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七章 不可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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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给予你不公,你便将自己苦难加诸于他人身上,不可原谅!

“你……你滚!让皇帝哥哥来,我要见他。”齐绯还在强装镇定,目光如毒箭往她身上刺。

乔珎回以一个漠然的眼神,轻而易举挡掉“毒箭”,说道:“本官方才的话,你没有听见么?”

九娘福儿听令,大步朝惊恐的女人靠近,引来对方一阵尖叫。齐绯张牙舞爪地反抗,不许两人靠近自己。

然而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她本身就娇生惯养,除了刁蛮任性以外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反抗得了魁梧的九娘?

很快人就被制住,乔珎上前一把钳住齐绯地下巴,用力一捏迫使其张口。那条舌头像它的主人一样努力往后缩,豆大的眼泪扑簌落下,砸在她手上。

猛地甩开手,像被灼了手一般收回。

“乔珎,你不能……不能这么对我!我是皇后!”话虽依旧高傲,膝盖却一弯,跪在了地上,瞪着朦胧的泪眼望着她。

事到如今齐绯才真正接受现实,哪里是乔珎要报复她?分明是皇上要致自己于死地!若不是他授意,乔珎又怎会如此大胆?

宴席上的一幕涌现在脑海中,绝望由心底升起。

九娘回想起当初自家大人被这女人折磨时的模样,一时怒从心起。

腾出一只手来钳住她的下巴,捏开下颌对乔珎道:“大人,您快动手吧,省得她咋咋呼呼的吵死个人了!”

闻言,齐绯奋力挣扎着闭上嘴,那被迫嘟起唇的模样甚是滑稽。

福儿恶劣地捡了一片花瓶碎片,用帕子包好递给乔珎:“大人,一时找不到快刀,您不如将就着用这个?虽然不如刀利索,好歹也能割下来!”

她接了碎片,小心地捻起来举在眼前左右看了看,然后对着妆花了一脸的齐绯笑得一脸和蔼:“既然如此,就只能委屈皇后娘娘忍耐一番了。本官保证,会下手快一些的。”说完举着碎片上前。

齐绯见状,喉咙里发出呜咽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等待疼痛的到来。

然而许久过去,始终未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眼前属于乔珎的阴影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带着疑惑缓缓睁开眼望过去,只见她举起的手已经垂下,随后扔掉那锋利的碎片。

乔珎神色漠然,眼里透出冰冷的光芒来,拍拍手上沾染的灰尘示意九娘松手。

重获自由的齐绯连忙爬到另一头去,缩在角落里抱住膝盖,全身瑟瑟发抖。发髻散乱,衣衫不整,全是方才挣扎间造成的。

看她这幅模样,乔珎仿佛看见当初受折磨时的自己,应该比这凄惨不知多少倍吧?

瞬间便没了恐吓她的心情,上前半蹲在她面前注视着可怜兮兮的人儿,语气平静道:“相必你自己心中已经有数了,真正要你死的人是皇上。齐绥发动宫变企图弑君篡位,计划失败被当场射杀。而你敬爱的姑姑,将你拖入这万丈深渊的人,如今已是自身难保,不可能会救得了你。”

说话间起身,福儿不知何时端了黑漆托盘进来,上头整齐地放着一条红绫呈到乔珎手边。她取了红绫抖开扔在齐绯面前。

“虽说本官恨不得将你折磨九九八十一天再让你去见阎王,可惜皇命难为。皇上要求赐你九尺白绫痛快地了结了你的命,或许也是不忍心看你受折磨吧?如此一想,是否觉得他心中其实还有你一席之位,心里好受些了?”

“乔珎!你想作甚?好歹本宫还是皇后,你……不能动我!”恐惧再也无法隐藏,犹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全都涌现出来。

乔珎见了她的样子,唇角笑意带着恶劣,提高音量对两人道:“摁住皇后娘娘,本官……要亲手割了她的舌头!”

片刻后抚掌笑道:“好,那便从割舌头开始。来人!”

话音落下,九娘福儿上前:“大人有何吩咐?”两人面无表情,像会听令行事的木偶。

吓得齐绯全身一僵,似乎预感到对方要做什么,不断地往角落缩去!118

殿门被重新关上,周楚守在外面,九娘与福儿一左一右守在门里面。

乔珎脚步一转,走到置满盖了红“囍”字的吃食的圆桌旁,倒一杯茶朝她递过去:“别想着见皇上了,他若是愿意见你,不用你求,他自然会过来的。”

对方头一扭,颇有骨气地不愿喝她倒的茶。她也不生气,手一转,茶杯凑到自己唇边喝了起来。

“放肆!你这个贱人!用假死来骗我,还敢出言不逊。本宫是皇后,敢这么跟我说话,小心我割掉你的舌头!”

“割舌头?”她不怒反笑,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皇后”的嘴,微眯着的眼中散发出某种意味不明的光芒。

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发泄口,又怎能轻易放过呢?

但这并不能成为乔珎原谅她对自己所作所为的理由。

闹了大半晚上,终于有时间喝口水了。乔珎径直在凳子上坐下来,看向齐绯的眼神毫无波澜。

不知怎的?明明她的确很恨眼前恶毒的女子,但当皇帝明确地说出不能让此人活着时,心里突然就不那么恨了,反而涌起一阵同情来。

声线颤抖着说道:“你别过来,不要过来!本宫是皇后,你不可以对我下手。我……我要见皇帝哥哥!”

殿内除了乔珎带的九娘、福儿,其余一个宫人都没有。

她也只是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罢了。原本以为进了宫能被皇上青睐,谁知因着是太后强加的,而让书启寒对她厌恶至极。

被封为宫令女官,实权又被架空,除了能在仁寿宫宫人面前狐假虎威,出了仁寿宫谁也不将她当回事,还总被比自己官阶低的人压下一头!

平心而论,换成乔珎也是忍不了的。所以她突然就理解了齐绯之前为何要那般羞辱折磨自己了。

齐绯早已听见了她的声音,故意弄出这番动静来。即使如今被软禁,表情仍然不可一世,虽然惊慌掩藏在眼底,依旧被乔珎捕捉到。

害怕?恐惧?都有吧,谁死到临头不害怕呢?自己曾经不也经历过!

不晓得是因为怨恨还是恐惧,眼见着死而复生的人一步步朝自己靠近,齐绯也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背抵上墙,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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