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到我身上的正义

哑然失笑，袖剑的手臂微微颤抖，和玄铁钺套着外衣的臂膀构成一个大叉，上膛，火弹击发后的余温仍残留在枪口处，但玄铁钺感受到更多冰冷，足以带走温热灵魂的冰冷。

他们直勾勾盯着对方，在心中默数三秒。

三。

轰。

“不对，这样想是错的，因为彼此交换过枪枝，所以虽然自己和袖剑各中了一弹，但实际上都是同一把枪所击发的，也就是袖剑装入三发火弹的那把，因此如果一开始枪械内没有火弹，那最低最低就只有五分之一的机会能够在袖剑的脑袋瓜上开洞……”

一。

“而袖剑手中所握的枪，火弹是由我亲自填装的，虽然一开始只装入两发，但是弹仓中原本便有一颗火弹，而且刚刚两次射击皆是空发，五减二等于三，也就是说，这次绝对会是……”

站在一旁观看的晴面露忧色，双手环抱胸前，玄铁钺知道她很有可能出手相救，救助眼神黯淡却浅浅微笑的袖剑，稍早为了请求玄铁钺放过袖剑，晴甚至打算以美色诱惑──

“总是有例外，不是吗？就像身为保安官的你自诩有办法打造永远没有罪犯的甜蜜酒镇……”

“我可没这么说。”袖剑打断了玄铁钺的思绪，玄铁钺深深吸了口气集中精神，扣押击锤，将枪口架在袖剑的双眉之间。

“现在手中的枪是对方填装的，”生死交关，玄铁钺仍忍不住在心中想道，“袖剑方才装进三颗火弹晶石，扣除已击出的一发与空的弹仓，这次扣下扳机后会射出火弹的机率是……”

二。

“我相信所有人，都有该去的地方。”

“那我应该只能下地狱了。”

“你的行为举止表明一切。”

“感谢你的赞美，快开始吧！”尽量不再胡思乱想，玄铁钺出声催促，同时说服自己，如果终究一死，那也是命运使然，自己无愧于心便是。

玄铁钺没时间多想，腹部的伤口流淌浓浓污血，沾湿腰际和长裤，必须赶快结束这一些纷纷扰扰，且对方善于博奕游戏，或许早就在枪械上动了手脚，第一次射击时受的伤也只是为了取信于其他人，掩饰作弊的事实。

也许一开始根本不该答应袖剑的提议，玩起这样赌命的游戏，虽然玄铁钺顾虑到自己的身体状况，直觉认为这不仅是最简便的方法，还能不失风度地将袖剑缉捕到案，但他却直到最后关头才意识到自己过于自负，没想过万一落败者是自己，后续该怎么解决。

“那么快就要进下一轮了？说不定现在是我们能见到彼此的最后一刻。”

“有可能，也有可能会一起在下头见面。”

“我都不知道你相信地狱。”出声调笑，汗液自袖剑额角滑落，玄铁钺发现对方仍会紧张，面具的裂痕，面临真正死亡前的本能恐惧。

如果死亡代表一切的终结，那活着至今所做的所有努力是有意义的吗？

即便多次面临生死关头，玄铁钺从来未曾仔细思考这样的问题，因为他总是获胜，他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明了自己能透过各种方式扭转劣势，打击邪恶与丧心病狂。

可是，如果真正丧心病狂的是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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