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漂流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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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我在散发着肥皂香味的沙发床上辗转反侧,整夜未曾合眼。

心思凌乱的我想起了许多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光、想起了许多与同学们在一起的时光。想起了老周、想起了小白、想起了妓主任、想起了老张、想起了樱木……

第二天清晨,我硬憋着吸烟的冲动在厕所内草草处理完`大事儿'后,摆出一副兴匆匆的神情和伟哥说:“家里已经打来电话了,我一会儿就回去!”

“滚滚滚滚滚……有什么事快说!我还急着赶着回酒店用早点呢。”

“甭吹牛了!我刚和伟哥通过话,你在他的小窝里对付了一晚上,不忍心再给他添麻烦才找藉口出来的吧?你的谎言只能糊弄下伟哥那样只知道学习的脑残人士,在我这个天才的世界里根本行不通!”tmd几句话便无情地揭露了我那堪称完美的设计。

“靠,老、老子、兜里有的是钱,住不惯小房间!这不立马出来换个大酒店住了吗?”

“行行行,阿庆哥有的是钱。那赏个脸让我请你吃个……不,用个早点啥的总行了吧?”

“行,我在哪等你?”我哀嚎着问。

……

当我把一整天的饭量统统塞进了自己那早已空瘪的肠胃,剔着牙、以一个万分舒服的姿势仰卧在饭店的沙发里时,对面那个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的tmd才轻声问我:“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嗯……还没想过,在外面混一天算一天吧!”我打着饱嗝懒洋洋的回答。

“要不、要不,你回去和叔叔阿姨认个错吧……”

“我没错!干嘛要认错啊?我现在连他们的电话都不接呢,你看着,我现在就把电话卡丢掉,让我爸再也找不着我!”我说着,便把电话卡从话机里取出来,作势要朝饭店的窗外丢出去,而tmd还以为我又犯了冲动症,忙三火四地大叫着上来拽我胳膊,结果一阵混乱之后,我一失手真的就将卡丢了下去!

“我去,阿庆,要不要这么绝啊?叔叔说得也不过是气话而已吧?你这么做真的就断了和家里的联系了,快下去捡回来!”tmd面露惊讶的同时,神色中仍着几分怀疑。

“说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就是要用实际行动与天朝的家庭传统教育抗争到底!”我一脸骄傲(sb)地说。

“nb,阿庆哥威武!”tmd奉承地说了一句,更让我感觉自己好像个英雄似的伟大。

“不过,你终究还是要生活的不是?这样吧,我暂时只有五百块先给你先拿去,省着点用,应该够维持个把月的。”tmd才是真nb哄哄的说着。

“啊?!那个、那个我像、像是没有钱的样子吗?你、你、你先拿回去吧,要是有需要我自会和你知会的……”

“甭装土豪了,我难道还不了解你吗?拿着吧!这五百块其中三百算是还你上次借我的花红,剩下的二百算我借给你的总行了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装出一副勉强的样子把钱收下,心里却同时涌动出一股股感动。

“另外,你现在也没个住的地方,去我那里你又不肯。一会儿吃饱了一起出去,先帮你先租个小房子住下再说!”

我去,除了感动,还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儿呢?!

“谢谢,但tmd你、你不会是干传销了吧?”

“卧槽!什么玩意乱七八糟的?!”

“难道是卖sn了?!!”

“你给我有多远死多远!难道就不能把我往好了想想?”

“做牛……郎了?!!!”

“草,你还是说我干传销吧!”

“靠,白高兴了。还以为你要是做牛郎能帮兄弟我引荐一下呢,毕竟你我一样都是温润如玉……”

“滚!!!”

……

午饭后,我一个人惬意地半躺在出租房的阳台上晒太阳。初夏午间的阳光既充足、又温暖,懒洋洋的我回想起tmd和我道出他发财途径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

“最近有人主动孝进,所以我的钱包才鼓起来滴。”tmd带着一脸神秘坏笑说。

“我靠,你个禽兽!你、你竟然效仿`杨贱男'在学校里收保护费?!不行,即使不用你帮忙,我也必须大义灭亲!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另一个`东方不败'!”我边说边飞扑过去,张开双手恨不得一下子勒死眼前的tmd。

“草!不要闹了好不好?我是清白的,没你想的那么龌蹉!”tmd轻而易举地闪开了我的双手,原来人有钱了之后连身手也会变得很nb。

“你不要再找借口了!想当年你我兄弟深受杨贱男迫害,可事到如今,你竟然也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你你你你……谢谢你哦”我被气的浑身颤抖,却不得不接过了他抛过来的出租房钥匙。

“唉,都和你说不是收保护费了!这是殷涛那一伙儿曾经跟过杨建的人主动上贡给我的,我也是在百般推辞后才不得不收下的。后来我想,他们鱼肉毁文那么多年,这回让他们做点奉献也属正常。话说回来,钱我可没自己消费,基本都用在辅助困难生、赞助军烈属和你这样无家可归的流浪者了,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噢,这还差不多。”虽然关于tmd的理论我还觉得有许多不合理的地方,但相比我手里的钥匙,一切也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

于是我现在可以舒适的仰卧在阳台上懒懒地晒太阳,不用去理那些纠缠在心间的烦心事,不用去理那些只用成绩去评价人的俗人。可是我真的放得下那些事和那些人吗?母亲现在或许已经在满世界的找我了,老周知道了我的现状不知道会不会劝我回去好好念书呢?

我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而那一觉却是我有生以来睡的最煎熬的一次,做了一个又一个万般揪心的梦:梦到了妈妈哭喊着四处找我,梦到了伟哥满身补丁的为卧床的母亲端药,梦到了tmd成了一名落魄的老鸭子,梦到了浑身是血的老周朝我大声喊叫着让我离开……

期间我被惊醒了一次,恍惚中还以为自己身在家中,见天色昏暗,便随手去按摆在床头的灯,摸索许久却只摸到了阳台茶几上的一层灰尘和一个空瘪的烟盒。

而后我又强行闭上眼小憩了一会儿,结果梦中的景象竟变得更为狰狞可怖!我梦见了老妓顶替了郝老太太坐上了毁文的校长的位置,梦见了樱木下嫁给了“曾志伟”张昊天,而我则与经过了数十年爱情长跑的霍香香结为百年之好……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竟被梦中的景象吓得大汗淋漓,自然再不敢入睡,怀揣着不安与惊恐的我第一次想起了温暖的家,于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心先给母亲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而当我掏出了自己那定格在贪吃蛇画面的白屏诺基亚时,忽然想起,电话卡早在用餐的误会中弄丢了。

“禽兽!我正在……嗯,这是xx大街,对!xx大街上散步呢,听见的你的声音真惊讶哦,还以为你昨晚会直接嗝屁在温柔乡里呢!”

“且老子可是金枪不倒哥,铁血真汉子,夜御十女……”

夏日的清晨即便阳光明媚,却也避免不了气候的冷清。我一个人孤单的走在不知名的街道上,一边努力安抚着自己那咕咕叫的肠胃,一边看着手中那显示着被自己挂断多次的来电,犹豫着到底是该给家里拨回去,还是要把电话卡取出来远远地抛到滚滚的松花江里去。而就在我徘徊不定,即将做出选择的关键时刻,一个电话不恰时机的打了进来!屏幕上显示的并不是中文,而是三个我颇为熟悉的英文字母“t——m——d”。

“喂”仅管我已经尽力把声音伪装成一个酒足饭饱、外出度假的少爷腔调,但严重的失眠和饥饿还是无情地出卖了我的自尊。

“混蛋,你人在哪儿呢?”泄了精气的tmd拉着长调,那语气似乎比饥饿的我还要虚上几分。

“喏,咱们现在坐的沙发。其实是一个、一个可以拉开的沙发床!晚上把它拉开,我、我睡在上面,我妈睡床。你来了,我和我妈睡一张床,而你、而你就要委屈睡沙发床了。”伟哥倒是毫不在意的结巴说着,只在最后才显露出了一丝歉意。

“不不不,这怎么能算得上委屈?现在我就和那个、那个`卖女孩的小火柴'是一样一样的,能有人收留就不错了!”我强挤出一丝笑容和伟哥攀谈,心里却早已潸然泪下。

“怎么、怎么能一样?卖火柴的小女孩是、是个孤儿,而咱们的生活比她好出、好出太多了!”伟哥倒是很乐观。

再三谢绝了伟哥和阿姨的挽留后,我便从一个流浪者重新做回了`卖女孩的小火柴'。

……

“没、没事的!我始终相信日子、日子会好起来的!”伟哥的瘦弱身体此刻看起来竟有种说不出的伟岸。

……

“嗯,对。明天、估计、明早,明早我妈就能回家了,我在这儿住一晚上就回去!”

“没关系的!反正假期才刚刚开始,留下来多住几天,陪我一起学习也好。”伟哥边说边又硬塞给我一个梨子。梨子不大,却沉甸甸的。

伟哥家很小,虽然只有他与母亲两人居住,但不足十二平米的房间仅能用捉襟见肘来形容。收拾的一尘不染的室内除了一张床、一个沙发、一个柜子和一台破旧的电视机外只剩下四壁空空,与伟哥和阿姨那热情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眼前这清贫的蜗居,吃着阿姨端送上来的水果,我心里不由得一阵难过。趁着阿姨出去的空档,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伟哥:“伟哥,不、小伟哦,你平时都怎么睡啊?”

“你爸呢,怎么不见他在?”为掩饰那万分复杂的心情,我随口岔开了话题。

听到我问话的伟哥,神色明显黯了一下,却随即又恢复过来,柔声说:“爸爸在几年前的车祸中去世了,母亲也在事故中也受了、受了点伤,落下了一身病,现在还要经常、经常吃药,所以家里的条件暂时困难一点。”

“对、对不起……”无意触及伟哥心里伤痛的同时,我心里也一时间疼得无法形容起来,回想起家中的父母,不由得愈发惭愧。

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我对前往伟哥家避难产生了些许的踌躇。

没错,平日里向来沉默寡语的伟哥在我们四人中最为低调,所以虽然与他同窗一年有余,尚有不久前的携手御敌之情,但我对他和他家庭的认知却远不如对老周和tmd了解的多。可眼下的我面对无家可归的窘境,却也并无他法,思来想去只好铁定下心,走一步算一步。

而当伟哥带着我走入他的家门,我则对自己不久前的冒失选择懊悔无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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