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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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常抿了抿唇,道:“过了多年了,挽袖你……”

“淮阳没了。”云绾淡淡看,明眸直直定在他脸上:“萧将军可知,若是当时正阳不欺骗于我,莫说淮阳,我也定会死在北疆。”

一脚踹开阁楼禁闭的房门,上好的檀香木制门顷刻从两边落下,跌在地上,荡起一层浓尘。惊的里面正温书学习的夫子连着弟子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几步,瑟缩着身子一时全都向云绾望去。

云绾冷道:“我做什么,我还要问你们在做什么。什么是都瞒着我,不与我说,到底是五年未见,关系疏远了些许。我挽袖拿你们当长辈,亲人,挚友。可你们呢,扪心自问,究竟对我隐瞒了多少事,真真假假,虚幻与否,可向我吐出一字真言?”

说罢,衣袖一甩,道:“军营里众多将士还在等将军回去,将军您且快些回去吧,好让南辞几人省心。”

云绾走的很坚决,萧常小声说了句“别。”也未听到,便那样猖狂,肆无忌惮的踹破了“书院”的门槛离去。

夫子余气未消,道:“萧将军,她再怎么猖狂那也是从前了,镇国将军不可管教。她已不是镇国将军,而成了都尉。萧将军你也不问问她,这般,这般若是被皇上看到了应该如何是好,让老夫的面子往哪搁儿。”

“夫子莫气,挽袖她……委屈太多了。”萧常陪着不是道:“待萧某回到军营定会好好说挽袖一番。这门夫子不必担心,等会萧某会安排人来重新装好,保证模样一样。还请夫子莫要将此事说出,挽袖现在是戴罪之身,若再因这被人诟病,这辈子就完了。”

夫子叹了口气,道:“知道,知道了。老夫虽气,也不是个喜欢找事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老夫清楚的很,萧将军放心便是。”

方才发火也在情理之中,他好歹也任了“书院”五年,威严在,薄面在。如今挽袖当着他的面扰乱课堂,弄坏阁楼大门。这不是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吗。

忍,能忍,只是也需讨回点面子不是。

况且……

萧常拱手谢道:“多谢夫子理解。”

“时辰也不早了,下课吧。”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篓花门,夫子双手背后,呢喃道:“多少年了,还真没几个能像那批有出息的多。”

出了皇宫,云绾马不停蹄的赶回了军营,路上透过帘子可看到骑着红鬃烈马的萧常在后面有意无意的跟着。

一只马单跑自是比马车要快的多,萧常并不着急,可以说是故意在云绾后面停留,一路都保持着恰到好处点距离。不远不近。

放下帘子,云绾低头看了眼手心里颜色变的极为清淡的海棠花印记。她在赌,赌萧常的光明磊落,不喜遮遮掩掩。赌与挽袖之间的情感,到底是君命为重,还是情意更深。

这法子颇险,若是成功便可以知道那几年包括挽袖心心念念的步夜瑜究竟什么回事。若是失败,萧常将此事告知君书归,君书归必定会插手调查此事,萧常不说,君书归也会让知道那些事的人禁闭嘴巴。道路封死,无路可走,完不成挽袖遗愿,死的便是她了。

险,极险。

可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在大圆国继续呆下去,保持挽袖的模样。海棠花消失前她需要找到明兰芝,制成人皮,找到下一个宿主。

循环往复,皆这次她将所有赌注都压在了萧常身上。

下了马车,云绾有意磨叽了会儿,待听得后面马蹄声渐近,云绾背对这马车,这才从后面走过,好让萧常可看到她。

“将军。”将士围了上去,萧常将马绳递给将士,看到才走不过几步的云绾,忙着追了过去。

待萧常追,云绾又故意快了步子,早一步到主帐营与等待如今的南辞碰面。

南辞见到云绾微眯了眸子,行礼道:“都尉。”

抬头便看到云绾身后的萧常,连忙穿过云绾招了招手:“将军,将军。”

萧常面色如常,正要问这几日军营中可发生过何事,云绾却抢在前一步,说:“萧将军喜欢紫蓝罗吗?”

萧常面上突变,摇了摇头,道:“不喜,整个军营也没人喜欢。”

看了云绾一眼,萧常略有些狐疑的道:“挽袖你好端端问这做什么?”

“都尉,都尉她……”南辞里见事不好,忙要断了云绾后面之话。

云绾又怎会不知他意图,气不喘高了几个声调,道:“是吗,可方才我来军营便看到那处有一片紫蓝罗,这个季节开的可漂亮了,紫蓝一片,真真是副美景。可将军却说没人喜欢紫蓝罗,没人喜欢,军营又为何会长出一片紫蓝罗呢?”

萧常顺着云绾手指方向望去,营帐角落里明显一片泥土松软,被人拔过一片痕迹。

云绾道:“萧将军不用看了,已经没了。多美的花儿啊,南辞非要命人将它除掉不可,真是可惜了。”

说罢一副极为可惜的模样,弯身捡起因行路匆忙而不慎掉落的一瓣紫蓝罗花瓣,放在手里端详了片刻。

萧常和南辞两个人的脸顿时白如纸。

好似觉得这花十分不错,云绾将紫蓝色的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赞叹道:“挺香的,不似牡丹妖艳,又比百合花美上几分,味道也是不浓,也不至于太过平淡。这么好的花儿,军营为何不让种?不让种也算了,又为何在发现有这种花存在,南辞要命人将其铲掉,白白可惜了这些方开放不久的花儿。”

萧常勉强笑了笑,道:“皇上不喜紫蓝罗,便下旨不可种植,挽袖去了北疆五年,许多事情约摸都忘记了。”

“是啊,的确有些事情记不得了。可有些事情,我还是记得的。譬如……”她话锋一转,厉声道:“紫蓝罗是朔月最爱,我走之前他可是在萧将军这儿待着,如今好端端的前几年皇上告诉我朔月因病去世了。这事,萧将军应该知道吧?”

绕过两扇倒地的大门,夫子瞪着神态自若的云绾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萧常无奈道:“挽袖,好端端的,你这是做什么?”

收回脚,道:“现在,我不过去还给他们而已。”

“荒唐。”夫子抖着腿从屋里走出来,被云绾气的不轻白发胡子乱颤,看着云绾眼里好似孕育了一团火,指着斥责道:“都尉大人这般泼野,皇上若是知道……”

“夫子尽管去。”云绾道:“我挽袖还会怕过。”

这含了怨气的话,并非是她本意,那便是……

微颦眉头,南辞一将士便可看出她与之前挽袖不同,与挽袖生前较好的萧将军难不得也看出不一样之处。介时……

萧常的沉默,证明云绾只是想多了。他一武将,素来直肠子惯了,哪里会想这么多,只当云绾蒙受了这些不公平的事,有些委屈罢了。便道:“知道挽袖你怨皇上,但为臣,挽袖你便要懂一事,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更可况只是背了个黑锅,还未到生死两方的地步。挽袖你也别怨。”

萧常还未从云绾言语中回神,便被云绾所做一切惊到,:“挽袖你这是做什么?”

云绾冷冷道:“当年皇上逼我前去北国和亲,小侯爷就是这样做的。”

道理多数便是教育人行正直之话,端正所来年轻少年心态,少言多听,与其说不如做。

云绾轻轻掀开纸窗一角,看了眼里面端正学磕的弟子,笑道:“如今听着这些晚辈读《规法》,听着熟悉,却也想不起来了。倒是有点时隔境迁了。”

原来是这般所想,并非是怀疑她的身份。云绾看着一脸正经的萧常,松了口气,笑容也明媚了几分,道:“萧将军多想了,这点挽袖自然知道。所以即便被全京城人咒骂,家中被封,挽袖什么都未说。”

“只是……”她话锋一转,抬了细长的手指指了下四周,道:“萧将军可别说下了早朝不回军营,让我们大家好等了一阵子,便是在等我来宫里,随后装作没看见挽袖,径直离开,将挽袖引来这处。”

云绾淡淡一笑,道:“现在比不得从前,总归挽袖现在是戴罪之身,大圆国罪臣,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免去了好。”

话出,莫说萧常微微吃惊,云绾也是一愣。

萧常干干一笑,道:“挽袖说笑了。”

顿了下,他看了眼云绾,欲言又止。云绾自看出他的犹豫不决,也不急,便有一声没一声听着阁楼里传来声声《规法》之章。

隐约听得一句夫子所言“道为礼,行正直,无畏惧,方始终。”这是《规法》五卷十页中一则。依着挽袖记忆所看这便是新来“书院”弟子都要背会加之悟透的古卷。

在那里站着,方才又看到她却掉头便走,如此不正是等她过去吗。

云绾抬脚小步走了过去,在离萧常三米之处停下,微微行了礼,道:“挽袖见过萧将军。”

萧常转身,看了云绾一会儿,道:“冲萧某行礼,挽袖太过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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