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子长安

少年满是沮丧神色，余长安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怎么这么想着要学剑？”

少年意气风发的说道:

“余公子，可不能太惯着这小兔崽子了，这小家伙淘气的很，在村子里整天和人打架，若是真学了剑，那还不得翻天了啊。”

看着跑远的少年，余长安笑着说道:

“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样，对什么都好奇，而且还很好斗，那时候家里有一个长辈很是宠溺我纵容我，后来遇到了挫折，才知道自己当时是多么愚蠢，只不过年轻本应如此，若是太过打压，反而会适得其反，余全说到底哪里会什么剑术，刚刚也不过是在哄他开心罢了，到时若他还记挂此事，随便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就是。”

王老汉这才放下心来，他说道:

“还是余公子看的长远啊！”

东陵城西门外，人群耸动，余长安一行人赶到时也是有些意外，打听之后才知晓，原来城内有两名江湖人士相约此间，于今日下午申时一决雌雄。

城外的这一方石台之下，已经围聚了约有一百人，其中少数为过往商旅，多说为城内江湖人士。

王小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等情景，哪里愿意错过，即便是王老汉一再呵斥，他仍旧是要上前看个究竟。

余长安走上前，对以为腰间跨有一柄长刀的壮硕男子问道:

“小弟路过此间，还不甚了解，敢问这位大哥，这即将开始比武的，都是何人啊？小弟待会呐喊助威也好知道喊谁不是？”

那汉子好爽道:

“一个是俺刀光门的吕超，就是台上左手边这位，另一个，是城东剑心门的袁侔，就是右边拿剑的那个，今日我们刀光门要与他剑心门举行一场刀剑之争，小兄弟待会儿只管给俺兄弟吕超助威即可，他剑心门不过是一帮沽名钓誉之辈，所谓的剑客也无非是碌碌无为之徒而已。”

余长安笑着点头道:

“这个自然，一看面相，就知道这位吕大侠气势十足，小弟自然会为其呐喊助威！”

不曾想刚刚挤进人群的王小，刚好听到了壮硕汉子的这一句对剑士的嘲讽，他反驳道:

“剑士才不是什么碌碌无为沽名钓誉的，剑士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大侠，台上的剑客一定会赢。”

壮硕大喊听到这句言语，急忙转过头，怒目而视，却没想尽然是一个孩子，他抽出腰间的长刀怒喝道

“谁家的崽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余长安一把抱住少年，他笑着对壮硕大汉说道:

“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大哥别往心里去。”

说着便把王小从人群里面拉了回来。

王小看着余长安，生气的说道:

“亏我想着和你学剑，还以为你是一个剑客，是个有骨气的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懦夫！”

被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这般训斥，余长安实在是感觉有些怪异，他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傻啊！没看见旁边三四十都是他们的人麽？你还往刀刃上闯？双拳还不敌四手呢，你怎么和他们打？”

“那也不许他们这么说剑士，士可杀不可辱！”

王小义愤填膺的说道。

急忙跑过来的王老汉怒道:

“你这不成器的孩子，老朽我和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惹是生非，刚刚若不是余公子搭救，你的小命就搭在这里了，你以为他们这些江湖人是什么人？那可是一群杀人都不带眨眼的亡命之徒！”

王小只感觉心里委屈，却又说不出来，他低着头，强忍着眼中的泪水。

看着一老一小闹得僵持，余长安解围道:

“算了，王老伯，他毕竟是个孩子，难免会犯错，再说这江湖比武本就要开始了，本就是极为难遇的事情，若是错过了那可就可惜了，不过王小，一会儿不管比武结果如何，你再不可大声呼喊，要不然我可就不替你跟王老伯说情了。”

王小立刻点着头，心花怒放。

台上二人于两侧站立，互相审视着对方，余长安看出二人都是六品巅峰的修为，因此弱分胜负，想要依靠雄厚内力的势如破竹基本无望，唯有考究在二人的刀法与剑术之上。

刀剑之争自古有之，若是论整座天下江湖中古往今来的江湖儿女，那么刀剑却也是半斤八两，自古以来涌现了许多刀剑名家，但若是单从少数的顶尖江湖高手来看，剑道一途却一直是“人丁兴旺”，独占鳌头，远的暂且不说，便是如今名列天域王朝江湖第一人的玉萧门掌门，便是剑士。

余长安带着王小在一处人员相对稀少的位置站定，他尤有兴致翘首以盼，王小更是如此，一直拉着余长安挤到了最前面，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十一年的人生之中，第一次与爷爷行走江湖，便恰巧被他遇上的这等难逢的江湖大事。

就在此时，台上比试正式开始。

袁侔持剑在手，深吸一口气，随后踏步而行，仔细看时脚下是细小碎步，步步为营，意图占据先机，他手中抖出一个剑式，斜向朝持刀而立的吕超砍去。

见到袁侔一剑袭来，吕超老神在在并不惊慌，他一手扶在刀柄之上，身下左腿弯曲撑住地面，右腿后撤一步绷直，随后在剑影落下的那一刹那猛然抽刀，刀光一闪而过宛若一道上弦之月，将那斜来一剑弹开。

一剑无果，袁侔感觉到右臂一阵颤抖，想不到这里吕超如此力大，他右脚向后一步，随后借势转身，一剑再一次袭来。

看此人出剑手法，走的是精细而微的细致剑道，余长安曾经在小竹院内抄录剑谱一月由于，因此对此等剑法少有了解。

一旁随后而至的王老汉感叹道:

“老朽一辈子也没走过江湖，更别提这江湖人的比武了，如今看到只觉得眼花缭乱，看不出半分门道，余公子见多识广，给老汉说说，台上二人谁强谁弱些。”

余长安带着王小本就是选了一处远离两派人马的地方，因此也便不在顾忌，他说道:

“看着剑客的剑法，十有八九是盛传自王朝东南的鱼鳞剑法，鱼鳞剑术起源与一百年前，为一女子所创，讲究的是快，巧，以及妙，招式变化虽多但是变动却小，属于游刃有余的细微剑法。而这名刀客，看他起手拔刀一式极为强横霸道，气势逼人，应该是大开大合的刀术，有些类似于沙场军武所常用的滚刀术，不过具体为哪一种刀法，余全也是不得而知。”

王老汉说道:

“余公子竟然只看二人交手片刻，便能分辨出这里面的这么多玄机，老汉真是佩服得很啊！”

余长安继续解释道:

“单从这两种剑术于刀术来看，滚刀术大开大合，于多人对战中更为有利，而鱼鳞剑术讲究的本就是细微取巧，更适合与人对敌，但是具体二人谁胜谁负，害得看各自的阅历才到判定。”

王老汉了然后点点头，与余长安一同继续观战。

台下众人看门道的的毕竟是少数，看热闹的才是居多，因此哪怕台上二人只交手了几个回合，此时已经是呼喊一片，气势不可为不恢宏。

王小握紧手中的木剑，心驰神往。

王小二惊喜的问，余长安点点头，少年高兴的跑出老远。

王老汉对着身旁的余长安说道:

余长安说道:

“好志向啊，那咱们可提前说好，等到了东陵城，我教你几招，不过我只教一遍，能不能记的下，可就看你自己了。

“真的？”

王老汉抚须说道:

“余公子是实诚人，这话说的老汉我爱听。”

一路之上听的余长安与王老汉交谈，王小也是逐渐参与进来，毕竟是一个孩子，开始认生有些拘谨，一旦熟络了也就放开了，他说道:

“学会了剑，我以后就可以仗剑走江湖，而且谁也不会欺负我和爷爷，我还能做一个大侠！”

王老汉看着余长安，无奈苦涩一笑，他是实在对他孙子没法子了。

一旁的王老汉急忙制止道:

“王小，不得胡来。”

“余大哥，你会使剑吗？”

余长安想了想，点点头说道:

余长安咧嘴说道:

“老伯说的哪里话，余全家中不过是在厄莱城做小本生意，这点家当说句上不得台面的话，还不够城里的公子哥一晚花钱买醉的开销，只不过是相比一般苦命人而言，能少挨几顿饿，少吃几分苦罢了，哪里还有资格去故作豪门做派。”

“会，只不过只会一点，并不是很精通。”

少年满心欢喜，他继续说道:

“余大哥，你教我练剑好不好？”

在老松遮蔽之下，与王老汉祖孙二人歇息片刻，余长安三人便再次出发，从此间到达东陵城还有一个时辰的路程。

一路同行，言语为伴，王老汉又极为健谈，二人也逐渐熟络了起来，王老汉牵着孙子王小的手，免得他四处跑动，招惹是非，他笑着对余长安说道:

“看余公子穿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啊！现在能如公子这般，身世富贵又不嫌弃我这贫苦老汉，放下身段与我畅谈，实在是难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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