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因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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姥爷家的大舅,由于姥爷抽大烟把家败光,娶妻成家无望的情况下,一气之下,便投奔了土匪上了山,由于他对爹的作为,一恨、二气、三无奈,对家的信心、印象皆无,所以上了山头特别卖力,枪打的准又仗义,不怕死,很快在山头被推为二当家的。由于出了名,抢大户打日本鬼子,官府和日本都悬赏缉拿大舅,在一次和日本遭遇时,被打伤捕获,日本宪兵队用酷刑灌辣椒水坐老虎凳,让大舅带路去攻打山头。大舅死也不允,最后被枪杀在乌吉密西山脚下。头颅被挂在大榆树上,家人亲朋都不敢收尸,就这样曝尸荒山野地,了此一生。

小舅因得了重伤寒病,无钱医治,才六岁就死了。姥姥在大舅、小舅死后不到两年,经不住一个好端端的家,却因一人吸毒,卖女伤子,家破人亡的现实打击,与姥爷的折磨,姥爷犯了烟瘾,没钱买烟泡,就拿姥姥出气,姥姥因又累又气,及儿女们东走西散,死的死逃的逃而忧虑,积劳成疾,不到50岁就离开了人世。

最后剩下姥爷一人,被爸妈收养,妈劝姥爷戒掉大烟吧,在戒烟的过程中,开始,爸隔两天给买一个烟泡,后来三到五天一个,由于姥爷吸食时间长,量又大,这种约束受不了,便拿家中的东西去当掉,换烟泡,被妈发现,便决然的通告姥爷,限定从即日起,一个烟泡也不给抽了。妈对姥爷说:“爹呀,你抽大烟,已把咱家给毁了,你不能再把女儿家也毁了,你能忍住就算你命大,你不吸大烟,我和你姑爷好吃好喝的养着你,现在我娘家只有你一个老人了,如果在戒烟时,你忍不过去,算你命该如此,你种大烟挣了黑心钱,多少家因抽你种的烟土,倾家荡产,搭了性命,最后你也染上了烟瘾,这就是因果报应啊!也是天意。”

就这样,姥爷在我们家戒烟,长达三个月之久,由于他吸毒时间长、量大、中毒深,遭的罪也重,爸爸看到姥爷受罪,不忍目睹,就商量妈,再给买几个烟泡,但妈想到姐妹因姥爷抽大烟给卖了,哥哥弟弟和姥姥也是因此而死的死亡的亡,妈顶着外界的各种压力,决然的制止了再让姥爷吸毒的劝说。

姥爷终于戒烟三个月后离开人世。妈妈没流一滴泪水,只是和爸爸商议,买上好寿材和寿衣,体面的给姥爷送终。这时,才使远亲近邻改变了对妈的错误看法,相对的换来了对妈妈和爸爸的赞誉,都说:“这老庄头亏有一个好姑娘姑爷,得到了这么好的归宿。多少抽大烟的人,到最后不是家破人亡,曝尸荒野啊!她姑娘真有正知正见,一般男人都做不到呀!”。确实,妈这种顾全大局识整体的思想和所作所为,在她一生中,不论是为党和人民的工作中,为整个家族团结,为子女儿孙后代的培养和教育,都是一般母亲做不到的。

原来,这些积蓄准备给大舅娶媳妇成家用,全叫姥爷给抽光了,后来又变卖家当,把能卖的全卖的精光。接着把大姨卖给了里城老家(辽宁具体地点也说不清),并将小姨才几岁按童养媳给一并带走,二姨卖给了比他大十多岁,从山东逃荒来的大汉——程景玉。留在了珠河县乌吉密西围子屯。妈也就算是两厢情愿的给了爸爸,到了我们杨家。但姥爷为此得到了200元的聘金,但不到三个月的时间也就抽完了。

妈妈在姊妹中算是最幸运的,当时两家老人及爸妈之间互相是认识的,有很深厚的感情基础。虽然爸比妈大六岁,当时也不算什么,况且爸又识字、有文化、知情达理、办事稳重、身体好、能干活,爸爸英俊,妈妈漂亮伶俐,真是郎才女貌。爷爷奶奶宁可舍出全年全家人的劳动所得,高高兴兴的把妈迎娶到家,爷爷的眼光是多么的深远,这不仅使我联想和理解了爷爷为什么那么多抗联老人,独有他老人家能提出用抗日将领赵尚志名字改珠河县而易名尚志县永载史册的提议。

姥爷被安葬后,妈仅剩下二姨这一位娘家亲人,所以,妈把这个婆家当成了娘家一样的家,把奶奶当成自己亲妈一样对待,而奶奶是童养媳,从小尝尽了婆婆的虐待之苦,妈又是娘家没有亲人的苦孩子,奶奶慈善心促使对妈的关爱,比亲姑娘还要好,爷爷的刚强性格,一般的人做事他都看不上,可妈妈想事、做事、为人,他老人家打心里佩服,在很多事上都高看妈妈。爸爸在对姥爷戒烟和给姥爷送终的整个过程中,有些连儿子都不一定做到的事,爸却做到了,也感动了妈,这一切为建立和谐的家庭家族以及妈在杨氏家族中扮演的角色,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事物的发展总不会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因果报应却是任何人都不能改变,姥爷家种大烟,为自己攒那些黑心钱,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正当姥家的日子过得非常红火的时候,左右邻里,上下村屯都传颂着再过几年老庄家就要成地主了,倒霉败家的日子却悄悄逼近姥姥家。

姥爷看到别人吸大烟,出于好奇,反正自己种的大烟膏也不用花钱买,就尝了点,觉得很好,干活累了,浑身难受也吸上几口解解乏。

就这样,一来二去,不抽就难受,不是滋味,最后就成瘾了。但自己种大烟,又不用花钱买,仅少收入点,割大烟稍细心干净点就够自己抽的了。索性就放量大抽起来,但到日本烧大沟并大屯,官府和鬼子都不叫种大烟。后又跟随我们家到勃利县杏树投奔二爷、三爷去了,租种点地,仅够自家吃的。那地方一马平川,又偷种不了大烟,犯了烟瘾,只得将从前积攒的现金买大烟泡抽,就这样,不到一年,十几年的辛勤劳作积下的家底差不多快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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