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客

“我赌对了吗？”老板娘问道，这也是她最认真的一次。

“不知道。”风华不知道答案。或许是他不愿说出答案，因为这答案不也是一种承诺吗。

“呵呵”老板娘笑了，有些苦涩，也有甜蜜，因为她心中有了答案。

“前辈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那人挡在皇帝面前，警惕的看着在拍打身上积雪的白云飞，问道。

“听说沈君一嗝屁了，我来打听打听是不是真的。”白云飞很随意的问道。

“不管前辈是谁，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当诛。”那人穿着黑袍，手拿一柄长剑，腰间带着块紫金令牌，一看便知是皇上身边的一品带刀侍卫，他听了白云飞的话，马上做出判断，剑已出鞘。

“慢着。”穿着龙袍的是个中年男子，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他拦住黑袍男子。

“前辈口中的沈君一，乃是我大禹王朝的先皇，如此出言不逊，不怕诛灭九族吗。”男子凝视着白云飞。

“九族？早就没那些牵挂了。”白云飞冷笑，“既然沈君一死了，他欠我的那一刀是不是由你来还？”

“当然，父债子偿。”男子淡然自若。

“如此甚好，明明白白。”白云飞慢慢解下背着的银枪，“一个一个的来，还是一起来。”

“前辈这样的高人，当然是一起了。”能当皇上的人，从来不做吃亏的事。

战斗一触即发，皇帝率先冲出御书房，紧接着是白云飞，黑袍男子紧跟其后。

白云飞的长枪婉若游龙，枪枪致命，逼得皇帝节节败退，黑袍男子毕竟是一品侍卫，只在瞬间就挡在了皇帝面前，吃了白云飞三五个回合，便被一击打飞了出去。

这时，皇城内开始有了反应，只听见有人大喊，“有刺客，护驾，护驾！”城里的军队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将白云飞团团围住。

然而，高手的战斗岂是一般人能插手的，他们连白云飞半根寒毛都未碰到。

剑气和枪劲肆虐，皇帝见到黑袍男子快要败下阵来，将自身修炼的九龙神功完全爆发出来，可惜九龙未成，只有七龙护体。但仅是七龙之威，就让无数士兵跪拜下来。

“长空，不要有所保留了，这位前辈可不是一般人。”皇帝说到。

黑袍男子叫西门长空，是现在西门家族的族长，也是一直伴随皇帝左右的带刀侍卫。听到皇帝的话，

他也不在保留，他的剑气全收，他只摆了一个动作，却让在场的士兵都激动起来，“燕行九歌！！！”

看到两人都掏出家底，白云飞也认真起来，只见他把真气灌注到长枪之中，他的长枪越变越大，然后他弓着身，轻声吼出“破军——龙吟！！！”

嘭！当士兵们看到地上的石转一块块碎裂时，皇帝已经被白云飞击飞，巨大的长枪一点一点的破掉他七条龙的防御，然后，鲜血飞溅。

皇宫的高楼都撞烂，皇帝被钉在了厚厚的城墙上，巨大化的长枪已经变回了原样，它穿过皇帝的手臂被白云飞紧紧的握着。

“你本来可以把我杀了。”皇帝看着他。

“沈君一欠的，找不回来了，你还要留着，因为你让这天下看起来挺不错的。”白云飞沧桑的脸上露出释怀的微笑，是啊，逝去的，已经找不回来了！

然后，迟来的剑刺穿了他，鲜血滴落，他依然保持着微笑，“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皇帝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听到白云飞的问话，他木纳的回答道“沈昊。”

“罢了，你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我的名字你要记住，我可不想死后无名。”不知道白云飞有没有听到，他的头渐渐下垂，眼神暗淡。他自顾自的说道“一百年前，他们都叫我白龙吟！”

御书房里，一个老臣行完了礼退了出去，现在房中只剩下皇上和一个隐在暗处的人。等到人都走完后，隐藏的人才走出来，他对白云飞所在之处行了个礼，说到“人都走了，前辈还不现身。”

“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白云飞跳下房檐，推开门走了进去。

风华再喝了一杯，“这是他选择的终点，我要做的就是去接受它。”

或许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吧。老板娘看着窗外，今夜，注定不是一个宁静的夜晚。

白云飞现在在喝着酒，酒是风华让他带上的，他现在在一处房檐上，房檐不是普通的房檐，是皇城中御书房的房檐，他在等，等那些闲杂人走光。

她走到风华旁边坐下，风华拿出酒杯帮她倒满，她一饮而尽，风华从没发现，她没有拒绝过风华的任何要求。

“你知道我很多秘密？”风华问道。

“嗯，很多。”她如实回答。

两人沉默了很久，老板娘换上了一根新的蜡烛。她知道有些东西不该问，但她不愿看着风华一人喝着闷酒，所以她还是问了。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你是那种会加倍奉还的人。”老板娘笑道。

“那你这些年在我身上下了很多赌注啊。”风华有些感慨。

“你不怕我杀人灭口？”风华摇晃着酒杯，眼睛却没有看着酒，而是看着她。

“你还欠我很多债没还呢。”老板娘微笑。

“要来喝两杯吗？”风华迷醉着眼，他很喜欢装醉，那样才会让他看起来和常人一样。

“当然。”老板娘总是很优雅，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高贵，她不喜欢喝酒，那样会让她暴露真实的自己，但她对风华总是特殊。

“这有什么联系吗？杀了你债就没了。”风华很认真，这是老板娘见过他最认真的一次。

老板娘却不害怕，因为她很早就认识风华，只是风华没注意过她而已。她依旧很优雅的说到“你不是那样的人。”

“哦？那我是怎样的人？”风华好奇，他从来没听过别人对他的评价。

雪沉静无言，可就那么搓绵扯絮地下着，如此的骄傲，却又像是赶赴一场千年的盛会，声势浩荡但又悄无声息的，一夜之间带来银装万丈。

白云飞走了，风华独自喝着酒，雨儿在长凳上睡着，聚仙阁的夜也和风华一样孤独，燃着的蜡烛已经烧去了大半，可风华却还没有半点酒意，他也想大醉一场，然后沉沉的睡去。

老板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下了楼，她站在柜台处静静的看着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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