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溪别传

少时一群鱼儿游来，在他二人身边来回转悠，十分悠闲，孙小蝶见此更加伤情，因不忍视之。又一时，李孟热毒攻心，全身火热。那一群鱼儿感觉到周围水温上升立马逃走。

“公子……连那些鱼儿都不喜欢我们了……”

李孟忍着心火灼烧之痛，咬牙笑道：“他们是羡慕我们这么亲密。害羞了呢。”李孟说时，努力将孙小蝶下半身靠近自己。又过多时孙小蝶腿脚有了知觉，喜而相告。

“我身上？！——啊！是我师父临别时赠给我的丹药。——我想起来了，小蝶，你慢慢将它取出来。”李孟似乎看到了生的希望。

孙小蝶费力由他腰间取出物件，乃是一个小盒子。

“你轻轻打开，应该里面有两颗。”

孙小蝶几乎使出全力才打开盒盖，倒出一颗在手心，说道：“公子，你看。”

“小蝶，你服下它，快！”李孟急切地说道。

孙小蝶没有吃，她又倒出一颗，果然看见是一模一样的两颗。她本想用力用另外一只手去拿起一颗去喂李孟吃下然后再自己吃下另外一颗，可是怎么拼命，那一只浸入水中已久的左手怎么也提不起来。

“公子，我，我先喂你吃下一颗。”孙小蝶的右手捧着两粒药丸几乎要抖落水中。她此时右手已经麻木，只怕再有片刻她的右手将会承受不住。情急之中，她只能低下头去用嘴唇轻轻含起一颗往李孟嘴边送去。李孟颤抖中看见孙小蝶吻来，也没有心力去体会亲吻带来的美感，只是全身冰寒入骨万分难受。孙小蝶将药丸喂去，李孟却咬紧牙关神色狰狞，只好用舌头敲开他的嘴才勉强将药丸推入其口中。

李孟咽下，赶忙催促孙小蝶自己服下。

“小蝶，小蝶，我师父当日送我这两颗药丸，本来是用来看病医人所用，如今……如今我们自己服了……”李孟显得说话吃力。

“公子先别说话。救别人是救……救自己当然也是救，难道尊师还能不愿意救自己的徒弟。”孙小蝶将头倚靠在李孟肩上说道。

“不，不是……”李孟想告诉她这丹药的独特之处。可是话到口边，猛地疼得剧烈，直将孙小蝶吓得紧紧抱住他生怕他一个后仰没入水中。可是凭她的力量根本不足以稳住李孟挣扎。孙小蝶死死抱住一边安慰一边哭泣，李孟一番挣扎，两人倒入湖中，霎时由河床划入深处。孙小蝶死死抱住李孟，想拼命浮出水面，可以只有一只手的力量根本无用。二人向湖底下沉，李孟也慢慢显得安静下来。

孙小蝶以为李孟即将死去，只看得见他一双眼睛还圆睁着看着自己。她说不出话，只是眼角流出两行伤心绝望的眼泪——李孟看着它融入湖水，分外晶莹剔透，像珍珠一样漂浮在周围。

方才因为药效发作，与体内毒素相抗，故而表现得十分难受，及两处药力中和后李孟也渐渐恢复过来。他看着眼前的孙小蝶还在歇斯底里想救自己，顿时心生怜爱，将她拉来抱住便吻了上去。孙小蝶一时无措不知何故，只当是生命临了之时忘却生死心态的一种释然之举。当下孙小蝶也不拒绝，两厢投入，直吻得忘了时辰，任两个身体在湖底游曳，犹如那自由往来嬉戏的鱼儿一般，自由忘情。

既然两人都看透生死，何不相视一笑只争眼前！

寒毒又至，孙小蝶又不能动弹。俄而摸见李孟腰间一物，问道：“公子身上携的是什么，也让我开开眼界吧。”

李孟颤抖之间被这突来之吻扰乱了专注力，顿时又是一口鲜血喷涌。

“公子要是不能生，小蝶也不愿独活……”孙小蝶轻声哭泣道。

李孟想及此，多么盼得多活几年几十年，可是性命只在说话之间，只期望多看一眼也是好的。

“那未可知，那老头体魄奇异，公子怎么能与他相比。”

……

孙小蝶见李孟不再说话，也不在发抖，低头一看，吓了孙小蝶半死，当即叫道：“公子！公子！公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唬我，你不是说会没事的吗……”

“原来公子身上这么滚烫似火……”

孙小蝶伸手去握住李孟的手，见李孟这样难受却不能分担，当下也不顾男女世俗之虑闭了眼睛便去吻他。

正说时，李孟一口热血又喷涌而出，直看得孙小蝶梨花带雨，苦笑说道：“公子深情，小蝶不敢忘怀，如此生不能一起，还望来生再能相遇公子，相守相爱。”

李孟体内冷热交替，因此口吐鲜血。李孟双手死死抱住孙小蝶，生怕一旦撒手便是永别。

孙小蝶蹲下去把李孟摇了半天，李孟“咳”的一声说道：“不要摇了不要摇了……”

孙小蝶大喜，站起身来将李孟的头拉在怀里抱住：“公子没事就好，你可千万别扔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公子不要赶走我，我要陪着公子，不管是生是死，我都陪着你。”

“你这傻姑娘，我死不了，你看那老头儿不是也没死吗，我也不会死的。”李孟闭目说道。

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孙小蝶欲活动腿脚发现不能动弹，心道不好。又强忍一时，只想多陪着李孟一会他便多好一分。

“我现在只剩下冷了，小蝶，我已经有知觉了，你快出去吧，我能支撑得住了。”李孟语气沉稳，看来此时毒气已被稳住。

李孟叫了三声，孙小蝶才轻声回答，李孟忙仰头一看，原来孙小蝶受不住这湖水的寒冷，已经寒气入体，气息微弱。李孟拼命将孙小蝶推倒揽在胸前，泪眼朦胧道：“你说你傻不傻，傻不傻啊……”

“小蝶，你快出去，你受不了这寒冷，别把自己冻坏了。”李孟颤颤巍巍说道。

“我不怕，我怕你受不住倒在湖中我去哪里找公子，我必须得陪着你。”

“不会不会的，你快出去。”李孟伸手去推孙小蝶，但孙小蝶却反手将他抱住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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