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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府里的人都说他八字太硬,克人。

仇氏狠狠的一拧那软垫,眼底的神色十分不甘心。

说好的纸上谈兵,说好的脚底泥,如今却立了头等功,还被朝廷封为长安部尉。

那婆子也不明所以,只是急匆匆的去了陈琼媚的房里。

这边急匆匆,后花厅却热闹的紧。吴玉萱坐在高座上,脸都笑的有点儿僵了。朱太保的夫人还有潘太师的二夫人一起来了费亭侯府,尤其是朱太保的夫人还专门带了两个闺女来。

应氏瞧见了,笑着迎了过去,寒暄了好一阵子,又夸朱太保的两个女儿如花似玉,朱夫人淡淡的笑了笑,却一个转身跟卫媛说话去了。

朱夫人和卫媛的母亲是故交,朱夫人和卫媛那时相当的熟,再说卫媛的家世也不是应氏能比的,所以朱夫人笑着跟卫媛说话。

可是说着说话,就扯到了陈孟昭的身上,甚至还问起了陈孟昭的生辰八字。

卫媛平日里就是个缺心眼儿的,她哪里知道,张嘴就胡诌道:“应该是属虎的吧,嗯,属虎的。”

吴玉萱皱眉看了卫媛一眼,陈孟昭才不是属虎的,卫姨娘真是,满嘴的……不过,这太保夫人搞什么名堂。

还未等回过神儿,就见朱夫人将大女儿朱清惠和小女儿朱清蓁领到了卫媛的跟前,尤其是那个大女儿朱清惠格外的惹眼,看上去温文腼腆,年纪和陈孟昭相仿,品貌更是世间少有。听说还写的一手好诗词。

吴玉萱算是明白了,带两个女儿出来,这是来选女婿呢。大公子少年扬名长安,如今又封了长安部尉,将来的荣贵更是难测。朱太保和他这夫人,膝下就俩女儿,饶是哪个,只要能看中,那便是捞了半个儿子回去。

老侯爷在外和潘太师针锋相对了半天,这力气也磨了个差不多,刚想回去歇歇,却不想卫媛那边已经差人来了,说玩儿不了了,人太多了,有点儿烦,想撤退回去睡觉。老侯爷揉了揉脑门儿,直接去了后花厅。

朱夫人一见老侯爷来了,忙笑着走过去。刚才问卫媛陈孟昭的八字,谁知她竟说他属虎,若是属虎那不就二十三岁了?这不是胡扯吗!朱夫人又问老侯爷,老侯爷笑了笑,“老夫膝下儿孙众多,再说老夫年纪也大了,记不清了。”

“说的是呢~我们父亲哪能记得每个人的生辰八字。”仇氏走在前面,笑着跟老侯爷行礼,身后是陈琼媚和提着礼物的仇碧蓉。

老侯爷看到是她们三人,脸上的笑便散了。

仇氏将仇碧蓉往前推了推,仇碧蓉便跪着向老侯爷行礼,并将礼物敬上说是给大公子庆贺的。

朱太保的夫人也分不清谁是谁,还以为是老侯爷的孙女呢,忙笑的慈和道:“哎吆,您瞧瞧,这么个可人儿,我瞧了都怪喜欢的,我若是有儿子,定让他娶了去。您瞧瞧,您怎么就得了个这般俊艳的孙女儿呢。”

仇碧蓉尴尬的低下头,恭敬的朝老侯爷拜了拜道:“恭喜侯爷,大公子这次能立头功都是您教导有方呢。”

因着仇碧蓉用凤凰琴陷害的吴玉萱事,老侯爷一直想把这仇碧蓉赶出去的,可是卫媛迟迟不给她找下家,这才一直耽搁着。老侯爷并不待见她,朝身后的婆子示意,婆子接过了她手上的礼物,淡淡道:“这是孟昭的造化,老夫并未上心,你无需将这高帽扣在老夫头上。行了,下去吧。”

仇氏手立刻握了起来,老侯爷就这般不待见,让婆子接礼物也就算了,竟然言语也这般不留面子,她好歹也是嫡妻,当着朱夫人和潘太师夫人的面儿,就这般讲话,日后她如何抬得起头。

老侯爷震住了局面,转身嘱咐了卫媛几句,便回院子歇着去了,老侯爷一走,可就疯了陈孟纯了,陈孟纯抱着吴玉萱养的那只小奶狗,招呼吴玉萱一起玩儿。朱清惠和朱清蓁见了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便安静的坐在了一旁。

陈琼珍坐在一旁饮茶,朱清惠姐妹见了便坐了过去,说起了泡茶的工艺。

日光西斜,天气也凉爽了些,卫媛见朱夫人和潘夫人意兴阑珊,便安排了晚宴。因为朱夫人和卫媛熟,便主动提出要掷花签行酒令。卫媛是最爱玩这个的,当下便把吴玉萱拉了过来,

那几家小姐见了忙向吴玉萱行礼,吴玉萱坐在最正中,扯了扯卫媛的袖子。

她这是什么年纪,饮酒会伤脑吧。

卫媛拍了拍她的手,似乎十分自信,“萱萱呐,别人你不了解,不还不了解我么?若说这掷花签没人赢得过我,放心,今儿一滴酒都不让你沾。”

吴玉萱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卫媛除了这皮相,也就剩这张嘴了,整日乱讲。

朱清惠姐妹坐在一起,陈琼珍坐在朱清惠的右手边儿。

朱夫人洗了洗花签,笑着说要从吴玉萱开始,吴玉萱刚抓起那花签,头就大了,签词第一句就是樱桃花,‘正阳繁英,惟有春风独自扶。”

朱夫人拿起签词,分析了一下,樱桃花,是存浩然正气,普天同庆,共饮一觞。正要说出来,外面却传来一阵脚步声,朱夫人放下签词,往外一瞧,还真是让她给等上了。萧疏的弱柳下,陈孟昭一身暗紫色的长衫,五官俊秀英武,举止间又有一股子卓绝的气韵。

吴玉萱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待看清来人后,却见朱清惠姐妹齐齐的站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处的陈孟昭。

朱清惠是长安的才女,虽说性情温柔,可是又端的一分矜贵,向来不把男人放在眼中,如今看到这扬名长安的少年,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卫媛忙走过去,熟络道:“不必拘礼,大家都是自己人,这是我们大房的长子陈孟昭,也是被圣上亲封的长安部尉。”

朱夫人和潘太师的夫人忙把自己的女儿领过去,朱清惠立在最后面,一双手绞在一起,一双眼睛却直直的看着陈孟昭。

陈孟昭淡淡的寒暄了几句,待看到朱清惠时,唇角微微扬了扬。

朱清惠捏着帕子,朝着陈孟昭微微颔首,双颊晕红,发上的流苏也微微的晃着,天然一股丽色。

吴玉萱摆弄着一旁的花签,春风得意红粉急,大公子是个招蜂蝶的主儿。院子里还有三个小倌没处理呢,如今又来了三个。原本潘太师的夫人是不以为意的,可是见了陈孟昭的真容后,觉得不能错过这个女婿,竟也跟朱夫人争了起来。方才还和睦的两个妇人,如今却挤破头的将女儿给陈孟昭介绍。

在两人争闹时,角落里的仇碧蓉直直的看着陈孟昭,脸蛋一下就红了,她平日里从未觉得陈孟昭好看,如今一见,倒是心跳加速了。

吴玉萱看到仇碧蓉走向陈孟昭,不由得蹙了蹙眉,仇碧蓉私下里最能败坏大公子了,如今却脸红心跳的,这戏做的也是足,仇碧蓉果然是个厉害的。

陈琼媚也放下茶杯,走了过去,温温的祝贺了几句。

陈孟昭看着越走越近的仇碧蓉,往左边退了一大步,淡淡道:“要过去是么?请。”他说完便转身走了,绕着花厅扫了一圈儿,方才还瞧见那小丫头在那里翻花签,这一会儿的功夫,又去了哪儿了。

陈孟昭负手立在窗前,正要转身却看到那穿着粉紫襦裙的吴玉萱和陈孟纯趴在土里捉蛐蛐,一旁的半大奶狗兴奋的刨着土助威。

终于还是找到了,虽说场面有点儿滑稽。

陈孟昭咳嗽了一声,大步走向吴玉萱,“你都不跟我说两句话?”

吴玉萱满脸灰的转头,人人都喜锦上添花,她却不喜,还不如捉蛐蛐来的舒心。

“我在捉蛐蛐。”吴玉萱擦了擦脸上的灰,弯唇一笑,“这蛐蛐到了夜里叫起来可是别有一番味道。”

陈孟昭看她连一只都没捉住,还扯什么味道,便牵住她的手,抹了抹她脑门儿上的土,“什么味道,我看你都快有味道了。”说完直接牵着她去了一旁。

吴玉萱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握的死紧死紧的,他不去听那锦上添花,抓着她这个一身土的小丫头做什么?

花厅内的朱清惠也注意到了,他从未跟谁笑过,却对满身灰土的小丫头温声暖语。

朱清惠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待看清是那满身是土的小丫头是吴玉萱后,她手中的帕子握的就更紧了。为何宜安县主会被大公子这般温柔的对待?为何大公子看宜安县主的眼神儿跟看自己不一样?

陈琼珍瞥了朱清惠一眼,冷笑道:“人家是县主,身份高贵着呢。”

仇氏抚着窗扉,望着窗外那蔫蔫的柳叶,低低道:“琼媚呢,让她带些体面的东西,我们终究还是要过去的。”

那婆子听了,忙起身去,身子还未起好,就被仇氏又喊住了,“且慢,把礼物给碧蓉,让碧蓉拿着礼物。媚儿无需带了。”

那婆子瞅了一眼被抓烂的软垫,忙垂下了头,眼也不敢睁。她也是好心的,怕惊扰了仇氏休息,可是没成想仇氏竟这么生气。

仇氏看了地上那垂头的婆子,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道:“大爷如今还在朝里吧?”

“不……不在。卫姨娘那边儿的丫头说,是和太保朱大人去饮酒了。”李婆子忙挺直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回答。

“今儿个什么日子,怎么还放起火鞭了?!”她推开那参汤,心烦的反问那婆子。

“今儿个是个好日子,宫里来了圣旨,咱们府里的几位公子都有军功,要封官儿呢。”那婆子笑逐颜开的。

仇氏皱眉,心烦的踢开她,心不在焉的摸了摸首饰盒里的金锭,“是了,我这金子想必也得转转手喽,真是便宜了徐氏那个贱人,一个妾室,奈何生的儿子争气。”

长安部尉,那就是掌管整个长安,这对一个少年来讲,那是何等的荣贵?!她这个嫡母,也能扬眉吐气的,可是老侯爷在早早之前,就差了卫媛照料他的起居。所以,这扬眉吐气,这所有的荣贵都自然而然的成了那狐狸精的。

仇氏越想越心烦。

仇氏看着那婆子渐红涨的脸,一双手狠狠的挖着软椅上的丝绸软垫。

老侯爷还真是好手段,就连她都被蒙进了鼓里,他让卫媛照料陈孟昭的起居,那时她没放在心上,毕竟大家都说那个是纸上谈兵的无用之人,再说陈嵩这个亲爹,都眼巴巴的去哄二房的陈孟贤,她哪里看的上他。

那婆子顿了顿,忙解释道:“大夫人您这次可是猜错了,这次可不是二公子,这次立了一等功的是咱们院子的大公子。因为您身子不太爽利,大爷就吩咐让卫姨娘去应酬了。您是不知道,咱们院子的下人,如今个个腰杆儿挺的倍儿直,脸上倍儿有光。”

仇氏猛地抓紧了盒子里的金锭,直接转身揪住了那婆子的衣领子,一双眼睛瞪的跟铜铃铛似的,“大公子?陈孟昭?!他是头等功?!”

可是没成想压下这口气,却真真的气着了,一连好几天都食不下咽的。

她净了净手,喝了一口茉莉花茶,心气儿略略顺了些。那婆子端了一碗滋补的参汤端过来,服侍她喝,谁知汤匙还未碰到嘴唇,东首那院子里又是一阵噼噼啪啪的鞭炮声。

那婆子连忙捂住嘴,抬手掌掴了她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满脸哀愁道:“就是说啊,一个低到泥里的,竟中了头等功,还被封了长安部尉……”

“你大胆,简直放肆!我是嫡妻,这所有的场面是我才能出场的,竟让一个姨娘去应酬!”仇氏咬牙切齿的将桌上的金锭猛地推了下去,“放肆!放肆!大爷真是疯了!我还没死呢,他就这么抬举那狐狸精!”

外面的婆子们听了也吓了一跳,谁也不敢进去,房里那个婆子也吓的哆里哆嗦的,不住的抽着她自己的嘴巴子。

鸣蝉趴在高枝上,一声不歇的叫着,别院儿里一阵鞭炮声,仇氏心烦的从床上起来,外面候着的婆子见她起了,便端着盆水战战兢兢的进了房。

这几天她们的大夫人心气儿不顺,尤其是那日陈嵩从她那拿了一本书后,那脸就一直拉着,那晚连饭都没吃。院子里服侍的丫头说,大爷拿了她的那本书给了卫姨娘,还训斥她身为正妻行为不端,弄什么御夫术。

仇氏这些年来苦心筹谋,陈嵩也从未这般训斥她,再说她又不能跟卫姨娘那个泼辣货争,所以只能咽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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