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尸与我有个约会：五哥魔羊传

良久，木心哥哥收了泪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呼吸停滞了好久，才喘一口气说。

又是良久，提出一道新题：

“唉——如果那样，陈老师夜夜不成寐，亲手刻下的九女仙台下的，几十座你亲娘雕像如何解！”有些东西似乎不能讲，昨晚三途河俱是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一时自己的身世之谜倒在其次了。

“说。说了又如何，不过过过嘴瘾！”木心气急，捏了拳头，直捶在棉花垅上。

“你不知道。我蔑视他们！”

“谁？你爹吗？”

“是！”虽略显尴尬，灵儿不得不说，眼睛滑过自己脸颊。别进他的?子，假装阳光?了眼。遍观苍穹，人如飞云流星，芸芸众多；但爱我者不过二三。

“灵儿。跟我走吧，找一处山水，从此你我相依为命，可好？我纵使拚得性命，你自可快意江湖，也好过现在我心痛如刀绞……”

……

中午。阳光洒满土地，万物氲氲蒸腾……

灵儿想像不出，一个二十几岁的风中少年，凭借着自己并不出色的武功，背着一个昏馈的自己，如何奔跑，如何找到这个背风的地方，如何在漫长的时光错结盘根中，等着怀中女孩醒来……

坐在一堆秋天收割豆子芝麻绿豆等作物的桔梗枯藤之上，遍观四野，高梁直竖竖的，有谁家的窝瓜都长到了屋檐……原野垅中的棉花洁白胜雪，棉花株虽有点枯黄但却四层五层白花盛开，远远有人三五十个人在釆摘棉花。

“唉——灵儿，我了解……你听听我的故事，或许能助你坚强。你不明白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至少可以有一个理由坚强。心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它必须有个安放的地方，如果没有这个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温暖的阳光早已晒干了眼泪，木心哥的声音像有某种娘亲的味道。

……

“我从没有爹娘，也不知道何人是我爹娘。最初齿龀时，冰天雪地，无所皈依。冬日寒冷…緼衣敝履…破旧庙宇，行将倒塌的一堵墙，富贵人家伙房外面那堵墙最好，热烘烘的一个晚上都可以安稳地睡觉，甚至早上运气好的，直接赶去赊粥场也都能排在最前面……”

“有人收留，有屋住的日子，我总眼睛瞪住一个地方发呆；因为预料到不过几日，就又因为自己一身的冻疮医不好，而被再度扫地出门……”

“甚至早早疾病缠身，要不哪天意料之中的被野狗咬死，十几只野狗一起过来嘶把烂，然后我就被吃进去，温暖了那十几只野狗冬天饥寒交迫的胃——我也本就不知从哪里来，最后也就无所谓哪里去了。”

……

“灵儿，你别哭。我也就一说，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木心哥哥一边给灵儿拭眼泪，一也把长灰罩衫袖子撩起，让她看他的胳膊。

“怎么好多黑印儿……好像梅花呀……”灵儿说。

“不是。我是让你看看我的胳膊好好的，光光的，什么都没有。你看，你看……”

“呵呵……明明一胳膊的黑点点……非要说自己光光的……”灵儿先是觉得他好笑，后就真破涕而笑了。当一个人因为我的痛苦而悲伤，而且这悲伤远盛于我自己的时候，好像自己就不好意思那么痛苦了。

“就是嘛，木心哥哥身高八尺了吧有，又大又壮，天天练剑。啧啧……啧啧，看这二肱肌和二头肌腱……啧啧，一手打十只野狗都没问题。要不，明天咱开始打野狗，架上火烤了，让那十几只野狗不断温暖咱这饥寒交迫的胃……”说着，灵儿就去捂自己的胃，笑得肚痛。

木心自嘲道：“别介。本来是为了博同情才讲故事的……结果现在变成冷笑话了……”

“把心性收一收。你能少吃多少打？”

“我知道。纵使千刀万剐，有些话我不能不说。”

“太阳……雨？”灵儿好奇，用手掌接了一滩水。

“你可……改了吧！听老师的话，好好练功……”木心终于正眼望向灵儿，满脸泪，蜘蛛网一样。

“木心，哥……我没事！”

“错。你从十三岁跟随我南征北战，久经沙场，仅此谬论？……”魔帝虽笑着俯身扶其背说，地上跪着的太子被其中冷漠无情吓到不寒而栗，以至直接向退一步。杀伐决断，逆我者亡，叔父，叔父一族，上至耄耋老人下至襁袍婴儿，一概斩草除根；那个仙雨儿坊间传言神乎其神，最后还不是一并处决，尸骨无存。

“呵呵。请父皇放心——儿臣速去两线严查督办，不惜亲力亲为。”太子身影起身，一个诺道，这一句多了刚学的冷酷和无情。

……

“你觉得老师夜夜失眠，不失眠时经常只睡在风雅颂斋，我是他的贴身侍卫。反正我没见过他夜宿过潄芳斋……灵儿，你跟我走吧。再在这程家庄呆下去……恐怕木心哥哥心就先疼死了……”他话锋一转，忽然说，说了半栽又住了嘴。

灵儿见他的下巴下，滴滴答答流下来雨水。仰望天空却仍是蓝天白云，万里晴空。

木心哥那张脸过于精致，细细长长的星目，卧蚕直眉，眼睛里满是焦灼，却不敢正视怀中灵儿……于此更多看出去，是他的下巴颏儿，轮廓过于清晰优雅，优雅到让人感觉太不真实。

“木心哥哥，你经常跟爹爹出门，也见过跟父亲打交道的周边其他人……你有没有听过他们说，……说跟你一样，我也是……捡来的？你是从树木心里捡的，而我应该是从去俄罗斯贩茶路上捡的……有人说我眼睛太大，像俄罗斯那边的洋娃娃……”灵问他。

“灵儿，醒醒……”声音温柔，来自遥远天际。

“灵儿，醒醒……”无涯天际“刺拉——”一道闪电。

“这么多年，你看父皇像个傻子吗？”

“噢。民间盛传魔帝堪称，料事如神，算无遗策呢……”太子小小地称赞了一下父亲。

“灵儿，醒醒……”鬼怪退却，终于天色云影里懵懂少年的一张脸。

“木心哥哥，你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哭——”睁眼之间灵儿知道自己趴在一个怀抱里。这个怀抱过于美好，原野里的风胡乱地吹，撩动他的额发。以致于她好久不愿挪到一丝丝，害怕像水中的一个幻影，蓝天白云，什么都有，手指稍动一下，就碎了。

“木心哥哥，我是不是又昏过去了……最近急火攻心的时候，我就会昏过去的，你不要着急哦……你要哭我也会哭的……”灵儿仰身手指麻木木地抚过去，感觉像在用别人的手指，棒子一样，木木的，涨涨的；终不顺意，只好做罢。

华灯初上时，月亮底下，一支穿云覆雨剑穿越大虞国皇宫大圣境，进万鹤门，破窗而入。

窗上黑影问：“那边如何？太子，你可是立了军令状的！父皇年事已高，只此一事，心有不甘。”

窗内另一男子说：“禀父皇。细作飞报，程延德疯疯癫癫，放了程灵儿回去，这几日倒好像好了……儿臣派了几波过去，应该是把程家庄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不像是有什么秘室和暗阁的意思。或许程太傅为救女儿所设圈套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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