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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一顿,又说:“我巴不得你缠着我,闹我,让我天天不得安宁。你那儿什么都有,可我不要别人的施舍,你……得懂我。地址,有什么不敢给?”

“那你说啊。”

“墨格镇嫩庄6号。”

她开车直奔关扬的公司。

关扬经营的是一家广告中介公司,她所在的网站几乎一半的广告都是通过他投放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可以说是行业的翘楚。

公司里认识她的人并不多,但她还是闯进了总裁办公室。“关扬,你到底是不是人?私闯民宅、入室盗窃,我告你哪个好?”

“夫人来了。坐。”他摆摆手,让助理出去。

“别假惺惺的了,协议还给我。”柳浮声明知他能偷走协议,就不可能留那几张纸一个全尸。

“什么协议?”他果然装傻。

柳浮声急火攻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明明走之前签好了的!

“别哭啊,我打你,你都没哭。”关扬嘴上这么说,眼里一点关切也没有。

“你觉得我会跟一个又会打我,又在外头乱来的男人保持婚姻关系?”

“不要把我说得这么次。”关扬安坐总裁椅,微抬下巴,“我以前从没对你动手过。那天,我在机场外头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你不愿上车就罢了,还给我脸色看,我带你回我们的婚房,你偏要走,还对我恶语相向。更何况,你在出差期间干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听了这话,柳浮声走到一旁,坐在沙发上,瞥了他一眼,冷脸问:“你知道什么?”

关扬脸色一变,鄙夷地说:“柳浮声,你好歹也是知识分子家庭出身的人,应该知道廉耻两个字怎么写吧?你,就这么饥不择食,连那种民工都上得了你?”

“我以为和平年代没有敌我斗争,没想到出个差,身边还上演着无间道。”

关扬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咱俩现在扯平,我不计较这顶绿帽子。婚,不离。”

“戴绿帽子这种事也有‘扯平’一说?我戴一顶,你戴一顶,就扯平了?”柳浮声干笑了几声,“既然互相都没法忠于对方了,还做什么夫妻?”

“世界上多的是同床异梦的模范夫妻。”

柳浮声站起来摆摆手,关扬以为她投降了,就转身回到办公桌后面。她瞪了他一眼,摔门走了,过十分钟,又发来一段语音。

关扬点开来听,脸色忽然一厉。

他妈的,她录了音!

第二条语音过来,她说:“你亲口承认自己家暴,我们也互相戴了绿帽,相信就算你不同意离婚,你爸妈也巴不得赶紧把我扫地出门。”

关扬听罢,冷笑,“你用父母威胁我,没有用。他们俩就是我说的‘同床异梦的模范夫妻’!”

——————

★2015年11月2日

“小乌,你觉得阿母生病口淡,所以放那么多盐,是吗?”苍老的阿母苦笑着,好好一盆菜,咸得没法入口。

战乌急忙站起来,拎起热水壶往里头加开水,滤了好几遍,菜软塌塌的,但总算不咸了。

知子莫若母,她重重咳了两声,声音浑浊,“这阵子你不太对劲,是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了吗?按理说,李达盛被抓,你也能有份正式点的活儿干,应该没什么困难了……”

压在心里太久,战乌幽幽说了出来,“我爱上一个女人。”

阿母吃了一惊,继而很为他高兴,“是哪家的女儿?”

战乌不知如何诉说,悲闷地摇了摇头。

阿母心里又有了愧疚,殷切地拉住儿子的手,“阿母不会拖累你,这房子虽然小,但做新房还是可以的,阿母去外头住也行,你去给人家上门也……”

“阿母,不可能的,你说的这些。”战乌哀伤地望着她,“太远了,我就是喜欢而已,做不了什么。”

“另一个镇子的?还是别的县?”

“S市。”

阿母懵了。

过了半晌,她停下筷子,“你去找她。”

战乌扬了扬唇角,无动于衷。

阿母叹了一口气。她这辈子连省会都没去过,S市对她来说就跟异世界一样陌生。战乌不同,虽然去城里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太知道差距,这种距离,不是他到了S市就能弥补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回去之后,二人的联系越来越少的原因吧。

这些日子,只要手机震动或者屏幕亮起,他就无比期待地捧起来看,却从不曾主动找她。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她的困扰,只想保持安静,等她想起他来。午夜辗转,多少次她的号码已经出现在屏幕上,只要按下拨打键,就能接通,可他又退了回去。

总归各自有生活。

——————

★2015年12月22日

柳浮声经常翻看墨格河的照片,在人群中寻找战乌的身影。他似不爱凑热闹,人多,他孑立一侧,清冷孤寂,每当这时,她就好想抱抱他。

她还鬼使神差去看机票的信息,有次S市到G省的机票低至3折,只要300来块,她的心痒得要命。

回S市后,工作缠身,加上关扬死咬着不肯离婚,每次试图争取都不欢而散,更要命的是,她公公婆婆竟会觉得男人只要不提出离婚就不算背叛婚姻,而且,他们显然知道关扬的性取向,对于他婚后也没跟“男朋友”撇清关系一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示柳浮声,只要肯为他们添个孙子或者孙女,他们一定会给不少“好处费”。

柳浮声问关扬,你家是不是有皇位要继承?

关扬没理她。

柳浮声又问他,换个别的不在乎老公喜欢男人只在乎钱的女人不好吗?

关扬回答:女人之中,我就喜欢你。

你有病!!柳浮声吼他。

他淡淡地问她:“跟我离婚,你跟那民工结婚吗?”

“要你管?就跟他结婚,怎么了?”

他森森看着她。

她咨询当律师的朋友,朋友告诉她,她没有关扬出轨的直接证据,打一巴掌也不能被定性为家暴,即使去法院,第一次起诉只要关扬不同意离,法院一般不会判离,要等六个月后再起诉。

她问朋友,如果她能证明自己出轨,法院判不判。

朋友提醒她,小心关扬反咬你,提出赔偿要求,你看值不值得?

柳浮声这边为了离婚,搞得焦头烂额,战乌那边又看不出主动和热情,她有些失落了。

然而,她离婚也并不是为了跟战乌在一起,只是想离开关扬。

一个人的时候,还是有点想战乌的。她故意冷他,想看看他会不会主动找自己,次次都是失望。一开始一天两天,然后一周两周,他真的就安安静静。

柳浮声也会反思,基本没有交集,我到底喜欢他什么?

心里有个答案。

喜欢他逆来顺受中体现出的人性刚强,喜欢他遭受苦难仍然保持善良的内心,喜欢他深深看自己时的眼神,喜欢他进入自己时喉间的喟叹。

她忍不住对闺蜜欢芳倾诉此事,身为某公司高管、向来以理智狠绝著称的欢芳惊得足足半分钟没说出话来。

半分钟后,她半眯着眼,总结柳浮声的话——“你说你跟G省乡下的一个高中都没毕业、靠种点烟叶和在旅游区打打工讨生活的男人睡了几次,就喜欢得不得了……”

一旁的美甲师听完欢芳的总结,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怎么不提他的优点啊……”柳浮声平时挺机灵的,到了欢芳面前,卸下了面具也心防,就显得有点傻气。

“长得挺帅,处.男,开荤之后,功夫还不错。”欢芳冷眼看着她。

柳浮声无奈地垂下头。

“虽说关扬也不是东西,可你这个跨度也太大了罢。”欢芳翘着小指,看刚刚画好的指甲图案,“人在某个特定的时段总是会莫名其妙迷恋某种事物,我初中时迷恋我同桌,高中时迷恋我同学的爸爸,时过境迁回想一下,他们根本没那么独一无二,也不是非要嫁给他不可。”

说罢,她挑眼看着柳浮声,“一时的迷恋说明不了什么,你想,就算离婚了,你会到那什么墨格镇跟他长相厮守吗?

“呃……不会啊……”柳浮声老实地说。

“这就对了老妹!你当务之急,是赶紧把婚离了,我手头大把的优质男青年。你是被一个死gay骗婚的,说出来多惹人同情。”欢芳一只手的指甲都做好了,她点了支烟,“内什么战乌,充其量算个野炮,你第一次打,心里难免想得多,什么责任啊,情啊。单从他基本不主动找你这点上看,人家就比你洒脱。也正是这样,你才离不了婚,关扬要是遇到我,看谁玩死谁。”

她有点懵,几个抽屉都找了一遍,协议不翼而飞。

“关扬!”她大叫,咬住下唇气得差点哭出来。

外卖的电话打进来,柳浮声道了句别,就挂了。

叫的是她常去的一家砂锅粥,滚滚的白稀饭包裹猪肝、肉片和虾仁,最适合被重油重辣伤了的肚子。她吃了大半碗,饱了,想起什么,去床头柜的抽屉里找离婚协议,想着这两天就把手续办了。

抽屉里只有两张信用卡和一本存折,走之前放进去的两份协议不见了。

“……我换工作了。”她走了,虽不知她是否真的还来,他还要生活下去。

“什么工作。”

“蜘蛛人安全管理员。”他居然有点小得意。

“嫩庄……名字真特别。”她细细品味着,手指绕着发尾玩。

有什么特别的?他不以为意。

“战乌!我有那么坏吗?连个地址都不敢给?是怕我缠上你还是怎么着?我连跟我上过床的男人家住哪儿都不知道,有意思?还是说,我走了,你就觉得跟我没什么关系了,没必要让我知道那么多?”她豪言壮语讲了一堆,气他的倔,重重捶了一下枕头。

“浮声,我很想你。”

柳浮声笑,“哟,都是管理层了。”

“合同签了,正式的那种。”他还在汇报工作,这次重新安排岗位,他相当于是蜘蛛人们的小头头。

响了有四五声,对方才接。

“你干嘛?”她语气不善,兴师问罪的口吻。

“加油干!”她不遗余力地打趣,“……你的地址还没发给我。”

“不要寄东西。”他很倔。

早猜出他是这种性格,要不然不会读得好好的,非要辍学。

<li style="line-height: 25.2px">  ★2015年10月20日

柳浮声昏睡了一整天,20号早上硬生生给饿醒了。她叫了外卖,起床洗了澡,神清气爽。

外卖还没来,她坐在床上,拨了一串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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