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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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着这张画像,用这块材料做一个人形剪纸,要用上你的鬼剪神功,还有烧烫、染色绝技。”黑衣人说话的语气很生硬,像对鬼剪王发出命令。

鬼剪王看了看画像,上面的人穿着一身合服,很像一个日本美人,梳着锥形发髻,一张鹅蛋脸,清秀的面庞上一双丹凤眼,右嘴边有一个醒目的红痣。

鬼剪王立刻明白了,那块材料上的红点和女子嘴边上的红痣几乎丝毫不差。他没再多说什么,开始按部就班的工作,折叠,剪裁,烧烫,染色……

鬼剪王店铺里传出几声沉闷的枪声。

等人们赶到时,鬼剪王和他老伴已躺在血泊中。

店铺外一个黑衣人看着人们把鬼剪王和老伴的尸体平放在院落里,才离去。

人们等到警探赶来,跟着警探再次进入鬼剪王店铺的时候,院子里只剩下鬼剪王老伴的尸体,鬼剪王的尸体不见了。

警探钟意探问了好久,都没有找出任何有力的线索,他只在鬼剪王的工作室里看到一把带血的剪刀,和一枚子弹壳。

众人怕恶鬼缠身,纷纷离开了鬼剪王的院子。

钟意在店铺里到处巡视着,寻找着罪犯的蛛丝马迹,突然,他昂头看到,院子里一棵老槐树上挂着一个剪纸小人,那是一个少女背影的剪纸,白色的底子,但纸人的后背却有一块红色的印记。

阴云遮住了太阳,一阵风吹过,纸人随风摆动起来,纸人的正面转了过来。

钟意的脸色突然变得异常苍白,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坐在地上……

“什么?人皮!”鬼剪王的瞳仁在放大,他猛地站起来,心口一阵绞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身前的地面被染红了,他又跌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问,“哪来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了。”黑衣人手里多了一把手枪。

黑衣人看着面前的杰作,惊呆了。的确,它太美了,太绝了,就像一个睡美人躺在桌子上。黑衣人轻轻地将剪纸收起来,好像怕惊醒了睡梦中的美人。

“我能知道这什么材料吗?”鬼剪王擦着脸上的冷汗,拿着剪刀的右手按压着丝丝疼痛的胸口。

“人皮。”黑衣淡淡地说。

“你这是怎么了?这几天除了摔这,就是碰那。”老伴唠叨着走进里屋去了。

鬼剪王站起身,去拾地上的茶壶碎片,手指触到了碎片,可他的心却不在碎片上,眼睛依然怔怔地盯着地面。锋利的碎片划破了他的手指,他竟浑然不觉,红色的血液和地上淡黄色的茶水融合在一起,化作脓水般的颜色。

“鬼剪王在吗?”鬼剪王正愣神时,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后。

他的心疼得更厉害了,黝黑的脸上挂满了冷汗,拿剪刀的手在微微颤抖,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夕阳快要落山时,一个完美的剪纸完成了,冷汗湿透了鬼剪王的衣服,他虚脱般瘫坐在椅子上。

黑衣人从手提包里拿出两样东西,一张画像,一张白纸一样的东西,鬼剪王知道,那不是白纸,比白纸要厚实,也不是绸缎,比绸缎更加白皙柔软,上边还有一个红点,红点不像染上去,根本就是长在上面的。

“你要我做什么?”鬼剪王看着这块白色的东西,突然觉得心口发出阵阵疼痛,他用受伤的手指在胸口按了按,心口反而疼得更厉害了。

黑色礼帽压得低低地,几乎把墨镜遮挡起来,高高竖起的黑色风衣领子,遮挡着半个脸。

“鬼剪王在吗?”那人又问了一句,声音阴沉沉的,咽喉里像塞着一团棉花。

老伴从里屋跑出来,“怎么了,老头子?”

鬼剪王叹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睡着了,茶壶没拿住,掉在地上了,你去忙吧,我来收拾。”

鬼剪王这才回过神来,“我就是,你找我有事?”手指上的血还在一滴滴地滴落到地面上。

“我想让你给我做个剪纸。”那人的墨镜死死对着鬼剪王,根本不去注意鬼剪王滴血的手指。

“你剪什么?”鬼剪王这才察觉到自己的手指破了,蹲身去脸盆里清洗伤口。他处理完伤口,和黑衣人走进剪纸工作室。

阴霾笼罩着萧条的北平城,许多店铺的门半敞着,看不到顾客进出。几只鸟站在鬼剪王店铺的房檐上,嘶哑地鸣叫着。

鬼剪王有些昏昏欲睡,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里,谁还会有心思买一个难以长久存放的剪纸?靠背竹椅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茶壶在鬼剪王手中拿着,却很长时间没有往嘴上放了。

他真的睡着了吗?鬼剪王突然睁开了双眼,手中的茶壶应声落地,摔成碎片,龙井茶在砖缝中蔓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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