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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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相始终沉默,对于这一段感情,他始终不认可,也不赞同,但却最终熬不过赫连若的坚持,最终同意。

但也不知道他究竟相信不相信,赫连若的这一番表演,但是单颜宁愿他是真的相信了。

此后的事情便如传闻所说。赫连若从此魂不守舍,每日醉死家中,风家医馆,从此闭门谢客,再不营业。

三生水并不是失效,而是因为赫连若并没有疯。对于一个没有疯的正常人来说,三生水能起到什么样的效果谁也不知道。

这件事怪不得任何人。单颜觉得自己有点不忍心再看下去,而事实上,此后也并没有什么值得她看的事,一直到自己的出现。

日光将二楼的小屋映照成了金色,暖暖的艳阳直直的照射进来,洒在窗框上。单颜醒来的时候正对上赫连若的双眼。

“你醒了?究竟我,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清白的眸子淡淡的洒上来,像极了风萋萋的神情。

单颜心头一颤。双手静静的结出银色的符文,沉香镯从符文之中闪过,破碎的记忆,一连串的出现在二人的面前。单颜看着赫连若的脸色由红变白,深色由淡然变沧然,“你,可要去寻她?”

赫连若点头,沧然不语,慢慢起身。单颜奔到窗口,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银白色的衣角从漫天的紫薇花藤下一闪而过。马是上好的宝马,想必片刻就会到达城外,但也不知道他此去是否能够找到风萋萋。

她心中存着一丝希望,然而也仅仅只是一丝希望,只因她心中早已知道答案,风萋萋,想必早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单颜又轻叹了一口气,心情仿佛还沉浸在赫连若的记忆中,久久不能释然。

“难道因为一个祖训,就这样轻易的毁掉一对相爱之人吗?”单颜喃喃道。

突然,“砰”的一声,从背后传来,单颜一惊,忙转过头去,迎面便见到云藏渊气的涨红的脸,原本帅气的面容,竟然有些扭曲。

望着云藏渊那张扭曲中却依旧透着俊俏的脸,单颜心知其所气为何,但不知为什么,见到平日里总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帅的云藏公子,今天竟然不顾形象的生气,单颜不禁莞尔一笑。

见到单颜的莞尔一笑,本要厉声呵斥,替自己鸣不平的云藏公子,却硬生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嘴巴张了半天,楞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终于,云藏渊泄气似的哼了一声,说道:“你知道错了吗?”

单颜浅浅一笑,并不回答,只是饶有兴趣的望着云藏渊那张还在假装气氛的面庞。”

云藏渊无奈的把自己假装愤怒的脸恢复了平静,说道:“事情都有答案了?”

单颜轻轻的摇了摇头,仍是不说话,眼睛依旧盯着云藏渊。

许是被单颜看的不好意思,云藏渊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吗?”

说完,便自顾自的去梳妆台上,找个镜子仔仔细细

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东西后,云藏渊才走到单颜面前,脸上早已没了刚才进门时,要对单颜好好说道的念想,已然又是平日里那个总是嘻嘻哈哈的云藏公子。

云藏渊见单颜仍未回到自己,又追问道:“我不怪你没喊我了,但你能告诉我,有答案了吗?”

单颜便把刚才所见,与云藏渊说了一番,说的云藏渊长吁短叹。

“看来风萋萋还存活于世的可能性并不太大,”云藏渊感叹道。

“但求天命吧。”单颜轻声说道,眼睛却转到窗外,期望着那个答案的到来。

日影西斜,赫连若却还没有回来。单颜心中惦记着风萋萋的生死,也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但赫连若没有回来,她就只有等。

身后的马蹄声带着重重地喘息。已是月上中天。赫连若苍白的身影在紫藤花影中出现。

“我找不到她,我找遍了城郊所有的地方,却都找不见她。”

他茫然失措,像一个丢失了亲人的孩子。

单颜端着一杯冷茶放在唇边。对于风萋萋,她也一样的好奇,这样一个冷傲决然的风家小姐。自那日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孩子现在又如何?虽然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毕竟没有证实。

“若我能看到萋萋的记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不在人世?”

单颜垂下眼眸。如若是残魂在外界飘荡,能够被沉香镯聚集,那便说明此人九成九已不在世上。

“姑娘,你能再帮我一次吗,无论如何,我都想要一个结果。”赫连若望着单颜,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单颜并未说话,手中却已有了动作,和上次引魂入画略有不同,这次只需以单颜之血即可引魂入画,不再需要赫连若的血了。

风萋萋的项链浸在血中,这一刻,单颜的心中竟期望无法引魂入画,这样起码说明风萋萋依旧存活于世,哪怕以后找遍天涯海角,对于赫连若来说总归是个希望。但另一方面,单颜又希望自己的猜测成真,这样的结果也许残酷,但毕竟是个了断。希望,对于赫连若来说,似乎比现实更加痛苦。

在拿出风萋萋的项链那一刻,赫连若的眼睛便不再眨动,只是一动不动的望着血中的项链,面无表情,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一会,项链并未有任何变化,赫连若的眼神竟也开始放光,项链不亮,以为着风萋萋还活着。

但随即的一丝银光闪起,赫连若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残魂已聚,风萋萋已香魂消散。

单颜的心也是一沉,心中不免一阵悲伤,一时竟没有动作。

云藏渊见单颜不动,轻轻的碰了碰单颜的胳膊。单颜这才回过神,将泛着银光的血泼在风萋萋的画像上。随即沉香镯又一次散发出皑皑光芒,存储着风萋萋生命中难以忘怀的回忆之链慢慢的浮现在单颜面前。

单颜看着眼前远比赫连若的回忆要长很多的回忆链,不禁感叹,也许风萋萋将与赫连若相处的每一个场景都当做生命中永难忘怀的回忆藏在心里吧,但面对挚爱之人的突然消失,这些曾经让自己每每窃笑的回忆未尝不是一种折磨,每想一次,心便会痛一次。

单颜轻轻一叹,记忆链上光影闪现,一步踏进,赫连若喝下三生水那日后的时日历历在目。

一瓶三生水毁了他们的一生。真是造化弄人,在赫连相来说他这是好意,而对赫连若来说,却像是命运之手,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残忍的将他们推到了命运的深渊。

无意中服下了三生水的赫连若,忘记了他的前身后记。他忘记了与风萋萋的承诺与风萋萋的往事,但是这三生水却并没有完全见效,他只让赫连若忘掉了一部分却还留,有一部分没有忘记,他只记得他说风萋萋已经失踪了,却不记得风萋萋是被他自己安置在了城外的山野之中。

赫连若在身后看向她,轻轻走上前去,静静的搂住她的肩膀,二人相视一笑,为了这短暂的甜蜜,他们可以等,不管是一年还是两年,又或是数年。

祖训无法更改,然赫连若却有着一丝希望。他要等,等他自己成为家主的那一天,他要正式迎娶风萋萋入门带着他们的孩子,他要风萋萋堂堂正正的成为赫连家的夫人。而不是于自己双双逃离,在外苟且偷生。

时光转瞬易逝,匆匆之间,数月已过,在此之间,两人已经偷偷知会过了风家的老倌主。然而单颜知道命运即将与他们开一个大大的玩笑。

巫山城的人翘首以盼,脖子都伸断了,也没见着大红轿子出现。不由得纷纷前去风家查看,却见到风家大门紧闭,拒不见客。

天色阴沉,无声的狂风席卷着大地。

赫连若带着满身泥泞,出现在大厅。神色仓皇。

碧青的眸子看着远处,风萋萋站在山上,风吹起她的衣裙,瑟瑟作响,也不知道她心中现在作何感想。

为了与心上人今后常相厮守,也为了肚子里这个小小的骨肉,她选择了逃离,她不知道这样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时间却无法快速给她一个回答。

单颜静静站在赫连若的屋中,看向赫连若。他青白色的脸庞中带着一丝沉痛。只有在这无人的时候,他才敢露出一丝真容。今后的若干年,戴着面具生活,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家族,何尝容易两全。

也许是赫连若演得太过逼真,竟然骗过了所有人,又或者是他以前的性格太过沉静,如今突然性格大变,叫人不由不相信他。

“萋萋,失踪了……”

举座皆惊。

吉时快到,人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是怎么样一回事?

赫连相端坐在大厅,垂首不语。

单颜不知道赫连若此刻什么心情,欺骗所有人,去换的风萋萋一时清宁。

赫连相似乎苍老了好几岁,身形萎靡了下来。

赫连若将自己关在屋中,不吃不喝,借酒消愁。他数次要去寻死,都被人拦下。

城中的赫连府,早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大婚之日,两位新人双双失踪,实在是骇人听闻。

赫连府笼罩着一片愁云惨雾,连带着门口的几个以为可以过来蹭饭吃的乞丐也摇头去了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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