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离别后的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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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老妓上来先是无缘无故地训了我一顿,“呜啦、哇啦”了一大堆诸如:我成绩不好、态度不积极、对学生会组织活动参与性低等我自认为是优点的缺点,而就当我在他那娇媚嗓音的催眠下即将睡着时,他却突地话锋一转,令人发指地褒奖了我一番!

总而言之,在罗里吧嗦地讲了近半个小时后,他才终于说出了一个令我万分吃惊的安排:要我成为教务处的新走狗、承接早前与老周一起被开除的原“毁文之霸”杨建职务、担任学生会副主席一职,负责校内学生日常纪律管理!

开玩笑,简直是在开玩笑。深受毁文官僚迫害的我,对这种效仿“以华制华”的无耻且暴力的职务自然报以嗤之以鼻,所以在老张那从惊讶变为无奈的眼神中,我以“力不能逮,恐愧对圣恩”为辞,严声厉色地拒绝了老妓抛来的“臭袜子”。

见我始终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父亲更是火冒三丈,他怒不可歇地站起身来,朝我大声喊着:“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我:……

父亲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了,他咆哮着吼道:“你给我听清楚了!从明天起,除了上学外,就给我老实儿呆在家里学习,不准再出去找什么吴特默、刘伟玩!要是真能玩出刘伟的成绩也行,哪怕是吴特默那样的也成,可你偏偏不学好,就和那个叫什么周到的学!”

听到父亲提起老周的名字,我许久以来的压抑瞬间爆发!我也忽的站起身来,朝着父亲大声嚷道:“我的成绩的确很差,你怎么说我都行!但你不可以侮辱我的朋友、我的兄弟!”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这么和我说话?!还口口声声叫什么兄弟?!兄弟教你什么了?!教你抽烟、喝酒、打架,教你胡乱混日子,教你满身的社会风气,成绩却狗屁不是!”

“你住口!没错,兄弟的确什么都没教给我。但他们至少从来没在我没落时,数落过我、瞧不起我、放弃过我!”我狂飙着泪水疯狂的呼喊着,随后在父亲一脸的惊讶和错愕下,用力地掀翻了眼前的饭桌。

“你、你、你……你这个畜生!你给我滚!!滚!!!”父亲面色铁青的吼道。

“好,我滚,我再也不回这个家了!”我用力地推开了面前阻挡我的老妈,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

我一个人在阴冷的街边小巷中缓缓走着,看着越来越稀少的人群和时断时续的暗黄色路灯,仅管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却还是无力阻止冷风的侵袭。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后,之前的冲动和不忿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脑海中反复思虑着的只有一个:今天晚上我要在哪里过夜呢?

在明知道自己兜里只揣着十几块钱的情况下,我还是保留着一丝侥幸翻遍了全身,可当事实再次摆在眼前时,便只剩下了一个和兜内同样空洞苍白的脑袋在冷风中飘荡。

如果是老周他现在又会怎样呢?

想到老周,脑海中便浮现出了tmd和伟哥的脸。靠!怎么把这两个家伙忘了?一想到这儿,我立即拨通了tmd的手机,铃声响了许久,那家伙才接通了电话,感觉气喘吁吁的他好像正在进行某项消耗体力的运动……

我把自己离家经过完完整整的复述给他。而他却在听过后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阿庆,本来在我家住是没问题的,可是、可是今天却有点不方便……”

“靠,你又不是女生,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的情况我还不了解,你爸在厂外务公司上班,常年不在家,老妈也经常上夜班,让我对付两宿就成。”在tmd的常年絮叨下,我对有关他的一切几乎了如指掌。

“诶呀,可是今天的确不方便嘛……”一向快言快语的tmd此刻竟变得含糊其辞起来,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默默欧巴,你还过不过来啊?”一个酥骨的媚声由听筒内传来,音色竟有几分熟悉。

“我靠,你个混蛋、王八蛋!又和小女搞在一起了?!”

“嘿嘿,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你知道的,谁让你我一样都是温润如玉……”

“滚滚滚滚滚……我看你离死在床上的大限不远了!”

“你先走开!……不不不,阿庆,我不是说你!别生气,兄弟……要不这样,你今天先找个网吧将就一宿,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你,我保证从明儿晚上开始,你在我这儿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死远点,禽兽!我怕你的床上有aids病毒。”我带着一肚子怨气挂断了电话,随手拨通了伟哥的号码。

想起伟哥那封建传统的个性,我随口编了个谎,和他说父母都上班了,自己把钥匙反锁在了屋内,希望他能善心收留……说到最后,当我自己都觉得那谎话虚假的不着边际时,向来拖沓的伟哥竟二话不说答应了我的求助。于是我悻悻地与他约了见面地,前往等待。

“你以为自己还是小学生和初中生吗?整天就知道玩!现在哪还有时间去给你浪费?再开学可就要分文理班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啊?!”

我:……

在老周离开的日子里,高一下学期的期末考试静悄悄地出现了。女神尹丽娜毫无创意地占据着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伟哥的名次依然稳中有升;霍香香在斗殴事件后放松了对我的监视,成绩有所回调;而看破江湖、身心俱疲的我则再提不起对学习的丝毫兴趣,成绩大幅下滑,惨不忍睹,排名基本代表了班级的总人数。于是在期末考试成绩公布后的某个晚上,一向严厉的父亲又开始了对我的批斗。

“你什么时候才能用点心学习啊??!!”父亲一开口就是高潮。

我:……

我神色黯然的接受着一个个诸如倍加关怀的霍香香、嬉皮笑脸的樱木和众多莫名出现的崇拜者朝拜,直至第三节下课时才终于找到机会在基地里见到了同样困惑的tmd和伟哥。

仅管在之前我已经无数次的拨打过老周的电话,但还是抱着一丝希望低声问他们:“你们有老周的消息吗?”

俩人不出所料的同时摇了摇头。tmd缓缓说道:“我听说后来刀哥在他老爸的胁迫下写了检讨书,被带走反省,最后去了哪,就不得而知了。”

而后半月不到,我惊闻tmd接任其职,拥护者中除一众毁文f4的死忠粉外,竟还有杨建前走狗的身影。不久后,当那个蛋已碎的“漏网之鱼”殷涛,毕恭毕敬地为tmd点烟的画面经常出现在毁文的各个角落时,我心里总会不由自主地闪现出电影《东方不败》里的最后一个镜头——向问天仰望着重回日月神教的任我行,漠然道:“又一个东方不败!”

……

你个老玻璃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句,随后才半死不活地朝他打了个招呼,心里不由得琢磨,老妓又整这么一出意欲何为?

我眼含湿热地摆了摆手,不再言语。不知过了多久,伟哥才问我:“阿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无力地晃着头,苦笑着说:“打算?苟且的胡混下去吧。”

又过了大约一周时间,我回到了毁文。面对着那一张张怀着无限崇拜纷纷与我打招呼的毁文众生,我那仿佛老了几十岁的心脏不由得又感慨万千起来:回想起自己初入毁文时那放荡不羁的流氓心态,而今当我终于得到了自己曾经所期盼的一切:打败长毛、杨建等一众混蛋,实现了自己那一直遵循的正义,并在阴差阳错中成了守护毁文的英雄,收获了无数的荣誉与追捧。但在这些光芒的背后,我却失去了老周,失去了一位带着我们一路走到今天的兄弟。

或许这就是我那注定要悲催、压抑的命运吧。

……

剩下的学期里,我们之间的交流变少了很多。虽然还保留着课间前往基地碰面的习惯,却只是杵在那里抽烟和发呆,三个人都好像等待着什么,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时间在我们干巴巴的翘首以盼中悄然度过,其后的某个上午我被班主任老张无故召进了教导处觐见。我懒洋洋的随着老张晃进了教导处,却看见那发型已经几乎和校长郝老太太一模一样、性格却与其背道而驰的妓主任端坐在主位上,一脸猥琐地扫视着我。

而后的几天里,从tmd的口中我陆陆续续地得到了一些派出所和毁文公布的处理决定:长毛等人被处以一年劳教;杨建被毁文校方直接开除;殷涛开除学籍、留校察看;而老周则正式被劝退。

得到结果后的我变得十分凌乱。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地闪现与老周在一起的点滴时光,复又回想起事情的全部经过,心里既懊恼又难过。

可是事情发展到今日的结果,又能怪谁呢?要怪tmd那好色无度的本性?还是要怪tmd和我助拳后那无知的复仇?又或者要怪老周多年来那早已深入骨髓的江湖本质?面对着许许多多困惑和疑问的我百思不解,却还是昏昏沉沉地不停想着、吃着、睡着,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独自飘荡在空中,只能无奈地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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