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系列之佛魔道

断虹子目中露出感激之色，脸色已变得乌黑，呼吸也急促起来，口中轻呼：“冷……好冷……”

沈凌霄忙将衣袍脱下给他盖上，关切地问道：“好些了吗？”

断虹子费力的伸手拉住沈凌霄的手，喘息道：“你……你……喜欢青虹么？”

凌霄心乱如麻，一时不知该不该答应下来，却见他死死得盯着自己，目光慢慢涣散，终于软软垂下了头。

三人在树林里用剑掘了个土坑，将他草草葬下，沈凌霄又在旁边的一棵榉树干上，用剑划了个葫芦形的标志。

贞观待凌霄和凌空在刚砌好的坟头前磕了首，抓起钉在地上的长剑，朗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振作起来！走，到前头的集市去买马！”

沈凌霄心神激荡，泪盈双眸：“前辈的抬爱，晚辈永铭五内！只是，桑姑娘喜欢的是东方兄。……也只有他那样的人，才配得上桑姑娘。”

断虹子神情激动得紧紧攥住他的手，语声急促而断续：“听我说……他虽然……现在比你强，但你……你一定……要有信心……超越他！……青虹……跟你，……我放心；……跟他，……不放心！……答应我……照顾……青虹……”

沈凌霄垂首不语，轻叹了一口气。断虹子显得很失望，挣扎着转首目注贞观：“贞观兄……你可……同意？”

贞观紧紧握住他的手，哽咽道：“我当然同意！多谢你对小徒如此抬爱！”

断虹子轻转首，以希冀的目光望着沈凌霄。

断虹子杀了唐青，心下稍甘，忙挥指封了肩头和胸口几处要穴，阻止毒气攻心，然后盘膝坐地，运功逼毒。

贞观指着半崖上的唐胜大喝道：“快快交出解药来！饶你性命！”

“做梦！”唐胜咬牙切齿，手臂一振，九支弩箭自袖内闪电般飞出，直奔贞观小腹。

沈凌霄一愣，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见他正以期许的目光看着自己，心头感动莫名，哽咽道：“前辈，您说的是桑姑娘么？我……我当然喜欢。……只是，桑姑娘并不喜欢我。”

断虹子轻摇首：“我想……将她……许配给你……你可……愿意？”

断虹子推开他的手，叹息道：“没用的……多谢你啦。”说完，艰难得自脖子上摘下一块刻着篆体小字的碧绿色玉佩来，眼望贞观，道：“贞观兄，烦请有暇……去一趟……崆峒山，告知我的……死讯。并将这玉佩……交给我云灵子师弟……立他为……掌门。”

贞观垂泪接过，点头道：“道兄请放心！”

贞观怒极，凭空拔起一丈，弩箭顿时落空；抖手一甩，长剑挟着雷霆之势旋转成一团光圈，将唐胜拦腰斩为两段。

贞观心急火燎得搜寻了那三名唐门弟子的尸身，阴沉着脸空手而回，走至断虹子身旁，俯身查看伤势。凌霄、凌空并不知道断虹子已命在旦夕，见师傅神情黯然，忙都惊慌得跑上来询问伤情。

“情人心”乃以机簧所发，一发七十二枚银针，劲疾之极，能穿透一寸半的青石板；尤其是他所中的那一枚，乃是其中最大、最劲疾的一枚，也是这暗器真正的杀招。断虹子不知底细，不跃开闪避，而是硬以袖袍去卷，护体功力又略有不及，所以正中了这记杀招。

断虹子心下又气又急，右手一抖，一柄薄如蚕翼的小刀惊鸿般飞出，正扎在唐青咽喉之上。唐青牙齿咬得“咯咯”作想，双睛怒凸，一手按住咽喉，一手试图去拔刀，却只拔出少许，便栽倒在地。

贞观盘膝坐地，以双掌抵住断虹子后心，轻声道：“没搜到解药！我来助你运功疗伤。凌霄、凌空，你们看住那些受伤的敌人，若他们还敢动手，就杀了他们！”

断虹子脸色发紫，冷汗涔涔而下，咬着牙关颤声道：“贞观兄，千万别！这毒太厉害，你若助我，会毒气侵体，也会没命的！”贞观何尝不知，犹豫了一阵子，双目含泪，缓缓收了手。

沈凌霄惊声道：“啊？……怎么会这样！……我来背您，到市镇上去找解药！”一边说，一边蹲下身去背他。

断虹子不知，这种暗器，名曰“情人心”。在唐门所有种类的暗器之中，威力值排在第一十七位，在针类暗器之中，排名第三位，仅次于“暴雨梨花针”和“饮恨吞声”。

——由爱生恨的情人，其报复之心，往往毒如蛇蝎。

——或许，这就是“情人心”名字的由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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