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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萱看到他阴沉的脸,忙伸手按在了他的眉心,“大公子不可以把家规等同于军法,我放在是被那小狗给蹭倒的,还未来得及拍身上的雪,就逢见大公子你了。”

吴玉萱如今瘦了些,一讲话软软的,这满嘴的往陈孟昭身上推责任,听起来竟有股子亲昵娇嗔的味道,她抿唇看着他,见他脸色依旧不好,便笑着晃了晃他的袖子。

陈孟昭垂首盯着他,“呵~你这丫头,倒是会往我身上推。”言语里不留情面,可是脸色却变得十分温和。

吴玉萱换完衣裳,坐在暖炉旁一边暖手一边跟卫媛说话。卫媛昨儿个回娘家省亲去了,捎带着提了几句平妻的事,左将军便上了心。

吴玉萱前阵子都在卫媛这里,从早晨起来一直待到晚上,这几日陈嵩因为户部上任的事,这几日都在仇氏那边儿,卫媛嫌闷,便经常去找吴玉萱,一来二去的两人关系就更好了。

陈嵩带着芙蓉酥进了院子,刚掀开门帘就听见里面笑声阵阵的,卫媛将一个画册子翻给吴玉萱看,“如何?听说这是长安最新吃得开的发式,我瞧着这跟个大枕头似的,难看的要命……”

吴玉萱托着小脸,一边蹙着眉一边软软道:“嗯,我觉得也像个枕头,太厚重了,真的有人梳这样的发式?”

还未等卫媛回答,两人就不约而同的笑在一起。。

陈嵩笑了笑,他宠爱卫媛也不单单是她的相貌,而是她的心性,很纯净,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就如同跟前这宜安县主,从进府那刻,她便瞧着顺眼,饶是别人怎么私下里败坏宜安县主,她都对她好。陈嵩捋了捋袖子,也难怪陈琼莹说卫媛有当家主母的心胸。他想着等过些日子,就请旨给她封个平妻。

吴玉萱听说了这件事也为卫媛感到开心,看陈嵩也顺眼了一点儿。

她听了开心,仇氏那边儿听了就真的不开心了。

仇氏跟长安圈儿里那些贵妇交际时,总是拽上陈嵩,说哪位大人跟他商量事,今儿个甚至直接在院子门口迎着他,说威远将军府的三公子瞧上了仇碧蓉。

陈嵩听说是威远将军府,心烦感一下子就下去了。

到了第二日,卫媛便慢悠悠的逛到了吴玉萱这里,看到她在看书,便坐在了她的旁边,低低道:“可是孟昭让你读的?我瞧着你平日里不怎么读书的。”

吴玉萱点了点头,这话可真的说到点儿上了,不过读书自有读书的好处,理向书中寻嘛,若是无益,想必大公子也不会让她读了。

卫媛看她弯唇笑,便伸手合上了她的书,“我啊,不盼着你捻词作赋,能大略识得些字就好了,你这张脸若是用在书上那可就浪费喽。”卫媛觉得像吴玉萱这等相貌的就该多出去转转,让十里八镇的都瞧瞧,什么叫出水芙蓉天然雕饰。她拉着吴玉萱的手,走到院子里,将一个祖母绿腕钏套在了吴玉萱的手腕上。

“这腕钏是我们卫家的传家宝,只传嫡系正妻,我那老生子弟弟要我交给你。”卫媛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吴玉萱却懵了。

传家腕钏?卫长生把传家的腕钏送给自己?

卫媛看到一脸懵圈的吴玉萱,便笑了,“我就说我们萱萱得吓懵了,可不就懵了么。我那弟弟,平日里冷冷淡淡,也不爱说话,谁知昨儿,非让我把这传家的腕钏带给你。”

吴玉萱急忙褪了下来,将那腕钏还给卫媛,“这可使不得,传家的东西,怎么能轻易送人。”

卫媛笑着接了过来,“我那弟弟就是呆呆的,要不是长的俊朗些,估计就真是小呆子了,昨儿我在碎玉坊替你取了画像,想着顺路,便带到了我父亲的府里,谁知他瞧见后就挂在了书房里,饶是怎么要也不给,还让我把这腕钏给你。”卫媛叹了口气,继续道:“我母亲见他肯说话了,乐的不得了,不住的让我把腕钏带给你,还说让我改天把他带到府上来,沾沾人气儿。”

吴玉萱听了有些哭笑不得,真想不到名镇北周的卫长生大将军竟是这般脾性。

卫媛将手钏重新交给了她,还说也不论什么传家不传家了,他既是送了,便收着,要不然她那弟弟还以为她没送到呢。

吴玉萱听后,便将腕钏交给了身后的朱京华,让她收到了梳妆镜旁的妆奁盒里,到了傍晚陈孟纯过来还摆弄了好一阵子。

屋子里的烛火摇曳着,卫媛过来跟她唠嗑,说仇氏和陈嵩去了威远将军府,说是给仇碧蓉拉红线说说亲事。

吴玉萱捻着果子,扯了扯唇角,仇氏的手段真的是多。卫媛坐在软榻上,笑话仇氏如今不把仇碧蓉往宫里送了。

不过卫媛心性到底干净,她只是觉得仇氏是想让仇碧蓉攀上威远将军府,却没往深了去想仇氏是故意扰乱陈嵩,不想让陈嵩将她升为平妻。

到了第二日清晨,吴玉萱和卫媛在花园散步,见到仇氏和陈嵩从西首的圆门里进来,仇氏笑着跟陈嵩说着什么,待见到吴玉萱后,仇氏便温和的给她行了个礼,“县主最近身体可安好?”

仇氏今日穿了一件素净的衣裙,发髻也梳的干净,吴玉萱看了看她,低低道:“我这身子向来如此,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说完,又淡淡道:“听闻碧蓉跟威远将军府结了亲?”

仇氏抬起帕子擦了擦嘴,笑道:“线儿都拉了,就差个门第的事儿了,等过些日子,我便收拾收拾仇家的院子,规整规整门第……”

吴玉萱揉了揉眉心,什么门第的事儿,分明是来分陈嵩的心,不想让陈嵩立卫媛为平妻罢了。她扯了扯唇角,淡淡道:“吆~这可怎么办才好,侯爷生前就说要寻个好人家送出去,你规整规整门第,岂不是公然忤逆侯爷的意思?!你是何居心!”

陈琼媚和婆子们也恰好过来散步,听到吴玉萱这般说,便疾步走过来,“县主这话说的,母亲也是为了费亭侯府好,毕竟能跟威远将军府结亲,是有助于咱们费亭侯府的。”

“我看倒不是这样。”吴玉萱抚了抚袖子,“侯爷生前的愿望你们倒行逆施,你觉得侯爷泉下会安宁么?”吴玉萱说完,便朝陈嵩道:“可是司隶校尉的前途也是不能耽搁,既是侯爷让卫姨娘给她找好人家,我琢磨着这商量亲事,也改由卫姨娘一手操办,如此一来,就是外人知道了,也不会说司隶校尉不孝。”

陈嵩听到“孝”这个字,又联想到朝里那些被御史弹劾的官员,便及时应了,“县主若是不说,我就真的不小了,这事儿改由卫姨娘操办。”

仇氏一听,一下子就慌了,她做的一切成了给卫媛做铺垫了,她走上前来,着急道:“爷,碧蓉她性子急躁,还是我领着她比较稳妥,卫姨娘也是个急躁性子,两人凑在一起,坏了这门亲事就不好了。”

陈琼媚看着她母亲这般讲话,也见缝插针道:“父亲您也知道碧蓉小性儿,又是个爱多想的人,您别让她气着卫姨娘。”

卫媛听了拨了拨手上的扳指,淡淡道:“我们这等世家小姐都是举止有度,急躁性子又如何稳得住威远将军府呢,若是真急躁小性,就该在我手底下练练,等练好了性子再去攀人家。”

吴玉萱看了看陈琼媚,柔和道:“威远将军府无论妻妾都是行为宽宏,举止有度,我瞧着她还真该跟着卫姨娘练练。”

陈嵩听到吴玉萱也这么说,便点了点头,将军府邸毕竟不同于一般人家,该有的温顺宽和都不可少。

“什么叫小性儿,脾气燥?!这些贱毛病都需要该,她在你身边儿多年,如今也该收敛收敛了,要不还想攀人家将军府,做梦!”陈嵩冷嘲了仇氏一句。仇氏是个聪明人,头点着,袖里的手却攥了起来。

到了晌午,仇碧蓉过来给卫媛行礼,卫媛打量了她半晌,只顾着喝茶,仇碧蓉行了半个时辰的礼,一声也没敢吱哼。

到了晚上,仇碧蓉要回仇氏那里,一个婆子却将她带进了院儿里的暖阁,“大爷吩咐了,这些日子,您只能跟着卫姨娘,直到那小性没了,脾气温顺了,在说别的。”

仇氏那边儿也是绞尽脑汁的想,她向来不怎么跟卫媛搭话,可是这段时日却不住的往卫媛这边送绸缎珠宝。卫媛自然是不缺这个,依旧该怎么严格怎么来。

仇氏用尽了手段,可是陈嵩却依旧不松口。仇氏也只能气的在院子里摔茶杯瓷碗。

仇碧蓉是挺小性儿的,可是落在卫媛手里,扎马步才不过几天就收敛了脾气,见了人也知道问声好了,行为举止也大气了很多。

她看到吴玉萱往卫媛这边儿来,初初是避开,后来见的多了,看到吴玉萱在屋里花梅花,也凑了过去,看到吴玉萱将烛台放在梅花旁,便皱起了眉。

陈孟昭下了朝,到卫媛这里来找吴玉萱,却见吴玉萱拿着一根毛笔,朝着仇碧蓉道:“你这就不懂了吧,这是大公子的独门画梅秘技,画出的梅花长短交错,横枝斜影,那才叫一绝。”

仇碧蓉听后皱了皱眉,低低道:“既是一绝,为何你画的那么像大头葱?”她伸手指着那幅画,吴玉萱听后急忙收起来,朝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你别乱说,今儿个大公子说来检查的,我这不是正在努力嘛!不是葱,是梅!梅花的梅!”

陈孟昭听后长眉一展,罢了,不用看,也知道那丫头又偷懒了。

他转身出了门,待看到卫媛身边的婆子时,却突然想起了长安衙门里有关卫媛的一件事。

天又阴了起来,瞧着倒像是能下场大雪似的。

见到吴玉萱来,卫媛便苏醒过来,看到她身上的湿衣服,忙差丫头去她院儿里衣裳去了。

吴玉萱低头看着他这么高高大大又冷冽的人,竟蹲在地上给自己擦衣裳,忽然觉得心里很温暖。

吴玉萱披着他那外袍,一路哼着小调回了院子。

待回去了却见卫媛那边儿的婆子正忙着剪画纸,几个小厮搬着上好的果木炭,卫媛歪在软榻上,闭着眼睛打瞌睡,一到年根儿,府里的嫡妻都忙着打理各种家事,大房这边仇氏忙活着,卫媛倒是落了清闲。

其实他若没这些手段莫说是当上未来的丞相,就是单纯在这府里生存都困难,她不能拿他的处境来跟自己比,而且这些日子以来都是他在帮她,他从未对她做过什么狠事。

她呼了一口气,握住了他的手指,“我那天身体不舒服,大概是这里生病了。”吴玉萱抬手拍了拍胸口。

陈孟昭看她这般模样,弯唇一笑,“罢了,我向来不跟你计较,如今在深究起来,倒也没个头了。前些日子我给你的那些书可是读完了?”

吴玉萱看到好脸儿,忙笑着挽上了他的胳膊,“我在府里闷,想着快要过年了,出来看看,再说有大公子的外衣,我又怎会染风寒呢?”

他听着她在那里拍自己的马屁,薄唇一抿,却又弯下身子给她擦衣裳的雪水。

整个衣裳的左侧都是雪,还有些融化了,湿湿的把袄裙都浸透了,他只顾着问她那日的事了,如今湿了这么一大片,被风一吹定会染风寒。

陈孟昭伸手将她拉到身边,脱下皮裘将她包了起来,见到朱京华过来,那副长眉却猛地皱了起来,“全都是雪,我看家规也该重整了。”

读完?那么厚一摞,怎么可能读完……要是吃的,还有可能吃完,吴玉萱抬手揉了揉脑门儿,如今整个府邸都是她的,大家都是花式带她出去玩儿,只有大公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问她的课业。

前阵子还只是让弹弹琴,如今却又加了上了读书一项。

他垂首看着她,莹澈的眸子微微的垂着,下巴也变的尖了些,看上去就有股子抱在怀里的冲动,他牵着她的手,温和道:“可是因为那日我处置三婶的人,你便怕我了?”

吴玉萱微微一怔,侧身看他,却见他直直的望着自己,似乎在认真的听她的回答。

吴玉萱看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想哭,干嘛非要捡那只蝴蝶,这一捡相当于捡了大公子的整个书房,觉得今晚就得被提过去念书了。

“呃……大公子,我……我还要遛狗,你先忙,先忙。”吴玉萱费劲儿的将自己的手挪了出来,笑着往后退,可没腿三部就被他捉了回去,“萱儿,你看你……”

吴玉萱双眉耷拉着,觉得遛狗这个理由不够硬,正想拿别的理由来搪塞,却见陈孟昭弯身给她拍衣上的碎雪。

那小丫头低着头,柔腻的发挽成髻,右边簪了一朵粉莹莹的珠花,脸白白的,身子看上去带了些少女的纤弱,整体看上去有种世家闺秀的楚楚感。

吴玉萱抿唇往后面退了一小步,昂头望着天,半晌又柔声道:“大公子衙门里无事了?”

“嗯,昨儿把前半月累计的沉案处理了,今儿便回来的早。”陈孟昭嗓音很低,听起来很有味道,吴玉萱正听得认真却听他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怎的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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