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试用期

被拒绝的慕晓语嘟起嘴，指了指茶几上的五百块钱，抱拳对楚明兴说“合作共赢，这是你应得的，以后就是朋友了，多多关照。”

楚明兴犹豫一下没有去拿钱，用一个长者的口吻对慕晓语说“赌博骗人是不对的。”

“很严肃的告诉你，这件事你是从犯，即使不是自愿的。”

“如果你不爽，就等开学之后去‘追求她’，到手后使劲‘搞’。”

“但我觉得你会很惨，那个女孩会把你像猴子一样拉到大街上表演。”

“我们为什么会心甘情愿的被两个小姑娘骗？”

“因为其中一个拿出心理学博士学位证、跆拳道黑带证书以及和市长的合影。”

“他父辈中不仅有我部队的领导，还有我现在的领导。”

另外五个人齐刷刷的看着楚明兴，竖起大拇指说“靠谱”。

走出保卫室，李明琦搭住慕晓语的肩膀说“你是不是应该再给我几百，好歹咱两也是合伙人，你这样的做法很不仗义。”

把五百块放在李明琦的兜里，抓起她的手轻轻咬了一口说“你丫的，每次行动都缩在角落，分赃的时候就出来坑我。”

“谁让咱两是最好的朋友呢！”

“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为什么这么问，跟你最近的心情有关系吗？”

“我觉得前世可能做了一件非常对不起你的事情，这辈子你是来讨债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辈子换我欠你。”

“一般别人欠我的东西我都会在这件事成为过去之前要回来！”

慕克玄手里拿着一份不知道什么东西的文件，站在两个女孩的前面说“那我建议你在‘市一中’报名成为过去之前，去你师父哪里‘要回’录取通知书，因为从这份文件来看，这将是一个非常正确的选择。”

从父亲手上接过两张纸，揉成一团用一个帅气的姿势投进五米之外的垃圾桶，耸耸肩对三个人说“从决定来这所学校，就没有想过回头，就像抛出的纸团，明知道前面是垃圾桶，还是准确无误的落进去，这叫做归宿。”

“你把理由说的无懈可击，我能做的就是在家长意愿书上签字。”

“你突然不坚持自己的决定，我有些不习惯。”

“平心而论，我没插手的这些时间你做的很好，一个优秀的人生并不需要太多的指点。”

李明琦看着被扔进垃圾桶的一团纸，她很想知道上面的内容，看着父亲的手里什么都没有，疑惑的问：为什么叔叔拿了一份，你手里什么都没有？

“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因为不管上面的内容是什么，你都会跟慕语在一个学校。”

“作为一个父亲，你这样的心态很不合格！”

“‘平心而论’，我认为你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能力，跟在一个优秀的朋友身边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难道你不觉得这是你教育缺失的结果吗？”

“小时候的你病怏怏的，如果扔在人潮中，今天我带来报名的应该是你见不到的弟弟或者妹妹！”

慕晓语和父亲在一旁看戏，精彩之处也不忘鼓掌助兴，李明琦不知道如何从父亲手里赢回这一盘，对慕晓语投出求救的目光，慕晓语忍住笑，过去把李明琦搂在怀里回答“你对琦琦的疼爱胜过一切，如果真的是那样，我估计五十年后你还会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泪如雨下，悔不当初。”

慕克玄知道自己的女儿从不服输，也不想让这场舌战继续下去，拍手分散大家注意的重点，指着报名登记处说“很精彩的辩论，不过今天应该到此结束，报名登记，购买生活用品都是需要时间的。”

报名处，慕晓语从裤兜里翻找了一会，拿出一张揉皱了的录取通知书，李明琦拿出自己的和她对比，叹气说“你就不能背个包，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东西放在兜里，每次看你东西都像是看动漫。”

慕克玄突然很心疼女儿，她坚强的不像一个孩子，在这个别的女孩都穿裙子的季节，他一条洗的泛白蓝色牛仔吊带，一件长袖白T，像是上个世纪穿越过来的。

所有的手续办妥，离开学校经过一家服装店，慕克玄带头进去，让服务员把一件粉红色的裙子取下来递给慕晓语，慕晓语左边嘴角拉起一个弧度，这是她表示不爽的动作。

把裙子递给李明琦，自己找一个墩子坐下，面对父亲和李忠青的疑惑，慕晓语选择置之不理，眼光在店里转动，停在一件衬衫上，自己拿起竿子过去挑下来，顺带拿过一条紧身休闲裤，李明琦刚好换上裙子从试衣间出来，这条裙子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非常的合身漂亮。

让李明琦在外面等自己，慕晓语进去换上衬衫和裤子出来，看了镜子里的自己，进去试衣间把拿出刚刚换下来的衣服递给服务员，伸手抓住衬衫上的吊牌，服务员拦住她，拿剪子把吊牌剪了下来。

从服务员的手里拿过剪子，剪下李明琦裙子上的吊牌，坐在李明琦旁边问慕克玄和李忠青“你两要不要买一套，这里都是潮款，体验年轻人的感觉。”

慕克玄和李忠青同时拿出卡递给服务员，服务员不知道应该接谁的，非常熟练的表情和语气说“两位要不要商量一下。”

慕克玄自己把卡插进POS机，解决了这一场纠纷，慕晓语和李明琦像是没有看见这件事，窃窃私语不知道讨论什么。

走出服装店，慕晓语指着旁边的内衣店说“我们两要去买一些女孩子的东西，你两不要跟着。”

“你不是要租房子在外面吗？我去附近的小区给你看看。”

“我跟你慕叔叔一起去，带够钱了没有？”

做了一个OK的姿势，两个女孩转身进去内衣店，慕克玄转身去给慕晓语找房子，李忠青跟上去问“晓语一个人住在外面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离手的风筝是收不回来的，不论它飞去哪里，放风筝的人都只能看着、等着。”

“有可能，他会落在河里！”

“上好的材料做的风筝，能经受风吹雨打，也防水。”

慕晓语在内衣店转了一圈，走到门口探头没有发现另外两人，过去推了一把正在看内衣的李明琦说“走了，你听不出刚刚我是骗他两的吗？”

“我知道啊！但是我觉得这套好看。”

“以后再来买，今天有别的事情。”

“什么事，很急吗？”

“废话真多，快点走。”

理发店里，慕晓语正在跟发型师讨论那个发型适合她的衣服，李明琦在一旁恨恨的看着，咬牙切齿的问“这就是你说的很急的事情吗？还需要支开我爸跟你爸！”

“你知道什么叫代沟吗，这套衣服他两已经是勉强接受，还能接受我换一个霸气的发型吗？”

“换完发型再去买黑色高跟鞋、精致小西服和手提包，明天晚上的班会课故意迟到几分钟，手里拿一个文件夹，老师会认为你是教育局下来抽检的！”

“好主意，但是这件事需要明天等你爸跟我爸回去之后干。”

“你就不怕玩砸了，头破血流的从学校里滚出来！”

“按照你刚刚的设想，整个过程都是着装为主，如果穿衣是一个错误，那我一定要请校长在操场裸奔。”

李明琦知道，慕晓语决定的事情一般都会坚决的去做，别人说再多都是白费，干脆不管她干什么，找一个空位子坐下来，等这个最好的朋友完成改造。

慕晓语拿过发型师手里的相册，翻看一会指着一个遮住半只眼睛，十分干练的齐耳短发问“这个剪出来有几分相似？”

发型师拿过慕晓语手上的相册，后退一步打量一番说“八九分相似，但是这个发型更适合穿一些简约的T恤，如果你以后要经常穿衬衫一类的服装，不建议选择。”

“好的，就这个吧，谢谢！”

“头发的颜色需要换一下吗？”

“不用了，我喜欢黑色。”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折腾，慕晓语两手插兜站在镜子面前，好一会没有说话，发型师自动离她远远的，因为发型不满意拿发型师出气的事情他不是第一次遇到。

李明琦过去拦在慕晓语的前面，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审美观确实没有慕晓语这么精准强悍，原本发型师都有些担忧的发型，硬是让她衬托的完美无缺，少了小女生的青涩，霸气和凌厉展露出来，这才是女霸主应该有的。

走出理发店，李明琦问：刚刚剪完头发的时候你站在镜子，在想什么？

“我在想要不要去买一个束胸，开学去引起新同学的尖叫。”

“开学第一天去教务处接受心理辅导，然后星期一到国旗下做检讨，并不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我没有准备去调戏女生，只是想找班上那个长得漂亮又文静的女孩子，和她牵手走在午后的操场，或者坐在栏杆上吃早餐。”

“那你得祈求我们班上有这样一个女生，并且脑子不好使。”

“师父教过变声，我又没有耳洞，短发、男装、声音沉重，谁敢说我是女的。”

“是不是古装电视剧看多了，还变声，而且你口中的师父只听过，没见过。”

“我师父何等人也，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李明琦被吓了一跳，立刻抓住慕晓语搜身说：你身上肯定藏了‘声卡’什么的。

“时至今日，‘声卡’技术还没有发展到这么先进的地步。”

李明琦再三确定，这个沉重的男声确实是从慕晓语的口中发出来的，以前慕晓语说什么东西是她师父教的，李明琦从来不信，但是今天，由不得她不信。

脸上挂起惊喜的笑容，跑过去抓住慕晓语的胳膊说“晓语，咱两这么好的姐妹，你带我去看你师父呗，我也想拜师。”

“我师父做事讲究缘分，收徒弟也是他自己去找，上门拜师的都会被拒绝。”

“你跟旁边求情，一定能成。”

“没用的，弄不好我也会被逐出师门，而且学武不是一件优雅的事情，摸爬滚打，汗流浃背，穿裙子的姑娘并不适合。”

“我可以不穿裙子。”

“注意，这句话中的重点是潜台词中的那句‘我师父不会收你为徒’。”

“都不去尝试，怎么知道一定不会成功？”

“因为我很清楚，你对学武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想知道我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李明琦做了一个调皮的动作，把手中的袋子交到慕晓语手上，从包里拿出一颗糖剥开喂给慕晓语吃，娇滴滴的说“既然你都知道，就满足我的好奇心了，我保证不对别人说你师父是谁。”

慕晓语对着李明琦‘嘿嘿’两声，正视李明琦用沉重的男声告诉她：我拒绝。

“晓语。”

“现在应该已经快六点钟了，打电话给你爸，问问他们在哪，我饿了。”

李明琦不乐意的撇嘴，拿出手机给父亲打电话，在电话里特别强调‘晓语说她饿了’。

“心机婊。”

“圣人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但是只要你同意带我去见你师父，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咱两都是女人，要是有一天开撕，你没我聪明，也没我能打，还没我人多。”

“慕晓语，你就是茅坑里的金刚石，不仅又臭又硬，还百毒不侵。”

“不，如果有人敢在我头上拉屎撒尿，我会打的他屎尿失禁，半身不遂。”

李明琦抓狂，抱住慕晓语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口，抬起头正视慕晓语，命令的口气吼“恢复女声。”

慕晓语低头看了一眼胳膊，那个刚刚被李明琦咬过的地方，纯白的衬衫上留下一些鲜红的颜色，是血！脸上没有痛苦，反而是坏坏的表情，恢复女声调戏李明琦说“按照古装电视剧的套路，你会深深的爱上我，跟我走过一段坎坷崎岖的路程。”

“那又怎么样？”

“你是我闺蜜，什么是闺蜜，就是咱两都是女生。”

“在我的记忆里，你已经很久没有像女生一样生活了，除了每个月那几天特殊的日子。”

几人站成一排，标准的‘齐眉礼’说“女侠请，我等兄弟，军中恭候大驾。”

随着一声关门的声响，两个女孩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最右边的保安开口“所以咱们六个就被这丫头这样搞了？然后还给她首长的待遇！下一个接着说。”

六个人呆住了，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应该看向哪里，保安队长的喉结动了一下，坐起身子说“就此打住了，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慕晓语收起茶几一角的五百元，咬住右唇略做思考说“既然你嫌弃这个钱，我就收回了，另外呢，通过这件事希望几个哥哥能够记住‘熊孩子不能惹’。”

下课铃响起，起身抱拳对六个人说“各位英雄，今后江湖再见。”

“你哪里来的自信，可以和一个比你大，并且上过战场的男人打成平手？”

“准确来说是我觉得我有八九分把握可以打赢你。”

年轻的保安哑然失色，皱起眉头看着慕晓语，努力再努力，却怎么也看不穿这个女孩，恐惧、疑惑、敬畏。

“你就不担心我们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家人？”

“你不会，告诉我的家长就等于告诉学校领导，保卫室八个人，有七个参与其中，五个是你的队友，他们会被开除，出卖队友，在军队是死罪。”

“那就是一半一半，可以一试。”

慕晓语把手放到茶几上，楚明兴摇头，放弃了这场比试，他不想比，不是害怕输，只是他不知道，这场比赛会让这个女孩从他身上看出什么不曾说起的过往，不愿想起的曾经。

慕晓语单膝跪地，李明琦把她拉回沙发上，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吼“你疯了？”

“你觉得我会输吗？”

“刚刚我的反应很过激，你竟然一点不害怕，还跟我挑衅？”

“因为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至少可以和你打平手。”

“哦，我以为你要跟他求婚。”

“你觉得我会输？”

“不知道。”

“从上初中开始就听大伯讲军事，对于战场上的基本反映和行为心理学了解的比较清楚，你的反应和生活习惯会告诉我你退伍的时间，所属的兵种和在部队担任的职务。”

“所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你瞎猜的？”

“是分析，分析和猜是有根本区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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