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魔：佛 法 道

清月盟两个人，火家一行九个人，天残地缺一体道两个人，禅宗寺一个人。四方，此刻成了一种奇怪的局面——六指怪和纳川功法对功法，功力对功力。两个人的对抗，同时压制了清月盟的人和火家的人。所有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是不受影响的。

跟着六指怪一起出现的那个，被六指怪称为师侄的黑面年轻人。他不仅没有受到两个人斗法的影响，反而还在瞪大了眼睛，似乎在四处寻找着什么。

猛地，他的眼神停在了西北方向的一颗大树上。那棵树少说也得有十来丈高，五、六个人也抱不过来。枝繁叶茂，绿叶葱葱。

两个人都是青色的道袍，身高也差不多，都是五尺四寸、五寸【1】的样子。年纪也都在三十岁左右。连长相都很相似，都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脸。头上都是束着发髻【2】，胸口心脏的位置是一个暗金色的“游”字。这是游仙观的道袍。游仙观的道士，确定无疑啦！

两个人最显眼的是身后的两柄长剑。

剑身接近三尺，没有剑鞘。剑就斜背在两个人的身后。用一层青布包裹着，青布下面，则是一个木质剑匣，而不是寻常的剑鞘。

这两柄剑最醒目的是两柄剑的剑柄。这两柄剑的剑柄不同于任何一把剑，也不同于刀柄。它的剑柄是一个弯弯曲曲的斗形。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勺子的形状。

斗柄连接剑柄和剑身。斗身是一个勺状，是使剑的人握住剑柄的手掌位置。这样的剑柄，是握不住的。至少握在手里，是不方便持剑者使剑的。

七星剑！

游仙观的镇派法器。说是镇派法器，却不是独一份，更不是某人专用。相反，在游仙观里，游仙观的门人弟子，但凡修炼仙侠七星剑功法的，就是人手一剑。

七星剑的重要，是因为仙侠七星剑功法在游仙观的重要地位。游仙观号称游仙，但门内最重要的功法不是仙游功功法，而是以功法刚猛，招数攻势凌厉，招式变化繁复著称的仙侠七星剑。

七星剑的名字，不仅是因为修炼仙侠七星剑的缘故，还是它的剑柄构造。七星剑的剑柄就是一个北斗七星的形状。七星剑因此得名。

四星为魁【3】，三星为杓【4】。

“游仙观群仙真人。”

“散仙真人。”

“见过禅宗寺纳川大师，天残地缺一体道六指儿先生。”

群仙真人，散仙真人。游仙观专门修炼仙侠七星剑的两个后起才俊。修真界人称“游仙双真仙侠客”。是游仙观门内年轻一代中，修炼仙侠七星剑最有心得，最有前途的两个人。

两个人是一对亲兄弟。哥哥群仙真人，弟弟散仙真人。

两个人嘴上说得很客气，手上却是一点没放松。话音刚落，两个人的手就都伸到了后背，都是右手持剑。跟着右手挥动，长剑在手，空地上两道炫目的白光闪过。耀目，炫白。在场的人都被这白光闪了眼睛，包括纳川和六指怪这样的正、魔大高手。

只有一个人例外——那个跟着六指怪一起出现的黑面年轻人。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六指怪，超过了纳川。

明明是大白天，但随着那道炫目、耀眼的白光过后，空地上方的一小片天空却突然黑了下来。在黑色的天空中，两个完整的北斗七星星象图案，闪烁着七个光点，挂在了空中。斗身对斗身，斗柄各自指向两个方向。一南一北。

南有南斗。北有北斗。南斗主生。北斗主死【5】。

北斗七星：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天枢、天璇、天玑、天权四星组成为斗身，曰魁。玉衡、开阳、摇光三星组成斗柄，曰杓。

不等白光消失，游仙观两个人的两柄七星剑剑柄已经握在了手中。右手的五指一握住那个奇形怪状的剑柄，剑柄的七星图案就立刻动了起来，七个星点，依次闪亮，然后七个星点，像一条长蛇一样缠绕在右手手腕上。

七个星点依次闪亮，就像是在手腕上也出现了一个北斗七星星象图。七个星点闪过后，剑柄消失啦。剑柄融入到了握住它的游仙观两个道士的右手中。和手臂成为了一体。就像是从右手的手臂上，长出了一柄剑一样。

这就是七星剑的使用方法——以七星剑心法驱使七星剑，将七星剑和使剑人融为一体。

两个人都是右手持剑，剑尖斜指，指向六指怪的方向。

不等六指怪做出什么反应，两个道人就都左手掌心向下，手背虚托住剑柄，然后右手手腕一抖，剑尖向虚空处一点，剑尖处两道星光闪现，跟着左手掌心翻上，抵住剑柄，和右手一起把剑身向前一送。

单个人的动作连贯，迅疾。一气呵成。两个人的配合也是浑然一体，天衣无缝。

两个闪烁的星点从两柄剑的剑尖飞出，飞向对面的六指怪和那个黑面年轻人。

两个闪烁的星点一离开剑尖，刚刚黑下来的天立刻就亮啦。游仙观两个道人面色都是一沉。游仙观功法，是正魔两道若干门派中，最强调进攻能力的功法。因为强调进攻，所以游仙观的修炼心法里，是没有阵法心法的。因为阵法讲究的是互相配合，有守有攻，有人必须为阵型的整体做出牺牲。

擅守者守，擅攻者攻。然后阵型运转，攻守相易。

但是游仙观的人就没有擅守的人。门内也从来不鼓励修炼守御的功法。应该说就没有修炼守御的功法。

即便是游仙观在正魔两道最为声名赫赫的双修功法，两个人的配合的重点也是进攻。你攻，我攻，你我一起攻。

现在就是两个人一起攻。

重新亮起的半空中，两柄七星剑剑尖刺出来的两个星点，一离开剑尖，就立刻化成了两个北斗七星星象图，和早先七星剑被拔出来时候出现在空中的那两个北斗七星星象图合二为一。

一剑化七星。

的确是标准的游仙观七星剑法，而且功力深湛。

两个北斗七星星象，斗身对着斗身，也就是天枢星对着天枢星。两个北斗七星的星象图斗柄，以两个天枢星的连接点为圆心徐徐圆转起来。像一个风车一样地圆转起来。

向着六指怪的方向飞过去。

“北斗七星剑法。”

这次说话的变成了一只沉默的那个黑面年轻人。他的语气里是一种兴奋，喜悦的情绪。

“上。”

不等六指怪招呼，黑面年轻人轻轻一声，跟着右腿蹬地，纵身跃起，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飞过来的两个北斗七星星象图，像是看着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右手五指张开，呈一个爪形，左手在后，也是五指张开，不过是呈掌型。

在他身后，六指怪也是右腿蹬地，跟了上来。两个人同样的手形，同样的动作。

这边游仙观两个人斜指上扬的剑尖回收到腰部，左手掌心向下，按在右手掌心，剑柄的位置上。两个人，四只眼睛精光闪闪地看着对面正出掌和两个北斗七星星象图对抗的六指怪和黑面年轻人。

猛地一下，两只手，两柄七星剑又从腰部向前递出。还是剑尖斜指。不过这次却是剑尖指出后在空中连续虚点。

跟着剑尖的连续虚点，斗身对着斗身，斗柄分别指向南北方向的两个北斗七星星象图，突然快速地旋转起来。斗柄指向的方向，也在快速变换着。南北，西东。

随着两个星象图中斗柄指向方向的不断变换，周围十丈左右的距离内，也不断发生着奇异的变化。就好像是在短时间内连续经历春夏秋冬的四季更迭一样。

两个星象图的斗柄分别指向南北时，周围出现了万物生长，气温上升，全身上下像是被炙烤一样的感觉。但同时，却又掺杂着万物凋敝，气温骤降。如同冰天雪地一样的感觉。

一个夏天至阳。一个冬天至阴。

更诡异的是夏、冬两个季节是同时出现的。几乎就在夏天的万物茂盛生长，艳阳高照的同时，就开始万物凋敝，寒风彻骨啦。上一刻还是寒风凛冽，下一刻却马上变成了烈日炎炎。

夏天时，好像整个人都充满了生机活力，甚至作为修真者内心已经淡漠了的俗世凡人的各种欲望也蓬勃生长起来。像一个个雨后冒出的嫩芽一样，窜出地面。冬天时，好像全身的肌肉，骨骼都被压制了，连血液的运行都好像不流畅啦。整个人更是懒思懒动，昏昏欲睡。

各自伸出一只手的六指怪和黑面年轻人心中都是一凛。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不一样的。六指怪脸上是怪异的，略显疑惑的样子。黑面年轻人短暂的惊诧后，就马上变成了一副亢奋，喜悦的表情。

在他们四个人周围，火家的人和清月盟的两个小妮子功力较弱，已经主动退开，远离了四个人斗法的圈子。同时要运功护身，以免受到四个人斗法时候的法力波及。

只有那个被称为纳川的禅宗寺的和尚，还继续站在原地不动，眼睛微闭，双手合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只是在他的身后，有一个巨大的虚影——五叶花。

在这五叶花的虚影下，什么春夏秋冬的四季变换，全无影响。法相寺禅宗一体功功法，果然不凡。

这还没完。

随着两个形象图案的快速旋转，两个星象图的斗柄会很快地从南北指向东西。南北时夏冬的阴阳转化。东西就变成了春秋的亦阴亦阳。

春天时，万物复苏，大地回暖。秋天时，既是硕果累累的收获，又是秋风扫落叶的凋零。万物复苏时，六指怪和黑面年轻人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开春时池塘里化冻了的水一样，有一股气从内至外冒出来。像无数的小虫子要从身体里跑出来。

整个人都无比的舒畅，愉悦。蠢蠢欲动。

秋天时，又是莫名的伤感，伤感之余，却又掺杂了一丝得意和满意。就好像一个俗世中的老农，在田间地头看着丰收的庄稼一样。看着庄稼，自然是满心欢喜，但是一旦庄稼收割完毕，却又寂寥和落寞。

游仙观功法，既有内功，又有外功。内外兼修，伤人肢体，也控人心智。

六指怪眉头一皱。心里咯噔一下。

“出手。”

他低声叫道。同时收在后面的左手猛地向前挥出，黑面年轻人也跟着左手挥出。

又一道耀目的白光闪过。北斗七星的七个星点又一次依次闪亮。不过这次每一个星点闪过后，随即消失不见。说话间，七个星点闪过，两个北斗七星的星象图也在空地的半空中消失不见啦。

两个北斗七星星象图引起的异象也随之消失。

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斗柄指南，天下皆夏；斗柄指西，天下皆秋；斗柄指北，天下皆冬。春夏秋冬四季，又对应了人体内的五脏六腑。修真者虽然在身体上已经远不同于普通的俗世凡人。但毕竟身体的构造上，还是人的构造。

内脏的损伤，是身体无法承受的伤害。这是游仙观北斗七星剑法的一招。

六指怪和那个黑面年轻人也重新回到了刚才站立的地方。两个人都有一点喘息。

显然刚才的那一掌，虽然将游仙观两个人的这一招北斗七星剑法破解掉，但也并不简单。毕竟，对方两个人的进攻，是修炼了很长时间，彼此间的配合是更有默契的。如此这般，对方两个人两个人合在一起，就不是简单的两个人功力的叠加。

而六指怪和黑面年轻人，却只是临时拼凑起来的。单个比试还好说，两个人对两个人，比起对方来，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了。

在距离他们更远的地方，火家的一干人等都是长出了一口气，刚才的斗法，说起来长，其实也就是几个瞬间，但是对他们几个人造成的压力却是巨大的。

除了火烈和火铠之外，另外的那些人，包括火枭在内，都已经瘫坐在地地上。

四个大宗门的大高手之间的斗法，对于火家这样小宗门的无名小卒而言，实在是避之犹恐不及的。另一边，清月盟的两个小妮子，也是面色潮红，胸口起伏不定。

虽然功法上，她们较之火家的人要更高深，但毕竟两个人年纪还小，功力不深。

清月盟的人和焚心堂火家的人心里都暗自纳闷：这是怎么啦？襄阳城就算是一个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也不至于今天就那么凑巧，游仙观的道士，禅宗寺的和尚，天残地缺一体道的残废人，全都聚到了一处。

难道真是巧合。

“游仙观的这些个道士，真是不可理喻，一上手就是杀招儿，狠招儿，一点儿余地不给，一点儿试探也不要。不知道视盲客师兄那边儿，碰上的是谁。但不管碰上谁，恐怕都不是那么容易脱身的。这帮牛鼻子道士。”

六指怪的心里暗暗咒骂道。他旁边的黑面年轻人，虽然也有些气喘，但脸上却更多是喜悦之情。

“两个游仙观的后生小辈，怎么着儿，一上来就是狠手儿吗？”

“六指儿先生这话儿说得，可真让人听不明白啦。我兄弟俩和师兄弟一行人，一路跟着你们那么大老远儿过来。难道你当咱们是来给你们当随从，做镖师保镖的吗？不动手，还等着喝茶吃饭不成？”

话音一落，对面的游仙观两个人马上又动啦。还是剑尖斜指，指向六指怪和黑面年轻人的方向。

这次变成了左手掌心向上，托住右手握住剑柄的位置，然后右手把剑身往前一送，左手手掌也是跟着一递，两柄剑的剑尖又是两个光点闪现。是光点，不是星点。

光点比星点要闪亮得多。

六指怪的眉头皱得更紧啦。一拉身边的黑面年轻人，竟然强行把他拉得退后了一步。

游仙观的人和功法一样，都是“斗勇”之人。在斗法中，既是只攻不守，以攻代守，也是越攻越强，攻势一出手，就是绵绵不绝，一招更胜一招。

日曜【6】。

剑尖的两个光点闪过后，四个人头顶的一片天空突然间变得一片大亮。亮得刺眼，眼睛都睁不开。

“阿弥陀佛。”

一直闭着眼睛的纳川这时候倒反而睁开了眼睛。身后的五叶花虚影晕染出一圈青色的淡淡光晕，这圈光晕和周围一片大亮的环境正好形成对比，亮度淡了很多，显得纳川更加突出啦。

另外的两组人，火家的人一片痛苦的惊叫声，一个个都是伸手蒙住了自己的眼睛，半蹲下身子。清月盟的两个妮子则是闭住了眼睛，仅仅抱住自己的两件法器，手指分别在琴弦和洞箫的萧孔上连动，虽然没有声音发出，但也知道这是在借助法器的力量抵御场地中两边斗法的功力波及。

日曜，是七曜中的一曜。所谓七曜，也称七政，七纬。指的是星象中的水、火、木、金、土五星，再加上至阳的太阳，和至阴的月亮。

水星，星象中总是出现在太阳的两侧。也称为辰星。七曜中，水星被叫做水曜，或者辰曜。火星，被称为荧惑。七曜中，称为火曜，或者荧曜。金星是五星中最闪亮的一颗星，也叫太白，长庚。七曜中称为金曜。

同样的，木星和土星也就被称为木曜和土曜。

三光者，日、月、星。日月星，是天际中能发光的三种星体，道教中，日、月、星被称为三光【7】。都称之为曜。游仙观门人弟子都是道士，虽然和同为道家的玄天宗所选择的功法路数有所不同，但是道家的根基还是一致的。

五星是五曜，日，月则是七曜中的另外两曜——日曜和月曜。太阳至阳，月亮至阴。

不仅如此，七曜剑法作为一种外功功法，对肢体的压迫式有更直接效果的。五曜中，金曜对应肩部，木曜对应肘部，水曜对应胯部，火曜对应膝部，土曜对应双足。至阴的月曜对应双手。至阳的太阳，则对应的是头颅。

这就是七星剑法中的星曜剑法。星曜七剑。

北斗七星的斗柄指向，以四季更迭的顺序克制人的身体，但更重视自己更迭中人心神的变化，算是有内有外，但还是更偏重内功的功法。星曜剑法，则完全是克制和伤害人身体的外功功法。

“再退。”

六指怪罕见地又拉了一把身边的黑面年轻人，两个人又退了一步。这已经是第二次后退啦。

六指怪这是以退为进。游仙观的功法他是很熟悉的，七曜分别对应什么，他也很清楚。但是天空中一片大亮，却实在看不出游仙观的两个道士到底使用的是金曜的金行太白剑法，还是日曜太阳剑法。

拿不准对方的招数，也就不好迎敌。

所以只能先退。在退后一步的同时，双手飞快地在全身上下各个重点部位和穴道连续点下去。紧跟着，身上各个穴道也是一阵光点闪过。肩、肘，手，足，头。

“是金曜太白剑。”

六指怪低沉的声音，这回不等他动，身边的黑面年轻人先动啦。金曜太白剑对应肩部，六指怪和黑面年轻人也都是双肩一阵摆动，然后抢步上前，双掌一并，向前推出去。

又是一片耀目的白光。白光中什么也看不见啦。等白光过后，围观的火家人和清月盟的两个人才看清楚四个斗法者的情况——六指怪和黑面年轻人又退了一步，对面的游仙观两个道士，也是退了一步。而且面色微白，胸口起伏。

“不能等他们再攻啦，得抢攻，不然太被动。”

六指怪心里一紧，但还没等他说出这句话，对面的游仙观两个道人已经先动啦。又先动啦。游仙观的道士，还真是只攻不守的功法。

两柄剑，两个人，还是剑尖斜指，左手托住剑柄，然后右手使劲，左手一推。只是这回有了些变化，站在右手边的群仙真人剑尖上，闪亮出的是一片金灿灿的亮光，耀目晃眼。站在左手边的散仙真人剑尖上，则是一圈青幽幽的光芒，清冷似水。

“好一招儿日月双曜。游仙观的七曜剑法，你们两个小辈儿已经深得精髓啦。”

突然，一个嘶哑，低沉，还有些含混的声音在这片不大的空地上响了起来。这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这声音听起来很不舒服，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发出的声音，像是故意蒙住了嘴说的话，也像是一个人把头套在了罐子里说出来的声音。

“腹语。”

纳川原本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身后的五叶花虚影也立刻消失，五叶花重新回到了纳川的手里。原本对之前的斗法还处之泰然的纳川，脸上竟然是一片肃然。

“师兄。”

“师傅。”

注释：

【1】五尺四寸、五寸：五尺大概是1.66米，四寸0.13米，伍寸0.166米，大概是1.80米——1.82米之间。

【2】发髻：中国传统汉族文化的发髻按照位置分成脑后，头顶，头侧三个方向。按照发型分成“椎髻”、“螺髻”。道士的发髻只盘在头顶，对于道士的发髻，没有更深入的研究，不知道属于什么形状。

【3】魁：魁字的本意就是第一，在道教神话中，魁星专指北斗七星的前四星。

【4】杓：双音字，读shao,和biao。这里念biao，在道教神话里，杓也是专指北斗七星的后三星玉衡，开阳，摇光。

【5】南斗主生。北斗主死：这个说法一般认为来自道教传说，南斗六星被道教神格化后，专管生存，福寿。南斗的斗宿，在二十八星宿体系里，主要处于东北方向，汉族传统文化里，认为东北方向是一年的开始，万象更新，所以有了南斗主生的说法。与之相对应的，就给北斗七星的神格化含义里加上了北斗主死的定义。日本漫画北斗神拳里，还把北斗七星的死兆星概念也引进其中。关于死兆星和北斗七星的辅星和弼星，后面的小说章节会有涉及。

【6】日曜：七曜，源自于汉族文化里对于日月星辰的崇拜，也是把日月星辰这些自然力量神格化的文化阐释。

【7】三光：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三纲者，君臣义。这三种阐述，其实是传统汉文化里对于道德的阐述，也是对于天地人关系的阐述，是对个人道德规范的一种规范。

纳川的话语声中，六指怪已经伸手摁住了旁边黑脸年轻人的手，阻止了他扑上去的念头。只是眼睛依然盯着那个方向。

两道青色的身影闪过，两个青年男子出现在了空地中央。和禅宗寺的纳川，天残地缺一体道的两个人，呈一个三角形的站位。

“是游仙观的什么人？来了，还不愿现身吗？”

六指怪尖细的声音。

“阿弥陀佛。六指施主看得真切啊！不知是游仙观的哪两位高足，请现身一叙。”

另一边，清月盟的两个小妮子也是紧紧抱着手中的法器，小脸通红，额头上都是汗水。这也是在尽力运功抵御对方功法侵袭的标志。

天残地缺一体道的地缺心法，修炼的就是纯粹的外功。是克制人肢体的功法。

六指怪不愧是魔道天残地缺一体道有数的高手。这种单纯将功力用暴戾之气释放出来的方式，就已经让对方产生出了巨大的压力。对于自己肢体的压力。

毫无征兆地，六指怪和纳川像是约好了一样的都收了自己的功法，清月盟的人和火家的人都是浑身上下一松。六指怪和纳川两个人的眼神，也都看向了黑脸年轻人盯着的那个方向。

片刻后。

这是因为心神，魂魄有残缺的人，本身就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心智，意识，这样的人，在修炼天残心法时，很容易走火入魔，陷在天残心法里不得自拔。也因为如此，在天残地缺一体道门内，能够把最后的天残地缺一体道真正修炼成功的，就只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创派祖师——残缺大法师。

六指怪现在放出的暴戾之气，只是地缺功法，所以火家三个人被压制的也只是身体。禅宗寺的五叶花是正道有名的法器，禅宗一体功法，也是正道有名的内功心法。所以，六指怪才选择了地缺功法，以外功来克制纳川的内功。看看孰强孰弱。

简单，而有效。

天残地缺，不只是一个门派的名字，也是这个门派的功法。天残和地缺两种功法，对应的就是修真界的内功和外功。

这一下，让几个人刚刚好了一点的伤势，又加重啦。

火枭，火烈，火铠三个人都是连连后退几大步，才算是勉强站住身子。但也是满脸通红，显然是被对方的功法压制得不轻。仔细看的话，能看到火家三个人双手双脚，都呈现一种奇怪的僵硬感。像是失掉了关节，变得不能弯曲啦！

内功，修炼人的心神，魂魄。外功，修炼人的肉身，筋肉，骨骼。天残地缺一体道的天残心法，就是一门内功心法，而地缺心法，则是一门外功心法。

天残地缺一体道，就是一门讲究内外兼修，以强大的神魂，激发强大肉身潜力，以强大的肉身能力，承载更为强大的神魂能力的功法。这是天残地缺一体道门内最顶阶的一项功法。天残地缺一体道，只招收身体和心智有残缺的人作为门人弟子，不仅是因为创派祖师残缺大法师自己是残疾人，更因为天残心法和地却心法是只有身体和心智有残缺的人才能够修炼的。

天残心法，对应心神，魂魄有残缺的人。地缺心法对应身体又残缺的人。现在在场的六指怪，主修的就是天残心法。只是，在整个天残地缺一体道门内，主修地缺心法的人居多，修炼天残心法的人虽然不少，但是有所成就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第二十章仙侠七星剑

“哼哼，纳川，你以为就凭这点儿道行，就想让你六指儿爷爷投子儿认输吗？你以为你禅宗寺的这五叶花儿，是法相寺的六道轮回链不成？”

六指怪脸上憔悴，疲惫的表情不变。嘴巴里冷冷哼了一声，跟着双肩一抖，双手张开举到胸前，一股冲天的暴戾之气顿时从全身弥散开来，一下冲到了空中，压制得那股梵音也一点点变弱，却并没有完全消失。刚刚站起身的那几个火家随从一声闷哼，又纷纷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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