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与我有个约会：五哥魔羊传

阳光透过树叶沙沙作响，初出门来，有些头晕目眩。爹爹书院的一个小园子里各种太行山上久见的月季开花了，红粉黄样样热闹……甚至石板的夹缝中长出来。桦树，杨树、野樱树长出绽裂的新树皮。麻雀，鸽子，还有长尾黑鹳低飞，被阳光温暖的苍蝇兴高采烈嗡嗡乱撞。

一拐过狭窄的管家院走廓，锣鼓家伙的声音霸气四漏……

午亭山庄的正门进入程家庄园的前庭小广场上人山人海，乌压压的人群拥挤不堪。四头舞狮活灵活现，耀武扬威。腾翻、扑跌、跳跃、登高、朝拜。并有走梅花桩、窜桌子、踩滚球等高难度动作，引起人群一阵贺彩。

临时舞台座席之上一律正襟危座，正中间应该是程氏宗亲代表，一人似乎官员，鹤舞飞天的官服。

“这阵仗，不似娶亲，倒像状元及第回乡……难不成最近皇城放榜了……咱们程氏又有谁家中了状元探花什么的？”说话间，酌墨远远跟酌先生打了招呼，又挤不进去，又怕灵儿丢了。所以斜肩立在灵儿身旁，全须全尾地双手环住。

……

丝竹之音，声声不绝。深情似水，柔情蜜意羡煞旁人。另一头大狮领着另一头小狮缓缓行来。这头大狮很是选型奇怪，居然用白纱遮了半张脸。难道是为了彰显她的性別？那头小狮子应该是四个之中最小的一个，粉粉蛋蛋，圆圆脸上鼓鼓双眼，忽闪忽闪的，一个趔趄，坐地上哭起……

“哈哈哈——太呆萌了！”大家被他蠢蠢欲动的表情，亮瞎了眼睛。

“我拉你起来啊……小狮子，给我你手，让我拉你起来呀……”最近旁的一个小女孩被娘亲抱着，穿着小虎头布凉鞋，扎两个冲天辫子，用劲儿喊着让娘亲放她下来，好去拉那个小狮子。

台上的另三头狮子一起舞跃过去，围着摔倒的狮子团团转。白纱遮面的狮子舞形曼妙纤细，与那两头小狮子左右互掐，循循善诱，语重心长……

“噢耶。娘亲，他不哭了，他肯定屁股摔疼了……妞儿以后摔疼了也不哭，妞儿是不是很乖？”说话间，这个应该名叫‘妞儿’的脸上就给娘亲亲得透不气来，咯咯咯咯地笑。

“是啊！孩子还是娘亲哄，才能哄好！胎里带着……天生就亲……”近旁一个没牙的老婆婆拘个腰，伸不直也要踮起脚尖去看。

“咚咚咚，锵……咚咚咚咚……锵——”紧锣密鼓，鼓点儿转急……天雷轰鸣，风驰电掣……红色巨大方形石头訇然滚落——

“灵儿……咱回去吧……”酌墨可能明白了什么。双手一抖蒙了灵儿的双眼，一鼓作气把她往外?往外搡。

“不，不。我就想看看，她能编排点啥！光天化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要脸——”程灵儿哭着喊着，本来体虚，腿下一软，人群中滑了下去，周边就像波浪一样蠕动卷过来，迅速覆顶……

……

丑陋巨石訇然崩塌，瞬间场景恐怖壮观。狮子爹扑倒小儿子第一个倒下；第二个是女儿摞上去；最后一个是娘亲张开双翼，一挫一勾，扑将上去……母狮子牺牲自己护住自己儿女丈夫——

“令人唏嘘感慨不已啊……古有沉香救母，今有程程氏救子啊……这舞狮的故事演绎的倒是稀奇精彩。魔历二十二年与南方林邑国发生一场战争。宗悫为先锋，兵败后命部下雕木刻以狮子头套和面具戴上，复披黄衣。敌方以为是狮子冲来，均败阵而逃，宗悫大获全胜。”说这句话的应该是有学问的先生，说完很是自得。

“我被踩死算了……倒要听你说书？”灵儿呼天抢地根本挪不动脚，脚下被四周众多落地生根的脚钳制住，身体被四处涌动的身体绑定成了沙丁鱼了……酌墨为了护她像吊??一样死死搂住……指甲都剪进灵儿的胳膊里。

“灵儿，你不要气馁。估计这次不是你娘亲一个人编排的……你看台上皇上派的宣旨官候着呢……”

果然即刻众人伏地，声震四方，字字铿锵，声声入耳……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自登基，国力羸弱，魔匪勾结。朕之国民亦趋效之，世态炎凉。朕及众臣子，躬耕隆庐，日理万机。如今国运昌盛，仓廪充盈，民之礼仪道德修建亦兴。悉闻程程氏思雨，端庄淑睿，敦睦嘉仁，不顾险恶，勇救儿女丈夫。遂全民嘉奖，授建功德牌坊，以彰后世，流芳千古……钦此！”

“嗯。右前足踏鞠的雄狮子，左前足踏小狮子的才是母狮子。另外两个是他们的子嗣，一长一幼。……”

“准确来说，应该是父女才对……没见，那小狮头顶别了一枝小黄花……”

一头大狮威武雄壮，领着一头小狮子闲庭漫步于阳光下。老狮子和小狮子口鼻相对相互依偎，互相嘶咬打闹，?犊情深……

“噢，这对狮子一定是母子，呦，看亲的……”有乡绅模样人说。

“不对，那大狮子体态健美壮实，应该是父子才好！”学堂的老师也放假了啊，一群聚拢来看热闹。

“爹爹好厉害！爹爹好厉害……咳咳……”本来很担心爹爹在那场恶战中难逃厄运。“爹爹好好的，我就好了……现在放心了。我恐怕是……咳……死无葬身之地了。”

“不敢瞎说。爹爹对不起灵儿，爹爹没有保护好灵儿……”爹爹哽咽不能语。

“瑞祥弟弟的伤怎么样了？”爹爹起身要走，灵儿细声问他。

“好家伙，好看！远远一看，还一个认不清，以为狮子真进院子了呢……”羊尾爷爷不知从哪窜出来。狮子舞得华丽丽的冒险，四周看官俱是聚精会神，惊的口眼歪斜。

咦，鼓点铿锵喧天的乐师突然按嚓收锣丝弦上阵，一派安闲舒缓的笛声悠然响起，背景音乐转换……

中午时分，外面辟辟啪啪响起了鞭炮声，锣鼓齐鸣，铿锵有力的节奏

“谁家娶媳妇了？我定要去看，舞狮子！”

“噢。爹爹还以为你知道呢……他没事。就擦破点皮，早就外面玩了……”

“爹爹，那你说的……给孩儿做主……休…妻之事——如何呢？”灵儿眼睛都没敢抬，不知道如何斟酌词句注释。

“爹爹，我没事……你怎么样呢？”灵儿昏昏沉沉每日只能爬在床上，脸不是歪向左边就是歪向右边。所以很难欠起身来挣扎着要看爹的伤口。

“灵儿。爹爹没事。你看——”程延德连忙接住女儿那只遍布黑色烧焦的疤痕和红疱的手。他单膝跪地，拿开右臂上的纱布，用食指挑开一条缝让女儿看。“你看，这些当时应该是火信子点了些磷火洒在爹爹胳膊上的，只是一些皮外伤……其他的有些火剑灼伤，也都快好了。爹爹练武之人，身体自身有些免疫治疗的心法。乖女儿，你好了，爹教你。”

“国恨和这点家仇比起来，不过耳耳。灵儿。稍假时日，你定会明白的！这九女仙台上有很多秘密……”

为什么程瑞祥毫发无伤，而自己就要百病沉疴？回想那场恶仗之中爹也并非一定只救程瑞祥而把灵儿祼露成火箭的靶子。定是自己多次争宠，口不择言，被虞太子七出，魔珏国重入危境。此处种种，爹爹云里雾里隔阂越来越深，灵儿想到这些，身体仿佛一只皮影儿，歪歪斜斜泄了气。

……

“嘶……吱吱——”秋雀在屋檐下鸣叫。

缠绵病榻，灵儿呼吸越来越弱，这是要死无葬身之地的节奏吗？有古怪进进出出，日伏夜出，黄昏有时会乌啼鸟鸣，头脑发热神也出鬼也没。

“灵儿啊……”爹爹有时候进来，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查验一下她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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