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各怀心事
看着霓裳仙子消失不见，空地上的气氛显得有些尴尬了。三派人各怀心事。清月盟的两个人是又羞又愤，游仙观的人是挂记着自己门派的事情。纳川却是好奇游仙观的事情。
“清月盟，红云女。”
“彩霞妹。”
回话的是群仙真人。散仙真人则站在一旁，沉默不言。
“偶遇。可两位刚才明明说的一行人啊。游仙观的人，应该不止两位吧。”
纳川穷追不舍。
“一行人，我和我师弟两个，当然也算得上是一行人的。不是单个儿不是。”
游仙观的人顾左右而言他，明显没有正面回答纳川的问题。看来他们的事情，并不想让禅宗寺的人知道，更不想禅宗寺的人插手。纳川略微有些迟疑。
“纳川师傅又是怎么会到襄阳城来的呢？”
一不留神，游仙观的人反问过来了。
“阿弥陀佛。游仙观两位施主心有魔障啊。纳川是奉命到南方采药的，南北各不同，有些药，咱们北方的山里找不到，南方大山里却多得是。纳川采药不是为了修炼，禅宗寺，法相寺，修炼功法的人少，普通僧众多。僧人，不仅要打坐念佛，还要时时周济山民。采药，是为了给穷人治病的。纳川从南方回归本门，路过襄阳城，感受到法力波动，这才赶过来看个究竟的。纳川只是一时好奇，并非刻意跟随谁过来，也不是刻意想打听两位的宗门事物。二位大可不必担心。”
说着话，纳川一摊手，手上出现了几株草药。游仙观的两个人虽然认不出名字来，但药味还是闻得很清楚的。纳川的话，让二人有点面红耳赤。赶忙岔开话题。
“清月盟两位，这帮火家人，你们看怎么如何处理？”
游仙观那个自称群仙真人的人向纳川和红云女，彩霞妹一拱手，问道。
“这事儿由我二人而起，我清月盟不要别人出手。就此别过。”
红玉女一听提到了火家人的事情，当即脸色一变，也不等别人搭话，收起手里的法器，一拉身边的彩霞妹，身形几个晃动，竟然也从空地上消失不见啦。
这一下，清月盟的人都走了。等于没了当事人。
游仙观的人和纳川都没想到对方如此决然，这清月盟的傲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先有霓裳仙子，后有这两个黄毛小丫头，气性一个比一个大。摆明了是不要其他门派插手自己门派的事情。不就是一个火家吗？清月盟自己会处理，不要别人帮忙出力。
现在处理不了，以后自然会处理。这两个小丫头处理不了，清月盟自然会有别人来处理。
“阿弥陀佛！游仙观的两位施主，清月盟的事儿，向来不要外人插手的。既然如此，小僧也就此别过。”
纳川也是双手合十，身子微微一躬，也消失不见啦。原本还热闹着的空地上，就剩下了游仙观的道人和几个火家的人。
“哥，这帮火家的人，你看？”
这是散仙真人的声音。他和群仙真人是一对亲兄弟。群仙真人皱眉一阵低吟，眼睛瞟向一边的火家一干人等。那几个人因为实力上的巨大差距，一直都没敢动。
“走吧，这几个人得罪了清月盟的人，咱们不便插手。不然清月盟的双凤仙子就该把屎盆子扣咱们头上啦，出力不讨好儿，咱游仙观可不触这个霉头。他们几个人，清月盟的人自己会来处理的。”
“嗯。那咱们走！”
说完这句话，群仙真人却并没有挪动脚步，而是扭头看向西南方向大概五十余丈的地方。那里有一颗参天大树，枝繁叶茂。那里，正是孙佑蟠藏身的地方。
刚才这小小空地上发生的一切，都被他看在眼里。
“朋友，你已经看了老半天儿啦，还不准备现身一见吗？”
从发现火枭，到一路尾随，再到发现自己被天残地缺一体道的六指怪和那个被称为无心鬼的黑面年轻人跟随，孙佑蟠就一直在提醒自己要谨慎，要小心。
但还是大意啦。他是情不自已。在霓裳仙子出现的那一刹，他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母亲，往事的一幕幕瞬间涌上心头。那个霓裳仙子用唱歌激发功力的运功方式，双手击掌配合歌声的方式，都是母亲用过的。母亲的身份和出身，孙佑蟠和几个哥哥都不知道，父亲也是讳莫如深。莫非竟然是清月盟的人吗？
如果霓裳仙子一开始就站在空地上，只是突然唱出声音，也许孙佑蟠还能够控制住自己。但霓裳仙子却是人没到，歌声先到，孙佑蟠这才露了痕迹。
这惊心动魄，波澜起伏的一战啊！
虽然经过骊山脚下和宁拓感的这个一战，让孙佑蟠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更为清醒的认识，对所谓的昆仑山九曲十八门孙家的功法有了更清醒的认识，也对中原修真界的那些大宗门，大门派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但他心里还是存有某种侥幸——宁家毕竟是宁家，是正道的领袖门派。宁家是惹不得的，这是他已经见识过的。
至于别的门派嘛！
刚才清月盟的两个小妮子和焚心堂火家的一番斗法，以及后来纳川出手使用的五叶花，是让他感受最为深刻的。简直就是又一记晴天霹雳，孙佑蟠不得不承认，自己真是井底之蛙，鼠目寸光。
自己的父亲，兄长，也同样是井底之蛙。毫无理由地妄自尊大。
游仙观两个道人和六指怪，无心鬼的斗法，他距离得远，没有更多的感受。但是游仙观两柄七星剑引发的天地异象，他却是真真切切看在眼睛里的。那种功法，是他无论如何做不到的。
即便是修炼完了孙家的晦曜功法也做不到。而到了最后，那个浑浊的声音所使用的那种功法，就更是骇人听闻啦。孙佑蟠努力定住自己的身子，才没有让自己从藏身的大树上掉下来。
那是什么功法，只感觉自己从内到外，四肢百骸，心智魂魄都被一只巨大的手狠狠地抓住了。捏住了，一点力气都发挥不出来。
好容易，捱到天残地缺一体道的人离开，孙佑蟠正在思量怎么脱身的时候，情况又变啦。自己的一时情动，还是留下了后患。游仙观的两个道人，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自己。
“朋友，你已经看了老半天儿啦，还不准备现身一见吗？”
孙佑蟠心中一惊。终归还是被对方发现了，对方也没打算放过自己。游仙观的两个道人，刚才看过他们的斗法，一对一自己就打不过，一对二，那就想也别想了。硬拼肯定不行。逃，自己最大的倚仗九天鲲鹏还在养伤，没有了九天鲲鹏，逃就更别想了。
那现在怎么办？出去，怎么和别人解释呢？说自己只是路过的，好奇过来看一帮人在这里斗法。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不出去，以游仙观两个道人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自己恐怕十招都接不过来。
“朋友，莫非是自持功法高深，不屑于与我兄弟俩见面吗？”
“西北甘肃麒麟崖孙佑蟠。见过正道游仙观的两位真人。”
孙佑蟠终于还是跳下树来，稍稍整整衣服，向两位游仙观的道人深深一鞠躬。态度和语气都极其谦卑。
“西北甘肃麒麟崖孙家，这名儿听起来好像有点儿印象，但想不起来具体的情况。”
“麒麟崖孙家只是西北的小门派，和游仙观比起来，不值一提，自然入不了两位的法眼。”
“这位孙家的兄弟，在这棵大树上，藏了不少时间了吧。不给我们一个交待吗？”
果然，对方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怕两位笑话，兄弟我也是一路跟着那七个男人到这儿来的，原本看他们对那两个姑娘图谋不轨，是打算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可惜自忖实力不济，到了地方儿自己先怯了，没敢出手。看刚才斗法的情形，那几个人应该焚心堂火家的人。”
“嗯！什么意思？”
这么一问，孙佑蟠才醒悟，游仙观的人是后来的，并不知道之前的情形。自己这么说，他们两个当然不明白。这倒好办了。
“小弟在襄阳城里，看到那边那位焚心堂火家的仁兄尾随两位年轻女子，本来是想跟着过来，看能不能出手相助。没想到那两位姑娘也是身手不凡，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而且还不是一只黄雀，是好多只黄雀。不瞒两位，小弟还真是被这阵势给吓着了，实在没敢出面亮相，惭愧得很，小弟功力不济，胆量也不济。不怕两位笑话，如果两位不道破我的藏身之处，兄弟我原本是要偷儿偷儿摸儿摸儿就这么离开的。实在是惭愧。”
“真是这样儿吗？”
“火家的人就在那边儿，刚才听清月盟的两位仙子说的，那个人好像叫什么火亦杓。就是他尾随两位现在到这儿来的。另外那两个火家的人，是后来的。”
原来是这样。游仙观两个道士听孙佑蟠这么一解释，登时恍然。火亦杓是什么品行，他们可比孙佑蟠知道得清楚。火烈和火凯是后来的，纳川也是路过，六指怪自然也是后来的。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游仙观的人来到的时候，还一个都没死。原来是两边势均力敌。
看来这小子所言不虚。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兄台真不是正、魔两道的人？”
“两位游仙观的高徒如果怀疑本人的身份，大可以试试小弟的功力，看是不是魔道一路的。”
孙佑蟠倒是马上看穿了游仙观两个人的心思。知道他们担心的是什么。
“那么就得罪啦。”
游仙观的两个人也不客气，一直没说话的散仙真人右手一张，一股柔和的功力缓缓释放出来，一点点袭向孙佑蟠的身体。孙佑蟠知道其中的关系，只是缓缓地运转孙家祖传的玉京功法，和金阙功法，让功力走遍全身经脉，却并没有抵御对方的功力。
片刻后。
“哥，这人的功法和功力都纯正得很，不是魔道的那种邪门功法，还和咱们游仙观的功法有些相似，应该也是道家功法。”
道家功法，孙佑蟠听到这四个字，心里一个激灵。这是第一次有人如此评价孙家的玉京功和金阙功。道家功法？莫非孙家的祖上修炼的也是道家的法术，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说当年昆仑山屠门的元凶巨恶，也是出自道家修真门派的。
否则，他们就算夺得了孙家的功法秘籍，也是无法修炼的。
“这位仁兄，你的功法虽然问题不大，不过仁兄的来历…，呃！不对，情况有变！”
正在群仙真人说话的当口，远处的天空中突然炸出个焰火，焰火闪过后，天空中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游字。这是游仙观的联络方式。天空中的焰火也并不是俗世凡人使用的焰火，是游仙观的基础功法——仙游功修炼到一定程度之后，释放出来的法术效果。
“哥，这是戮仙师叔。”
“嗯，戮仙师叔是和落魄散人，逍遥散人两位师弟在一块儿的，咱们快赶过去。”
“嗯，我发信号儿，让其他人也赶过去。”
“这位仁兄，今天我门内有事儿，就不过多纠缠你的身份。就此别过，请自珍重。”
“别过。”
说完话，游仙观两个道人脚下如同舞蹈一般的几次双腿连踢，转眼就消失不见啦。动作不仅迅捷，而且很是美观，挥洒自如，自在畅意。这正是游仙观的仙游功。
游仙观两大功法——仙游功和仙侠七星剑。主修仙游功的人，在游仙观门内都被称为仙游仙。刚才群仙真人所说的戮仙真人，就是游仙观门内修炼仙游功心法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的师兄天仙真人，也是修炼仙游功的高手，在修真界被称为“仙游二仙”。
主修仙侠七星剑的门人，因为必须是两人合练，所以游仙观门内把修炼仙侠七星剑的人都称为“仙侠客”。
一为仙，一为侠。
在群仙真人和散仙真人远去的背影中，一个巨大的北斗七星图案出现在天际。北斗七星，四星为魁。三星为杓。
弄出那么大的阵势，真不知道这是游仙观一贯的作风，还是这几个人自己的考虑。经过了骊山脚下和宁拓感的交手之后，孙佑蟠已经对宁拓感内敛、沉郁的行事风格深以为然。也就对这种颇为招摇的做派深不以为然。
真有实力，也不是靠张扬来体现的。
孙佑蟠自然看出来啦，这是游仙观在召集自己的人手。另一边，火家的那几个人，早已经趁着刚才游仙观的人慌乱，无人顾及的时候悄悄溜走了。不然倒还真是不容易对付呢。
看着陡然间空旷，冷清下来的空地，想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斗法，想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什么霓裳仙子，和她与众不同的功法，想着自己的母亲。孙佑蟠那一口压在心里的气，终究还是没有长长地吐出来。
心里百感交集。
在这小小的襄阳城外，居然机缘巧合地看到了正、魔两道几个大门派高手的斗法，让自己心里仅剩的那一点侥幸也荡然无存啦。和他们相比，自己真是一无是处啦。凭着自己现在的这点修为，不花个几年时间，别说是重整昆仑山九曲十八门孙家的威名，就是在中原修真界自如行走的做不到。
群仙真人，散仙真人，还有清月盟那两个鼓弄乐器的小丫头，应该在各自的门内也算不得是高手，顶尖高手就更是想也别想啦。至多是被作为有希望成为大高手的对象加以培养的。
那么，这些门派里的大高手，顶尖高手会是什么样的呢。会和玄天宗的那个宁拓感一样的恐怖吗？玄天宗，法相寺，游仙观，天残地缺一体道。自己要做的太多太多。
这让孙佑蟠满心的怅然。
还有那个那个霓裳仙子。在她的身上，孙佑蟠看到了太多母亲苏凤潇的影子，她说话的表情，尤其是她唱的那首歌。孙佑蟠和母亲相处的时间不太多，有记忆的时间更短。记忆里，那首雉朝飞是母亲哄他睡觉时候唱的歌。他还记得，母亲唱歌的时候，也喜欢拍手。难道母亲真是清月盟的人吗？
孙佑蟠想起来，父亲孙主宿怀疑过很多门派是当年屠门惨案的制造者，却没有怀疑过清月盟。这仅仅是因为清月盟是女修门派吗？父亲肯定知道真相，但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自己也没有机会问到他了。也没脸问他了。
霓裳仙子！霓裳仙子！
孙佑蟠抬头看向天际，日已偏西。不知不觉已是黄昏。天边一片血红，残阳似血。
“走吧！找个地方好好修炼功法是最要紧的。妄自尊大不可，妄自菲薄，难道又是应该的吗？”
血红的天际，孙佑蟠似乎看到了身形高壮，长手长脚的宁拓感。似乎看到了面容憔悴，满脸沧桑的父亲孙主宿。
“去哪儿呢？去哪儿呢？”
孙佑蟠的心里念叨着。还能去什么地方？南京城里，和修神堂的人打了一架，还让九天鲲鹏现身两次。荥阳城外的骊山脚下，被宁家的宁拓感几乎生擒，又让九天鲲鹏现身一次。这短短的几天时间，自己闹的动静实在不小，还都招惹了些不能招惹的门派。
“去哪儿？去蓬莱，去清月盟。”
正、魔两道的人，都不会想到自己在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以后，还会跑到蓬莱这样的地方去。这叫灯下黑。
“蓬莱！清月盟。也许还可以看看清月盟那个拍手的功法！”
说完这句话，孙佑蟠终于一转身，缓缓离开了这片空地。
纳川抢先问道，这是他一直疑惑的，很想得到答案。一边说话，眼睛一边看着游仙观的两位道人。
“纳川师傅，我们兄弟两人是在路上偶遇的六指怪。所以一路上跟着过来的。”
“散仙真人。”
三派的人，由纳川开始，先进行了自我介绍，大家虽然都是正道的人，但彼此之间联系较少，清月盟和游仙观都是自视甚高的门派，门下的门人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些傲气。而且三家的弟子，辈分也有高有低。所以，名字虽然知道，但是人还真是对不上。
“游仙观两位，你们是怎么会来到这襄阳城的。听刚才你们和六指怪的意思，是一路追着天残地缺一体道的人来到襄阳城的。是吗？”
这种局面下，焚心堂火家几个人不敢走了。正道那几个人也直接忽视掉了火家的这几个家伙。小小的空地上，出现了一种微妙的形势。火家的人聚在一起，正道三派的人聚到了一起。
两边拉开一段距离。谁也没动。
“法相寺，纳川。见过霓裳仙子，见过两位仙子。也见过游仙观两位道友。”
终于，还是两个女孩子先说话。
“游仙观群仙真人。”
他本来隐藏得很好，气息掩饰得很完美。可是，在霓裳仙子出现的那一刹，他的气息明显动了一下，相信在场的人，除了火家几个人和清月盟的两个小丫头功力稍弱没能感到意外，另外几个高手都感受到了。
只是当时大家的注意力都没在这上面。
正道三派里，人数最少，关系也最为单纯的禅宗寺纳川率先走近了其他两派的人，也最先开口说话了。纳川心里有太多的疑惑，尤其是对于游仙观的疑惑。可没想…
“清月盟霓裳，就此别过。”
大笑声中，六指怪向后一转身，招呼旁边的无心鬼，两个人身形一晃，就已经消失在空地上。身法怪异，也很是迅疾。
场地上只剩下了正道三家的人，和火家的几个人。形势发生了完全的逆转。正道占了绝对优势。火家的几个人成了鱼肉。
最后的来的清月盟霓裳仙子，居然向纳川和游仙观两个道人一拱手，作别了。而且是只对纳川和游仙观的两个人作别，对于同是清月盟门人弟子，还是自己后辈的红云女和彩霞妹，竟然是视若无睹。
这和刚才冒险出招和天聋地哑僧对了功法的硬气，倒是完全变了个方向。
霓裳仙子说走就走，话一说完就一抬腿，向西北方向离开，只是在离开前的一刹，抬头向远处林子瞟了一眼。那里有几株参天大树。远远地躲着，旁观了这场波澜起伏的遭遇战的孙佑蟠，就躲在那里。
第二十二章各怀心事
六指怪一阵冷笑，眼睛在红云女，彩霞妹，和游仙观两个道士的脸上扫过。最后停在火家几个人的脸上，看得火烈和火铠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如芒刺在背。
“焚心堂，火家！就凭火家这点儿道行，还敢去招惹清月盟，你们以为双凤仙子是软柿子好捏的吗？这回可有得你们苦头儿吃啦。想想双凤的那张老脸，和你们火家火周全的那张老脸，我这心里，也就不憋屈了。哈哈哈。无心，咱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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