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殊工艺
以至于他们和许多华人一样，信奉佛教。特别是抗战以来，为祖国捐献过不少钱财，物资。所以，在国民政府也算是知道的人物。
爸妈就这样顺理成章的也移民到美国，在后来的岁月里，拉扯妹妹的三个儿女，操持家务，发挥余热了。
家里面的事情，自己人做，比请外人不是一个概念。当然，从安全，经济考虑更有必要。妹夫密斯龙说过：
老蒋师傅对李艳是由衷的认同，早年间的些琐事，在后面的几十年，他都感慨多次：“我们蒋家对的起李家，但对李艳是有愧的。”
卫华和李艳几乎算是娃娃亲，结婚的前面些年，当时蒋家明显比李家好了不少。
老蒋作为20厂功勋级职工，各种收入，在动荡年月，是很富足的。
卫华妈妈齐氏上过私塾，一直在机关工作。卫华凭着小聪明，在赌场也是大小有进，10多岁基本都没在家里要钱花。
经济地位决定一切，古今中外如此，战乱年代一样。
然后就如同，以大文豪鲁迅先生为首的，各种能人贤士不止一个时期，不止一次犀利，尖锐的批判过大家族生活模式一样。
各种思想，精神，信仰，生活方式的分歧层出不穷。
在蒋卫华和李艳结婚的前面些年，大家都是过的很揪心的。
……
最让人揪心的是两年前，卫华因为上街去凑热闹，跟着搞反日，反内战游行。
结果老蒋师傅知道了，两爷子就在家里搞起来了。老蒋以为教育卫华几句就算了。
没想到卫华跳起八丈，比他还厉害，把老蒋教育一通。
“一定要有人发出声音，发出呐喊，我们的家庭，民族不容许沉默了。没有今天的流血牺牲，哪有明天的幸福生活！”
老蒋激怒了：“好，我今天就叫你流血。”
上前一顿暴揍，卫华从小胆怯怕事，但如果触及他的底线。特别是他如果认为是对的，哪怕是命不要，任然坚持自己的信念。
他不是要赢的什么东西，或条件。他认为，人活的是个理，只为衣食住行，活的再好也没有意思。
卫华被打的手，都给挂出血了，就不认错。老蒋也算没有招了，就举起菜刀，要砍卫华。其实谁都知道是吓唬。
李艳实在不能旁观了，就用身体挡住菜刀。也忍无可忍的，和老蒋理论了：
“好歹卫华也是你的孩子，哪有上人这样对后人的。再说他是单位组织去的，我也知道，我支持他。”
老蒋就象个赌疯了的赌徒，还是比较理智的丢下菜刀，要冲李艳动手了：“就是你，把我家卫华带坏……”
卫华看见菜刀，本来腿都在哆嗦。这下看见爸丢下刀，又要去打媳妇。
这还要得，不是丢自己的脸吗。好歹自己都是有信仰的人。自己和媳妇争斗，哪怕灭了她，那性质也完全不一样。
就在老家手快打到李艳时候，卫华拼命的就用，老爸小时候教的，最简单的擒拿手法。
握住对方张开的大拇指，先顺势向回拉，然后对方用力的时候，一个反作用力，再把拇指向对方方向一拧……
“啪”卫华自己都听到声音，老爸的拇指骨节断掉。瞬间没有了战斗力，老爸痛的回到自己房间。
事后，夫妻很内疚，必须去个交代，就来到老爸房间。就在卫华准备跪下的时候，老蒋说话了。
“两爷子之间，就不要做过场了。你们两个，李艳愿意为你挡刀。你愿意为他，拧断自己爸爸的手。
我对你们的感情放心了，哪怕是百年后，我都不担心了。
你小子福气好，以后要好好对你媳妇，不要三心两意！”
这就叫父爱如山，大爱无疆，高风亮节吧。
从那以后，至少公媳间没有了隔阂，都很信任。
当然了，卫华依然几十年如一日的，不服从老蒋教导。一样的被老蒋揍，直到天荒地老……
隔了几个月，李艳知道，在一起久了，马克思都没有办法，解决这类矛盾。
就坚持到外面租房住，暂时放弃那个当时来看，很不错的住家。
两个人，虽然很艰难，租房的条件也差。但很简单，不揪心了。
……
回到现在。
“我渴了，给我水喝。”卫华告诉李艳。岳母程氏像变戏法般，拿出个不太干净的杯子，给卫华，里面有水。
卫华一下明白了，又是封建迷信那种的圣水吧。
卫华一直很反感迷信这东西。
本来也是****的追随者不说。
就他从事的工作，包括以前赌博。没有科学，理性的态度，是无法成功的。
不过此时卫华的确渴了，再脑袋一转，管他土和尚，洋面包，活好先。没准保佑了呢？咕噜咕噜喝个干净。程氏嘴角微微点点。
对于程氏的那种的迷信，其实卫华不算太反感。管他有用无用，总是善意的，总是想做点好事。
最可耻的是“伪迷信！”
本来中华上下五千年，“易经”也好，道教，儒家也好。都是教与人方便，行善积德。
但随着封建统治阶级无耻的，各种道德绑架。把人类那点的基本真善美都模糊了。
甚至有些“伪迷信”，说什么每个人有他自己的命，不要去破坏轮环……
意思说，他穷是应该的，哪怕那个人马上死了，你去救，都破坏了因果循环。
然后放生鱼哟，猫哟，狗哟。是积德积善。
真无耻，那养鱼的劳动人民付出呢，不要尊重？需要吃鱼活命的人呢？鱼本被钓了，也是它的命。
玩的来迷信不？
……
卫华歇了会，突然想起，问道：“哥哥呢，咋没来看我，我都差点当烈士了。”
程氏闻言，急了：“怎么说话的，你没有什么事。哥哥这几天忙，没空过来看你。”
他们嘴里的哥哥指的就是李艳的亲哥哥，卫华的发小，舅哥李孝祖。卫华脑中闪出一丝不快，就个把小时车程，这么大的事，也不来看看他这个英雄，好歹兄弟伙。
何况哥哥自己有，进口宝马牌汽车，当时的重庆，有车的不多。前面段时间，哥哥还经常一起游玩，喝酒。
突然，卫华感觉心口发慌，发冷，浑身无力。忙抓住李艳的手说：“我人不舒服，快，叫医生。救我。”
李艳其实很了解自己的丈夫，这个人优点和缺点都很突出。性格十分外向，多年来较平稳的生活，以至于对突如其来的东西，认知不够理性。
医生之前交代的很清楚，卫华没有生命危险，西医还是很客观，直观的。
听到叫声，医生，护士鱼贯而入，各种仪器都往卫华身上招呼。当时重庆20兵工厂直属医院的条件，还是很不错的。连美国支援的仪器都不少。
主治医生是个军人，少校军衔。他综合各种数据，资料后说：
“蒋卫华先生，你这次受伤没有发现，任何外伤迹象。只是心脑神经有一定刺激，疑似你的视力，大脑，心脏及四肢反应能力有所下降。
基本排除生命危险，你目前主诉的症状，更多来自受到惊吓，心情的紧张，心脑一定的波动，产生的焦虑反应。”
听完这些，卫华焦虑的心情，心脏的波动有所平静。但大量的信息随即进入大脑。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妒英才？”卫华甚至厚颜无耻地，想到了自己最爱看的（岳飞传）里的高宠。
今后，赌，是没有什么优势了，视力，身手下降。不过在近几年党组织谈话中，领导多次提出，必须戒赌。
卫华认同了的。反正以他的臭名，愿意和他赌的基本没有了。外面又兵荒马乱，他也不敢去闯。
不过卫华脑筋又一转，想自己还能瞬间想这么多，这么清晰。看来至少脑神经没有坏，嘴角有了一丝轻松。连李艳这时也不知道他在琢磨什么？
第二天，通过视力测试，卫华视力的确下降了，戴上了800度近视眼镜。他清晰的看到，单位的工友，领导都来了。
接下来的许多天，卫华一直对自己说：
“我没用了，视力这么糟糕，心脑功能不稳定，记忆力，反应力下降，什么都完了，成了真正的废物。我会死吗？”
然后就是焦虑，忧虑，加上本来的病理状态。他完全精神都垮掉了。
李艳的安慰没有任何作用，程氏的菩萨也帮不上忙。医生也只能治病，不能治心。
卫华开始绝望了，在想怎么安排身后……
远在美国的爸爸妈妈，从李艳处得知后，电话直接打到医院。
先是卫华妈妈，齐氏通的话：“华啊，儿啊，你怎么样啊。要好好的哟，我好心痛。”
听完这些，卫华想哭。对死亡的恐惧极度上升，心跳加快，脑袋发晕，双手已经在发抖……
老蒋师傅说话了，居然这种时候还是骂人：
“医生说了，你没太大问题。身体机能就算没有伤害，老了也会下降，那么多残疾人，不都还活的好好的？
别说你没事，就算有事，你也要顶住。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孩子带大了吗。老的养你一辈子，你送走了吗？
还信仰，还袍哥人家，真给你的信仰丢脸。那么多你的同志，不惜流血牺牲，严刑拷打，身负重伤，吭都没吭，是你自己看见的，说的。
有些明知道是绝症，还要站好最后一般岗。不惜挺住剧痛，完成自己的事业……
一句话，重庆崽儿，给老子雄起！”
奇怪了，特别是最后一句“重庆崽儿，雄起！”
卫华突然觉得老爸的骂，咋听起这么舒服呢。心情平和不少。比妈妈那种疼爱，天壤之别。
他真想爸爸多骂自己会，感觉对未来的无助，对死亡的恐惧荡然无存。只是越洋电话，钱不容许。
再后来，慢慢的，卫华自信开始恢复了。虽然还是有那么几次，焦虑的发作。
经过这一系列的起起伏伏，卫华倒感觉，更领悟了很多东西。活着一定要有追求，有信仰。
就这样，卫华在医院度过了人生中由恐惧到彷徨，再慢慢平静，再渴望证明自己的价值……
几个月过去了……
当周大江，带来那个诱人的任务后，他完全是：
“浴火凤凰，涅槃重生！
……
周大江代表组织看卫华来了。
卫华四处看了看，说：“老大，这次我的入党没问题了吧？厂里的奖励不少吧？”
周大江笑了笑：“你们这次的任务，只成功了一小部分。虽然设备没有完全损坏，但已经不能正常使用，需要资金维修。
由于你没有接到命令擅自操作武器，造成蒋师傅受伤，无法继续工作。可以说是过大于功，工厂和组织都无法给你奖励。”
卫华只恨手里没有枪，真想蹦了他。徒手揍，他知道可不是这老工运头头的对手。
大江也没去管卫华想什么，反正他也懂。然后从身下拿出个箱子。卫华认识，那是他爸蒋师傅的一个工具箱。
大江说：“你爸去美国的时候，叫把它交给你。如果你无法正常苏醒，或苏醒后大脑不正常，就交给国家。
里面是他刚刚试制成功的一种特殊工艺，里面有自制的专用刀具，和工艺。
但目前没有完全成功，因为或工艺，或刀具有瓶颈。无法批量生产，也需要大量资金，物资的后续研究。”
卫华太了解这个工艺了，老爸在实验的时候，他一直在助理。也成功制造出不少产品，但就是批量和广泛性一直没能推广。
这种特殊工艺，太适合当前国情了。物资匮乏，经济拮据。
这是个T型零件加工工艺，可以在一块材料上，加工出个T型零件同时，加工出几个O型零件。可以节省出大量人力，物力。
就好比裁缝，在一块布上裁剪衣服。当然二维的布料裁剪，无法和，三维的棒料加工，相提并论。
这的确是个很专业的物理，机械问题。
大江是钳工出生，也不可能懂的这些，所以希望只有寄托在，卫华他们这些车工身上。
周大江不敢再给卫华，更多时间脑筋瞎转，不知道会有多少问题出来。
接着就说：“工厂知道，你爸妈去了美国，女儿没人照顾，已经把她转到离你家较近的国立高中。
这个工艺不管进展到哪一步，以后你无条件，优先操作此类零件。搬炮管，雷体之类重体力活，你目前的身体也不太适应。
由于你保护国家财产，心脑，视力受损，以后你人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可以随便休假。
但一定汇报。不光是劳动纪律，也是为你安全负责。”
他喝了口水，不容卫华惯例式插言继续说：
“党组织决定，从即日起：考虑到你工作的特殊性，你思想的进步性，吸收你为，中国******预备党员！”
啊，卫华彻底感动了。连忙双手合十，发自肺腑的说：“感谢政府，感谢组织，我一定快快恢复，完成任务，去回报社会，回报祖国，回报家庭！”
突又感觉双手合十的礼节不太对，马上把手放在胸前，仪式状。
周大江服气的笑了：“你敢不这么会说吗？这个特殊工艺目前是绝密，但设备，资金，物资无法解决。
我两天前已经报告上级，上面很重视，曾家岩八路军办事处，都知道了。
曾家岩马上和国民政府接洽，决定双方合作这个项目，目前第一个任务是解决资金问题。
组织给你的任务是：尽快搞出特殊工艺的后续工作，协助解决资金。国府已经派出中统人员近日与你接洽。”
周大江总算啰嗦的差不多了。
卫华开始感觉脑袋不够用了，什么，转眼间自己成了这么重要的人物。
不过马上抓住了重点：
“我那家名（意思指同姓的蒋总裁）也太幽默了，叫我们这些散兵游勇去协助搞资金？
当然，入党问题。就我对党的忠诚，你们早该吸收了。”
大江变的少有严肃起来：“蒋卫华同志，请注意你的措词，现在起，你的身份不一样了。
还有个更奇葩的事情告诉你，我到现在也没懂。
鉴于你的重要性，组织已经派出（幽兰）同志以夫妻名义，保护，协助你。但她是你的绝对上级，级别在我之上。”
卫华彻底昏迷了。自己就一个烂车工，玩大了吧。还什么夫妻名义，玩（假夫妻）？
被老婆李艳知道了，肯定会被揍个，生活不能自理。
党啊，你能来救我吗？
搬迁工厂，大堆的事情是很多的。周大江也没那么多时间，去和卫华讨论他都茫然的事情。最后丢下句：
“组织早上刚刚发出指示，你明天晚上去和（幽兰）同志接头，地点，嘉陵江3号码头咖啡馆6号座。接头暗号：
“乌云散，明月照人来。”
然后他起身，点个头，匆匆离开。
真难想象，这句诗词能从周大江嘴里冒出，该是背了多久？卫华想到这里，先幸灾乐祸的冷静了下。
……
生活的简朴也很和两老胃口。一直以来，蒋家的各种经济，家业其实都是李艳在打理。两老对李艳的信任，倒比自己儿子放心不少。
临走的时候，两老具体的把祖居，财产都委托了李艳。
李艳其实一直在医院，两天前爸妈是她亲自送上飞机的。和许多家庭不太一样，卫华的父母和这个儿媳的感情是减不断，理还乱的。
由于卫华长期的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性格。两老从卫华打小，都没有省过心。
李艳比卫华大一岁，又受过高等教育，从小家庭的纠结，苦难。看上去要成熟，理性很多，知书达礼。
最离奇的有个中年医生去翻他眼皮，用手电筒看。想到这些，卫华一身冷汗，哎道：“我会死吗？”
旁边的护士笑了：“什么呀，你只是昏迷了3天，身体无任何外伤。”
倩倩一把抱住爸爸，李艳明显在抽泣，卫华眼睛也湿润了。
“爸妈一定要在这边，他们自己安全些不说。我们家也是敏感家庭，小孩自己带，安全。多年省去的家政开支，也可以给祖国买点子弹吧。”
对于老爸的飞去美国，卫华是窃喜的，总算卸去了紧箍咒。当然，这紧箍咒或是好的，或是进步的枷锁。这点妹妹蒋利懂的，不说破。
由于两夫妻都有着，中华民族绝对的优良品德，智慧。生意一直红火，家境很好。
美国旧金山，中西方文化的交融，碰撞。远在他乡，各种不确定的未知，各种精神上的依赖，基督教的无法认同，****，三民主义的无法渗透。
周大江明白该怎么做，就说：“你们一家人先聊聊，你没有大碍，有什么困难告诉我，我先去忙别的。”点个头，离开了。
旁边的小护士感觉等了很久，忍不住了，很热心的说给卫华：“你爸老蒋师傅，伤的重点。腰上中弹，无法取出，影响到肾，肝。
蒋卫华突然睁开眼睛，看见了媳妇李艳，女儿倩倩，站在后面的是岳母程氏，周大江。只是感觉不那么清晰。
卫华模模糊糊感觉自己被很多医生，护士包围。有的给他打针，有的输液，居然感觉不到痛，还有量体温的。
我们的技术很为难。两天前，已经送往美国，说你妹妹在那边，已经安排好，你妈妈一起过去了。”
卫华家两姊妹，说也怪，卫华念书比要他命难。妹妹蒋利，就像是为念书而生。
早年间都以优异成绩，毕业于重庆大学，学的是外语专业。嫁了生意上伙伴，哈弗大学毕业的，美籍华人密斯龙，然后就一直在美国定居。
军功
第二章
特殊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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