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南三娃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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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我不许你胡说……”

“三哥!我不胡说。也不许你再胡想了。你知道这两天我见你不高兴我这心上有多难受吗?你要是有事情就说,可不敢瞒着我。俩个人总比一个人有办法!”

南三娃深情地看着六月,犹豫着突然笑了随即说道,“能有啥事情,你多想了。是这两天路跑多了人有点乏,人一乏精神就不好,这精神一不好就容易胡思乱想!好了,你看我这乏气也缓过了,吃饭!”

“远儿亲孙子,”孙吉仁说着进了屋,“这当爷爷的就是连孙子亲!我不惯?我能不惯么。你说呢?窑生!”

小孩子都贪嘴,谁给好吃的就对谁亲,两岁的窑生似懂非懂了,当听到孙吉仁这么说,笑着在孙吉仁的脸上就亲了一口!而窑生带来的欢乐比十个大人都多,也让孙吉仁享尽了这没有血缘的天伦之乐。当然了,孙吉仁对南三娃这个徒弟加干儿子更不用说,就一个字‘好’!

“干大!”六月坐在炕边上低着头,用手绞着衣襟。

孙吉仁给窑生从墙上的布袋里摸出了两颗糖,窑生拿着糖在一旁玩耍着,孙吉人坐在了炕边上看着六月,就明白是有什么事了,“六月!啊门了?三娃欺负你了?”

“不是,干大!”六月心事重重欲言又止,“干大,他这两天打猎,一来就不高兴、一来就不高兴,我问他也不说。我总觉是他有事情瞒着我呢!干大,这事情你得管管了……”

孙吉仁想不到南三娃会有什么事情瞒着六月,但六月又不是随便说瞎话的人。南三娃可能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又不想让六月担心,孙吉仁埋怨道,“这三娃,两口子过日子,就得商商量量的过,有啥不能说?再说了,不还有我呢么?看我今晚好好个把他说说!”

太阳落山后不久,六月煮了一只兔子,还煮了洋芋,正在炒鸡蛋,南三娃回来了!他老远闻到了肉香就觉得奇怪,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六月怎么了?

“六月!”

南三娃进了窑门刚要问六月,窑生在炕上拍着手叫开了,“爱大!爷爷、爷爷!”

南三娃这才看到了孙吉仁,“干大来了!”

“这不上工了,你也不说来看我!还不许我来?”

“看干大说的,这两天在外头把人都跑瘫了,一上炕再都懒得下了――”南三娃看见了桌子上孙吉仁的酒壶,放下猎枪问道,“干大!今日是啥好日子?又是酒又是肉的……”

“过了年,曹父子就没喝过一场!今日喝一场,将好我有话问。”

“干大!你有话就问么,你这搞得像有啥大事样的叫我紧张。”

“‘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紧张啥呢?你……”

“干大,三哥!”六月说着端来了兔肉,“边吃边说,我端洋芋去!”

“干大!来、来、来,这兔儿头你老人家在,没人敢吃……”

“光嘴上说得好听……”

“干大!我孝敬你也不对了?到底啊门了么?”

“还啊门了,你说你好好个的日子不过,啊门要欺负六月呢?”

“哎哟!我的好干大,你知道我心疼她还心疼不够,舍得欺负?”

“唔你啊门有事情瞒着她,她都急哭了。你可知道?”

“唉!”南三娃放下了筷子,从孙吉仁腰间抽出了烟瓶装了起来,随后‘吧哒吧哒’地抽着又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咳……干大!这两天我在想,六月虽说跟了我,可一没媒人、二没庚贴。梁家坪也没休书,这万一……”

孙吉仁一听南三娃原来是为了这事就觉得好笑,“三娃,我一直当你是个明白人,你啊门这么糊涂呢?这梁家坪把六月都退到娘家了,你还怕他反悔么?就算反悔能啊门?梁家坪唔死鬼都死了两年多了!”

“就是,三哥!我是死是活,都是你的人。你不敢胡想了!”

“六月说得对,是你胡想了!看你操的这瞎心把六月都急得!”

“干大!我不是操瞎心,柱脚儿来了……”

六月一听柱脚儿来了,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难怪南三娃这两天心神不定的,原来是这样!孙吉仁不知道柱脚儿是谁问道,“谁来了?”

“梁家坪的柱脚儿没死,他来了!”

“窑生长大了,会叫爷爷了!走,爷爷寻好吃的去。”

“干大,看你把娃娃惯得!岁儿【即生日】的时候买的糖还没吃完呢!”

“唉!六月来了,”正在刻猫头模子的孙吉仁答应着回过了头,“窑生!看爷爷来了,叫爷爷――”

“爷爷、爷爷!”

窑生稚嫩的声音脆生生地接连叫了两声,孙吉仁开心地笑着抱了过来在脸上亲着。

南三娃答应着,将野物挂在了墙上,显得有些慵懒、疲惫地拿着猎枪径直去了窑里,六月随即抱着窑生也进去了,睡好窑生后六月坐在了炕边上。

“三哥!我看你这两天有心事?”

“没有!”南三娃闭着眼。

一夜无话,第二天南三娃又去打猎中午也不回来,六月吃过午饭抱着窑生来到了砖瓦场。

“干大!”

“我没忘,我一辈子都不能忘。可世事无常,只怕、只怕……”

“三哥!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这辈子我活着是你的人,死、就算死也是你的鬼……”

“三哥!这两天你跑的地方太多了,一来就没精打采的。明早别去了,在家缓上两天!”六月关切地说道。南三娃没说一句话,睁开了眼直直地盯着窑顶发着呆!六月摸着南三娃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三哥!你到底啊门了?啊达不舒服还是遇到麻烦事情了?你这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心上难受……”

南三娃抓着六月的手一翻身坐了起来,“六月!我好着呢、我真的好着呢!这两天我只怕、我只怕啊一天你不管我连窑生了……”

“三哥,来了!”

“嗯!”

“三哥!”六月嗔怪着,“这日子过的好好个,你啊门突然说这话呢?要说怕,开头的时候倒是我一直担心你啊一天厌烦了不要我!自打养了窑生,你对我连娃娃的心我也看得出来――我跟了你跟对了,我这心总算是踏实了,”六月说着抹起了泪,“这才过了两年,你啊门要说这话呢?你这话说得我心上难受……”

“妹子!”南三娃心疼得替六月擦了擦泪,“秧歌上唱‘泰山倒了根还在,黄河一去不复返’!就算泰山倒了、黄河干了,三哥对你的心,永世永世都不变。可、可我是真的害怕……”

“三哥!曹两个说好的今世在一达、来世还在一达,这话你忘记了么?”

窑生两岁了,要不是摔了一跤小产,六月与南三娃的第二个孩子也快出生了!

今年的春天来得晚,这都交了二月节气了,黄土地还没怎么化冻!六月坐在门前的木桩上抱着窑生,一遍遍唱着母亲从小教给她的儿歌,“香炉香摆四方,四连连憋火闪;一直憋了个大路上,大路上一个大姑娘;大姑娘穿的花花鞋,花花鞋上一对鹅;扑噜噜飞过了淹家河,淹家河上石头多,石头底下女儿多。女儿‘咩咩’地把在门上要馍馍,妈妈说:吃是吃得饱饱个、喝是喝得好好个,再向妈妈要馍馍,打就打得死死个,扔就扔得远远个。一直扔了个县门下,一个白胡子老爷出来看一下――啊个穿白戴孝着呢?野雀子穿白戴孝着呢。啊个念经着呢?老鸹念经着呢!”一直嚷嚷着听儿歌的窑生早已睡熟了六月还在轻轻地、一遍遍地唱。

因为天气冷,砖瓦窑还没开工,南三娃又拿起他的猎枪打猎添补家用了!昨天回来时就好像有心事,话也不怎么说!吃过饭儿子窑生要和他玩也显得有点不耐烦,六月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问他又说没什么事!正胡思乱想着,南三娃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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