊讶,不知是为何事?”
却见对方颤抖着手揭了眼前的黑纱布,苍老但并不浑浊的目光直视眼前年轻的男子。
那轮廓恰好与记忆中的某张脸重叠在一起,竟然丝毫不差!
方才那一眼,还让他误以为故人重生了。
沈宗恪在他揭下黑布的那一刹那,眸子变得幽深起来。
为何对素未谋面的老者,会觉得他那双眼如此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屋里的人忽听老者道:“老朽与世隔绝多年,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敢问镇阳王名讳可是叫——沈宗恪?”
沈宗恪挑眉,并不吃惊。
毕竟他的名讳又不是见不得人,听过他的人都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淡笑道:“老先生是听珎儿说的?”
对方却摇头,扯出一抹怪异的笑来:“老朽会知道王爷的名讳,是因为您的父亲。”
闻言,沈宗恪愣了,下意识反问:“您识得家父?”
“当然。老朽记得,当年离开帝京去向您祖父辞行时,还见过六岁时的您。”
“这本王倒是好奇了,不知老先生与先父是何关系?”抬手示意屋里众人退下。
一旁的福儿见状,便说道:“那王爷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奴才就先回宫里去跟大人复命了。”
“你先在外头等等,本王一会儿还有些事要问你。”说罢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福儿便躬身退下,在外头跟小松并肩候着。
两人对视一眼,莫名其妙地就憨笑了起来。
小松挠了挠后脑勺,看一眼屋里的主子暂时没什么吩咐,便问道:“公公,敢问乔……大人她如今还好吗?”
那个名字差点就脱口而出。只是理智立刻提醒他,今时不同往日,那名讳已经不是谁都可以直呼的了。
福儿手揣进袖子里取暖,吸了吸鼻子笑道:“大人如今一切安好。小兄弟便是小松?咱家常听大人提起你呢。”
小松眼睛瞬间发亮,无比惊喜道:“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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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乔珎给的地址,福儿一路将马车赶到了目的地。
仿佛最后一丝力气从身体里被抽离,瘫软地靠坐在床头。
他起身,微凉的语调落进耳中:“你只是在我身上寻找那个人的影子罢了……”
而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是这份感情,注定要埋藏在心底一生一世。
除非的确是受了皇帝的意,来监视过他们。
太后神情愤恨不甘道:“若不是她,哀家又怎会失去对那五万精锐的控制权?”
话音落下,瞧见晋戈矗立在床榻边,表情稍冷。
男子闻言却笑了,笑得很是讽刺:“太后,你不该问我这个问题,你应该问自己,心里爱的到底是晋戈……还是另外某个人?”
握住自己的手缓缓松了力道,女人神情呆愣,目光逐渐涣散。
晋戈眼神咄咄逼人,不肯退让,继续逼问:“太后可否告知晋戈,你如今是在做甚?到这个份儿上了还不肯认输,纵然是心有不甘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吧?还是说,你其实根本不在乎他?皇上都已经仁慈的放过我们了,且允许咱们的孩儿出世,你还要如何?”
齐清雪不可置信地瞪着他,一向顺从的男人也学会说教她了?
她有些不明所以的问:“你这是怎的了?给哀家摆什么脸色?”
“太后如今是后悔了,对么?”男子在她的床沿边坐下,眼里的光晦涩不明。
“乔珎这个女人,城府极深。她一定是让皇帝在哀家身边安插了眼线,否则你我之事怎会被知晓?”
仁寿宫里知晓此事的统共就那么几个人,外人虽有所怀疑,却也不敢对这种事妄加揣测,稍有不慎便会掉脑袋的事,没人敢做。
“后悔当初遇见我,后悔遇见后又没能控制住内心的感情,后悔怀了孩子?”
“你这是什么意思?哀家何事说过这些话?”
“那么你如今是在做甚?”两人目光对视,一个徐娘半老,一个却正值年轻。
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齐清雪小腹处,在还未有所反应时,拂袖而去!
待乔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殿中的女人缓缓吐出一口气,身子一晃便要往地上倒去。
晋戈扶住她,将人带到里面寝殿中去歇息。喝过一杯热水后,总算是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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